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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自打来到镇邪司后,老子还从来没这么舒服过。”
平时的熔魂匠都跟行尸走肉一般,一天都不说一句话,放屁都比张嘴的时候多。
今天却都一个个精神矍所,还有心闲聊起来。
林间暗中观察着他们,露出喜滋滋的表情,同时心中暗忖:该怎么跟张都监提出将自己调去天字号的事情?
直莽莽的说不仅孟浪也容易让对方怀疑自己疯掉了,他可不想到太医院当小白鼠。
思来想去,林间觉得最好的方法是买些酒食去跟张都监拉家常,再不经意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至于理由嘛!就说自己想快点离开镇邪司,这也是人之常情,虽然说此种方法已被证实是条加速死亡的绝路了。
对,就这么干。
林间没跟大伙去伙食房吃饭,又独自遛弯到了街上,看看买些什么吃食好。
今儿发阴,似乎要来雨,所以商户的买卖也跟天色差不多冷清。但有一家除外。
袁记包子铺!
买包子的人都快排到城门口了,而且跟前两天不同的是,今天来买包子的不光有大老爷们还有不少妇女。
这说明包子的口碑上来了。
卖包子的还是那位包子西施,漂亮得每个男人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但林间却觉得这位美女的美丽却越瞧越怪异,而这怪异似乎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邪。
同时他又发现另外一个奇怪的地方。包子铺生意越来越红火,忙碌,但袁阿满的婆娘仍没有露面。不仅如此,阿满的儿子今天也不见了。
第七章 胜仗
包子铺的钱匣子已经堆得满满登登,像小山一样。
袁阿满看得出来满心欢喜,干劲儿十足,一手擀面一手包包子,手速飞快。
“阿满,你家的包子这两天真香,肉又嫩油又足,在谁家进的肉啊?”
“还能有谁家?郑……郑屠户他们家呗!”
阿满手上的动作迟滞了须臾,很快就又恢复了,身边的白面包子也像变魔术一样增长飞快。
“不对啊!”问话的买主搔着头怪异:“郑屠户家卖的肉都是老母猪肉,又腥又柴,跟你家的包子馅分明俩股味儿嘛!”
“你说的没错,”
另一个附和道:“郑屠要是还卖这种丧良心的劣肉,迟早得挨人家的拳头。”
包子西施笑道:“这猪肉大包子香是因为我家阿满手艺好。”
我家阿满?
一众顾客听得心头怪怪。
这大美女不是他表妹吗?怎么还称“我家阿满”?难道是她老家的习俗?
“阿满,你婆娘走了有些时日了吧?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袁阿满突然沉下脸道:“她不会回来了,我把她给休了。”
买包子的人都表情微愕。袁妻跟着阿满早在十年前就在菜市口摆摊卖包子了,风风雨雨从不停歇。二人的身影从最开始一张桌子,一屉蒸笼开始忙碌,直到现在才攒下这间小门脸。
袁阿满老实本分,袁妻也能吃苦,毋须说都是过日子的人。在邻里百姓的印象里夫妻二人相敬如宾,脸都从没红过,这散的也太突兀了!
“那你儿子呢?”
“也让她带走了。”
阿满语气看似漫不经心。
顾客们更觉怪异了,这世上哪有休了妻子顺便把儿子也休走的人?就不怕儿子改姓吗?要是这样的话,袁家的香火谁来继承?
哎,该不会这阿满见自己表妹年轻貌美,估计是打起了人家的主意,然后才有了休妻哄子的举动?
否则他表妹何言“我家阿满”?
要说袁阿满这些年的确赚了不少钱,想换个活法滋润滋润也是人之本性,况且他表妹貌美如花,别的不说单单往铺面前一站就能吸引来大量买包子的主顾,算来也不亏。
但常言“糟糠之妻不下堂”,阿满的家业也都是在袁妻的帮助下才慢慢累积起来的,饱暖了就思还过河拆桥实在有失妥当,难道不怕周遭邻里非议自己喜新厌旧?
有位买包子的老妪问:“阿满,媳妇走了以后你自己可咋过啊?”
这可就是明知故问了。袁阿满眉眼讪讪,似乎心里有数却又不好意思言明。
老妪跟着道:“我看你表妹就不错。不如你纳了她做续弦吧?”
袁阿满听了这话相当受用,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上了。
站在远处的林间目睹着聒噪的闲聊。熔魂匠都是夜间工作,申时就得回去睡觉了,不然晚上没精神,所以只能“望龙兴叹”了。
他本也打算买几个包子回去尝尝,料想张都监肯定爱吃这口儿,可闻着附近飘满肉香的包子味突然深锁起了眉头。
这包子味儿不对,闻着恶心。
林间总觉得这味道跟普通包子馅不一样,香是香,但香的诡异。这时候别说自己买不上包子,就算包子端在面前他也不敢吃了。
而且在别人眼里袁阿满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林间却能发现这人印堂上布满了黑恶的杀气。
也许是随着修为的提升让他逐渐领悟了望气之术,林间可以看到、嗅到更深一层的气息。
在他看来,袁阿满脸上环绕的杀气跟熔魂匠们不同,熔魂匠都是面色暗沉,精神恍惚,肉眼就能判断出跟健康人不一样,如同抽大烟了一样面黄肌瘦。
袁阿满脸上的杀气却是隐含在气运里,表明随时会有无妄之灾在恭候他。
林间走过几条小街,买了一只烧鸡,半斤花生米,几条炸好的黄花鱼,拎着返回了镇邪司。
张都监也住在下方院,不过官阶够了可以享受单间。
申牌时分太阳还很高,但熔魂匠都已经睡觉了,张都监也不例外。
他刚洗好澡,躺在床上打着瞌睡,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一开门见是林间提着酒食站在门口,心里立刻就明白了个大概。
这小子肯定是来求我,让自己回到玄字号或者黄字号熔炉干活。
张都监臊眉耷眼道:“你以后别买这些东西了,走吧!”
林间皱眉,莫名问道:“怎么了?”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张都监换了冷肃的表情:“现在想让我调你回玄字号是万不可能的。”
“哎呀!您误会了。我不是想去玄字号干活。”
“去黄字号就更不行了。”
林间连连摆手,一脸认真:“我是专程来找你喝酒的,不为工作上的事儿。”
张都监愕了一瞬:“真的?”
“真的。”
张都监看着喷香扑鼻的酒食不禁口咽生津。都监的工作比熔魂匠肯定清闲,危险性也小,但通常不能轻易走出魂匠铺。毕竟他是这里唯一的负责人,偌大的魂匠铺只要发生了大事小情所有的责任都要张都监一人承担。
这样一来,他须臾也不敢离开,市井里的那些酒肉美食自然就与他无缘了。恰好林间的原身会来事儿,时常送给张都监些好酒好菜,当然也是有求于他,单纯喝酒还真就这一次。
所以张都监起初还真不相信,但看林间态度异乎寻常的正色,才放下了心,说:“行,那你进来吧!”
林间迈步走进房间,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搜魂成功,获得PM05
原来张都监这屋里也有邪祟之气啊!肯定是他经常跟我们待在一起才染上的。行,现在就帮你清理清理,也算做好事了,助人利己。
将酒食铺开,林间撕了只鸡腿递给张督监,问道:“最近几天魂匠铺咋这么忙啊?”
“这算啥?”张都监轻轻撇嘴:“过几天啊,更忙!”
“啥意思?”
林间顿时条件反射地脸有点发青,但转念一想:这不是好事儿吗?活忙说明自己要发财了。那些恶魂煞气对他来说就是宝贝啊!
张都监解释说:“磨盘山那场仗朝廷打赢了,肖广将军很快就将班师回朝。到时候,武器入库之前都得先驱邪,上万士兵参加的战争你想想等着咱们的活儿少得了吗?”
第八章 肖将军(感谢雷狨10张推荐票)
熔魂匠最怕的就是打仗。战刀渴血,每一柄斩落的亡魂都数不胜数,为这种武器驱魂不啻于到阴间走了一遭!
“朝廷每次打仗对俺们这些熔魂匠来说都是闯了一次鬼门关,偏偏这世道还战火连天。我记得五年前嘉兰城的那次屠城,兵器上的邪煞都泛滥了,肉眼都能看出来恶气。朝廷专门请来和尚道士先超度,然后将每把兵刃都贴上符箓,饶是这样熔魂匠还是死了三分之二之多。”
张都监说完目光发直,明显看得出心有余悸。
“屠城?”
林间曾听说“四鬼谛”就经常干这样的事情,遂问:“是四鬼谛干的吗?”
“呦,你还知道四鬼谛?”张都监一笑,又不屑说:“他们不过都是些小爬虫而已,屠的都是千八百口人的小县城。嘉兰城乃是大正朝西陲的重镇,人口足有十万。当时被一只西域邪教掌控,成了邪教的地盘,全城上下的百姓通通都被洗脑。朝廷命肖广将军去围剿邪教,结果遭到城中百姓的顽强抵抗,肖将军见跟他们说不通道理,一怒之下就命人将城中的百姓连带邪教徒尽数屠杀。”
张都监含了一粒花生米在嘴中,感喟道:“直到现在嘉兰城都没人敢去住,听说有客商在附近路过总能听到城里面传出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知是风刮的还是真有怨鬼。”
林间咧了咧嘴,惊讶道:“好家伙,十万人都给杀了,这位将军好狠辣的手段。”
他暗中思索原身的记忆,发现关于这位肖广将军的印象为零。
哎,但他姓肖啊!
林间心里咯噔一下,他跟肖贵妃莫不是有亲戚?
他忽然问:“这肖将军跟后宫的肖贵妃是什么关系?”
“他就是肖贵妃的亲哥哥!你想想,肖广连屠城的这种叫人发指的事情都敢干,没深厚的背景还能活到今天?”
林间立刻明白了。历史上但凡风雨飘摇的王朝不是宦官专政就是外戚把权,外戚若是拿了兵权更容易平步青云,而后宫的贵妃也能因娘家男眷的腾达获益坐稳宫闱,这就等同于建成了一睹坚固的城池,在朝廷中划出了属于自己的地盘。
他思索着,收住了想要说的话,微微凝起了眉宇。
张都监仍旧自顾说着:“肖广将军此人杀业太重,这次磨盘山剿了谢七,想来期间少不得血腥屠戮。刀枪上沾染的都是恶魂,比市井的煞气大得多,可怜俺们这群底层熔魂匠不知得罪了谁,还得给他兜这个底。”
“铺里的熔魂匠都知道这事吗?”
张督监摇头:“我没敢告诉他们,怕弄得人心惶惶反倒不好。”
他叹了口气,跟着又说:“可他们迟早会知道的。这回虽说不比嘉兰城那次,凶恶程度也少不了多少,只怕又得死上一批人。”
“那现在魂匠人手够吗?”
张督监面色惨淡,苦笑道:“朝廷正在加紧物色新手,希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吧!不然就得抓壮丁了。”
林间见是话缝,立刻说道:“既然这样,我也知道老兄你挺为难的。不如这么办,你把我调去天字号熔炉吧?”
张督监微微愕然,紧跟着面露感动之色,问道:“兄弟此话当真?”
林间郑重点头。
“我可真谢谢兄弟你了,照这么说这顿应该我请。”
林间轻松笑道:“这点酒菜不算啥,才花了二两银子。”
张督监含糊地应了声,马上又岔开话题,东扯西扯起来。
林间也达到了目的,起身告辞。
张督监如释负重,亲自送他到了门口,心说:林间这小子真不错,平时能得他孝敬,关键时候还能替自己解围。
林间回到了寝室,发现同僚们都睡了。他们呼噜打得很匀称,也很惊人,表明了身体在逐渐健康起来。
铸魂经也没传来搜魂的信息,也就是说寝室是干净的。
但干净也只是暂时的,待磨盘山一役的将士们凯旋归来,那时熔魂匠们不知有几个能活着躺在这里的。
他见张督监对此如临大敌的样子,醒来后也没把此事透露给同僚,怕引起群体恐慌。
去熔魂炉的路上,同僚们有说有笑的,气氛从来没这么欢快过。
连张督监看在眼里心中都感到怪异。镇邪司自成立以来历经百年,他做督监也快十几年了,干活的熔魂匠每个都是垂头丧气,形容枯黄,今儿是怎么了?
真是咄咄怪事。
林间却满意地看着这一切。谁也不曾想到,令人谈之色变,如同九幽鬼蜮的镇邪司熔魂铺竟被一个籍籍无名的身隶给荡涤了。
开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