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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花。宇宙。
……
…………
发红颜看着水晶壁上浮现出来的景象,轻细妖娆地勾唇笑了笑,带着几分嘲笑之意,“浮生,看来你的幻术这次是失效了。”
幻浮生握了握拳,脸色有些微微泛白,“怎么可能会这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和梦宠纠缠了许久以致体力渐渐不支的冷遗修忽然转过头来,冷冷地扫过他们一眼,拧眉道,“她不是你们能控制的人,快把她放出来!”
幻浮生不理他,忽然指间一道紫光弹出,直直射进了水晶球中。
……
宫千竹手中还拿着一枝开得正盛的百合花,蹲在大片大片的花田前,低首嗅花香。
只是有些奇怪,明明她已经识破了这是个梦境,为什么还出不去,反而进入了另一个幻境里?
脚踝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她吓得失声惊叫,身遭的景象又换了一番,巨大的黑暗囚笼里,高高堆着无数的死人骨骸,血流了一地,她站在血河中,脚踝被一只白森森的骨手紧紧抓住。
她拼命后退,无数死人骨骸仿佛被人施予了生命一样,匍匐在地上朝她爬过来,扭曲挣扎着抓住她,仿佛只要抓住她,就可以让他们摆脱痛苦一样。
她颤抖着摇头,一个劲地告诉自己,这是幻象,这是幻象,不是真的,和刚刚的姐姐一样,不是真的,只要她不受幻象蛊惑,这些东西就会消失。
可是奇怪啊,他们的嘶喊悲号,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痛苦悲哀?他们抓在她脚踝上的坚硬触感,为什么这么真切?
“这不是幻象哦。”巨大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幻浮生站在水晶壁外,几近睥睨地看着壁内惊慌失措的她,勾唇一笑,“你以为这个世界真如你想象般美好?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些人全都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极度怨恨,被烧死、被绞死、被淹死、被剜死……”
“用刀割、用火烧、用铅灌,这是这个世界对他们的残忍……”
宫千竹捂住耳朵拼命摇头,骨骸的悲号却直直传入她大脑,几欲击溃她的神经。
“他们的痛苦,是这个世界的错,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的错……”幻浮生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幻成一只巨大的魔手拉扯着嘶吼着要将她拉进那永无尽头的黑暗深渊里。
是这个世界的错,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的错……
她跪倒在地上,心仿佛被人割了千万刀,痛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忽然崩溃一般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悲号,一抹脸上竟全是泪水。
是这个世界错了吗?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错了吗?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抚摸上那匍匐在地上仰望着她的骨骸,粘稠鲜红的血泪从空洞的眼眶流下,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无尽怨恨,带着对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的怨恨。
为什么不保护他们呢?她忽然就不哭了,怔怔地望着他们,那刻印了无数伤痕的骨骸哪里可怕了,明明是那么悲伤的一张脸,就像脆弱的孩子一般无助而绝望地抓紧这个世界仅有的一线希望。
保护他们吧,代替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去保护这些被神所遗忘了的人们。
她站起身来,幻浮生惊愕地看着她,轻轻颤抖却坚定的声音从水晶壁里传出来。
“这个世界的悲鸣,我都听到了。”恐惧绝望的画面一点点破碎开,她低垂着眼眸从破碎的水晶壁中走出来,白衣无风自鼓,长发飞扬,带着胜似太阳光一般的慈悲温柔,“你们的悲伤与绝望,由我来终结。”
由她代替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来向这些被神所遗忘了的人们赎罪。
………………………………
天宫清平乐
幻浮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恐慌地睁大眼看着她。
“……竹签?”冷遗修也惊愕住了,看着她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
九璃盏从怀中扔出,在空中幻作一架古琴,她在空中就风而坐,古琴旋转着落在她腿上。
白色光波一圈圈荡开,巨大的音力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向四周击去,仿佛是这个世界奏出的空灵琴音,从天空中传来,一点点撞击着他们的耳膜,从大脑到胸腔一直振鸣不止。
幻浮生和发红颜双双捂着耳朵扭动着坐在地上,身上的魔力一点点消散,梦宠嘶哑地怒号一声,无可奈何地散作星星点点的流光荧绿,仿佛是飞了满天的美丽噬星妖。
囚禁着火枫的水晶球从球顶打开,让他缓缓落到地上。
殷若歌靠着强大的修为强撑住没有倒下,只是耳朵和眼睛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她挥袖一抹,咬牙切齿道,“这是什么?!”
宫千竹睁开眼睛静静地看她,好像又没有在看她,空灵的声音随着琴音撞击着她的耳膜。
“天宫,清平乐。”
这才是真正的清平乐!在江城她给浅江弹的那一曲,不过是清平乐中音力最小的一段,她在当年蟠桃盛宴上赋的那一曲,也不过是其中一小段,但还是有几个心念不纯的仙人被震碎了内丹,清平乐由此以世间至善至纯之曲名扬天下,无数人意欲前来瞻仰,却都被她推拒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清平乐见心识人,心念淳善方能平安无事,若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怕会性命堪忧。
殷若歌咬牙低咒了一声,自知再待下去恐怕会魂魄散尽,长袖一挥,拎着满脸斑斑血泪的幻浮生和发红颜御风离去,在空中留下一道红色的光弧。
青玖和司马长渊已经救了人赶来,众人惊异地看着坐在风中抚琴的宫千竹,人群顿时躁乱起来,大多数人捂着心口坐了下去,还有几个人直接被震碎了内丹,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千竹!”青玖惊愕地大喝,她好像不是不想停下,而是被清平乐控制住,停不下来的样子。
司马长渊也有些吃惊,连忙御风上去,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抬起她的脸一看,原来她早已体力透支昏迷过去,满脸都是晶莹泪水。
微微勾唇一笑,竹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好好睡一觉吧。
竹子,请一定不要悲伤,这个世界没有错,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没有错,你……没有错。
·
宫千竹一直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梦中浮浮沉沉,好像有人在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她,清凉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她体内,她能感觉到那人的担忧,竭力想要睁开眼看看那个人,眼皮却仿佛被灌了铅一般重得睁不开。
待她好不容易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九歌的雅竹轩里,边上却没有一个人,急切想知道那场战役的结果怎么样了,连忙跳下榻披上外衣跑了出去。
九歌今天一个人也没有,空空荡荡得有些可怕,她心中一惊,莫非这又是幻境,或者弟子们都已经遭难,只有她一个人被带回来了?
连忙跑进月华殿,没有人,跑进授课堂,也没有人,她转过身子,冲向了万和殿。
平时空旷宽敞的万和殿此刻挤满了人,几乎九歌所有的长老、师尊和弟子们都在,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友善的、恶意的都在,众人把万和殿挤得满满当当,她几乎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
众人见宫千竹来了,纷纷闪出一条光明大道,她诧异地朝里面走进去,众弟子们在旁边指着她议论纷纷,她不安地揪紧了衣襟。
出什么事了?
“遗修……”看到冷遗修一脸阴沉地坐在那里,她连忙出声唤道,冷遗修却冷冷偏过头去,对她不理不睬,似乎压抑着很大的怒气。
见火枫云罗在他旁边,她连忙上前问道,“云罗,出了什么事?大家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云罗也怪异地看着她,将她拉到一边去低声问道,“千竹,你是不是和别的男人有过不该有的牵扯?”
“什么?”她仔细地想了想,摇头茫然道,“应该……没有吧,你为什么这么问?”
忽然一声低低的笑,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宫千竹诧异回头,只见众人闪开的光明大道的另一头,一名蓝紫色衣袍的男子慵懒靠在软榻上,铺在榻上的豹纹毛毯直垂下地,浓如墨的及腰长发不束,柔顺地垂在身前身后,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这样就能一直看进她的心灵深处。
………………………………
再见故人
宫千竹皱起眉头,这个人是谁?
那男子从榻上起身,径直走到她面前,唇边款款带笑,“千竹,我们又见面了。”
那声音温温凉凉如同海水漫过地平线一般,似乎曾经听见过一般,她思索了半天未果后,只得尴尬地开口问道,“请问,公子是……”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浅浅笑道,“不记得我了吗,真是健忘啊。”
说着,他周身发出晶蓝色的光芒,耀眼的光芒中,隐约可见一名透明忧伤的男子,一头几乎要滴出海水一般的晶蓝色长发如同银河落九天直泻腰间,纤细柔弱的身子上仅裹着几层蓝紫色的薄纱,暴露在外的白皙手臂上遍布晶莹细碎的晶蓝色鱼鳞,上臂还长着一个鱼鳍,晶莹透明的肌肤几近虚幻,面上缚着一条白绫,占了足有三分之一的脸。
宫千竹终于知道这个人是谁,欣喜地扑上前去,“浅江!”
晶蓝色的光芒散去,浅江淡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似是责怪道,“这才不到一年时间,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真是没良心的丫头。”
宫千竹撅起嘴巴辩解道,“哪里,谁让你把头发变成黑色,忽然又有了眼睛,一下子认不出来而已嘛。”
浅江淡淡笑着,微微俯下身子仔细看着她的脸,半晌逸出一声赞叹,“果然还是那么好看。”
冷遗修手中的茶杯开始发出碎裂的声音,云罗大惊,连忙将茶杯抢救了下来,免得引起骚动。
一直坐在上位默不作声的墨子离轻咳了声,微微蹙眉道,“小竹,大殿之上不得放肆。”
“哦……是,师父。”宫千竹连忙退到一边,与云罗他们站在一起。
云罗拉拉她的袖子,小声问道,“千竹,那个人是谁啊?”
“他是我在江城认识的,是东海水妖的二皇子。”
“二皇子!”云罗险些失声惊叫,两眼冒出两颗硕大的桃心,“好帅哦……有权有势又多金,这种男人上哪找去?”
话还未说完,云罗脑袋上便挨了一个暴栗,疼得她眼泪花都快飞了出来,抬头见火枫一脸不爽地瞪着她,连忙跳过去哄人了,要多肉麻有多肉麻,宫千竹忍不住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趁着浅江在和师父长老们传音说着什么的时候,宫千竹坐到冷遗修旁边,看着他一脸阴沉的脸色,担心地皱起眉毛,“遗修,你没事吧?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我没事。”冷遗修冷冷道,脸色冷得可以刮下几两冰渣下来。
宫千竹自讨没趣,也就不再说话,撑着下巴认真地看浅江和长老们传音入密。
话说浅江这回是为了什么来九歌啊,要说是来找她叙旧这阵势也太大了,要说是来谈公事,可是他是妖界水族的二皇子,和九歌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啊。
倒是这些人,为什么会从一开始就盯着自己议论纷纷,现在都还在小声讨论着,眼中闪着的光亮她还是很熟悉的,经常在能火枫云罗眼中看到,发现八卦时的光芒……
冷遗修在一边看着她,似是烦躁一般地揉了揉眉心。
不喜欢她和别的男子靠得那么近,不喜欢她看除了他以外的男子,不喜欢她眼中有他不懂的世界,可是这丫头命中偏偏就那么犯桃花,一个司马长渊就已经招架不住,现在竟然又来了一个。
千竹,在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的位置吗?
一边人群的角落里,颜如玉一直看着冷遗修,将他那痴迷眷恋的目光尽数收入眼底,心头一绞,痛得快要滴出血来。
她想要的东西,从小到大就没失过手,可是,难道是得到的太多了,所以这一次会是一个例外?
不,不可能,什么都可以让,什么都可以忍,只有冷遗修一定是她的,谁都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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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千竹回到雅竹轩了之后,云罗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讲给她听,听得她惊吓万分,险些从石凳上摔了下去。
怪不得今天一天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怪不得云罗会问她那么奇怪的问题,原来浅江此番来九歌,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来提亲,而那个被提亲的对象,正是不才姑娘她。
提亲啊,她长到这么大,也不是没有人来提过亲,只是都被姐姐打回去了,那些人基本上连她的面都没见到,像这样大张旗鼓地被人求婚,倒还是破天荒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