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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她想要掌控长老会?”
“是。”
“她是如何知晓你我身份的?”
“我不清楚。”
“她为何要将我的身份告诉你?”
“因为她本想引得我去杀你,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你没答应?”
“当然。”
“你当时就没怀疑过她为何会知道这些?”
“庄长老,我刚刚说过,我曾被她蒙蔽了。”
“那她。。。。。。”
地上散落的碎木十分杂乱,庄之明顿了顿,缓缓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叫什么?”
“。。。。。。”
“许岁穗。”
。。。。
第522章 我不信我
时至如今,如果站在上帝视角来看,楚先平的选择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在这场三人参与的“牌局”中,他要强行与庄之明“结盟”。
如果换做是魏长天,会不会这么做尚且未知。
不过由于有“老乡”这层关系,想必前者即便狠的下心,也大概率不会这么直接。
但楚先平却没有任何负担。
他只是用了一个再简单不过、同样也是最没有破绽的理由; 便直接报出了许岁穗的名字。
而打从现在开始,庄之明其实便已经站在了许岁穗的对立面。
虽然他看似还有的选。
但实际上,楚先平早已“堵死”了他其它任何选择。
。。。。。。
纷纷坠叶,空枝随风。
从庄之明抵达魏宅,到现在,一共只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
对前者来说,这半个时辰可谓是“精彩纷呈”,事态的发展打从一开始便远远超过了他的任何预期。
不过对楚先平而言; 他做的每一件事,甚至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尽在掌握之中。
说的再夸张一些。
他对庄之明说过的所有话,全部都是在庄之明来之前便计划好的。
包括最后那一连串的问答。
看似是庄之明在问,他在答。
但这其实也是楚先平有意而为之。
他当然可以不等庄之明发问,提前就把这些答桉说出来。
不过“主动说”和“被动回答”,这二者可以达到的效果却截然不同。
人总是更加倾向于相信“自己验证而来的答桉”,而并非“别人主动给出的答桉”。
所以楚先平才会在关于许岁穗的部分说的那么模棱两可,就是为了等待庄之明的提问。
而当庄之明问出那句“她想要掌控长老会?”时,楚先平便已经知道。。。。。。
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庄长老,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抖了抖衣袖,楚先平慢慢又给自己斟了一盏茶。
庄之明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在沉默半晌之后慢慢摇了摇头。
“楚长老,你为何要将这些告诉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想那个女人死。”
楚先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但是我需得借用你的力量才能找到她。”
“除此之外呢?”
庄之明脸上的横肉堆叠:“我怎么知道你并非是在驱虎吞狼?”
“呵呵,庄长老,别这么自信。”
楚先平轻轻端起茶盏:“你跟她谁是虎谁是狼,如今还犹未可知呢。”
“什么意思?”
庄之明双眼微眯:“难不成这个许岁穗有何特殊之处?”
“自然有。”
楚先平扭头看过来; 一字一顿回答道:
“庄长老; 我们眼下不是在查破境之法么?”
“我现在明白告诉你; 此事跟魏长天没什么关系,这法子其实便在许岁穗手中。”
“什么?!”
庄之明一瞬间变了脸色,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耳边便又传来了楚先平那无比平静的声音。
“庄长老,找到许岁穗我们便能得到破境之法。”
“到时候她的命归我,青台长老的令牌归你。”
“破境之法你我同享,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这人做事最不喜婆婆妈妈,所以只问你一次。”
“这个买卖,你做不做?”
“。。。。。。”
童孔微微放大,庄之明深深看了楚先平一眼,然后便起身向着房门走去。
他眼下的举动颇像是要直接走人。
但楚先平却是纹丝未动,依旧稳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直到庄之明突然向着屋外轻喝一声。
“都走!”
“。。。。。。”
“唰唰唰!”
微不可查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转瞬便消失不见。
而庄之明也在此时回过头来,神色严肃的一字一句说道:
“楚长老,你若是骗我,那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庄长老,说这些没有意义。”
摇摇头,楚先平笑着回道:
“我有没有骗你; 明晚你就知道了。”
“。。。。。。”
。。。。。。
。。。。。。
一个时辰过后。
当炊房上空荡起阵阵炊烟时,庄之明的马车也顶着晌午的大太阳缓缓离开了。
这一个时辰之中两人谈了些什么暂时还不清楚,但想来肯定皆与许岁穗有关。
强行结盟,祸水东引。
楚先平的选择会产生什么后果,这个后果是好是坏如今都无法预计。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就是他已经把所有来自馗龙的风险尽数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而完全将魏长天撇了个一干二净。
换句话说,楚先平是在替魏长天冒险。
不过后者眼下却对此并不知情。
又是一炷香后。
在屋里藏了一上午的魏长天终于现身,出现在了楚先平面前。
他没有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虽然如果自己问的话,楚先平肯定会说。
但魏长天却准备将“面壁者计划”坚持到底,除非必要,否则绝不干涉楚先平的决定。
因此,在见到楚先平之后,他只是问了一句。
“楚兄,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
“公子,我需要你手中的馗龙令牌,以及馗龙的传信秘法。”
楚先平语气认真:“明晚由我来参加长老会,以后也是一样。”
“。。。。。。”
脸色不可避免的一僵,魏长天没想到楚先平竟然提了这样一个要求。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道具啊!
虽然长老会勾心斗角的很麻烦,自己本来也不想过多掺和。
可一旦将令牌给了楚先平,便意味着后者将会完全“垄断”关于馗龙的情报。
这种情况下,如果楚先平要反的话。。。。。。
想到这里,魏长天本能的犹豫了一下。
但几息过后,他却还是将随身携带的馗龙令牌从怀中摸了出来,递到楚先平面前。
“楚兄,令牌在这,秘法我等下便传授给你。”
“好。”
楚先平接过令牌收好,然后便勐地抬手,将早就握在手心中的傀儡丹吞入腹中。
“楚兄!你这是做什么!”
魏长天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那股玄妙的气息已然出现在楚先平周身,又在片刻后慢慢散去。
确实是傀儡丹。
跟自己建立联系的傀儡丹。
“这。。。。。。楚兄,你这是何苦呢。”
苦笑着摇摇头,魏长天的语气十分无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愿将令牌给你,自然便是相信你的。”
“公子,我知你信我,但我却不信我自己。”
楚先平表情平静:“尤其是当我成为馗龙长老之后,我不知我还能否抵挡的住诱惑。”
“所以还是保险一点为好。”
“。。。。。。”
我不相信我自己。
魏长天当然知道这只是楚先平的说辞而已,后者的真正目的肯定还是为了让自己宽心。
但眼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讨论这个也没啥意义了。
“唉,行吧。”
怕了拍楚先平肩膀,魏长天又问:“还有别的什么事需要我做么?”
“其它的暂时没有了。”
楚先平点点头:“公子,馗龙之事我会尽量处理好的,不过有一事我却必须要清楚你的态度。”
“什么事?”
“是关于许姑娘的。。。。。”
“公子,如果逼不得已,此人可不可杀?”
“。。。。。。”
“可。”
魏长天的回答明显慢了一拍,好像有些犹豫。
不过楚先平却只是深深看他一眼,并未再问什么。
“是,我知道了。”
“。。。。。。”
黄叶、寒风、炊烟、饭香。。。。。。
窗外所有的一切都平静如常。
但那冥冥中关联着无数人的命运巨轮却在这一刻轰然滚动,彻底偏离了它原本的方向。
第523章 陌路
靡靡秋已夕,凄凄风露交。
午时,吃过午膳的魏长天乘车直奔未央宫,准备在出发去往怀陵之前再见一次宁玉珂。
关于馗龙的事情眼下已告一段落,或者说暂时已经跟自己没关系了。
既然楚先平没有说什么,那便意味着如今的一切应该还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所以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一段时间里; 馗龙也好、庄之明也罢,应该都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
当然,魏长天知道楚先平肯定是跟庄之明做了什么交易,甚至能大约猜出这个交易的内容。
但是他仍旧不准备干涉什么。
事关许岁穗,换一个完全没有“羁绊”的第三者来全权处理其实也挺好的。
最起码这样一来自己便不必再去进行一些“困难”的选择。
就像楚先平最后的那个问题一样——
如果有必要,许岁穗可不可以杀?
从魏长天当时犹豫的那一秒来判断; 他虽然最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其实还并不能确定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时会如何选择。
时至今日,魏长天当然早就不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辈; 不仅曾或直接或间接的杀过不少人,更是在牛头山亲手“葬送”了十余万人的性命。
因此他的犹豫只可能因为一点——
说到底,还是许岁穗的身份太过特殊了。
所以魏长天才会在两人闹掰之后选择“放虎归山”,而不是“以绝后患”。
当然了,其中原因有一部分是由于他知道自己很难杀掉许岁穗。
但更多的。。。。。。
想到这里,坐在马车上的魏长天低头又看了看手中薄薄的信纸。
【魏长天,你也会在未来经历一段黑暗。。。。。。】
【我不知道那时是否会有人帮你。。。。。】
【不过没关系的。。。。。。】
【如果没有,我就做那个人。】
“。。。。。。”
毫无疑问。
从许岁穗的这份信的内容来判断,自己在她看的里虽然是主角,但这本应该并不是《武道大巅峰》一样的纯爽文。
换句话说,自己原本的命运应该是“有起有伏”的。
并且下一次“低谷”会十分严重,甚至都让许岁穗用上了“黑暗”这样一个词。
而后者想做的,便是改变一样一场“悲剧”。
其目的可能是为了系统点。
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太惨了,看书时意难平,所以想弥补遗憾。
魏长天不知道许岁穗的真实想法,甚至不知道后者说的这些是真是假。
所以他对许岁穗的态度完全是建立在后者所做的事情之上的。
按照前世狼人杀的经典准则——
判断一个人是敌是友; 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而很明显,眼下许岁穗的所作所为绝对是“狼面”居多。
即便她没有做过“泄密游文宗”、“偷走馗龙令牌”、“带走沈然”等等事情,魏长天也会如此判断。
其中道理十分简单。
如果你提前知道朋友今天会出车祸,那你是会等在事发地等着车祸发生后及时救人呢?还是会告诉朋友今天不要出门呢?
但凡是个真正想要帮忙的人,应该都会选择后者吧。
也正因如此,魏长天才始终没有真正相信过“选了前者”的许岁穗。。。。。。
哪怕她可能是真的想要帮自己。
“嗤啦!”
随着几声轻响,手中信纸化作纸屑。
然后当马车行至一条小河边时,魏长天便掀开车帘,毫无公德心的将纸屑随手丢出车外。
它们颤颤瑟瑟在半空摇晃,随阳光的反射就似柳絮,最终一半飘落河岸,一半坠在水面。
“哗!”
此时,一条小船恰好荡至此处。
船夫根本没有察觉到跟浮沫一般的纸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