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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幕出现在眼前。
……
紫月在一个冬夜出生于扬州城的苏太傅家,那天飘着鹅毛大雪,一声婴儿啼哭划破了寒冷寂静的夜,随即一个噩耗便传来,苏夫人因为难产大出血,在生下孩子之后便过世了。
于是,紫月是在一片悲痛声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在她出生的这一天,府内穿白戴孝。
这似乎是从一开始便预兆了她此生的悲剧。
由于苏夫人因为生女过早离世,苏太傅纵然心里喜欢这个长女,却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看。在紫月出生不久,便又娶了一位二夫人,二夫人肚子争气,很快便又给苏太傅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为宁珊。
宁珊是个真真切切备受宠爱的小公主,苏太傅和府里的人都十分喜欢她,而害死了自己母亲的紫月,更是被府内之人一天天冷落唾弃。
二夫人越看这个苏家长女越不顺眼,私下将她当奴婢使唤,巴不得将她赶出苏家,宁珊更是继承了母亲的蛇蝎心肠,时常在众人面前刁难挖苦她。
对此,紫月选择了默默忍受。
她自未出生便被顾家定了娃娃亲,等到及笄之后便能嫁给顾家大公子顾临岸。
她一直这样想着,马上她就满十五岁了,顾临岸便会带着聘礼来提亲,自己的悲剧很快就要结束了。
虽是被父母定亲,但他俩在宁珊生辰那天初遇便一见钟情,是难得的天赐良缘。
二人立下海誓山盟,说要一起白头偕老,一同踏过奈何桥、投入往生井。
紫月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殊不知,宁珊在生辰之日,也一眼便看中了前来道贺的顾临岸。
那一天,便是紫月人生中一步步走向灭亡的开始。
二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儿,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与别人共侍一夫,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从来便看不顺眼的紫月,想了又想,终于对紫月起了害心。
那天用药将紫月迷倒之后,她悄悄让人将紫月连夜扛出了苏府,卖入了扬州有名的花楼醉仙坊。
苏太傅的女儿出现在醉仙坊里,这个消息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扬州,苏太傅阴沉着脸闯进了醉仙坊,见到紫月后二话不说便甩了她一耳光。
紫月捂着脸跪在地上哭着求他原谅,被他一脚踢开。
他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瘫倒在地上的紫月痛心疾首道,“我堂堂太傅怎么会教出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紫月哭着摇头,拼命解释却又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顾临岸随即也赶到了醉仙坊,本是不信的,看到这一幕也不得不信了。
他冷冷看她,眼底充满了失望。
不,不要这样子看我,我没有做错事。紫月哭着求他,被他厌恶地闪开。
闹剧结束之后,紫月被苏太傅接回了苏府,一个问题又随之而来。
顾家怎么也是大户人家,在朝堂上也是举足轻重的大臣,怎么能娶一个败坏名节的女人有辱门楣呢?纵然他顾家敢娶,他苏家也不敢嫁。
苏太傅不愧是在朝堂上为官多年的老臣,当机立断道——
“紫月不能嫁,那就宁珊顶上。”
………………………………
苦结连理
大婚当天,府内张灯结彩,到处挂满了红灯笼。
宁珊穿着大红的喜服,头上戴着华贵的珍珠凤冠,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走到紫月面前,隔着明晃晃的珍珠帘看她,讥讽笑道,“姐姐,你做的这件嫁衣,我穿着甚是合身。”
紫月垂下眼帘,落寞地转身离去。
“你不送我出去吗?”宁珊忽然叫住她,淡笑道,“妹妹要出嫁,姐姐竟然不来送送,真是失礼啊。”
紫月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转过身,扶着她走到苏府门口。
花轿已经到了,顾临岸骑着高头大马在门口等待,大红的喜服配上完全不搭调的冰冷表情,丝毫没有大喜之日的喜悦。
待看到是紫月扶着宁珊走出来,他的眼神更是冷冽了几分。
一时间,苏府喜炮连连、锣鼓喧天,众人齐齐欢呼,紫月和顾临岸却是沉默地对望,相顾无言。
宁珊上轿后,顾临岸调转马头,紫月忽然喑哑着声音唤了一句,“临岸。”
顾临岸身子一顿,回头看她,眼中竟有些许的期待。
紫月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些酸涩道,“好好待宁珊,她不像我,受不得苦的。”
顾临岸眼中闪烁着的某些东西渐渐沉淀黯淡,他淡淡地应了一声,驾马离去。鼓乐队一路吹吹打打地往顾府走去,走过的几条街都热闹无比。
紫月在漫天飞舞的红色纸带中看着花轿渐渐远离,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才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泪落尘埃。
花轿一路平稳地被抬到了顾府。
顾临岸下马,走到花轿前掀开轿帘,手伸向坐在里面的宁珊。
宁珊顿时笑得甜美,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入他掌心,俯身从花轿中钻了出来。
顾临岸拉着宁珊走进顾府,顾府红绸彩缎高挂,宾客满堂,称喜道贺声不断,二人一同踏过火盆,顾家二老去得早,所以高堂上摆着的是顾府列祖列宗的牌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顾临岸忽然僵直了身子不动,坐在宾客座上的苏太傅与二夫人有些不安地微微倾身,宁珊紧张地拉拉他,“临岸,怎么了?”
“没什么。”他低声道,二人这才俯身对拜。
“送入洞房。”
媒婆高声喊完之后,顾府的丫鬟便上前扶着宁珊带她步入洞房。
房内,龙凤喜烛对燃,一片寂静。
宁珊坐在喜床边上,明晃的珍珠帘下是压抑不住的喜悦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小了下来,想必是宾客接二连三地散去了,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丝毫不乱。
顾临岸推开房门,挥退房里掌灯的侍女,带着一身酒气走到宁珊面前。
“夫君……”宁珊红了脸,有些紧张地唤道。
顾临岸淡淡瞥她一眼,绕过她从枕头下取出一本书,转身欲走。
“夫君!”宁珊急了,连忙叫住他。
顾临岸回头冷冷看她,宁珊有些委屈道,“盖头还没掀呢。”
顾临岸皱眉,走回去两下撩起她面前的珍珠链,动作毫不温柔。
宁珊顿时红了眼眶,道,“我刚刚都听到了,你答应过姐姐会好好待我的。”
顾临岸的眼神骤然冷冽,咬牙切齿地笑,“对……她让我好好待你……”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紫月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为什么还要这样刺激他?
只要她稍微示一下弱,只要她一句话,他便能立即抛下一切娶她,她却选择让他好好待宁珊?
越想越气上心头,顾临岸伸手握紧宁珊的肩,俯身吻了下去,将她压入床榻中。
龙凤喜烛残燃,芙蓉帐落,挡住一夜春宵。
………………………………
肝肠寸断
星移斗转,眨眼间便到了冬天。
顾府传出喜讯,夫人宁珊怀上了孩子,苏太傅大喜过望,激动过度,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从此卧病在床,病情日益加重,到了最后已是治不好的绝症。
苏太傅死的那天,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如同十六年前苏夫人去世的那个晚上。
宁珊闻讯便匆匆从顾府赶过来,腹部已经微微隆起,披着雪白的大麾在顾临岸的搀扶下快步冲进来。
苏太傅已经死去多时,僵硬地躺在床上,二夫人趴在他身上痛哭流涕,宁珊望着死去的父亲,脚步不稳,险些晕厥,被顾临岸扶住。
她这才发现,紫月面色苍白地坐在门边,双臂抱住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微微颤抖着。
宁珊推开顾临岸,踉跄地走到她面前,激动地嘶吼着,“都是你!苏紫月,你这个妖怪!你这个祸害!害死了你娘还不算,现在又把爹克死了!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可怜!有谁会心疼你!”
紫月抬头看着她,似乎眼中又没有她,空洞得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宁珊揪住她的头发嘶吼,“你为什么不哭?爹都死了,你为什么都不哭?是你害死爹的!你怎么不去死!”
宁珊用的力气极大,紫月的头皮微微渗出了血,顾临岸拦住她皱眉道,“珊儿,冷静一点,别动了胎气。”
紫月在心里苦笑一声,是她自作多情了,他在乎的只不过是宁珊,是宁珊肚里的孩子。
她静静瞅着宁珊,“是你害死的。”
“什么!”
“我说,是你,是你肚里的孩子害死爹的。”紫月安静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尖锐的恨意,“爹是听说你怀孕才吐血,是你害死他的。”
“你这个女人……”宁珊嘶吼着,扬手便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紫月没躲,顾临岸也没拦,她的脸被狠狠打偏过去,嘴角渗出了血,五个红肿的指印在脸上清晰可见。
“你给我滚!滚出苏家,滚出扬州城!”二夫人忽然冲了过来,拼命将她往门外推,“你和你那个死去的娘一样,都是灾星,都是祸害!”
紫月终于愤怒了,狠狠推开她,“你凭什么骂我的母亲?你们母女俩才是强盗!你抢走了我母亲的位置,你的女儿抢走了我的位置!我的母亲是由皇上赐婚给爹的!你不过一介民女,仗着和我母亲长得有几分相像才嫁入我苏家的!要论祸害,你们才是祸害!你们才应该滚!”
“苏紫月!”顾临岸生怒地喝斥。
“你们都对我做过些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的母亲也在天上看着,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就不怕哪天遭报应!苏宁珊,别忘了你的母亲只是一介草民,也别忘了我才是苏家的长女,冲动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价,我要是想的话,现在就能把你们母女俩统统赶出苏家!”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紫月的脸被打偏过去,巴掌印刚好覆盖在刚刚的五个红指印上。
宁珊在一边哭泣,二夫人也被刺激得扶住床栏摇摇欲坠。
顾临岸自己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紫月似乎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的样子,慢慢躬下身去,将自己紧紧抱成一团,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呜咽声压抑地传出,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上。
犹记得那年元宵佳节,她蹲在湖边将莲花灯轻轻放入水中,他问她许了什么愿,她说希望他可以一直保护她,夫子告诉她,如果一个男子真心喜欢上一个姑娘的话,就会愿意保护她一生一世。
顾临岸叹笑,我当然愿意保护你一生一世了,还许什么愿。
她开心地笑,倒在他怀里。
如果哪一天是我做错了呢?她忽然睁大眼,我做错事了你还会站在我身边保护我吗?
会,他宠溺地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昔日誓言还犹然在耳边回响,如今她同别人有了争执,他护在别人面前,她哭她闹,他便给她一耳光。
“月儿……”喑哑的声音响起,他想上前抱住她,却再无勇气。
那一天,她明白了,没有谁可以一直保护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
绝望之夜
没了苏太傅的紫月在苏家更是难熬,因为上次的意气用事,二夫人更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那天,她吩咐下人去找了几个市井上的小混混,让他们藏在紫月房里。
紫月干完活回房已是深夜,刚揉着酸痛的肩膀掌上灯,面前便出现了几个陌生男人的脸,吓了一跳,还未喊出声,便被他们捂住了嘴,奋力向床那边拖去。
紫月惊极怕极,奋力挣扎着,扳起那男人的手狠狠咬了下去,男人惨嚎一声,紫月趁机挣脱开他,跑到门口才发现门已经不知在何时被人在外面锁住了,她拼命地拍打着门,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张伯!李婶!”
张伯李婶是苏府里唯一疼她的人,可现在他们都被二夫人绑在了庭院的树上,嘴里塞着布,心有余而力不足。
紫月还在拼命拍打着门,身后一只黑乎乎的手伸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过去。
“放开我!放开我!”紫月哭喊着,拼命踢打着那人。
二夫人站在门外,冷冷笑道,“紫月,这是你上次对本夫人无礼的惩罚,这几个人都是市井上的无名混混,让他们教教你该怎么在本夫人面前说话!”
“二娘!二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紫月拼命地求饶,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哟,我怎么受得起你这声二娘,你上次不是说了吗,你可是苏家的长女啊!”二夫人冷冷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