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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后退了两步,放声大笑起来,泪水从眼眶中疯狂涌出,“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逆煞,你真当我会嫁给你吗?可笑,我怎么会嫁给自己的杀夫仇人!”
“你恨我?”逆煞脸色蜡白,痛得撕心裂肺,却分不清是毒药还是心痛,只是死死瞪住她,“说要成亲是假的吗?就是为了杀我吗?你怎么可以……拿婚姻来开玩笑?”
昭和决绝又惨烈地哭笑着,俯下身揪住他的衣襟,双眼充斥着排山倒海一般的恨意,“否则我能怎么样?或者你以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吗?我什么都没了,丈夫、孩子,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要是你从来没有存在过该有多好,要是你从来都不存在该有多好……”
逆煞死死瞪住她,眼中一寸寸冰冷。
昭和说着便又泪流满面,苍白纤细的手指抓紧了匕首的刀柄,颤抖着要往他的心口扎去,忽然胸口一股腥甜泛上来,她强忍着才没将血喷出来,只是匕首从指间滑落到地上。
她惊惶地后退了几步,抱着头不知在喃喃自语什么,一步一步后退,最后夺门而出。
逆煞口中源源不断地涌动着鲜血,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腹部痛如刀绞,痛得快要死掉了一般。
他自己都不知道撑了多久,只是在倒下去的前一刻隐约看到许多人涌进了房内,带头的便是一脸惊慌失措的藏臣。
那家伙,竟然也有那样的表情吗……
………………………………
造化弄人
逆煞接连昏迷了一个月,昭和给他下的是冥界彼岸毒,从曼珠沙华的花蕊里萃取出来的剧毒,为了救他,藏臣不知求遍了多少人,但都无功而返,有些是无能为力,有些则是与魑魅族有怨不愿出手相救,就连冥王也只是甩手留下一句“咎由自取”便叫人把他赶出去了。
没人知道藏臣用了什么办法将逆煞从鬼门关里硬拽了回来,只知道自魑魅王醒来之后,活脱脱变了一个人,但凡有人对他有半点不敬或亵渎,都会被他用各种手段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从魑魅宫中传出王上口谕,称王后昭和在大婚当晚突发怪疾,不幸毙命,现已以国母之礼厚葬于王陵,与小世子望归合葬,赐谥号绝念。
绝念,绝念,绝情弃念。
自始至终,她伤他太深,他给她赐的名字之下,满是逆流成河的死寂。
那年魑魅宫大雪纷飞,逆煞披着黑色的大麾站在高高的宫阙之上,遥望着这满山的红,漫天的白。
他说,昭和,你要自由,我给你自由,只愿此生不再相见,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成全了……
但许是他们尘缘未了,又或是命运多舛,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终究还是再见了面。
再次相见,早已是物是人非。
东方的王送来的贡品,不仅有金银珠宝,珍禽异兽,还有从各族各地寻来的美人,密密麻麻跪了一地,一眼望过去足有上千人,低垂着头瑟瑟发抖,想必都已听说过这位魑魅王的残暴性情了。
他本以为时隔那么多年,自己早已不记得昭和的模样了,却没想到,密密麻麻跪了上千的女子中,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面如死灰的她。
她被人单独带到他的房里,紫黑色的纱帐在妖风大作下纷纷扬扬,貔貅香炉中缓缓吞吐着薄云香雾,她低垂着头跪在地上,额前的刘海完全遮挡住了她的面容,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逆煞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肩,从榻上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冷冽无情地直直望进她的一片死寂的眼,慢慢揉捏着她的下巴,声音淡漠无情地响起。
“从今往后,你便是孤的奴隶了。”
昭和静静地看着他,又好像没有在看他,茶色的眼眸如同一片沉寂的海,一颗石子丢进去,也泛不起任何涟漪,直到沉入海底,永生被囚禁在那里。
自从摧心化骨,直至万劫不复。
……
…………
宫千竹慢慢睁开眼睛,静静凝视着眼前已经昏睡过去的逆煞,心里酸酸涩涩的,不知该说什么。
究竟谁是谁非,在这场故事中已经不重要了,两人皆被伤得体无完肤,不愿低头,不肯原谅,亦不肯放过彼此。
或许这个结局才是最完美的吧,昭和投身于灵魂之流,去人海茫茫中寻找她的真命天子,而逆煞也会随着她的离去彻底死心,才能从这段孽缘中彻底解脱,将目光流转到身边的人上去。
两人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九璃盏在两人中间缓缓旋转着,底部盛开如莲花,幽紫色的光芒散出,几乎将水底整个照亮,片片破碎的星光从水中升起,将整条忘川河照耀如银河一般,无数星魂在河面上流逝远去,随着河水送往一个温柔美丽的国度。
坐在莲榻里的楚摧城不可置信地看着宫千竹带着逆煞从忘川河里浴水而出,甩出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映衬着那洁白无暇的肌肤,完整得没有一处蚀伤。
“小竹!”墨子离上前将她从水里拉了出来,附在她身上的忘川河水似乎失去了伤人的力量,变得与普通的水无异。
紫凝无法置信地睁大眼睛,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辛苦寻觅了那么久的至善之人,竟然把自己直接送到我们面前!”
楼兰杀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两步,至善之人?那个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臭丫头竟然是他们寻觅数年的至善之人?
来不及多想,剑已出鞘,直直向他们逼去。
“把宫千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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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一场
说着,紫色光剑直直逼向宫千竹,宫千竹只顾得抱住昏迷的逆煞,却并没受此一击,睁眼只见一道横过的蓝色光带帮她挡下了,楼兰杀被震出三尺开外,咬牙切齿地瞪着墨子离,不怕死地大吼道:“墨子离,我们只要宫千竹,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墨子离的目光骤然冷冽,楼兰杀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笑话,想伤我徒儿,先问我答不答应。”
宫千竹将逆煞扶起来些,察看他身上被忘川河水腐蚀的伤口,一点也不担心墨子离,楼兰杀连她和云罗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是师父的对手,倒是逆煞的伤比较重要。想起之前昭和说过曼珠沙华的花汁对伤口愈合很有效,抬手召来数朵,挤出火红的花汁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楼兰杀不过三招便被墨子离逼得连连后退,紫凝见她不敌也上前来助阵,麒麟过处全都燃烧起了绿色的火焰,如同星光焰火一般,接连从空中落下,划出无数道绿色的光弧,有的落在岸上将一大片曼珠沙华焚毁,有的落在水面上却依旧不灭,顺水漂走。
若是单单对付这两个毛丫头,对于墨子离而言根本不在话下,可偏偏多了一只麒麟神兽,麒麟本属火系,又擅瞬移,每每剑锋还未擦过它的麟毛,它便连人带兽一同消失,出现在下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宫千竹有些担心地看着墨子离,这些年为了姐姐,师父的修为折损了许多,她方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里发生的事很快便惊动了附近魑魅宫的人,藏臣带着随从匆匆赶来,看到逆煞伤痕累累的样子倒抽了口冷气,一掌将宫千竹推开,接住逆煞给他敷药疗伤。
藏臣所带的随从们很快便将正在打斗的墨子离等三人团团围住,每人手中红光乍现,凝结成无数的丝线朝他们飞去,很快便缠成了一个巨大的茧,将三人包裹在里面。
“师父!”见墨子离也被他们困住,宫千竹顿时就急了,连忙爬起来扯着藏臣的袖子不放,“你们抓错人了,是那些魔界妖人伤的逆煞,和我师父没有关系啊!”
藏臣冷睨她一眼没有说话,并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立于莲榻边的幻浮生微微躬身问道:“楚殿,现在救人吗?”
楚摧城挥手制止,“再等等。”他是很想要看看这场游戏会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反正宫千竹迟早会被他带回去献给魔君,多等一会又有什么关系。
幻浮生点点头,退到一边静观其变。
忽见巨茧开始从里面融化,破口处还吐出了绿色的火舌,眼看三人就要从破口处出来,随从们立即变阵,快速移动成五行八卦阵,巨大的八卦印腾空而起,将巨茧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住,每人手里紧握一根无形锁链,不停地移形换影,不一会儿,巨茧外又多了好几层锁链覆盖。
“喂,你们这些人,不要蛮不讲……”宫千竹的话还未说完,忽见眼前无数的人影闪过,下一秒一人便窜到面前,她定睛一看惊呼出声,“幻浮生?”
话音刚落,她的嘴便被幻浮生捂住了,下一秒移形换影,在空气中只留下两道虚无缥缈的影痕。
宫千竹被摔得晕头转向,只觉得自己被扔在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眼前金星乱冒,待金星散去后才看清眼前的东西,软软的豹纹薄毯,软软的坐垫,软软的枕头……嗯?枕头好像不怎么软,戳戳还有点硬。
“你想戳到什么时候?”旁边站着的幻浮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将她把神游拉回现实。
宫千竹眨眨眼睛,看看幻浮生一脸憋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张孤冷的妖孽脸,下巴削得比她还尖,狭长的双眼毫无波澜地直视着她,眼皮上是妖冶的暗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抹了眼影,眉间一颗玄金色冰晶,阴柔中却又不失英气,乍一看的确雌雄难辨,她一惊,不会又遇上了一个阴阳人……不,是双性人吧?
环视四周一圈,这里竟是莲榻里面,刚刚坐在莲榻里对师父大放厥词的人……那么这个人是……楚摧城?!
宫千竹大惊失色,蓦然发现自己竟枕在人家的腿上,忍不住哀嚎一声,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她连忙爬起来后退了几步,警惕道:“你就是楚摧城?你做这一切到底想要什么?”
幻浮生听到这话气得恨不能撕了这个女人,竟然敢对楚殿如此不敬!
楚摧城倒是镇静多了,抬眼看了看她,从嘴里吐出一个字:“你。”
“我?”宫千竹指了指自己,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连忙用她那不太灵光的脑子将她所知道的所有零零碎碎的消息拼合在一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这些年来楚摧城带着魔物四处作乱不仅仅是为了制造恐慌,更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寻找至善至纯之人作为让魔君复活重生的祭品,找不到至善之人,便拿内丹较纯之人勉强献给魔君,王屋一派也是因此被他屠门,他们后来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人给救了回来。
而遗修曾经对她说过,能跳下忘川河而完好无损的只有至善至纯之人,而她刚刚情急之下跳了下去毫发无伤地上来了,那就是说……
他们要找的至善之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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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璃之谜
宫千竹的脸色刷地就白了,转过身一下子拉开帷幔,只见下面一片白茫茫的雾,什么也看不清,她转过头问道:“我师父呢?我们不是在忘川河畔吗?这里是哪里?”
幻浮生嗤笑一声,“你师父?也许是在巨茧里被缠死了,也许掉进了忘川河被……”
“你胡说!师父才不会那么容易死掉呢,这一定又是你的幻术对不对?”宫千竹又气又急,气恼地瞪着他。
楚摧城颇有诧异地倾了倾身子,从来没有人能够一眼看穿幻浮生的幻境,看来这个丫头要比看上去聪明那么一点点。
幻浮生恼羞成怒地想要伸手去抓她,忽然被楚摧城冷冷一瞥,顿时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宫千竹有些惊慌地看着楚摧城从软榻上起身,走到她面前,她害怕地往后面缩了缩,只看见一道玄金色的光射入太阳穴,顿时便昏了过去。
巨茧被墨子离从里面撕裂成千万片,顿时绿光大作,数十个紧握锁链的随从被绿光击中打飞出去,稀稀落落地摔到奈何桥上,有两个运气不好的被打入了忘川河,直接被腐蚀得连渣都不剩,那一片河面都冒出了毒药一样的气泡。
藏臣只想着要带着逆煞回去疗伤,顾不得对付墨子离,长袖一甩,便连同逆煞一起消失在紫光之中,横七竖八摔在桥上的随从们也跟着消失了。
墨子离手执流痕剑立于风中,整个人却自巍然不动,长发不舞,衣袍不动,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身处另一个空间里。
楼兰杀扶着石桥捂着脖子喘气,她差点就被那些锁链勒死了,紫凝也有气无力地趴在麒麟背上,抱着麒麟的脖子死活不肯撒手,委委屈屈地瘪嘴,“呜呜呜,楚哥哥还不出来,小紫都快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