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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头普通沙妖,已经伏诛了,倒是不用再麻烦禅师了。”沈落还礼道。
“如此自是甚好。这位小禅师看着年纪不大,身上气象看着却颇为不俗,倒像是有大功德在身的,不知是出自中土哪座禅院?”林达微微颔首,视线落在禅儿身上,开口问道。
“禅师谬赞了,小僧在金山寺出家,不过是个参禅日短的小沙弥罢了。”禅儿还礼道。
“金山寺……莫非就是当年玄奘法师出家的那座禅林寺院?”林达禅师脸上神色微微一变,顿时有些惊讶道。
禅儿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怪不得看小禅师一身佛光罩体,原来是金山寺的高僧。当年玄奘法师历经千辛万苦,从西天佛国求取来大乘佛经,造化无量功德。如今小禅师继承禅师衣钵,再来我们这西域之地,正是应了天兆,数日之后恰逢大乘法会召开,恳请小禅师一定要登临法坛,为西域三十六国数十万僧众讲经诵法。”林达禅师惊喜不已,又是深深施了一礼。
禅儿见状,显得有些左右为难,分别看了沈落和白霄天一眼,见两人也是一脸无奈,只好说道:“小僧才疏学浅,佛法造诣浅薄,实在当不得高坛之能。”
“论道,没有高低薄厚之分,只要小禅师能够莅临,哪怕不与僧众讲经,同样也是无量功德。”林达禅师说道。
“即是如此,小僧就却之不恭了。”禅儿见实在推脱不掉,只好说道。
“荣幸之至。”林达禅师再次说道。
“驿馆毕竟简陋,几位仙师还是移居王宫去,好让本王尽一番地主之谊,也算报答诸位救护我儿之恩。”骄连靡开口说道。
“多谢陛下美意,我等已经习惯住在这边,迁居王宫必定又要劳师动众,实在非心所愿,还望陛下理解。”沈落略一犹豫后,拒绝道。
“好,好,不渡,不渡……”
众人正说话间,沾果又发起疯病,口中开始胡乱叫喊起来。
禅儿看了他一眼后,又转过头与众人合掌行礼,然后便告辞离开,牵着沾果的手,往自己的房屋内走了回去。
“小禅师这是……”林达禅师见状,有些不解道。
“禅儿师父说要度化沾果,助他转醒。”祁连靡闻言,开口说道。
“沾果身上沾染的因果繁重,小禅师当真是普渡慈航的高僧,竟能发愿度化于他,贫僧诚不如也。”林达禅师闻言,眉头一蹙,显得颇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又笑道。
而后,众人又言语几番,骄连靡便带着众人离开了驿馆。
临走之时,祁连靡询问沈落,自己能不能再来这边找他们,沈落点头应允了下来。
送走众人后,沈落和白霄天来到禅儿屋外,轻叩了几声门扉。
“请进。”禅儿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沈落随即推门进去,就看到房内地面上摆着两个蒲团,禅儿盘膝坐在左边,沾果则是瘫坐右边,眼神飘忽地在屋内扫视。
“沈施主,白施主,我要以清心咒为他开智,请你们帮我在外面照看一二,到时候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我没开口请求,你们就不要进来。”禅儿看向两人,语气郑重的说道。
沈落与白霄天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如果有什么意外,一定第一时间叫我们进去。”沈落有些担忧道。
“好。”禅儿点头道。
说罢,他起身从桌案上取来一个精巧的三足香炉,点了一支凝神檀香后,重新落座。
沈落和白霄天便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站在了外面。
很快,屋内响起一阵木鱼敲击的声音。
“笃笃……”
伴随着不紧不慢的木鱼声,禅儿吟诵经文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
沈落两人隔着屋门,听着那梵语之声,心中也渐觉安定,下意识地盘膝坐了下来,开始闭目调息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内已经点起了烛火,点点带有暖意的光芒从里面透了出来。
忽然,屋内“哐当”一声响!
打坐中的沈落和白霄天同时睁开了双眼,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白霄天下意识就要推开房门,被沈落抬手拦了下来。
他走近房门,透过房门缝隙朝里面打量了进去,结果就看到地上摔着一只铜香炉,原本与禅儿对坐的沾果却扑在了禅儿身侧。
他的脸上五官扭曲,神情癫狂,全然是一副狰狞之色,对着禅儿拳打脚踢。
禅儿则是双目紧闭,手里敲着木鱼,嘴里诵着经文,任凭沾果在身上各种摔打,岿然不动,看着竟如如佛像一般稳固。
沾果摔打了一阵后,似乎觉得有些不过瘾,竟是一转身,抓起地上滚落的香炉,作势就要朝着禅儿的头顶砸落下去。
沈落目光骤然一缩,立即就要出手阻止,结果却看到禅儿闭着双眼,朝着他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多管。
第692章 声名远播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
就在沈落迟疑的一瞬间,沾果手中的香炉就已经冲禅儿头顶砸了下去。
只不过,他的身子在颤抖,手也不稳,这一下并未正中禅儿的头颅,而是擦着他的眉角砸在了后面的地板上,又猛地弹了起来,掉落在了一旁。
禅儿的眉角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混合着香灰沾染了他的半张脸颊。
沈落心头一紧,但见禅儿在整个过程中,眉头都不曾蹙起过,便又稍稍放心下来,忍住了推门进去的冲动。
沾果摔过香炉后,又发疯般在屋子里打砸起来,将屋内陈设一一推倒,床间幔帐也被他全都扯下,撕成碎片。
屋里被弄得乱七八糟之后,他又冲回来,对着禅儿拳打脚踢,直到半晌后精疲力竭,才重新瘫倒在了禅儿对面的蒲团上,逐渐安静了下来。
禅儿此时脸上身上已经遍布瘀痕,半张脸颊更是被血污遮满,整张脸颊一半干净,一半污秽,一半苍白,一半乌黑,看起来就仿佛阴阳人一般。。
等到沾果终于平静下来后,他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眸子里微微闪着光芒,里面平和无比,全然没有丝毫责怪愤怒之色。
他冲着沈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后,又缓缓闭上了双眼,继续吟诵着经文。
沈落看了一会儿,见沾果不再继续施暴,才稍稍放心下来,缓缓收回了视线。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继续打坐,而是轻轻倚着门板,静静听着禅儿吟诵经文。
不成想,这一等便是三天三夜。
直到第三日傍晚时分,屋内持续了三天的木鱼声终于停了下来,禅儿的诵经声也停了下来,屋内突然有一片暖白色的光芒,从门缝中透射了出来。
沈落和白霄天立即靠近门缝,朝着里面仔细打量过去。
只见屋内的禅儿,面色苍白如纸,胸口衣衫之内,却有一道白光从中映出,在他整个人身外形成一道模糊光圈,将其整个人映照得如同佛陀一般。
“这是……佛光!”白霄天有些惊讶道。
沈落则注意到,坐在对面一直低垂头颅的沾果,忽然猛地抬起头,双手将一头污糟糟的乱发捋在脑后,脸上神情平静,双目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无神。
他跪倒在蒲团上,朝着禅儿拜了三拜。
“禅师,弟子已不再执着于善恶之辩,只是心中依旧有惑,还请禅师开解。”沾果嗓音沙哑,开口说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所言之‘屠刀’非是独指杀孽之刃,而是指三千烦恼所系之执念,四大皆空,何谓空?非是物之不存,而是心之不存,只有真正放下执念,才是真正修禅。”禅儿开口,徐徐说道。
“禅师是说,恶人放下杀孽,便可成佛?可善人无杀孽,又何谈放下?”沾果又问道。
“你只看到恶人放下了手中屠刀,却不曾看见其放下心中屠刀,恶念寂灭,善念方起,只是成佛之始也,身背恶业再行修佛,只是苦修之始。善人与之相反,身无恶业,却有对果之执念,等到一朝顿悟,便已然成佛。”禅儿继续说道。
听闻此言,沾果沉默良久,终于再次拜服。
之后,他容光焕发,从原地站起,面带笑意走出了房门。
屋内禅儿身上佛光逐渐收敛,却是突然“噗”的一声,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地倒在了地上。
沈落大惊,连忙冲进屋内,抱起禅儿,仔细探查过后,神情才缓和下来。
“怎么样了?”白霄天忙问道。
“到底还是凡胎,三日三夜不饮不食,加上思虑过甚,受了不轻的内伤,好在没有大碍,只是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了。”沈落叹了口气,说道。
……
一日之后,来自东土大唐的禅儿点化沾果的事情,就在整个赤谷城里飞快传播了开来,引起了轰动。
毕竟沾果声名在外,其当年之事因果是非难断,即便是如林达禅师这样的高僧,也自问无法将之度化的。
林达禅师听闻禅儿为此身受重伤,当即便赶来探望,只不过因为禅儿还在昏睡当中,便没能得见,最后只留下了一瓶疗伤丹药,便离开了。
之后几日间,西域三十六国的诸多禅林寺院派遣的大德高僧,陆陆续续从各地赶了过来,四周城池的百姓们也都不顾路途遥远,跋涉而来聚集在了赤谷城。
原本就颇为热闹的赤谷城一下子变得人满为患,到处都显得拥堵不堪。
迫于无奈,国王骄连靡只好颁下王令,要求外城甚至是外国而来的百姓们,必须驻扎在城邦之外,不得继续涌入城内。
与此同时,林达禅师也亲自前往城外告诉众人,因为城内地域有限,故而大乘法会的会址,放在了地域相对开阔的西城门外。
于是,不止是外来百姓,就连原本住在城内的百姓,都开始早早在城外扎上帐篷,等待着法会召开的那一天,能够一睹来自东土大唐高僧的真容,聆听其亲身。
然而,直到半月之后,国王才颁布檄文,昭告国民,因为各国前来观礼的百姓实在太多,以至于整个西城门外拥堵不堪,临时又将法会地址向西迁移,彻底搬入了大漠中。
也只花了短短半个多月时间,国王就命人在大漠中搭建起了一座方圆足有百丈的木制平台,上面筑有七十二座高达十丈的讲经台,以供三十六国高僧登坛讲经。
檄文发布的当日,数万各国百姓星夜兼程,将自己的帐篷迁到了法坛四周,夜里沙漠中点起的篝火绵延十数里,与夜空中的星辰,相映成辉。
等到第二日清晨,赤谷城西门洞开,国王骄连靡携王后和数位王子,在两位红袍僧人的催动下,乘着一架云辇从门前缓缓升空,朝着会址方向当先飞去。
三十六国僧众,身具法力者各自凌空飞起,紧随国王云辇而去,凡胎之人则也在修行者的引领下,或乘飞舟,或驾法宝,飞掠而走。
下方则还有大量百姓追随而去,却只能乘骑马匹和骆驼,亦或徒步前行。
第693章 法坛讲经
禅儿自然是跟随白霄天乘坐飞舟而行,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只是精神看起来还是有些不佳。
那三日为沾果开解心结的具体情况,他一直没有跟沈落两人细说过,事实上,那几日除了吟诵清心咒以外,他还与时不时清醒一阵的沾果辩论过。
沾果在佛学上的造诣之精深远超他的想象,虽然最终禅儿还是辩赢了,但对他的心神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最后,禅儿还是通过与自己前世留下的舍利子不断沟通,借助舍利子中的力量,才彻底唤醒了沾果。
“白施主,在那日之后,你们可还见过沾果?”禅儿盘坐在白霄天身后,突然开口问道。
“没有了,据说当日有人见过,他从城门出去了,许多人都猜测他是返回故国赎罪去了,反正从那日以后,就没人再看见过他了。”白霄天说道。。
“怎么了,禅儿师父寻他还有事?”沈落也好奇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那日开解完他之后,总觉得还有些禅理没有说清楚,心中难免有些不得解脱。”禅儿如此说道。
“禅儿师父不用太过介怀,据说沾果离城那日,将自己的仪表收拾得干净,脸上也带着解脱后的笑容,很显然,您已经帮他超脱苦海了。”沈落安慰道。
禅儿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行人很快飞临会址,当看到大漠当中绵延十数里的帐篷时,也皆是感到蔚为壮观。
三人从高空中降落而下,来到会场正前方的一片开阔地带,来到此处的僧众也都聚集在那里,一个个穿戴整齐,默默念诵着经文。
骄连靡虽然贵为国王,此刻却也没有站在会场上,而是如同寻常信众一样,只在会场正前方搭了一座挑檐的帐篷,与王后和一众王子端坐其中。
看到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