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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颦起眉头,看看徐神机,再看看崔白玉,关键是崔白玉不像坏人。
“我就住在附近,既然是孤途逆旅之人,出门在外免不得有不济之时,也不必谈什么金银。”
“姑娘当真是好心。”
徐神机赞了一声,快步接过水桶,崔白玉与女子走在一起,想着如何套出这女子的来历。
“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我家兄长醒来后一定要多谢姑娘。”
这女子左右看看,道:“你们叫我圆圆就好,我住得地方距离这里不远,但有些不太方便,你们一定要小心,莫惊动了别人。”
崔白玉颦起眉头,看这女人说得如此郑重,她也不解为何会不方便。
继续往前行,前方出现一座村庄,瓦舍连在一起。在村庄外有一座尼姑庵,这女子变得谨慎起来,见天色变暗,左右无人,悄悄领着三人从小门进去。
怪不得这女子说不太方便,尼姑庵内男子进出不宜,所以才如此小心谨慎。
“这里是虎口营,原先是屯兵的营子,村里人都会些拳脚,所以也不担心山贼土匪。我本不住在这里,只是遇到些事,暂时躲在这里。”女子开口解释道。
崔白玉自然是忙不迭口的感谢,她生性冷淡,可逢到这种事,这姑娘肯出手相助,她心底也很感激这份恩情。
这姑娘倒是不拘小节,帮着将程大雷从牛背上搀下来,送到屋里的床上。又是烧水又是做饭,行这一路,崔白玉也是饥肠辘辘,粗粮小米此刻胜过山珍海味。
喂着程大雷喝了一些粥,他脑袋昏昏沉沉,说睡不睡,说醒不醒。崔白玉心中不屑冷哼一声:你倒是好福气,这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你连对方的相貌都没见过,就先睡了香床。
第789章 姑娘姓陈
程大雷趴在姑娘的软床上,伸直双腿,发出阵阵舒服的鼾声。
崔白玉强忍住一刀杀了他的冲动。
现在程大雷是因祸得福,万事不挂心,只知道埋头大睡。崔白玉却是忧心忡忡,不仅担心会被敌人发现,还要熬药烧水,伺候生病的程大雷。
现在她由衷期盼程大雷能早些好起来。
烧水熬药,伺候着程大雷服下,又帮他擦了擦脸,在其身上盖了几层被子……诸般忙碌过后,程大雷呼吸渐渐平稳,呼噜声也越来越小。
崔白玉松了口气,她向来是被人伺候的,又何曾伺候过别人。刚才一阵手忙脚乱,实在将她累得不行。不过大概是源于女人天生照顾人的母性,她虽然第一次做,但委实做得不错。
夜已经黑了,那姑娘暂时歇在厨房,将大屋让给崔白玉三人。
徐神机躺在床上,已经酣然睡去。徐神机与崔白玉这一路走过来,也是心神俱疲,但二人不能都休息,必须留下一个人守夜。
提防有敌人找到这里,提防意外,提防那位圆圆姑娘……就算那姑娘出手相助,但徐神机与崔白玉都没有完全信任对方。这不是不知好人心,而是乱世的生存本能。
“徐军师,你先歇着吧,我下半夜叫醒你。”崔白玉。
“什么话,老夫怎么能让一个姑娘守夜,你去睡就好,我守一整夜。”
崔白玉当真已经疲惫不堪,听到这话心中有些感动。这徐军师虽然面目猥琐,言语粗鄙,但人不可貌相,关键时刻有担当,也算个真丈夫。
她本想开口谦让几句,却发现徐神机说话时不停打哈欠,后面还说了几句话,却已经是含糊不清。话还没说完,便一头趴倒在桌子上,没过多久沉闷的呼噜声便响起。
崔白玉一阵无语,很有暴走的冲动。
蛤蟆寨的人办事都这个样子么。
“……”
现在程大雷睡了过去,徐神机也睡了过去,只有崔白玉不能睡,一个人孤单守夜。
屋里的油灯已经吹灭,小户人家过日子便是处处节俭,没有大晚上还点灯的道理,何况崔白玉也担心被敌人发现。今天也没有月亮,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程大雷与徐神机二人的鼾声。
过了一会,崔白玉也渐渐适应黑暗,勉强能看清些物事。她也累得不行,强打精神,端详着程大雷的脸颊。
眼下,只有她保持清醒,某种程度上,她拥有他人没有的权力。那柄短刀就在她身上,她没有还给徐神机。眼下,自己只要攥紧这柄刀,就可以无声无息割断程大雷的喉咙,再杀掉徐神机。
至于那位圆圆姑娘,恐怕连鸡都没有杀过,自己杀掉她应该不费什么力气。
崔白玉眼神炙热,心脏砰砰乱跳。现在程大雷的性命,就在自己一念之间。只要自己握紧刀,就可以替帝国除掉这如日中天的大贼。
可是,那然后呢……
这时候,床上的程大雷翻了个身。
崔白玉一下吓得倒坐在地上,脸上冒出冷汗。等确认程大雷没有醒来,她方才慢慢回过神来。
想起刚才的念头,就连崔白玉都觉得可怕。暗夜之中,罪念生长,但是之后呢?杀掉程大雷,帝国也未必会变得更好;崔家灭门之祸,有程大雷的原因,可若说完全因程大雷而起,却也是高看了他。
崔家满门被斩,女子为奴为仆……这种事,当然不幸。可相府掌权之时,这种不幸难道就不曾加在其他人身上?
终究是一报还一报,曾经欠下的债,要今天偿还。
崔白玉曾经对程大雷恨之入骨,想着有机会便杀掉他,了却心中一桩大恨。可今天这机会到眼前,她方才醒悟,有些执着可能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独自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解了这桩心魔,心中却是空落落的,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咚咚咚。
忽然传来敲门声,崔白玉一惊,忙收回思绪,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仔细分辨,这敲门声是从院子的小门传来的。那位远远姑娘是借住在尼姑庵中,小院有两道门,一道通着尼姑庵外,外面是小溪荒坡;另外一道门连通尼姑庵。
崔白玉稍稍镇定下来,心中琢磨着深更半夜是谁来敲门。是敌人找到此处了,还是说是圆圆姑娘勾搭的小情郎。
姑娘花容月貌,又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俗话说得好,少女心事总是诗,湿漉漉的诗。曾经崔家的丫鬟仆人,互相勾搭得不再少数。男女经常相处,不产生情分是很难的事,过往这种事一旦被崔白玉发现,男的活埋,女的沉塘。
话说,自己曾经也做不过不少损德事。
圆圆姑娘从厨房出来,踮着脚将门打开。崔白玉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倒要看看这姑娘的情郎是何等模样。圆圆姑娘生得沉鱼落雁,若对方只是个庄家汉子,却也是暴遣天物。
小门打开,一个老者挤了进来。崔白玉心底啧啧:圆圆姑娘看上去很正经,原来这么不正经。
“爹,你怎么半夜过来了。”
“孩子,大喜大喜呀。”老人气喘吁吁:“爹特意来接你回去,你可以回家了。”
“啊,发生什么事了?”
“屋里说,屋里说。”
崔白玉脸上含羞带愧,却原来是自己误会了二人。话说,自从在蛤蟆寨待得久了,自己这心思也渐渐变得……
“爹,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非要进屋。”
老人一意进屋,那姑娘执意不肯。老人却是有些奇怪了,忽然一激灵:呀,女大不中留,闺女屋里可不会藏了人吧。
他这下必须要进正屋瞧瞧,看是那家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圆圆姑娘想拦,可哪里能够拦得住,老人硬直向屋里闯来。
屋里的崔白玉却慌了手脚,现在被困在屋里,想躲也是没有地方躲。可若被撞破,走露出去消息……话说,这老人的声音为何隐隐有些熟悉。
喔,原来圆圆姓陈。
第790章 夜里多些提防
正屋的大门被一把推开,老人大步走入屋子,吹胡子瞪眼,很明显已经是怒不可遏。
随之,他便愣住了——怎么是个女人。
崔白玉也尴尬得无地自容,此刻房间内一片漆黑,也互相看不清相貌。
随着油灯被点亮,老人才渐渐看清楚屋内的景象。本以为闺女偷偷在屋里藏了男人,谁料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
一个睡在床上,一个趴在桌子上,还有一个女人立在屋子正中央。
圆圆姑娘羞愧得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她生得美貌,十里八乡都有名声,本性又太过善良,从不去世间会有坏人。这种性子,最是容易被心怀不轨者惦记,三言两语就会被蛊惑。
又因为一些其他事,所以老人才将女儿送到尼姑庵,只盼着青灯古卷熏陶,能令她收一收心。
现在还是太过天真,将这三人引到住处,又被父亲抓个正着,还不知父亲会如何大发雷霆。
却不料,老人突然跪倒,口中激动道:“原来是恩公驾临,实在是老夫天大的造化。”
徐神机被他大呼小叫的声音惊醒,揉揉眼睛,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咦,陈德山老汉怎么到了这里。
崔白玉刚才已经将陈德山认出,此刻倒是先镇定下来。去长安城的路上,曾经路过陈家庄,还出手帮陈德山解了围。据说陈德山有个女儿生得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便是因此招惹到小白龙。不过,上次没机会见到她的女儿,这次倒是阴差阳错的撞在一起。
陈圆圆尚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呆呆立在原地,父亲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却是纳头便拜。
“闺女,还不快给恩人磕头,正是他们救了咱们一家老小性命。”
陈圆圆立在那里,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徐神机反应不算慢,快步过来将陈德山搀起,口中道:“老丈,多礼了,多礼了。我们也是路上遇到些差错,幸亏圆圆姑娘收留,却没想到是令爱。”
“唉,一言难尽,如果不是畏惧那小白龙,也不用躲到这里。不过现在不用怕了,听说小白龙已经被人杀了,我们父女也能团聚。”陈德山目光落在程大雷身上,试探着问:“牛将军病了?”
徐神机明显怔了怔,随之醒悟过来,道:“嘿,谁说不是呢,路上惹了风寒,这才一病不起,若非圆圆姑娘好心收留,我们真不知如何是好。”
“哪里话,恩人的情分我们还没能报答,也亏得小女做的事,让老夫稍稍心安。”
陈德山定神想了想,道:“牛将军既然患病,在此地终究有些不便利。正好,我要接小女回家,马车就停在门外,我想接牛将军到我家养病,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徐神机与崔白玉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犹疑。陈德山的话没有道理,尼姑庵来了一伙不速之客,想要不惹外人注意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问题的关键在于:这陈德山真的可以信任么?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穷途末路之人本无任何人可以相信。
慢慢,徐神机点了点头。并不是他选择相信陈德山,实在他们已没有选择,只得冒险赌一赌。
“现在就走?”陈圆圆道:“难道不需向主持师太打个招呼?”
陈德山摇摇头:“我与主持有些交情,来日再来赔罪不迟,人多眼杂,还是先离开此地为妙。”
徐神机二人也正是这个打算,夜静无人,等到明天天亮再走,怕就会引起别人注意。
大家七手八脚将程大雷抬上马车,似乎被徐神机二人的谨慎所感染,谁都是屏声静气,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响。
陈德山驾车,拉着程大雷、崔白玉、陈圆圆三人,徐神机自己骑着黑牛,一行人赶往陈家庄。
也是徐神机无头无脑的带路,本来算着早已经过陈家庄,稀里糊涂中却是距离陈家庄越来越近。
程大雷灌了一些草药,他本来身体不好,这次得病,还是太过疲惫的缘故。在尼姑庵睡了一觉,渐渐恢复一些体力。随着马车的颠簸,他渐渐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里……”
他沙哑的声音惊动了崔白玉,她眼神散发由衷的喜悦,忙道:“我们遇到了陈德山老汉,他是要接我们去陈家庄。你身体怎样?”
“蛮好。”
程大雷说这话时,捏了捏崔白玉的手背。崔白玉心中一动,便知道程大雷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露怯。
程大雷虽然清醒过来,但病还未痊愈,依旧是手足乏力,提不动剑,杀不得人。
极力适应眼前的状况,目光落在陈圆圆身上,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陈老丈的千金吧?”
陈圆圆羞涩得低下头,本来程大雷昏迷不醒,与他同处一地还算不得什么。现在他已恢复意识,马车内的空间又格外狭窄些,可以说呼吸相闻,免不得她有些难以适应。
崔白玉心底赞了一声,这程大雷果然机灵,能在短时间推测出陈圆圆的身份。
事实上,还是程大雷阅读过陈圆圆的信息,方能判断出来。这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却也不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