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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霞道:“我想出门在外的人,也没有什么大难处,只是遇事少开口,人和气些,也就行得通了。”
说话之间,船家进来说是马迹山就快到了。
这时灵儿正凭窗回望来路的波光月色,忽然失声,道:“婉妹妹,你看!那不是先前那小快船么?怎又到了我们船后?”
婉儿忙即探头外望,果与先见小舟一样,同样的三人六奖,两前一后,快也相同,已然驶入湖中,水云泱漭,波光浩荡,轻舟一叶疾同箭射,略一转侧,便往斜刺里西洞庭方向驶去,没了影迹。
看神气,不是由马迹山驶来,就是尾随自己船后,刚由船后退驶回去。
看样儿,颇似先前的小舟,一问灵儿,也说一般无二,船中五人竟会无发觉,直到离舟远去,方被灵儿发现,但是灵儿因初与几人同行,总还有些生疏,也有点儿自卑,是以始终在躲着众人眼光,偏头窗外,不曾离开。
途中只遇见一只夜航船,一只木排,均由船侧对面驶过,并未见有小船尾随己船之后。
如系由对面驶来,灵儿倚的正是船的右舷,必由窗外对错过去,再说船中几人,都有极好的目力,断无不见之理。
婉儿越想越觉可疑,和众人一说,也都奇怪,就命灵儿假作闲谈,去向后艄掌舵的女孩探询。
一会,灵儿同来向众人说出女孩所见的经过。
那小船好似就停在来路不远的岸旁,起先未看见,等发现时,船已向来路急驶,初见时,离着本船不过丈许光景,晃眼工夫驶出老远,端的快极。
并说她从小生长烟波,也没有见过一条船有如此的快法。
那小船既未载有货物,又不似带有行李或赶急路的客人在内,却用三人同划,六桨齐飞,也是少有的事。
而且,湖上的船多半认识,看去也颇眼熟,因船行太快,且本船也在急驶,一心掌舵,未及细看,连那三人的面目都未看出,到底是谁家的船,一时也想不起来等语。
婉儿心疑船中坐的,必是五湖穷神师徒。
明霞道:“只恐未必,如是他们,两番相遇,没有不打个招呼之理,如是敌人,必然诡秘行藏,绝不会满处驾船飞驶,总之是敌是友难分,且由他去,我们随时留心就好了。”
说话间,船已到了马迹山,泊舟在一处危崖之下。
众人下了船,乘着月明,顺着那山夹缝走将过去一看,就见迎面一片危崖壁立横互,中间高高下下横斜着几条凹凸不平的山径,最宽之处不过三丈,仄的仅能通人,崎岖险阻甚是难行。
五人之中,除了灵儿轻身功夫稍差之外,其他四人都有一身高明的轻身功夫,是以走起来,还不怎么吃力。
太湖中小山最多,也大多灵秀,沿途峰峦洞壑,溪涧泉石,俱都灵奇幽美,移步换形,在在引人入胜。
林木竹树也十分繁茂,空山无人,月明如画,越显得夜景清丽,悠然有遗世长往之思。
行约二三里路,走入一个山环之内,沿途风景甚好,一边是松杉高林,森森疏秀,一边是条宽约两三丈的清溪,绿波粼粼,水已将与岸平。
此时,索月流天,人影在地,清风阵阵,点尘不扬,月光照在水面上,闪动起极匀细的波纹,浮光泛影中,时有白云片片,倒影波心,空山寂寂,万籁箫萧,端的是幽僻绝伦。
正走之间,忽听远远洞箫之声,响震林间。
婉儿忽道:“这大概就到了贼窝了。”
晓霞摇头道:“不对,箫声清越,又是这好的景物,主人必非庸流,怎能会是妖党?”
话音方落,倏闻空中传来一声鹤唳,呜声甚是响亮。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一双白鹤正由西南方天空中飞来,这时,月明星稀,天宇澄碧,只西南方浮沉着几片白云,那一双白鹤从云彩中飞出。
羽衣如雪,映月生辉,飞得又高,翩翩翔舞,时先时后,口里一声递一声的叫着,晃眼便到几人头上,倏地各把双翼一束,直似两点银星下泻,向前面崖后松林中投落下去。
明霞等人见箫声一起鹤便飞来,所投落之处,正又是那箫声的来路,越知有异,一打手势,立即循踪寻去,转过岩角一看。
就见那道清溪在转过岩角之后,溪面忽然加宽了好几倍,左岸仍是原来的松杉疏林,溪对面则是奇峰怪石,参差罗列,修竹垂柳,花木掩映。
山势自左侧高昂蜿蜓而来,到了前面花树林中,突然低落,似断还连,直达溪边,忽又作小峰突起,峰高只有数丈,通体玲珑,势极飞舞,宛若浮云,冉冉翼临水崖。
峰顶幽平,广约亩许,一白衣人独坐峰头,正在月光底下临水吹箫。
那双鹤好似刚刚飞落,一只已立在白衣人的面前,一只白羽如霜,犹未全敛。
箫声顿止,空山迥响,余音犹自荡漾水云,与松风竹韵相应,尚未停歇。
两下相隔约有半里多路,明霞等人方飞纵过去相见,那白衣人忽然起立,缓步往峰后走下,双鹤半飞半走,前后相随,同向一幢竹楼走去。
明霞等人几个纵落,到了溪边,见这一带苍松翠竹,飞瀑流泉,绵互不断,绕过一峰一看,又是一番神仙境界,使人有一种清新之感。
但见碧山错落,白云如带,溪流前杨清可见底,水中行藻飘飘,白沙匀细,月影沉壁,碧山倒影,时有锦鳞往来游行,略一拨刺之间,水面上便问起千万片壳纹银玉,水声荡荡,与隔壑松涛泉籁交相应和,若协官商。
后倚崇山,上面满生野花,高低罗列,五色缤纷,锦云绍合,时闻清香,岩前石笋,三五骈植剑立,高者三四丈,低者丈余。
此外,又是大片松林,森森挺秀,芳原倚错,繁花四生,奇葩异种多不知名。
近山坡一带,植着数十株桂花,大都是合抱以上的古木,满树金栗,花开正盛,好在所有杯木花草莫不鲜绿肥润,苍翠欲流,见不到半片黄叶。
当中六七株垂杨影里,现出那幢楼舍,楼前一带花篱,繁花玉萼如布香雪。
全楼均系竹制,上下两层,上层前平台,大约数丈,建得十分精巧高雅。
楼旁不远有一鹤栅,那双鹳正在栅前延颈闲立,见了来人,偏头斜视,意似不屑。
篱内庭院空旷,寂无人声。
明霞等人见那白衣人不居崖洞,却建了一座楼舍,好生奇怪。
腕儿生性较急,首先往前赶去,方到篱前,意欲叩门求见,忽觉脑后风生,尤彩练突喝一声,道:“小妹,留神后面!”
婉儿闻声,忙即纵身同顾,正是那两只白鹤,一前一后,冷不防由斜刺里猛扑过来,当头一只昂头就啄,婉儿刚闪身躲开,另一鹤又复扑到,扬爪就抓,展翅便扑。
小婉儿先未看重双鹤,几被翼梢打中,幸仗着她天赋异禀,目光如电,身手轻灵,侥幸躲过,可是后鹤刚刚避过,前鹤的爪又到,势如疾风暴雨,迅急异常,令人防不胜防。她心想:“自己此来是客,畜牧无知,何必和它计较,给它点教训也就是了。”
心念转处,顿足纵起,喝道:“你们这两个东西,再如不知进退,我就要出手了。”
两只白鹤理也不理,双双飞起,交换着飞扑击打,逼得小婉儿连短剑都亮了出来,施展开师门七禽剑法,削斩扫掠。
白衣神婆的剑法,本就取材于七禽扑击的形象,这一来,一人两鹤倒是打得十分热闹。
打了一阵,小姑娘不禁打出气来,且她又年轻好胜,不禁大怒上面舞起剑来护住全身,喝道:“你这偏毛畜牲,我因主人尚未见面,念你畜牧无知,不止目伤害,别认为我怕了你。”
人随声起,抖起一圈剑影,扑了上去,她的轻身功夫本就不错,飞身空中,乍看去和那白鹤不相上下。
空中红白相扑,十分好看,有几次,几乎削断了鹤爪。
奇怪的是外面打得这般热闹,楼中人当无不觉之理,怎的听其自然,不加闻问?晓霞心中一犯疑,便往篱前走去,方待出声呼唤,突从楼中飞射而出,一红一白两条小身影,落在篱内,乃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约有七八岁的年纪,笑嘻嘻,金童玉女般,十分讨人喜欢。
两个小孩人虽在竹篱内,对篱外的人浑如不见,每人手中各拿着一根长不过两尺的竹枝,两人以竹作剑,在院内比划着对打。
晓霞忍不住喊道:“喂,小弟弟,你们家有人在家么?”
两小孩闻声,停了下来,都仰着一张小脸,向篱外几人一打量,突然发现,小婉儿力斗双鹤!竟已亮出剑来,一鹤已然受伤,那小女孩叫道:“哥哥,你看她要杀我们的鹤儿呢!”
那男孩怒哼了一声,道:“她敢,看我来教训她!”
声落人起,一挺手中竹枝,扑向了小婉儿。
那双白鹤一见两个小孩现身,长呜一声,振翅高飞而去。
小婉儿也是个小孩子,一见鹤走人来,心中更是有气,足才落地,斜刺里便向小孩扑去,剑走“落英缤纷”,就向那小孩罩了下去。
那小孩一见婉儿短剑刺到,眉儿一掀,倏地晃肩闪开,同时那女孩又扑了过来,两个人并肩站着。
婉儿一势扑空,扭腰回头,就见那女孩双手叉着腰儿,小圆眼瞪着腕儿骂道:“不要脸,人家空手你用剑,胜了也不光彩。”
婉儿被骂得脸上一红,哼了一声,道:“姑娘不用剑,一样收拾了你们……”
那男孩趁着婉儿收剑回鞘之际,右手单掌护胸,左手骈指,猛向婉儿腰上点来,招式已出,口中才道:“妹妹,跟她饶舌作什么?她不讲礼,我们教训她。”
婉儿欺他年小,并不在意,等他小手点到,右手用了一式骊龙探爪,想将他的右手扣住,那知,那小男孩却十分机警,左手倏然下滑,右掌猛出,竟然虚实互变,掌已贴衣,婉儿堪堪闪开,小孩滑步跟进,双掌同时斜切,快逾闪电。
婉儿还真未料到小孩身手恁地灵巧,双臂疾分,一式“分花拂柳”,手疾扣小孩双腕,指尖本已沾着,陡觉小孩腕滑如蛇,两只小手竟贴腰下滑,又向婉儿双腿切去,逼得婉儿挫腰又退,才算又让过了第二招。
明霞见小孩身手灵巧,逼得婉儿连退两次,心中未免骇异,心想:“看不出如此小小年纪,便有这般身手,不知他家大人的武功,有多么高深……”
她心中虽是这么想,可不好意思出手,因为总不能两个大人去对付一个小孩,不过,她也料到,婉儿定是轻敌,未曾全力施为,才被小孩抢了先机,是以,只是停身观察,没有出手。
起初,婉儿是有点轻敌,等到她被小孩连连逼退,心中又羞又怒,再也不敢轻敌,侧身探臂,右掌直向小孩顶门劈去,同时左掌斜吐。
她这两招同时使出,小孩已是近身不得,赶紧一退,婉儿已是怒火中烧,那能容他退去,跟踪进步,左指已点到了小孩的肩上。
她这指才着肩,小孩陡然双肩一缩,旁边那女孩喊道:“哥哥,向左绕!”
那男孩果然一晃身,便绕到婉儿左侧,小手儿一探,便在婉儿左腿上抓了一把,虽然劲道不大,也微觉一阵痛痒,慌得一闪腰,滑步右退,双掌划弧斜切。
女孩又喊了一声道:“向右绕!”
那男孩晃肩右进,婉儿一听,心想:“好小子,这次我可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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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且说婉儿一听那小女孩高喊“向右绕”,心中已有了主意,猛一挫腰旋身,双掌一上一下形成太极,微一吐劲,掌风如盖,迎着那小男孩右绕方向罩去。
这一下正与那小男孩来势碰个正着,幸他人小灵便,刚与掌风一触,籍势向后贴地一滚,才算未被击中。
任是这样,那掌风已扫在了他的肩上,大约是疼痛难忍,虽然人已滚身站起,却“哇”的一声,咧嘴大哭起来。
小男孩这一哭,婉儿却笑了,不再进招,因为她不能趁人家哭泣之时,再出招追迫呀!但是,旁边那女孩却鼓起了小嘴,怒叱道:“臭丫头,你敢欺负我哥哥!”
她是声到人到,身形飘忽如风,卷到婉儿身侧,抡起一双小手,一阵的乱打乱晃,毫无一点章法,婉儿仍是一味的闪躲,但在仔细的观察之后,已看出小女孩并非乱打,其中竟含着一种令人不解的招式在内,只是凌乱颠倒,看不出招式路数,更不知是何家何派了……
她心中方在惊疑,一个避让不及,左边衫角已被那小女孩抓着,婉儿忍不住喝道:“这是你自找……怨不得我了!”
喝声中,右掌斜削肩头,左掌驸指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