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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璃幻境(2)
这世间本是没有什么修炼法诀的,但自太古以来,人类不断摸索探知,结合自然规律,研究自身,终于创出一部部逆天法诀。
然而,即使突破了凡人之身,多活上几百年,亦能如何?于是,凡达到那种境界之人,多数都寻找灵气充足之地,开始隐世修炼。随着时间的迁移,这些人渐渐的脱离凡世间,开始建立属于自己的天地,命其名为修真界,而他们摸索的功法,统称为修真功法。而修真法决的不同,也造就了不同性质的修真者,诸如修道、修魔、修佛,但是归根结底都是殊途同归,成就天道。
如此一来,他们的生命延长了许久,但凡想超脱生死者,因是逆天行径,故要渡天劫。天劫威力何其之大,真正能渡劫成功的,却了了无几。
虽说如此,但是人类依旧前仆后继。
不知多少奇人异士,修真高手在此劫中消损,慢慢的远古人类开始寻找天地材宝,锻造武器,加以辅卑对抗天劫。此后修真法宝灵器不断精深广大,威力属性也不断增强。
中原大陆,西南青云城后,有一座仙山,山中立有一尊盘刻九条龙纹的巨钟,故后人取名为龙钟山。而此龙钟来历,却无人知晓。
此钟具有灵性,被凡人称为九龙神钟。膜拜敲之,传言可以消除心魔,报得平安,故广为流传。
后有修真得道之士,游历于此,兴得仙山。而后扎根于此,开山立派,借此山之名,为龙钟派。
故事便以此龙钟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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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璃幻境(3)
这时,行人寥寥的长安街道上,一名青绿纱裙的姑娘跌倒在地上,一把青色花伞在地上骨碌碌地沿着伞边滚着。
“那个姑娘摔倒了!”宫千竹忍不住惊呼,正欲飞身出去扶起她,却被墨子离一把拉住,示意她往外看去。
她转头,那漫无人迹的街口,长身而立着一名淡蓝衣袍的男子,他手执一柄油纸伞,整个人被伞挡住看不见面容,只看见那淡蓝的衣摆。
男子撑着伞,举步朝那跌倒的青衣姑娘走去,步步生莲。
宫千竹的心莫名狂跳起来。
曾记否,那年雨夜,医圣仙岛,那座断桥旁,同样的一名蓝衣男子手执白玉伞朝她走来,一步百年,花落无痕。
那男子走到青衣姑娘面前,油纸伞缓缓移开,露出那一头如瀑的黑发。
他伸出手去,青衣姑娘一愣,随即便微微一笑,伸出手放至他掌心。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这便是他们的初见了。
宫千竹回头问墨子离:“师父,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吗?”
墨子离微微扬起唇角,手放上她毛茸茸的脑袋,淡笑不语。
宫千竹被他这难得的亲昵举动吓到了,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生怕惊走了他这片刻的温柔。
墨子离却是将手移开了,长袖一挥,眼前的景象顿时换了一番。
芙蓉园中,皓月当空,花上露水未干。
浅江坐在一棵月桂树下,腿上放着一架白玉古琴,玉润的指尖放在琴弦上,安静地盘腿而坐,似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这是宫千竹第一次见到浅江的眼睛,她从没有想过,会是这么好看的一双眼。
那双眼紫蓝莹莹,星光闪烁,莹白如雪,仿佛是乞巧节那夜的银河一般闪亮,似乎容载了整个夜空。
可宫千竹始终觉得,那双眼,她是见过的。
此时,园门口的青石阶上,一双精美的绣花鞋踏了上去,青色衣摆上坠着淡黄的长长流苏,青衣姑娘站在园门口,手执浅江的那把油纸伞,一双隐隐泛紫的双眼直视着月桂树下抱琴而坐的浅江,眼神复杂。
那双眼隐隐泛着紫光,宫千竹忽然觉得,也许这个姑娘,并不是一般的凡人。
“水月,你来了。”浅江见她执伞款款而来,唇边泛起一抹宁静温柔的笑容。
“我来还伞。”水月解释道,将纸伞收拢,双手递与他。
宫千竹听见她的声音也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声音与她如此之像,难怪初见浅江的时候他会认错人。
浅江接过伞搁置一旁,手放至琴上,抬眼看她:“会跳舞吗?”
于是,那一夜皓月之下,琴声幽幽而起,女子青衣飞舞,舞姿浑然天成,柔夷轻转,着实称得上一舞倾天下。未干的露水从叶上滚下,夜间暗香的昙花开了又合。
宫千竹第一次听浅江抚琴,虽比起她来少了些风韵,但也是弹得一手好琴。
她问墨子离:“师父,徒儿日后潜心练舞,是不是可以像水月姑娘那般好看?”
墨子离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有时间跳舞,你不妨抽出空来好好练剑。”
宫千竹垂下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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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璃幻境(4)
后来,一切都发生得毫无纰漏,浅江与那姑娘相恋,那姑娘抽了个时机向浅江坦明身份,结果竟让二人哭笑不得。
原来,那青衣姑娘是北海水妖的公主水月,此番来人界历练,不想牵出一段姻缘。更让二人不可思议的是,浅江是东海水妖的二皇子,两人在百余年前便由双方父母订了亲,此番竟在人界相遇相知相恋,可谓天缘,天都牵线搭桥了,二人岂有不从之理。
东海与北海二家素来不和,梁子在几千年前便结下了,据说北海妖王在四王宴上当着西海南海的面驳了东海妖王的面子,自此二海不共戴天,几乎一见面便要大动干戈,可最近几百年临近魔君出世,四海妖王奉魔将首领楚摧城之令,不得不化干戈为玉帛,结为一体对抗仙界,为表诚意,北海妖王提出将爱女下嫁于东海,说白了,就是政治联姻。
二海妖王听说两人在人界相知相恋,顿时喜出望外地操办婚事,水宫里接连几个月都热闹非凡,为庆喜事,二海妖王还难得大发慈悲地为人界布雨,雨露尽洒,雨润苍生,解人间久旱,这么一来,二界同庆,实乃一大盛事。
婚礼当天,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仙界、人界、冥界、妖界、魔界均派了使者前来水宫道贺,其排场之大,怕是连仙界公主出嫁都没有此般风光。
入夜以后,水月身着大红嫁衣坐在床沿边,大红的盖头下,若有若无地露了些许诡异邪魅的笑意。
“师父……”宫千竹拉拉墨子离的衣袖,“我觉得有些不安。”
墨子离不语,只盯着桌上的酒菜,眉目间有一丝了然。
气氛诡异安静到了极点,房门终于被推开,浅江身着喜袍,一步步朝水月走去,房内掌灯的侍女适时地退下。
宫千竹忽然有些脸红,这可是别人的洞房之夜啊,他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好?
大红盖头被掀下,水月淡笑着,起身去倒了一杯酒给他:“夫君,我们该喝合卺酒了。”
浅江温柔一笑,就着她的手喝完了那杯酒。
随后,浅江搂住水月,细密的吻落至她的额上、眼上、唇上。
宫千竹转过身子不敢再看,雪白的肌肤烧得绯红。
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卑鄙了?别人的闺房之事,怎可偷看?
“小竹!”她正纠结着,墨子离忽然低喊了一声。
她一惊,连忙回头,顿时倒抽了口冷气。
天哪!
浅江早不知在何时昏迷不醒,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水月手起刀落,利落地剜了他的眼睛,迅速换下喜袍,跳窗而逃。
浅江倒在地上,空洞的眼眶血流成河,映衬着惨白透明的脸色,忽然有几分可怖。
夜,变得诡异又扑朔迷离。
“浅江公子!”宫千竹再也克制不住,捂着嘴快步跑了过去,伸手想要扶起他,双手却从他的身体穿过去,像穿过空气一般。
是了,这是九璃盏的幻境,他的眼睛……早就没有了。
宫千竹心疼地蹲在他身边,捂着嘴泣不成声。
她想象过千万种他的故事,却从没有想过,他的眼睛竟是由这般残忍的方式被剜走,还是由自己所爱之人下的手。
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忧伤孤独,又为何对江城的百姓下了那样残忍的诅咒。
“小竹,这只是幻境而已。”墨子离负手立于她身后,声音清冷空灵。
“我知道,可是……水月姑娘……为什么……”
“很快就知道了,小竹,起来,我们去下一个幻境。”墨子离伸出手意欲拉起她,被她躲开。
“对不起师父,请,让我等浅江公子醒来,我想看到他醒来。”
墨子离站在原地,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蹲在浅江身边,雪白的蝴蝶结发带似乎都感受到了她的悲伤,落寞地垂下来。
小竹,你终究还是太感情用事。
水月想必在酒里下的药不是特别多,入夜三更,浅江便醒了。
宫千竹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却不想,他只是抬手擦掉脸上的血泪,再抚上空无一物的眼眶,语气平静得吓人:“原来是骗我的。”
那声音夹杂着无尽的苦楚与悲哀,仿佛是来自远古的一声叹息。
宫千竹再一次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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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璃幻境(5)
之后的事情发生得再自然不过,二皇子被剜眼,妖王大怒,整个水宫天翻地覆了一般,自此,东海北海不共戴天,战火连连。
北海妖王不堪战争纷扰,只得下令捉拿逆女水月,交由东海发落。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原来,水月的恋人是一名人界男子,他们相恋遭到北海妖王的极力反对,水月为与那男子在一起,不惜放出与北海妖王断绝父女关系的狠话。
北海妖王大怒,一气之下将水月打入地牢,废了她一身修为,还将那人界男子剜了双眼,丢弃荒岛任由他自生自灭。
水月听闻此事,几欲疯癫,不知使了什么办法逃出地牢,到达那个荒岛将男子带回人界,好生将养着。命虽然捡了回来,眼睛却是没有了。
她说,宁愿负了天下人,也不愿负了你。
听闻东海二皇子儿时患了眼疾,魔将楚摧城赐了浮光障缚于他眼上,从此以后眼疾不但治好了,那双眼更有灵气,纵然被取下来也是可以移到别人身上的。于是,就有了后来水月假意接近浅江,取走他双眼的事情。
宫千竹从未见过浅江那样愤怒的样子,纵然当初被水月剜了双眼,他也不过淡淡一叹。
可如今,他气得浑身颤抖,掐住水月的脖子将她提起来,恨得似乎想杀了她一般。
为了那个男人么?剜走我的眼睛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么?他恨得咬牙切齿,整个东海刹那间波涛汹涌,海水都似乎翻了个个儿。
水月似乎毫不惊慌,任由他掐住脖子也不挣扎,只看着他面缚白绫的样子,轻叹着闭上双眼。
我知道是我负了你,你杀了我罢。
杀了你?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浅江手一松,水月便摔在地上,惊慌地抬头看他。
他脸上汹涌澎湃着那样翻江倒海般的仇恨啊,晶蓝的薄唇一张一合,身遭的海水都开始颤抖起来,嗡嗡作鸣,好似海豚的哭声。
“师父,浅江公子在做什么?”宫千竹见他的唇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声音,不由得问道。
“他在下诅咒。”墨子离答道,“在以海之子的名义写下天命。”
“原来如此。”宫千竹脸上是忍不住的悲戚,“陈姑娘便是水月的转世罢,难怪会有那样可怕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只要浅江不亲自抹去他写下的天命,这个诅咒……便会缠绕陈姑娘生生世世。”
“如今一切都明了了,回去吧。”墨子离拉住宫千竹,飞身而起,从空洞的巨大星洞里飞了出来。
巨大的星洞一点点缩小,最终变回了一颗淡紫的夜明珠落于她掌心。
“看完了吗?”
温温凉凉的声音淡漠响起,那如同海水漫过地平线一般的声线。
宫千竹吓了一跳,慢慢转身看向那半倚在巨礁上,面缚白绫的蓝发男子。
“浅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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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江偏了偏头,唇边勾起一抹淡漠的冷笑:“接近我就是为了博取我的信任,陪我喝酒是为了窥视我的记忆——千竹,究竟该说你胆色可嘉,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浅江公子,请原谅我,我……”
“她骗我,你也骗我,千竹你说,事到如今,我要怎么原谅你?”浅江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宫千竹的脸涨得通红,却又毫不吭声地任由他迁怒。
“够了。”
一边安静了许久的墨子离忽然伸出手,扼住了浅江的手腕。
浅江面上忽然浮起一丝怒意,他一把甩开墨子离的手,长袖一甩,一条水柱自江中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