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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千竹的头埋得更低了,一副做错事的鸵鸟模样。
墨子离敛眉:“全忘光了?”
宫千竹不语,算是默认。
墨子离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拂袖离去,冷冷留下一句:“今晚练完剑后不许睡觉。”
宫千竹哭丧着个脸,她真是快冤死了,那个死安司仪,可害苦她了。
练剑也就算了嘛,还不让睡觉,她今晚又要熬夜了吗?不要哇!
推翻师父的专制统治!
“小竹,还不走?”
“来啦!”
好吧,什么熬夜,什么专制,都比不上师父重要啦!
………………………………
鱼鳞咒
知州府。
已是入夜了,府内厢房仍是灯火通明。
宫千竹手执一柄长剑,在院子里舞剑,孤月清冷地挂在空中,散发着圈圈银白的惨然。
墨子离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她舞剑,石桌上摆着茶具,热气袅袅升起,茶香四溢。
宫千竹的剑招是极好看的,白衣飞舞,刀光剑影,长长的白色发带飞舞,生动异常。可这是不懂武之人看到的,若是懂武之人,一眼便能看出她招式中有不少的破绽。
“错了。”墨子离敛眉,冷声打断道。
宫千竹一愣,没有多话,只努力地想着剑招,卖力地舞着。
“错了。”墨子离的眉敛得更紧。
宫千竹咬了咬下唇,身子一阵阵发凉,却还继续舞着,她明显还没有完全控制好剑,好几次险些伤到她自己。
“……”墨子离这次什么也没说,只面色清冷地站起身,转身离去。
宫千竹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地垂下手中长剑,剑极重,好几次都差点从她手中滑落到地上。
可她还是抓紧了剑柄,垂着头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忽然手中一紧,剑锋一转,继续在院中孤身一人舞剑,只是方才看她舞剑的人,已经对她失望离去了。
是她的错,是她太懒太笨,同一招剑式练了不下百遍还是会忘,难怪师父会生她的气。
怎么能让他失望呢?虽然她资质不好,可人说笨鸟先飞,只要她够努力,就可以像师姐青玖那样讨师父喜欢的呢。
墨子离其实并没有走远。
他本是想拂袖离去的,同一种错误他不想说三遍,可还未走远,便听见院子里舞剑的声音,脚步一顿,回头见宫千竹竟又继续在院子里练剑。
自己都走了,她竟还没有放弃。
墨子离忽然想,是不是他对这个孩子,太过苛刻了点。
她曾是宫家的二小姐,备受宫玄月的保护,养尊处优金枝玉叶,再者她本是擅乐音的仙子,那双抚琴的手,怎么举得动沉重的铁剑?
这个孩子虽然贪玩,但也算听话,今日他斥责她是着实有些生气,可现在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她是那么听话的一个孩子,若不是另有隐情,怎么可能会放下正事不干,跑去喝酒呢?今日之事,是他失态了。
宫千竹依旧在舞剑,不停不休,她虽力道不足资质不够,但姿势还是挺到位的,白衣翻飞,汗如雨下。
墨子离在那里看了许久,见她毫无停下之意,只能自己出声阻止。
“行了。”
宫千竹一惊,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转过身,低头小声道:“师……师父。”
墨子离伸手取过她手中的剑,淡淡道:“今日之后,你不必再练剑了。”
“师父?”宫千竹心里陡然一惊,莫非师父不再想收她为徒了?一想到此,她鼻子一酸,眼眶便红了,连忙跪下来恳求道,“师父别生气,小竹会好好练剑不会给您丢脸的!师父,求你……别不要小竹……”
说到最后,她声音不由得有些哽咽了。
墨子离轻叹一声,俯身将她扶起来,解释道:“为师不是要赶你走,这把剑用千年玄铁铸成,对你而言未免过重了些,待回去后为师派人去寻把轻点的剑给你,也好使些。”
“谢……谢师父!”宫千竹受宠若惊地在他的搀扶下起身,心里不免有一丝感动,原来师父没有不要她,相反还要特意为她去寻把新剑,这世上除了姐姐,怕只有师父能待她这般好了。
“墨公子!”宫千竹刚站稳,府内一名侍女便匆匆赶来,面露恐慌之色,“城里又出事了,大人请您去大堂一趟。”
“出了什么事?”墨子离将剑收入剑鞘,淡淡问道。
“陈家小姐近日身感不适,今日沐浴之时,身上长了许多鱼鳞出来!”
“鱼鳞?”墨子离敛眉,思索半秒后对侍女道,“前方带路。”
赶去大堂的途中,侍女陆陆续续给他们讲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那陈家小姐自幼与他们李家公子订了亲,平日里倒也乐善好施,附近的百姓人家几乎都受过陈家小姐的恩惠,是个十足的大好人,可如今天降横祸,陈家小姐身上莫名长出了鱼鳞,吓得当场晕过去,此般好的一个人也遭了殃,委实令人扼腕。
赶到大堂,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坐在宾座上掩面低泣,身边坐着一名与她长得六分相似的锦衣姑娘,那姑娘应该就是侍女口中的陈家小姐了罢,不过这陈家小姐比起她娘亲明显淡定多了,只是脸色有些惨然,其他都还好。
“墨公子!”坐在主位上一脸愁容的李大人见他们到来,连忙起身恭敬道,“墨公子,今日一事,公子可定要出手相助啊!”
“陈姑娘之事,在下已有耳闻。”墨子离走到陈小姐面前,开口道,“姑娘,冒犯了。”
说完,便只手扼住陈姑娘的手腕,拉开她的衣袖,皓白玉臂上,赫然遍布着细碎的晶蓝色鱼鳞,在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看上去有几分美丽又可怖。
“果真是鱼鳞患身。”墨子离松开她的手腕,微微拧眉。
陈姑娘显然是个豁达又不拘小节之人,安静地放下被他拉开的袖子,淡淡问道:“公子可有解救之法?”
“容在下观姑娘梦境。”墨子离伸出修长两指,点在陈姑娘眉间,刹那间指尖蓝光闪烁,一个若有若无的星棋光圈在她眉间点开。
“这……这是作甚?”李大人吃惊问道。
宫千竹解释道:“师父在观陈姑娘的梦境,一般被下诅咒之人,梦境里都有一些线索,或是前世孽债,也或是今生命轮。”
“原来如此。”李大人似懂非懂地点头。
………………………………
水妖债
不多时,墨子离便收回手,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陈姑娘前世欠了一条水妖的债,命轮回转,这便是姑娘的报应。”
“水妖?”陈姑娘皱眉,“我不知道什么水妖。”
“姑娘自是不记得了,喝过孟女汤,踏过奈何桥,前尘往事便忘干净。”墨子离负手而立,神情淡如水,“姑娘可是忘了,当年长安初见,姑娘曾许一条水妖一世芳华?”
“我……我不记得了。”陈姑娘偏过头,神色有几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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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一说出这句话,随着皮肉“嘶嘶”裂开的声音,陈姑娘一声惨嚎,捂住左手臂从椅子上摔下来,痛苦挣扎着:“不,救我……救救我……”
见她的样子,李大人与众侍女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只有陈夫人上前抱住了她。
“蓉儿,蓉儿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
陈姑娘面色蜡白,额头冒出淋漓大汗,纤细的手指抓紧了衣袖,“嘶拉”一声,衣袖竟被硬生生撕裂,白生生的手臂上,无数片细碎的晶红色的鱼鳞正从皮肉间钻出来,血肉模糊,看上去极为可怖。
“天哪……”陈夫人受不住刺激,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陈姑娘!”宫千竹见陈姑娘剧痛难忍之下,竟意欲拔剑寻死,连忙上前,一脸哀凄地抱住她,“陈姑娘你别担心,我们会帮你的,不要傻,忍一忍就过去了,不痛的……不痛……”
一边说着,她一边低头捧住陈姑娘血肉模糊的手臂轻轻吹气,试图减缓她的伤痛。
从她口中吹出的银白仙气笼罩住陈姑娘的手臂,奇迹仿佛出现了一般,原本疯狂滋长的鱼鳞渐渐停止冒出,相反,还一片片缩回去消失掉,不多时,便恢复原本的光滑无缺。
她怀中的陈姑娘渐渐安静下来,在她怀里低声抽泣。
“仙人,果真是仙人!”李大人见此情景,又惊又喜地跪地而拜,堂内众侍女也都纷纷跪下。
一边静立的墨子离缓缓开口:“大人无须多礼,依在下之见,陈姑娘今宿最好就在府内同小竹一房,她身上的妖气,似是惧怕小竹的仙气。”
“都……都听公子的。”李大人惊惧连连,不住点头。
·
厢房内。
陈姑娘屈膝坐在床上抱着双腿沉默,安静地流泪。
宫千竹打了一盆热水回来,对她道:“陈姑娘,热水准备好了,你先洗把脸吧。”
“有劳宫姑娘了。”陈姑娘垂眸道,起身抹了抹泪水,接过她手中的白巾。
宫千竹笑笑:“叫我千竹就好。”
陈姑娘洗了把脸,从毛巾里抬起头看她:“千竹,我是不是很像个怪物?”
宫千竹用力摇头。
陈姑娘惨然地笑笑:“自从我身上长出第一片鳞片后,身边的人都躲着我,忌我如怪物,家里的仆人也不敢靠近我,每当我一出门,就有一群孩子朝我扔萝卜菜叶,骂我是妖怪。除了我娘,连爹都嫌弃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以前……明明是那么好的……”
宫千竹听得心里酸楚,安慰道:“陈姑娘你不要难过,其实命中多些劫数也可磨砺你的心志,再者你身上的妖气不是怕我吗?有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道。
陈姑娘看着她浅笑,眼神从容温柔:“谢谢你,千竹……”
宫千竹笑笑,端起盆子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
“我去拿些瓜果点心啊,今晚我要舍命陪君子了。”宫千竹回眸笑得甜美,“因为我觉得,你今晚有很多说不完的话要对我说。”
“呵呵,确是如此。”
………………………………
盲眼水妖
傍晚,残阳如血。
宫千竹打着哈欠朝江那边一处荒岛走去,一如既往的白色襦裙,雪白发带,好似仙人一般的超凡出尘。
她一连熬了两夜,今早好不容易闭了会眼,又被师父拉起来办事,她死乞白赖加可怜巴巴攻势下,才让师父松了口,白天在府里休息半天,傍晚出门办事,她这才能好好休息一会。
傍晚江风拂来,一阵清凉,宫千竹打了个哈欠,果然还是补得不够啊。
在这个地方,江水拍岸,礁石环绕,无人问津,那么……她偷偷休息一会可不可以?
想着,她便往四周看了看,蹑手蹑脚地缩到了一块岸边巨礁后,松了口气,一头栽倒下去。
“哇!”她大惊小怪起来,头撞到了一个软软凉凉的东西,她一惊,不会又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不要哇哇哇!
“姑娘?”
男子试探的声音响起,温温凉凉的,像是海水漫过了地平线。
宫千竹听见这个声音便松了口气,原来是个人,她正打算抬头好好批评一顿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下一刻却愣在原处,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一头晶莹浅蓝的长发如银河落九天般流泻至腰间,柔弱的身子仅裹着几层蓝紫色的轻纱,暴露在外的白皙手臂上晶莹透明的肌肤,遍布晶莹细碎的晶蓝鳞片,上臂还有一个蓝色的鱼鳍,曲线优美的脖颈和手臂上戴着海贝穿成的装饰,看那成色便极其珍贵,是陆地上所没有的宝物,不过……在那清美透明的面上,竟缚有一条白绫遮住双眼,占了足有三分之一张脸。
宫千竹愣住了,这般美丽忧伤的男子,眼睛竟然……
“姑娘?你还在吗?”男子半天没听见她出声,有些疑惑地偏了下头。
宫千竹的喉咙莫名有些发干,她咽了咽口水,歉疚道:“对不起,公子,我不知道你的眼睛……”
不想,那温凉如海水的男子一听她的声音,脸色倏地就变了,一把抓住她,有些慌乱地问道:“你的声音……水月,是你吗?水月?”
宫千竹被吓到片刻,反应过来立即澄清:“公子认错人了,我叫宫千竹,不是水月。”
“……”那男子不语,低首在她腕间嗅了嗅,神色一片释然,松开她的手腕,道,“姑娘,冒犯了。”
她笑笑,在他身边坐下问道:“公子,你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