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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片刻之后，青壶满脸愤然，却也无可奈何，忽然张口一吸。
只见水球光幕各处忽然有流光闪动，之后便有丝丝缕缕黑色雾气不断从各处飞出，朝着青壶身上集中而去。
其中，莫忘长老身上流出的黑雾最是浓郁，也最多。
等到所有黑雾全部都被青壶吸走之后，沈落才起身走到莫忘长老的神魂身旁探查了一番，确认毒素已清之后，才挥手召回了不周山。
而后，他冲着那看似无辜实则歹毒的少女摆了摆手，退出了法阵。
紧随其后，莫忘长老的神魂也回归了自身。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很显然，即便毒素都被清理，眼下神魂的消耗也是十分巨大，冲着沈落感激地施了一礼，就被福长老搀扶着准备离去了。
“莫忘长老且慢……”这时，一声轻呼截住了他们。
“莫忘长老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了？”车青天开口问道。
听闻此言，莫忘长老目光微闪，紧咬着嘴唇抬手一挥，将自己的长老令牌扔了出去，而后便和福长老离去，全程未再看青壶一眼。
车青天抬手一招，将那枚长老令牌抓入手中，略一打量之后，便收入了囊中。
此刻，青壶的脸色也很是难看，特别是当其目光落在沈落身上时，便丝毫不再维护自己原本人畜无害的人设形象，反而眼中满是怨毒。
“明天试场在炼偃工坊，比试第二场。”无名长老没有放什么狠话，然后便让车青天几人返回湖边安置处。
车青天一方虽然胜了一场，可除了候山脸上有些笑意外，其他人神色皆是不善。
因为沈落突然出来搅局，导致原本可以用毒重伤莫忘长老的，结果现在却变成了轻伤，他们皆是默默在心中给沈落狠狠记上了一笔。
返回的路上，偃无师向沈落诚恳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也看那惺惺作态的小妮子很不爽。”沈落却只是摆摆手，让他不要在意。
“这次这几人显然来者不善，师父又恰逢闭关……”偃无师担忧道。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这次主要是那个青壶太会掩饰，一直在示好示弱，才让莫忘长老大意吃了亏。若是没有那些心机手段，她未必胜得过莫忘长老。况且，之后其他长老也已经有所警惕，自然也不会再输了。”沈落安慰说道。
“嗯，明日蛮擘长老出战，想来问题不大。”偃无师说道。
“不过也不能放松警惕，从青壶和那些人今日的表现来看，他们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得防备他们还有什么阴险招数。”沈落沉吟道。
“不错，为防意外，今夜我便去守着蛮擘长老。”偃无师想了想，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沈落说道。
两人商定之后，便一起前往了炼偃工坊，蛮擘长老虽然也有自己的府邸，但他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这边，一心沉醉于偃术钻研。
傍晚，蛮擘长老见到沈落两人到来，听其表明来意，顿时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
“什么？我一个长老，需要你们两个晚辈来护着吗？”他非但没有半点喜悦，反而很是不满道。
“蛮擘长老，是偃无师他说错话了，我们哪里是来保护您的，只不过是想跟您再学学炼制偃甲的技术，又不好意思直说，才找了这么个蹩脚理由罢了。”沈落见状，连忙说道。
一听此言，蛮擘长老怒气顿消，只是有些狐疑地看向偃无师：“真的？”
“是这样。”偃无师闻言，连忙点头道。
“臭小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就行了，搞这些弯弯绕绕，哈哈……”蛮擘长老顿时拍着偃无师的肩膀，大笑起来。
沈落和偃无师便陪在身侧，看着蛮擘长老为明日的械斗做准备。
到了第二天，两方人马聚集在了炼偃工坊，不过莫忘长老和青壶都在调养恢复，没有出现在这边。
“今日举行械斗比试，采用的是矛盾交锋之法来分出胜负。我方将由蛮擘长老出战，你们呢？”无名长老说道。
“什么叫矛盾交锋之法？”沈落诧异道。
“矛盾交锋，顾名思义，我们双方各自派出一人炼制偃甲，一方为攻击类偃甲，一方为防守类偃甲，之后用两方偃甲进行攻守对决，以一方损毁为依据，分出胜负。”偃无师给他小声解释道。
“我方就由我出战了，嘿嘿……”候山不等他人通报，便自己跳了出来。
众人对他两日前当众便溺的表现还记忆犹新，但见其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实在不觉得此人在偃术一道上，会有什么突出建树。
不过人不可貌相，他们自然也不能轻视。
“蛮擘长老，打个商量如何，我这人擅长炼制护身偃甲，不如你就选矛，我来选盾如何？”候山抬眼瞥了一眼身形高大的蛮擘长老，笑嘻嘻道。
“好。”蛮擘长老看了他一眼，干净利落道。
反正对他来说，炼制哪个都一样，他都有战胜对方的把握。
听闻此言，候山却是大感意外，他原本只是稍加试探，没想到蛮擘长老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咳咳，我就是开个玩笑，如何选择还是得看天意。”他干咳两声，说道。
显然，他并不是真的想当防守的一方。
“那就废话少说，抽天机签吧。”蛮擘长老懒得理会，说道。
无名长老随即取出一只漆黑签筒，里面放着两支长签，对两人说道：“签头黑者主攻，签头白者主防。”
两人闻言，上前各自抽取了一枚长签，展示给众人。
蛮擘长老的签头为白色，选中了防守一方。
“嘿嘿，看来我这运气不太好呢，蛮擘长老，那就承让了。”候山笑着抱拳道。
蛮擘长老双目微闭，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第1513章 第二场
“此番比试，旨在较量炼制偃甲的技术和功力，为排除材料因素干扰，此番你们可选用的材料是一样的，主材都是凌霄之铜和陆海沉沙，辅助材料有光芒石，绿宝石，中品钨金，和白脂等，你们可以根据所需取用。”无名长老开口道。
沈落闻言，心中暗暗赞叹：“这些灵材属性基本中立，用来炼制攻击类偃甲和防御类偃甲皆无不可，在材料一事上的确做到了公平。。。”
“炼制时间为三个时辰，时辰一到，若是一方没能完成，便直接判定为输。若是双方都未完成，则以完成程度为评判标准，完成度高者获胜。若是双方都在时限内完成炼制，则转去演武场进行直接的攻防试验，谁先破损谁即为输者。”无名长老继续说道。
“偃甲炼制之难度犹胜法宝法器，三个时辰内光是熔炼灵材都不容易，想要炼制出成品就更加艰难了。”沈落闻言，低声和偃无师说道。
“问题不大，蛮擘长老一向醉心于偃术，在偃甲炼制一道上的道行可不是我们能比拟的，他先前最快的一次记录，是两个时辰内炼制成功一具偃甲，只是那次炼制出来的品秩不高就是了。”偃无师没有直接开口，而是传音给了沈落。
沈落闻言，心中不禁赞叹不已。
“还有什么规矩吗？没有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候山一边竖起一根小拇指掏着耳朵，一边有些不耐烦道。
“可以了。”无名长老说道。
闻言，候山和蛮擘长老各自走上前，来到了工坊内两处炼制台前。
“就用这破玩意儿？”候山在看到台上的炼制炉时，顿时眉头一挑，问道。
“你们双方所用的炼炉是一致的，有什么问题吗？”无名长老皱眉道。
“什么一致？这里的炼炉是你们惯用的，我可从来没用过，这对我来说不公平。”候山摆开一副无赖架势，喊道。
“那你要如何？”蛮擘长老为了平稳心境，一直压着的暴脾气也快压不住了。
“这样好了，我用自己的惯用炼炉，你也可以用自己的惯用炼炉，如何？这样一来可就公平多了。”候山说道。
“就依你所言。”蛮擘长老懒得与他计较，说道。
经过这一番纠缠，两人总算是各自来到了各自的炼制台前。
无名长老见状，走上前去，在两人炼制台中央，点上了一支长香，随即宣告比试开始。
候山听到开始之后，脸上戏谑之色顿时收敛，整个人浑身气质瞬间发生了转变。
紧接着，就见其抬手一推，原本的那只炼炉便被一股无形气力推开，而后其又是手掌一拂，桌上便又浮现出另一只炼炉来。
此炉不过三尺来高，通体金黄，三足双耳，炉顶封盖上镌刻有一奇特兽首。
众人一见此炉，神色皆是一变。
这炼炉兽首栩栩如生，双耳之上布满火焰玄纹，三足更是形如三条兽足，上面全都布满了密集鳞片，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用如此高品秩的炼炉，你这不是作弊吗？”福长老怒斥道。
“看到我这销金炼炉眼馋了？气不过？你们也可以更换炼炉嘛，我又没说不同意。”候山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福长老一时语塞。
高品质的炼炉又岂是随意能够得到的？
就候山所用的炼炉来看，整个天机城也只有城主随身的两个炼炉能够稳稳压过其一头，蛮擘长老平日用的炼炉自然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蛮擘长老见状，却是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劝说道：
“炼炉的品秩对于炼制偃甲的确重要，不过最终影响偃甲品秩的，还是材料。这种程度的材料，用普通的炼炉就足够了，他的炼炉最多也只是帮助他加快炼制的速度而已，其他方面提升有限，你们放心，他赢不了。”
这一刻，蛮擘长老身上散发的自信光彩，令他的形象越发高大了几分。
他的意思很明显，那种普通的灵材炼制成功的偃甲是有上限的，不管你用普通炼炉还是高等炼炉，炼制出来的偃甲的上限就在那里。
蛮擘长老若是能够用普通炼炉炼制出上限偃甲，即便候山在高等炼炉的辅助下也炼制出上限偃甲，他们最终打成平手，那也是他更胜一筹。
眼见他本人都没有异议，其他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开始静观他们比试。
蛮擘长老单手一掐法诀，张口喷出一口丹火，在半空划过一条火线，直入炼炉之中。
炼炉上的火焰纹路光芒亮起，里面便燃烧起了熊熊赤焰。
等了约莫半刻钟功夫，炼炉便显出通透的赤红之色，丹炉两耳上也有两道螺旋热流升腾而起，凝成两道微型云团。
“只靠丹火，居然只需要半刻钟，就能将炉室的温度提升到足以熔化凌霄之铜的程度，的确有两把刷子。”候山在一旁，并未着急动手，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流露出赞许之色，啧啧称赞道。
“候山，少废话，你若托大输了，主人饶不了你。”妤嬷嬷怒道。
“老太婆，就你话多。”
候山骂了她一句，这才开始掐诀点火。
然而，随着一道火线涌入炉室，销金炼炉上的火焰玄纹随之亮起，炉顶上的异兽双目也随之亮起光芒，一股锋锐气息逐渐从炉身上传出。
“居然还是偏金属性的炼炉，这老小子先前说他擅长炼制防守类偃甲，果然是在放屁。”福长老直接出声骂道。
候山毫不在意地咧嘴一笑，开始全力催动起炼炉来。
才不过十数息的时间，丹炉上方云雾蒸腾，显然温度也已经达标了。
“好快的升温速度。”沈落不禁轻呼一声。
单就升温速度来说，他就已经快过蛮擘长老数倍了。
而这代表着那销金炼炉的火力比普通炼炉要强上数倍，不止能够让其在炼制速度上保持优势，更能在材料提纯效率上胜过蛮擘长老一筹。
还好这次比试不是比拼速度，否则蛮擘长老必输无疑。
第1514章 天才的做法
沈落视线移向蛮擘长老，却只见其神情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炼炉，身心完全投入其中，丝毫没有受到身旁候山的半点干扰。
他此刻已经将凌霄之铜和光芒石送进了炼炉中，正控制着火焰形成了三道圆环，将那两种材料环绕在了中央，试图将其熔炼在一起。
三道火焰圆环的温度各有差异，彼此循环往复，环绕着两种灵材不断旋转，通过不时交替的火焰，来对两种材料进行不同层次的融合。
这样的熔合法，沈落在天机宝典中看到过，被称作咬合熔炼，是一种难度颇大的熔炼之法，其比单纯的熔炼揉杂更加复杂，却能令两种灵材各自的优势皆更好的保留，炼制出来的偃甲也就兼具更多优质特性。
比如，这凌霄之铜延展性极佳，坚韧性却不足，若只是简单熔合，形成的灵材的确能够在保证延展性的情况下增强韧性，但合成的效果也仅仅相当于另一种更高级的灵材，旷海之金。
可若是用咬合熔炼的方法打造，两种灵材会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