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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饶有兴趣地朝黑袍人道“不过你们倒是挺专业,杀了人还管埋,你们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运了那么多土石上去的?”
黑袍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袁葶见黑袍人沉默不语,也颇觉无趣,揽过身旁的两名女子,一脸温柔地道“心肝儿,我们刚刚说的话”
“公子刚刚说什么了?奴婢不知道啊?”
“是呀,公子有说话吗?”
两个勾栏女子一脸娇媚地躺在袁葶怀里,乖巧地问道。
袁葶开怀大笑,“哈哈哈,对,我们什么都没说,来,上酒,鼓瑟。”
第二十五章 四象
桓恕站在东皇太一神像面前,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神情有些恍惚。
“你在想什么?”太衍手持一把拂尘,看着在神像前发呆的桓恕问道。
桓恕转过身,朝太衍道“先生”
“叫我观主吧。”太衍说道。
桓恕改口道“观主,您是神仙吗?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太衍微微一笑,说道“你是在想,如果真有神仙,是不是就可以复活自己的妻儿?”
桓恕并不掩饰,点头道“是。”
太衍转身朝着殿外走去,桓恕跟在太衍身后,他见太衍看着天上飘过的白云,道“生死有命,不可擅改。生就是生,死就是死。”
桓恕眼眶微红,道“我妻子跟我漂泊半生,还没有过一天安生清平的日子。我那孩儿还未长大成人,还未娶妻生子,观主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我”
太衍说道“你知道‘命’吗?”
桓恕闻言,问道“观主是说天命吗?”
太衍道“不,就是命。你说,命由己定,还是命由天定?”
桓恕疑惑道“难道不是命由天定吗?”
太衍哈哈一笑,道“生、老、病、死,犹如春、夏、秋、冬,这四者是天定的命。人会出生,这是天定,但出生者是谁?叫什么名字?是富贵还是贫贱?这就不是天定之事了。人会老,这是天定,但你什么时候显老?这就不是天定。人会生病,这亦是天定,但你什么时候生病?生的什么病?能不能治好?这也不是天定。人会死,这是天定。但你什么时候死?怎么个死法?自然死还是病痛死?这更不是天定了。”
太衍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道“生老病死,是天道运转之下,为生灵定下的‘四象’。以四象为边界,生灵在其中。所以,任何人都不得逃脱。”
桓恕道“难道就不能改变了吗?”
太衍道“当然可以。”
太衍解释道“想要改变,自然要顺应天道法则去变,不能强行逆改。”
太衍道“如果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人间照样能生长出嫩草鲜花,那还要春天做什么呢?”
“冬后立春,春后立夏,夏后立秋,秋后立冬。天地间的事物是循环往复,这其中任何一节出现问题,对世间生灵都会造成劫难。”
看着桓恕一脸迷惑,太衍往后一靠,靠在殿前的柱子上,笑道“读过《易》吗?”
桓恕摇摇头,“我自小少读书,但《易》书之名,还是有所耳闻。”
太衍点头道“《易》这本书,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名字《易》,你知道什么是易?”
不等桓恕回答,太衍便说道“易就是变,变易的意思。”
“天道常变易,天道常变,命数难寻。你想要改变,可以,但要在天道法则之内去变。”
“夏季炎酷,但也有冷雨天。冬日寒冷,但也有暖阳日。”
“你想要自己妻儿复活与其复活,不如新生。”
“新生?”桓恕看着太衍。
太衍点头道“不错,新生。让你妻儿如四季更替一般,去轮回新生。”
“轮回?”桓恕对这两个字充满了疑惑,太衍也不意外,如今佛门还未兴盛,人们对转世轮回之说还没有普遍的认识。
但这种事,还是交给佛门去说便好。太衍不说,道门也不愿去说。
道门中人大多修今生长生,轮回转世对他们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削弱求道的心智。
而佛门修来世福报,故而轮回转世的道理由他们去向世人传授最好。
太衍说道“我可以让你的妻儿重新转世,以获得新生。你想让他们过太平的好日子也不难,让他们转世到太平年月的富贵人家去。富贵安稳的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桓恕呆呆的看着太衍,“真能如此?”
太衍手指朝桓恕眉间一点,关于转世轮回之道立刻在桓恕脑中展示了一遍。
桓恕浑身一震,随后睁开眼来,看着太衍道“这就是转世轮回?”
太衍点点头,“这就是转世轮回。”
桓恕闻言,略带一丝苦涩地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太衍看着桓恕,“你在我这里,可以积攒功德,以荫蔽转世的妻儿,只是,他们转世之后,就跟你再无瓜葛了。除了你的功德可以荫蔽他们以外,你再不能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桓恕抬头看着太衍,整个人沉默下来,久久无语。
许久之后,桓恕才朝太衍问道“观主,您是神仙吗?”
太衍道“神和仙是不同的,准确来说,我是仙,并非神。”
太衍讲解道“神是经过天道敕封,代替天道来主宰天道法则运行,宇宙运转的职位。就如同朝廷的官员掌管朝廷的政务、法度一般,而且受天道庇护。”
“仙则不同,仙不受天道庇护,不必遵循天道法则行事。但同样的,仙也无法掌管天道法则。只能以修炼之功,来逐渐获取天道法则。”太衍说道。
桓恕问道“那神和仙,谁大谁小?谁强谁弱?”
太衍淡淡一笑,道“掌管世间一切火焰的火神,和一个修炼真火的仙人是无法比的。如果这个火神剥夺了这个仙人生火、取火的权利,那么任凭这仙人再努力,他修炼的真火就如同梦幻泡影一般,算不得真。只有当他自己修炼到掌握五行之道的程度,才能摆脱神的掌控。”
“但是神要受天条的限制,一举一动必须符合天道运转,否则便会受到惩罚。而仙却可率性而为,修不得火那便修水,修不得水那便修木,修不得木便修金、修土”
桓恕恍然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如此说来。神有神的强大,仙也有仙的自在。”
“便是如此了。”太衍展颜笑道。
桓恕此时道“那我若为妻儿积攒功德,要怎么做呢?请观主教我。”
太衍看着他道“先不急,等你的《四象剑诀》步入‘炼精化气’这一阶段再说。”
桓恕点点头,道“观主,这几日我尽心钻研,发现这《四象剑诀》十分玄奥深邃。而且非五行之法,乃是阴阳之术。”
“对。”太衍说道“《四象剑诀》有四道剑气太阳剑气、少阳剑气、太阴剑气、少阴剑气。”
桓恕道“我欲先修太阳剑气。”
太衍摇头道“不,你应先修少阴剑气。”
桓恕一怔,问道“先修少阴剑气?这是为何?”
第二十六章 拿恶
“阴阳之道,首重‘和谐’。”太衍坐在蒲团之上,面前是一脸诚谨的桓恕。
“《黄帝内经》中说‘阴阳和谐’,此乃修行之妙要。你是男子,男属乾,为阳。你身上阳气极重,若是先修太阳剑气,便修错了。”太衍说道。
桓恕安静仔细的听着,脸上满是虔诚和恭敬。
太衍又道“物极必反,阳极生阴。你体内本就阳气盈满,再去修太阳剑气,就会导致物极必反。太阳剑气本是至阳之气,若是反出一缕阴气来,就会立刻转变成太阴剑气。到时你以太阳剑气之法修太阴剑气,岂不是自乱根本吗?”
“所以,你要先修少阴剑气,以调和体内阴阳之力。等阴阳平衡之时,再修少阳剑气。等少阳剑气稍涨,便又修少阴剑气。等少阴剑气小成,在修少阳剑气。”
“如此,少阴、少阳相辅相成,和谐相生,同力共发。等少阴、少阳两道剑气在你体内大成之时,便是圆满之时。到时你再以少阳剑气破开少阴桎梏,以少阴化太阳。再以少阴剑气破开少阳桎梏,以少阳转太阴。”
“届时便是阴阳交替,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到那时,你修太阳剑气也好,修太阴剑气也罢,都是水到渠成,此正是道法自然。”
太衍讲完之后,桓恕仍然沉浸在这玄奥的剑道之内无法自拔。
他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展颜带笑,时而愁眉纠结,时而畅然通达。
太衍也不打搅他,自顾自的闭门盘坐,开始参悟天道,修炼起来。
光阴如梭,眨眼便是三月过去了,天地间已是一片苍凉,秋天到了。
桓恕正盘坐在院里打坐,双膝之上平放着一把剑身如泓的长剑。
他身上的气息极为阴寒,便是这秋天的凉风也不及他身上的气息那般寒冷。
忽然,桓恕身上气息一乱,随后一身气势随风而散,化入无形之中。
桓恕睁开眼睛,幽幽的叹了口气。
“修炼时要心如止水,不要有任何杂念。”太衍从殿内走了出来,看着桓恕道“方才你身上的少阴剑气中,蕴含了极其浓烈的仇怨之气。”
桓恕起身,转身朝太衍一拜,有些消沉地道“观主,每当我修炼到紧要关头,眼前就会浮现出妻儿惨死的画面,我我实在无能为力。”
“这是心魔,也是怨念,更是你内心的执念。”太衍缓缓说道。
“唉!”桓恕长长叹息一声,“大仇未报,我实在无法静下心来修炼,每当紧要关头,心中都会杂念丛生,那时我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哭声和惨叫,我听到他们在叫我,叫我救命”
‘叮铃铃’一阵清脆悦耳的铜铃声在桓恕耳边响起。
桓恕猛然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只见太衍手中正拿着一个铜铃看着自己。
“观主,这是?”桓恕有些不解。
“拿着这个铜铃,当下次心境紊乱时就摇一下,铃声响起那一刻就会驱除你心中的心魔执念。”太衍说道。
桓恕脸色一喜,接过铜铃轻轻晃了晃。
只听到一阵舒心宁神的铃声洗涤着自己的神魂,荡清了自己的心境。
桓恕的心中恢复了平静,他紧握着铜铃,朝太衍拜道“多谢观主。”
太衍看着他,缓缓道“此言虽然残酷,但还是要说给你听。”
桓恕看着太衍,极为认真的听着。
只见太衍道“绝尘绝俗,弃爱弃情,这是一个修行之人应该保持的最基本的心境。”
说完,太衍转身径直走入了殿内。
站在原地的桓恕看着手中铜铃,也只能长叹一声。
紧接着,太衍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
“平陵县郊,将有一群游侠作恶。你去将他们拿下,送往平陵县衙,记住,留下你桓恕的名字。”
桓恕目光一凝,“观主,为何要留下我的名字?”
殿内的太衍道“你的仇人是什么人?”
桓恕点头道“是匈奴人,他们用的弯刀我见过,这种刀只有西域和匈奴人才佩戴,汉人不会佩戴弯刀。”
太衍说道“这么多佩戴弯刀,甚至兵器足备的匈奴人,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扶风郡内?他们是如何从边关进来的?谁给了他们隐藏身份的便利?”
桓恕听完,突觉浑身一冷,“观主的意思是,扶风郡有他们内应?”
“而且还是朝廷官员。”太衍说道。
桓恕听完,顿时明白了。“观主让我将那些游侠拿下,扭送官府之后留下名字。那些人如果也是官府中人,在县令的公文中定然也会发现我还活着。为了确认我是不是那个知道这些人底细的桓恕,定然要来杀人灭口”
“到时候他们就会自己送上门来,何必你千辛万苦的去找?”太衍淡淡地说道。
“多谢观主指点。”桓恕此刻无比敬佩地说道。
“你的仇,还要你自己去报。我只是给你指一条路而已,你要知道。虽然此举一劳永逸,但你也极为危险。我是不会出手帮你的,明白么?”太衍说道。
桓恕笑道“观主,桓恕明白。”
“嗯,那你去吧。”太衍说道。
“是。”桓恕应了一声,然后将铜令收起,抱剑走出了渭河别院。
桓恕用不到一天的时间,便从安陵赶到了平陵,而且来到了平陵县郊。
他策马找了一处小山峰,太衍虽说平陵县郊有一群游侠作恶,但并没有说准确的位置。
所以他还要仔细寻找,桓恕骑在马上,又站在小山峰上放眼一望,整个平陵县郊的广袤原野尽收眼底。
忽然,桓恕看到远处的一条官道上,一辆马车停在路中央,周围全是一群提刀握剑的游侠儿。
桓恕对这些人再熟悉不过了,他本身就是河东大侠,对游侠们的行事风格,以及装束打扮一点也不陌生。
看着马车周围那些尸体,桓恕连忙策马冲下小山峰,朝着马车所在的方向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