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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魏长天眼睛微眯:“你是给霹雳门当了三年教头?”
“公、公子,小人也不愿如此!”
王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颤声解释:“但如若小人不从,他们便用种种酷刑折磨于我。”
“他们还许诺五年之后便会放我离开,我、我记挂着家中的妻儿,便。。。。。。便答应了他们。。。。。。”
“两、两位公子,小人真的知错了。。。。。。今后愿为两位公子赴汤蹈火,万死不惜。。。。。。”
“只求两位公子开恩,两位公子开恩啊。。。。。。”
“咚、咚、咚。。。。。。”
额头碰撞地面发出一声声闷响,很快王乾的脑门便已是血淋淋一片,足以见得其每次磕头都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真的怕魏长天和楚先平一个不爽就把他给杀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确实传授过霹雳门帮众武艺。
而魏长天和楚先平今日又灭了霹雳门,明显是双方有仇,就此杀了他也很正常。
王乾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却是猜错了方向。
魏长天此时确实有杀心,但并非因为他“资敌”霹雳门。。。。。。
而是单纯的不愿意让他有机会再出现在李素月面前。
。。。。。。
如果早知道王乾还活着,魏长天肯定不会撮合李素月和张三。
但眼下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就必须要有个决断。
平心而论,这个选择应该由李素月来做。
不过。。。。。。
一边是“死了”三年又再次出现的前夫,一边是刚刚才结婚不久的现任。
李素月会如何选魏长天并不清楚,但却很明白这绝对是一场无比狗血的大戏,并且结局一定是三个人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而“伤害”最小化的处理方式就是直接把王乾给杀了。
如此一来“受伤”的便只有王乾一人,李素月和张三则可以继续不知情的幸福生活下去。
当然了,这样对王乾来说无疑是不公平的。
他并没做错什么,甚至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应当对李素月充满了感情。
结果到头来不仅贤妻嫁作了他人妇,自己还要因此丧命。。。。。。
可这跟魏长天没有关系吗?
没有。
但心里却难免有些别扭。
坐在旁边的楚先平一言不发,明显是不想干预魏长天做决定。
跪在脚下的王乾依旧在一下下磕头,血与泪混杂在一起布满了干瘪的脸颊。
唉。。。。。。
于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扶住腰间刀柄。
“王镖头,对不住了。”
“。。。。。。”
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身体慢慢僵住,嘴唇不住颤抖。
他虽然是个六品武人,但看到魏长天淡定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绝无依靠武力逃出生天的可能。
“公子,等一下。”
这时,楚先平突然说话了。
王乾的眼神里瞬间燃起一丝希冀,然而下一刻就又变成了更深的绝望。
“此事由我来吧。”
“。。。。。。”
楚先平要替自己动手,魏长天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不过此举其实也只是掩耳盗铃而已,毕竟王乾不管最终死于谁手,决定都是自己做的。
“不用了。”
摇摇头拒绝了楚先平的好意,“沧啷”一声,长刀出鞘。
“王镖头,你我并无仇,我杀你也实属无奈。”
“你的妻儿现在过的很好,只不过他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所以。。。。。。就这样罢。”
“。。。。。。”
王乾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他蓦然瞪大眼睛,身子却像是被子弹击中了一样,先是猛地一颤,旋即便泄掉了所有力气。
不过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死命抬起头来,紧接着又重重磕在地面上。
“咚!”
这一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这一磕,似乎用掉了一个男人的全部尊严。
“这位公子,我不求能活,只求。。。。。。看我的妻儿最后一眼。”
“。。。。。。”
阳光透窗而入,反射在如镜般光滑的刀刃之上,灿烂夺目。
。。。。。。
“唰!”
归尘一刀飞速落下,撕开空气猎猎作响。
梁沁脸色严肃的收刀站定,吐出一口浊气后这才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梁姑娘,今日的刀练完啦?”
抱着木盆的鸢儿正好路过,停步笑盈盈的问道:“今日似乎要比往常晚一些哩。”
梁沁揉了揉酸涩的肩膀:“嗯,打从今日起我每日要多挥三千刀。”
“好累哦。”
鸢儿吐了吐舌头,搞得好像练刀之人是她自己一样。
此时,李素月的声音突然从前院传了过来。
“鸢儿,老爷有没有说他今日会何时回来?”
“没有呢!”
鸢儿高声应了一句,跟梁沁躬了躬身便抱着木盆往前院走,不过拐弯时却差点撞上一个正在躲在墙角偷偷“修炼”的小男孩。
“呀,然儿,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
小男孩同样被吓了一跳,有些做贼心虚的拉住鸢儿的衣角,胖嘟嘟的小手指指前院,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咯咯咯,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跟你娘讲的。”
鸢儿立马搞懂了这套手语的意思,忍俊不禁的小声笑道:“不过你爹爹快回来了,然儿去门口等他好不好?”
爹爹。
这个词曾经对小男孩来说颇为陌生,不过如今却有了一个十分明确的指代对象。
“。。。。。。”
他眼神一亮,重重点了点头。
第186章 夕阳西下
夕阳西下,带给人世间迟暮的温暖。
小小的前院中,鸢儿与李素月正笑着一面说话,一面坐在那棵老槐树下绣着女红。
从布料的造型上来看应当是给小孩子穿的衣裳。
怀胎十月,眼下距离李素月生产的时间还有六七个月之久,现在就开始准备衣裳无疑有点早,但也从侧面体现出了她对未来的美好期盼。
半年前自己还是带着一个哑巴儿子的寡妇,虽然亡夫留下了一套宅子和些许财物,但仍然需要靠给布庄做些洗衣之类的杂活才能维持生计。
那时的李素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跟儿子竟然能过上如此美满的日子。
吃喝不愁,还有一个靠得住的男人。
扭头看了一眼正坐在大门口眺望着巷头的小男孩,温柔的目光中满是幸福之色。
李素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她没有徐青婉想方设法赚大钱的“雄心壮志”,没有杨柳诗一心想要体味人间爱恨情仇的矫情,没有梁沁“为了不曾习武之人而习武”的高尚,更没有宁玉珂深入骨髓的灭门之恨。
甚至她连陆静瑶那种因为自己男人去逛青楼而生气的小女人脾气都没有。
确实是一个再典型不过的封建社会的女人。
如此性格好与不好暂且不论,但却使得李素月对“幸福”的阈值很低很低。
而如今的生活,便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临界值。
她真的很满足了。
“。。。。。。”
一片清风吹过,送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坐在门口的小男孩突然站起来跑进巷子,等再次出现时便已经骑在了张三肩头,手中还举着一个宝剑模样的糖人。
“回来啦。”
李素月放下手中的线布,笑着迎上去:“怎么又给然儿买糖人了,他吃的多了会坏牙齿的。”
“是,以后我一定少买。”
张三很是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眼神不自觉的往李素月腹部看去。
“你呀。。。。。。”
李素月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禁无奈道:“还要再等一两个月才能看得出来呢。”
“是、是,我不急。。。。。。”
“你急也没用啊。”
“是、是。。。。。。”
张三连连点头,仿佛对面站的不是自己老婆,而是什么大人物一样。
李素月对此早已习惯了,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是开心的。
“好了,把然儿放下来,你快些去歇一下吧。”
“老爷晌午时出去了,如今还没回来,晚饭怕是要再等一会儿了。。。。。。”
“明日老爷可曾让你出去办事?若是没有,你陪我去一趟布庄吧,我想着买些布料给你多缝几件衣裳。。。。。。”
“蜀州虽不比京城冷,但却阴湿的很,也得多穿几件才好。。。。。。”
“。。。。。。”
碎碎念的细语无比寻常,但却是前半生都在亡命天涯的张三从未感受过的温情。
他继续“是是是”的应着,心中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打定主意此生一定要对眼前这对母女好。
天边的晚霞融入这一片柔和之中,而正对小院的一扇木窗,也在这时轻轻合上了。
。。。。。。
昏暗的地下密室之中阴冷潮湿,即便燃着壁火似乎也驱散不了这份寒意。
看着对面失魂落魄的男人,魏长天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他最终还是满足了王乾的最后一个愿望,带他来看了自己的妻儿最后一眼。
可这个结果。。。。。。
“王镖头,你也看到了,他们确实过的很好。”
“时至如今你恐怕也猜到我为何要杀你了。”
“我现在替你解穴,还望你不要做些无畏的挣扎。”
“。。。。。。”
说完话,魏长天也不怕王乾来个殊死一搏,伸手便替他解开了所有穴位。
气血重新贯通,四肢恢复知觉。
不过王乾却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好半晌过后才慢慢抬起头来。
“谢公子成全。。。。。。”
魏长天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这声谢我受之有愧。”
“。。。。。。”
王乾扯东嘴角,露出一丝无比复杂的笑容。
似是认命,又似是释然。
“公子肯让我看这一眼,我便已感激不尽了。”
“别的不必公子多说,我自清楚该怎么做,不会脏了您的手。”
“只是在这之前。。。。。。”
布满伤口疤痕的大手颤巍巍的伸入怀中,似是在摸索着什么。
魏长天瞳孔一缩,眨眼间右手已然摁住刀柄。
然后下一刻,他便看到王乾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一样从怀里取出两个小物件。
一支做工还算精美的钗子,一把小银锁。
“公子,这钗子和银锁是三年前我走镖时在沛州买的。”
“原本是想送给素月和然儿,但回来的路上便遇见了霹雳门。。。。。。”
“这三年里我一直将这两物藏在身上,想着有朝一日等我活着下山,一定要亲手。。。。。。”
“罢了。。。。。。”
轻轻将钗子和银锁搁在桌上,王乾起身深深冲魏长天鞠了一躬。
“公子,若是可以,便请您将这两物交予他们母子。”
“若是不可。。。。。。随手丢掉就是了。。。。。。”
“。。。。。。”
魏长天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看着王乾。
而后者则是深吸一口气,旋即举起手掌,用尽全部力气向着自己的胸口拍去。
。。。。。。
半个时辰后。
“老爷,您可曾吃过饭了?”
站在敞开的房门外,李素月看着“刚刚”回来的魏长天,轻声问道。
“吃过了。”
魏长天笑着点点头,犹豫一下后又突然出声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李素月。
“等一下,我有两样东西给你。”
“下午办事时恰好看到的,就顺手买了下来。”
“张三他这人性子木讷,也不懂得给你们母子买点首饰什么的,我就当是替他送给你们的罢。”
“。。。。。。”
说完话,将钗子和银锁随手放下。
魏长天头也不回的走进卧房,只留下了愣在原地的李素月。
她知道魏长天这是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但自己又怎么好意思收呢。。。。。。
可若是不收,老爷会不会因此生气?
心中有些纠结,迈步走到桌前,轻轻将钗子和银锁拿在手心。
咦?
这钗子。。。。。。竟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式。
好巧。
。。。。。。
城北,官道。
天边的余辉已经仅剩最后一丝残光,也将骏马和男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这马通体枣红色,马首有一抹雪白,明显是凉州特产的良驹,市价少说也得几十两。
但奇怪的是,虽有如此好马,旁边的男子却是不骑,只是牵马缓缓走在官道上,每一步都似有万斤之重。
不过他始终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