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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觉得不能,只当我从未讲过此言即可。”
“这……”
苏妤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张着小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应点什么。
毕竟诗这玩意儿又不是买菜可以称斤轮两,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宋征明嘴里说他的诗值千金,可不论这诗好或不好,总归也不能卖啊!
她不知该如何处置,而别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很快便有人兴奋道:
“宋大家!那您倒是先将诗拿出来啊!”
“是啊!我等也听听,好帮苏妤姑娘断一断这诗究竟价值几何!”
“不论如何,如此盛会能得宋大家题诗,便已是一桩美谈!”
“……”
起哄声瞬间响成一片,宋征明也不墨迹,转身便将诗纸递给还没回过神来的彭本知。
“彭公子,便由你来将此诗赠予苏妤姑娘吧。”
“咕嘟……”
彭本知喉结蠕动两下,颤抖着打开纸张看了一眼,脸色立马便由白转红,表情也越发激动。
他像是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死死攥住宣纸,反反复复看了数遍后才充满感激的望向宋征明。
“宋、宋大家……此诗您、您果真给我了?”
宋征明佛了佛衣袖,泰然落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谢、谢宋大家赏诗!”
无数道急不可耐的目光中,彭本知先是冲宋征明深深一拜,然后又挺直身子,目光扫视一圈后最终定在苏妤身上。
相比于刚才的失魂落魄,他此刻的状态就像是连干了五罐红牛外加一瓶风油精一样兴奋到了极点。
“苏妤姑娘,诸位!且听此诗!”
台上台下瞬间鸦雀无声,只有彭本知颤抖且高亢的声音回荡其中。
“落尽残红始吐芳。”
“佳名唤作百花王。”
“竞夸天下无双艳。”
“独占人间……第一香!”
“……”
一诗结束,全场稍顿片刻。
“好诗!”
有人率先喊了一嗓子,应和声很快便响成一片。
“确实如此!”
“独占人间第一香……苏妤姑娘或许可像那京城的杨柳诗一样,凭此句扬名天下啊!”
“此句确实妙极!”
“真不愧是宋大家……”
“……”
入耳之言大都是表示赞叹的,魏长天却没什么感觉。
杨柳诗在旁边笑问道:“公子,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还行吧。”
魏长天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这倒的确是他的真实想法。
此诗要说有多么精妙,足以流传百世……这当然不至于。
但有一说一却十分贴合今晚的情景。
更关键的是,整首诗以牡丹喻人,称苏妤是“天下第一香”,算是把她吹捧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这对青楼女子的吸引力是格外大的。
从苏妤目前激动的样子来看,这女人还真保不准会因为此诗改选彭本知。
……
正如魏长天所料,苏妤此刻确实很纠结。
她能看出梁振身份不凡,但此诗的诱惑力着实有些大。
一诗抵千金,单是这个故事流传出去就定将成为一段佳话。
何况这首诗还极大的抬举了自己。
对于苏妤这种档次的红牌来说,钱挣得多少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更关键的是要给自己搏一个好名声。
只有她的名气越大,那些名门望族的公子们才有兴趣替她赎身,从而让她彻底摆脱这烟柳之地,回归到正常生活。
想到这里,苏妤终于是开口说道:
“谢宋大家、彭公子赠诗……奴家很喜欢。”
“不瞒诸位说,奴家自打前一阵听闻了那‘云想衣裳花想容’之后,便朝思暮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得这样一首传世好诗。”
“想不到今日竟是如愿以偿了……”
她这几句话其实颇有点商业互吹的意思。
这首“独占人间第一香”虽说不错,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跟那首写杨柳诗的“云想衣裳花想容”差距很大。
甚至完全就是两个档次。
不过此情此景也没人会跳出来唱反调,反倒是宋征明自己听闻此言后突然沉下了脸。
“哼!休要将我的诗与那诗作比!”
“一个手刃当朝宰相的罪大恶极之人,诗写的再好也是有才无德!”
这尼玛,这都能趟枪?
魏长天一阵无语,同样被提到的杨柳诗则是在一边捂嘴偷笑。
“公子,看来这宋居士怕是柳家那头的呢。”
“我当然知道。”
魏长天翻了个白眼,而台上的苏妤此刻也颇有点尴尬。
她窘迫的低头说了一句“是奴家失言了”,然后就再次看向梁振。
“梁大人,承蒙您如此看得起小女子……”
听这意思,这是已经决定要选彭本知,准备跟梁振道歉了。
梁振的脸色自然很不好看,胖县令更是着急的不行。
可俩人此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总不好强迫一个弱女子。
不过魏长天却不一样。
他本来就憋着火,再加上想顺便送梁振一个人情,因此当即出声打断道:
“等会儿!就这破诗也值千金?”
轰!
就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绣楼之中瞬间一片哗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场众人只感觉今夜所发生之事比看戏还要刺激。
“这不就是之前那个拒绝了苏妤姑娘的公子哥吗?”
“对,我记得姓魏,应该是跟那梁大人一起来的。”
“他竟敢如此驳宋大家的面子,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嘿嘿,我们看戏就是……”
“……”
一片嘈杂声中,苏妤又不知该怎么办了。
而宋征明则是先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盯着魏长天沉声喝道:
“这位公子,我的诗价值几何苏妤姑娘自有评断,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
“如此粗鲁之举,你家大人就没教过你礼数吗?!”
这话算是很不客气了,魏长天当然也不会惯着他,冷笑一声直接回怼道:
“若不是我现在不想再招惹是非,单凭你最后一句话,此刻就已经脑袋搬家了。”
“你!”
宋征明何曾见过如此粗蛮之人,气到语气都有点哆嗦:“你、你究竟是何人!”
“宋居士,你刚才还骂过我呢。”
魏长天满是讥讽的撇撇嘴。
“我就是那个杀了宰相的罪大恶极之人。”
“京城魏家,魏长天。”
第92章 唇枪舌剑
魏长天!
如同平地起惊雷,这仨字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把所有人都炸的脑袋嗡嗡作响。
这年头又没有互联网,也没有照相技术。
大家伙只是听过魏长天的名字,却不知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在很多人的想象中,如此目无王法的恶少大概率是那种一脸暴戾凶恶,或许还带着点猥琐的形象。
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位英俊倜傥的公子哥竟然便是那杀了宰相的魏家独子,魏长天!
“这、这……”
胖县令蹭的一下站起身子,满脸惊愕的向梁振求证道:“梁、梁总兵……他真是魏家那位公子?”
可能是因为此刻实在太过惊讶,胖县令一时没注意称谓,竟然是直接把梁振的身份也给暴露了。
总兵?
这位梁大人竟然是蜀州总兵?!
在场众人虽然之前就猜测到梁振一定是某位大人物,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跟刺史同级的大官!
好家伙!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先是梁振与彭本知豪掷近两万两银子只为争苏妤“初夜”。
然后又是宋大家一诗抵千金。
谁知他只是随口骂了两句魏长天,结果人家正主就出来了。
现在又多了一位总兵大人!
惊讶一下子来的太多搞得众人都有些麻木了,一个个全都傻愣在原地,不知道此刻该看谁好。
而梁振却并不在乎众人的目光,也没搭理胖县令。
他先是看了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宋征明,然后才开口问向魏长天。
“长天,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武人自古就看不起文人,更何况现在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因此他也是丝毫不含糊,语气中杀气尽显。
一句话,绣楼中的气温便仿佛瞬间迈入了寒冬。
而任凭那宋征明再有文人傲骨,此刻也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失声叫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
魏长天冲梁振点了下头,示意这事他来处理,然后便一步步走向宋征明。
“稳”和“忍”是两个概念。
虽然魏长天现在处事时一直都在求“稳”,但不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都不算是一个能“忍”之人。
既然你敢骂我,又恰好被我听到了,那就总要付出点代价。
五丈、四丈、三丈……
魏长天走的速度并不快,脚步也不重。
但他的每一步却就像是踏在宋征明的心跳上一般,令后者的呼吸越发急促。
“咣啷!”
挡在二人中间的桌子被魏长天一脚踹飞,宋征明不受控制的腿一软,竟然是被吓到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也幸好有这椅子,否则他这下有可能就直接摊到地上了。
早就躲远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后表情皆变得有些诧异,可能是想不明白一个大文士为何会表现的如此懦弱。
他们并无法完全感同身受宋征明此刻的压力,以及内心的恐惧。
毕竟很少有人能在自身性命难保时还可以面不改色。
“宋居士……”
咵嚓一声,魏长天踩碎一只茶盏,在宋征明身前站定。
他微微低头,脸上挂着些讥讽之意。
“我与你说话你却坐着,你家长辈没教过你何为礼数吗?”
“你!”
气血上涌,宋征明的脸色瞬间便涨得通红。
只是他哆哆嗦嗦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最后还是魏长天无趣的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算了,我没你这么多讲究,你愿意坐着就坐着吧。”
“不过方才你当众骂了我,这事儿又该怎么办?”
“我……”
宋征明一阵语塞。
他要是早知道魏长天就在这里,肯定打死也不会说那番话。
不过眼下事态既然已经如此了,那摆在他面前的便只有两条路可选。
委曲求饶,或者宁死不屈。
前者他有一定几率活下来,但余生却注定再也抬不起头了,估计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耻笑一辈子。
至于后者……便只能赌魏长天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自己,毕竟“杀相”风波未过,魏长天也亲口说过现在不愿意招惹是非。
再退一步讲,如果选第二条路,即便自己真死了,倒也算是留了个好名声。
到底是忍辱苟活,还是以死明志…宋征明一咬牙,很快便有了决断。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虽然还是腿软站不起来,但他的背却是挺直了不少,死死盯着魏长天正气凌然的大喝道:
“骂便骂了!又能如何?!”
“我方才所言乃天下万民所想!”
“你若是听不得,要杀要剐随便你!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宋征明的此番表现终于令旁人心生敬佩,甚至连魏长天也稍微惊讶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到刚才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淡定道:
“宋居士果然傲骨,不过却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些。”
“万民所想……你又如何代表得了万民?”
“哼!公道自在人心!是非自有公论!”
宋征明摁住椅子扶手,终于站了起来:“魏公子不会还不知道自己在这天下百姓心中是何种人物吧?!”
“嗯?我还真不知道。”
魏长天笑了笑:“不如我现在问问。”
“问?”宋征明愣住了。
魏长天也不管他,而是扭头看向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人,竟然真的笑问道:
“这位兄弟,你觉得我是宋居士所说的那种罪大恶极之人么?”
“啊?”
被问之人直接傻了,哪里敢说“是”,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当、当然不是!”
“很好。”
魏长天满意的点点头,又问向第二个人:“你觉得呢?”
“我……”
第二个人直接选择装聋作哑:“公子,我压根就不知您做过何事……但俗话说面由心生,您长得如此俊朗,想必也定有高尚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