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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修士的身影却在距离这座残破古殿不远处的阴影里显现出来。
这是三名很年轻的修士,他们的面容显得很稚嫩。
他们身上的法衣都已经有些残破,身上都有些血迹。
面对着这座骤然倒塌的残破古殿,他们有些惊慌,但他们的眼睛里,却时不时的闪过倔强和坚毅。
突然之间,他们三个又伏低了身影,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体贴近地面,让落下的尘土覆盖在自己的身上。
天空里划过巨大的阴影。
那似乎是一头身躯异常庞大的妖兽。
它身上的妖气甚至将附近的恶障灵毒都远远的逼开,这三名年轻修士周围的景物骤然清晰了起来。
距离他们很近的这条地裂里,到处都是残破的道殿。
这些残破的道殿大多都以倒栽葱的姿态填充在这条地裂里,数量之多,甚至使得这条地裂的很多地方都被填满了。
很多大小不一的倒挂着的道殿就像是通往地裂底部的台阶,有些则像是卡在其中的悬空殿。
这些道殿残破却宏大,和这些道殿相比,这三名年轻修士的身影渺小得就像是阴影里的沙砾。
地裂的两边,地表上,也到处都是倒坠的道殿。
当年在争夺灵雨最为激烈时,诸多大能的恐怖空间法术撕裂了虚空,其中有些位面搬运的恐怖法术甚至造成了天地倾覆的结果。
很多道殿甚至如倒挂的悬空山峰在这条灵脉的上方悬浮多年,直至这些大能的恐怖威能彻底消散,这些道殿才纷纷坠落,以各种各样的姿态撞击着这片已经被蹂躏到极点的土地。
这三名年轻修士显然并非是空中那头庞大妖兽的猎食目标。
巨大的阴影从他们头顶掠过之后,在南方很远处涌起一阵强烈的妖气震荡,数种不同妖兽的嘶吼声同时响起,然后很快消失。
感受到远处的妖气波动之后,这三名年轻修士才慢慢的从尘埃之中爬起来。
他们稚嫩但闪耀着某种说不出的光辉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这种庆幸的神色在他们的脸上也只持续了数个呼吸的时间。
数道长长的阴影就像是残破道殿上滋生的青苔,缓缓的出现,然后清晰的落入他们的视线。
这是四名身穿着暗金色法衣的修士。
他们分别在四栋道殿上露出了身影,隔着百丈的落差,居高令下的看着他们。
他们身上的暗金色法衣上不断涌出奇异的光晕,就像是一个个暗黄色的漩涡。
这些漩涡里发出奇特的咕咕呱呱的鸣声,就像是有很多蟾蜍在鸣叫。
“还要跑么?”
其中一名修士右手抚摸着自己的左手手腕,充满嘲弄的问道。
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个金色的镯子,镯子由四块扁扁的奇特金色玉石拼接而成,每一块玉石上都雕刻着很复杂的花纹,就像是一座宫殿上长满了长长的异草,草尖上都长着金色的圆果。
“早知有今日如丧家之犬般的姿态,又何必折腾什么背经离道盟?”
他看着三名并没有马上言语的年轻修士,脸上嘲讽的神色越加浓烈,“你们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妄谈背经离道。”
“那你们呢?”
三名年轻修士知道已经无法逃脱,其中一名背上鲜血隐隐沁出的修士毫不畏惧的挺直身体,冷笑起来,“视我们为丧家之犬,殊不知谁是真正的犬。”
“世上那么多山,即便掀翻了一座,终究还有更高的一座。对于智者而言,自然选最高的一座作为靠山。”那名身穿暗金色法衣的修士依旧把玩着自己左手的金色镯子,笑道:“就算是犬,也要做追杀猎物的犬,而不要做被当做猎物的犬。”
“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人不做要做犬,而且就算是追杀猎物的犬,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三名年轻修士之中,另外一名修士鄙夷的说道:“谁都会死,从古至今,哪一个大能能够真正永生?谁会在意一名修士能活多长,在意的,只是这名修士一生中做过什么事情。”
“那我也不明白了,你们做过什么?”身穿暗金色法衣的修士笑了起来,“所谓的背经离道盟,在所有人看来,难道不是孩子过家家般的玩意?”
“我们抗争过,我们不屈过,即便这漫天都是黑暗和强权,即便我们的生命只是风中随时吹熄的烛火,但我们的存在,至少也可以照亮黑暗一刹。”三名年轻修士之中,最先出声的那名修士肃穆的说道。
他说这些话没有任何思索,所以发出这些声音时,没有任何的停顿,显然这样的话语,已经在他们的心中回荡无数遍。
“照亮黑暗的烛火么?”
“即便漫天都是黑暗,都要让人看到一丝光亮,让人记住曾有光亮?”
“太幼稚了。”
身穿暗金色法衣的修士用看着弱智孩童一般的目光看着这三名年轻修士,道:“千百年后,谁记得谁的抗争?谁活着不是要想想自己的将来,不想想自己宗门的将来?”
在这三名年轻修士再次出声之前,这名身穿暗金色法衣的修士接着说道:“等我们将你们杀死,将你们的尸身运送到你们宗门的山门时,在让你们背经离道盟的其余人,来考虑值不值得的问题。”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相本身
“将我们的尸身送到我们宗门的山门?”三名年轻修士之中一人冷笑道:“你凭什么认为,仙蟾宫就能承受我们宗门的怒火?”
“到现在你们还不明白么?”
身穿暗金色法衣的修士微笑道:“小孩子的叛经离道并不算什么,但是小玉洲、恶水洲的强大宗门和混乱洲域的邪修宗门勾结,却不是小事。”
三名年轻修士心中骤然,几乎同时出声,“你什么意思?”
“终于有些明白了么?”身穿暗金色法衣的修士有些同情的看着这三名年轻修士,道:“你们以为很容易么?又是背经离道盟这种中神州大人物最为忌讳的东西,又是身为边缘洲域重要宗门的弟子,你们无论做什么,其实我们并不在意,我们在意的,只是你们的身份。”
“那又如何,我们和混乱洲域的邪修宗门根本没有任何的往来。”三名年轻修士之中,那名背上有伤的修士寒声说道:“我们追求的只是事实的真相。”
“事实的真相?”
身穿暗金色法衣的修士忍不住摇了摇头,道:“那恰恰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事实的真相,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就如你们死后,事实的真相,就是小玉洲和恶水洲数个重要宗门勾结混乱洲域邪修宗门,暗中和邪修宗门交易,提供大量明令禁止的修行资源。”
“你完全是胡言乱语。”那名背上有伤的修士怒道:“难道你们仙蟾宫能够一手遮天,肆意扭曲事实?”
“看来你们的确是不明白。”这名身穿暗金色法衣的修士叹息了一声,道:“我们仙蟾宫怎么可能一手遮天,我们只是明白三圣需要我们做什么,三圣需要的是杀鸡儆猴,需要的是边缘洲域所有宗门的敬畏和臣服。三圣需要有这样的宗门和混乱洲域的邪修勾结,三圣需要有这样的宗门的罪行被揭露,然后将这样的宗门无情的抹灭,给天下所有的仙门正统看看。所以我们所说的事情才会成为事实的真相,事实的真相便是真的有小玉洲和恶水洲的宗门在这一带经常和邪修交易,然后我们追查时,恰好发现你们三个人,你们既是背经离道盟的人,又是那几个足够分量的重要宗门的重要弟子。”
三名年轻修士的身体不断的颤抖起来,他们很气愤,也很恐惧。
他们恐惧的并非是自己的生死,而是这些话语里昭示的后果,他们宗门的命运。
“各洲域像背经离道盟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多了去了,在我们看来自然不值一提,但中神州的大人物们,却认为这种东西的实质性危害远超给邪修提供一些帮助。”
这名身穿暗金色法衣的修士看着他们,嘲讽的接着说道:“你们和混乱洲域邪修私通的事迹被传递出去之后,所有和你们这背经离道盟一样的盟会,都会被看成都是面上光明,但暗地里男盗女娼的货色。”
“所有的宗门难道都会任由你们摆布么,难道不会有人查出真相,发现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是你们的栽赃嫁祸么?”背上有伤的年轻修士愤怒的喝道:“不存在的事情就是不存在,等到真正的真相揭露,你们这些摆布真相的人,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们太年轻,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太简单,既然说你们和混乱洲域的邪修交易,这里便真存在这样的交易,绝大多数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不同的是,你们并不是真正的交易者,但你们的身份,却让你们一定要成为交易者。”这名身穿暗金色法衣的修士微微一笑,“我们所要做的,只是略微改变一下,将你们三个人取代一些人的位置,然后这件略微调整的事件,就会变成三圣想要让天下知道的真相。”
“无耻!”三名年轻修士都愤怒的叫出了声来。
四名仙蟾宫的修士都笑了起来。
这种幼稚的愤怒只能让他们感到好笑。
那名一直出声的仙蟾宫修士再次摇了摇头,道:“我之前还看过一些有关你们背经离道盟的所谓记载,你们这些年轻人追求的都是所谓的事实真相,比如当年混乱之潮为何离奇发生,比如当年三圣讨伐混乱洲域的战争为何突然戛然而止。但这些真相原本就不是你们这个层次的人所能探究的事情,你们追逐真正的真相,死于追逐真相,也算是死得其所。你们的死亡和宗门的命运,应该也可以警戒所有和你们一样的年轻人,让他们不要有什么无聊的梦想,不要追逐触不可及和根本无法去触碰的东西。”
“不!”那名背上有伤的修士厉声道:“真相就是真相本身,永远不会被阴谋所掩盖,不管被各种力量和阴谋掩盖得多深,终究有一天大白于天下。你们不要以为杀死我们就可以让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害怕,去停止发掘真相,反而会有更多像我们一样的人站出来。强大的力量可以磨灭我们的肉体,但不可能磨灭我们心中的火光。”
“我真的有点佩服你们了,但其实你们如果能够再活几十年,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这名仙蟾宫的修士淡淡的说道:“你们那时候会发现,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而你们现在甚至不惜付出生命追求的东西,却又是何等的无聊。只可惜的是,你们应该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三名年轻修士不认同他的话,但他们知道最后的这一句话应该是事实。
因为他们的确不可能是这些仙蟾宫修士的对手。
在场的这任何一名仙蟾宫修士都有可能单独将他们三个杀死,更何况有四名仙蟾宫修士将他们围住。
但他们到此时都没有畏惧。
他们的眼中燃起了战意和死志。
然而也就在此时,他们和这四名仙蟾宫修士都听到了一个清晰的女修声音。
“三圣也需要遮羞布,谁的遮羞布被揭开都会受不了。”
“你们自视为布局者,但你们也只是一张小棋盘之中的棋子,所以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傲的。”
“三圣虽然是最大的靠山,但也并非无所不能,像你们这样的宗门,必要的时候,也自然会被他们无情的舍弃。”
“勇气和实力,才能让自己的宗门亘古长存。”
……
“什么人!”
四名仙蟾宫的修士同时脸色大变,厉喝出声。
他们明明已经清晰的听到这名女修的声音,明明这名女修的声音似乎就在附近,但无论他们如何感知,却都根本感知不到这名女修的所在。
“你们要知道我是什么人做什么,都已经是要死的人。”
女修的声音微讽的响起。
当她这句话的声音响起时,天空之中的夜色似乎骤然流转,黑意开始疯狂的扭曲,朝着这三名年轻修士的头顶汇聚。
一株似乎由夜色汇聚而成的黑色巨树,在三名年轻修士的头顶生成。
“北……”
这四名仙蟾宫修士看着这株黑色巨树,只是骇然的发出了一个字,他们体内的真元和整个身体都似乎已经完全在强烈的恐惧支配下下意识的逃遁,要逃遁,拼命的逃遁。
轰!
巨大的爆鸣声同时响起。
四名仙蟾宫修士就像是直接被炸飞一样飞起,疯狂的逃遁。
超过他们极限的真元喷涌和威能的爆发,甚至直接将他们的身体都撕扯出一道道可怖的伤口。
但他们反而更快的逃。
拼命的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命运的变数
三名年轻修士面色苍白无比。
他们的确没有这些仙蟾宫修士见多识广,他们也并不知道这株黑色巨树代表的是什么。
但能够让这些仙蟾宫修士如此亡命逃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