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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子又环视其余头目,见者皆纷纷点头,心想就算让逍遥子一个杀手做了武林盟主,也比一个背信弃义的叛徒要好上许多倍了,连夏海笙权衡再三,也只能点头。
逍遥子放声长笑:“我几时稀罕这武林盟主的虚名了?只是这伊正搅了我的局,我非杀他不可!”
群豪心中无不疑惑:他来寻仇,搅局坏事的是我们七大派,怎么变成了伊正,莫非逍遥子还有别的目的?
大家正自不解,逍遥子飘然而起,一跃两丈,在半空中、万众瞩目之下缓缓拔出了鞘中的剑。
熊倜凝神望去,只见那把剑通体银灰色,剑身窄的约莫只有普通剑的三分之一大小,剑身周围似乎氤氲着宝光——那是暗月剑!
卜鹰喝道:“原来那日你夺了孙镰之后,又追上了那少年,夺来了暗月剑!”
熊倜则完全怔住:我费尽心力要寻的暗月剑此时就在我眼前,我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决不让它再跑了!
逍遥子道:“我说过,我有此利剑,堪比一身内力!”说着踏空而行,几步就来到了伊正面前,而后缓缓把暗月剑插回剑鞘,转身走回。
所有人都不解其意,直到他走回自己跃起的地方,伊正忽然一阵扭动,整个人连同护在胸前的两柄巨斧,齐齐断做两半,黄白之物流了满地。
没有人看见逍遥子是何时出剑的。
卜鹰道:“传闻逍遥剑法快过肉眼,当真名不虚传。只是你那暗月剑却不该是流落江湖的宝贝,你此时还来仍不晚,我在圣上面前绝口不提你夺剑之事,如何?”
逍遥子道:“我出剑快是想赶在人死之前离开,不愿被鲜血溅在身上而已。你索要暗月剑是尽忠职守,我不杀你,你走吧。”
卜鹰听他话茬知道今日要不回暗月剑,拱手道:“阁下是不世的高手,在下由衷的佩服,但是咱们必有再会之日。”言下之意对暗月剑仍不死心。
逍遥子早做好了今天显露出暗月剑的准备,他知道杀了一个卜鹰,还会有更多的卜鹰出现,卜鹰虽是锦衣卫却很遵守江湖规矩,起码是个好锦衣卫,故而没下杀手。
伊正突然死去,他的手下纷纷停下了屠杀,一时间不知所措。
逍遥子上了后山,面对群雄道:“今日暗月剑落在谁手,谁便是武林盟主,这是咱们说好了的。”
骤然现身的暗月剑和逍遥子霹雳雷火般的逍遥剑法,单单出现其中一个便足以震慑群雄,今日同时间出现,一干人都惊讶得怔住,面对逍遥子的问话说不出话来。
逍遥子走到熊倜面前,其时熊倜腿上穴道仍然酸麻,左腿虽然有了知觉,但行动还不灵便,看见逍遥子走来便想后退,见到暗月剑又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一时间瘸着一腿前后乱走,滑稽不已。
逍遥子道:“你救我一命费了很大劲冒了很大险,我救你一命却是举手之劳,说来我多少还欠你一些人情。”说着竟然提起熊倜的手来,把暗月剑放在了他手里道:“我是无心做什么武林盟主,现在暗月剑在这少年手中,武林盟主便该由他来做,这是大家早约定好的,谁也反悔不得。”
说完似乎嫌熊倜手不干净,拿出手帕来擦了擦手,又低声说道:“只借给你一会,休要妄想占了暗月剑。”
周不三见正道中人一个个低下头去哑口无言,拍手称快:“好好好,小英雄做了大盟主,我支持,咱们中原武林定会日益兴旺,那些耍奸谋为名利者定会越来越少。”
他说话时一直看着夏海笙,夏海笙却冷哼一声,不作理会。
周不四嘻嘻哈哈走上前来,伸手扯下熊倜头上布条,露出面目来。
夏海笙一见熊倜模样,双眸中直欲喷出火来,站出来说道:“我夏海笙宁愿九道山庄覆灭,也不愿让他来管得一管。”
司马烈也认识熊倜,他叹了口气道:“熊小兄弟,数月不见,你竟然已经这般厉害。只是日后莫要再以武犯禁,习武之人有武德,武功越高,德行须得越高才是。”
卜鹰惊讶道:“这少年便是当日拿跑暗月剑之人,想不到当日看他还不会武功,今日却力挫七派高手,原来竟然是逍遥子的徒弟,暗月剑如今在逍遥子手中,倒也并不奇怪。”
逍遥子见所有人竟然都以为熊倜是自己的弟子,解释道:“我和这少年只是萍水相逢,之前未曾谋面。”
熊倜见逍遥子一招震慑群雄,心中有了主意,打蛇随棍上道:“师父,你怎地拿徒儿开起玩笑来了?暗月剑如此至宝,我若不是你徒弟,那日干什么把暗月剑给你?你若不是我师父,今日怎么会把暗月剑给我?”
其实逍遥子递给他暗月剑时在他气海穴拂了一下,让他全身真气用不出,逃无可逃,这才放心把暗月剑交给他。
逍遥子武功修为早到了极高的境界,不屑于解释这些琐碎的事情,说熊倜不是他徒弟已然是破天荒多了嘴,此时被熊倜钻了空子,又再补上一句:“我逍遥子说不是便不是,几时说过谎了?信与不信只好由得你们。”
这时火神派人呼喊道:“逍遥子吓跑我掌门,他徒弟将副掌门烧的面目全非半死不活,我火神派绝不支持他做武林盟主!”
柳超逸的师弟也站出来表态:“他害我师兄鲜血流尽,死无全尸,我点苍派也坚决反对!”
巫行云见状也参与了进来:“他戳人双眼,挖人肚肠,我九道山庄天蜂旗旗众不少都被他折磨羞辱,也绝不拥护他!”
熊倜一心救王府,但武功不到家,惹下了无数仇恨怨念,俨然成了武林公敌,若不是暗月剑在手,恐怕被早已群起而攻之。
逍遥子正欲出面力排众议,一个身着王府近卫军服饰的伊正的亲信忽然走上山来,右手食指指着熊倜,朗声道:“他是熊倜,王府府主王云天的义弟,如今在场的所有人谁来做武林盟主我都无话可说,偏偏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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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约战三月三(一卷 完)
熊倜心道:“老子是个散漫人,自己也不愿做劳什子武林盟主。但我自己不做是一回事,这人诋毁我是另一回事。”询问道:“为何他们都当得,我却当不得?”
那人掷地有声道:“上月你劫持霹雳堂雷万山闹我杭州堂口,幸好被认了出来,伊总管让我去查你身世,我动用无数人,查了半月,才知道原来你是元朝胡虏,是蒙古鞑子,绝不容许你做我中原武林的盟主!”
熊倜气得暴跳如雷:“我是你姥姥个腿!老子生长在顺天府,鞑子骄奢淫逸,养母带着我受尽苦楚,我自小恨透了蒙古胡虏,是什么蒙古鞑子了?你若是再胡言乱语,老子用暗月剑把你剁成肉酱!”
那人问道:“你养母可是张李氏,身高近七尺,瞎了一对眼睛的?”
熊倜愣道:“你怎知道?”
那人道:“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你未出襁褓之时你养母带你辗转求生,我派人寻了许久才找到她最初的住处,其时那里已翻盖了新房,我又找寻许久,才找到你养母的旧邻。”
熊倜听得入神,听他语声一顿,急忙问道:“你从那里问出了什么?”
那人道:“他说那是一个雪夜,一个男子怀抱一婴儿,背后背了一把剑,跑到你娘居住的那个胡同里逢门便敲,敲醒了十余户人家,但众人见他身上穿得是蒙古官兵服饰,说得是一口蒙古话,无人给他开门。”
那人沉吟了下,继续道:“只有你娘一人,架不住那男子在门外苦苦磕头,开门放了他进来。那男子进门直接把婴儿和背后的剑交予你养母,留下一些细软,又给你养母狠狠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转身离去,这一去便再没回来。”
熊倜听他娓娓道来,推敲细节也无不对之处,而且结合暗月剑,结合自己那日做的梦,他父亲托付好孩子便要回去救他母亲,越听越觉得那人说的是事实。
他沉寂半晌,忽然如发了疯一般,一面乱窜一面自言自语:“我不是胡虏,我不是鞑子,我是正经的汉人,我养母也是汉人,养母说我哪日向着元朝蒙古人,她便不认我这个儿子,原来我竟是蒙古人,不,我不是鞑子……”
群雄见熊倜疯疯癫癫的模样,就知道伊正那亲信戳中了事实,眼前这杀人狂魔,逍遥子的徒弟,定是蒙古后代无疑了。
夏海笙道:“如此一来,这魔头自然当不得武林盟主,咱们不拥护他自然也不算是毁约。”
上官弑跃道:“早知如此,我便跟他拼杀到底!狗鞑子,纳命来!”说着提起双锏又朝熊倜杀去。
群雄见状,纷纷拿起兵器朝熊倜攻去,周不四哭丧道:“可惜了可惜了,小英雄刚刚独斗了六大派,正要名噪天下成为武林盟主的时候,想不到被人揭穿了这样的身份,老夫若是能动,也非要上去打你七十二掌地煞掌不可。”
且不论气海穴被点,熊倜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十余人朝他冲杀过来他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反复嘟囔着“胡虏”、“鞑子”,眼见上官弑跃双锏就要打爆自己太阳穴,心里反而想道:“死了好,死了便是解脱。”
这时忽听得山上传来喊声:“王府可还在么?七派攻上来了么?”
这声音似近实远,越说到后面声音显得越远,但喊话之人其实里众人所在越来越近,显然也是运用极强且有特点的内力才能办到。
夏海笙一再皱眉,心道:“这么多不世出的高手纷至沓来,怎地今日如此多的变数?”
不多时山上下来一枯瘦老者,正是被熊倜绑在密室的苦大师马如龙。
苦大师俯瞰下去,见数千近卫军坐在山门上方一动不动,山门附近一群人僵持不下,山门之下遍地死尸残骸,更有无数人原地待命,轻轻宣了一声佛号走到近卫军近前,问道:“府主何在?”
周不三道:“被他那义弟藏起来了,他义弟是逍遥子的徒弟,是武林盟主,又是蒙古人,如今发了疯。”
周不四道:“白老头说话没有没脑含糊不清,府主是被熊倜藏起来啦!熊倜现在却疯癫入魔,咱们不得动用内力,也得恢复恢复才能去寻府主。”
逍遥子见苦大师出现眼前一亮,从熊倜手中夺回暗月剑,拂拭了下剑柄,朗声道:“马如龙,马县令,我终于还是把你等来了。”
苦大师合十问道:“这位施主是?”
逍遥子道:“你莫以为如今做了和尚,从前的怨孽便从此洗清,我见你时才只八岁,你自然不识得我,我却永远忘不了你!”
苦大师颔首道:“老衲年轻时作恶多端,犯下诸多错事,实是罪不可赦之人,只是不知施主所言是哪一桩事?”
逍遥子道:“三十五年前,你乃是元朝县令,本与我毫不相干。但我母亲独自带着我孤儿寡母过活,不料竟被城里的豪强看上了美色,霸占了身子,我娘忍辱负重一心要把我拉扯大,不成想又被当做礼物送给了你,娘数月见不到我便要杀你而逃脱魔爪,偷袭失败后便被你打入了死牢。”
苦大师默念:“罪过、罪过。”
逍遥子道:“你躲在这里吃斋饭享清福,我却寻遍了整个武林,今日终于得以见到你。那豪强二十年前一家子便都被杀光,你总该明白今日我来此是为了什么。我唯一没有想到的便是你一身功夫竟然也入了化境。”
苦大师道:“老衲年轻时有个绰号,叫采花术士,打着看相算命、推演风水、寻龙点穴等等勾当营生,还常常趁机非礼民宅中的夫人小姐。后来买了个县令又坑害不少百姓,直到五十六岁才大彻大悟,要为百姓谋福,这一生业障实在数不胜数,度化不尽。”
逍遥子道:“你心中既然有数,今日你我便做个了断,我丝毫秽物不愿沾染,但今日杀了你,当任你鲜血溅我满身,我再提你项上人头去我母亲坟前,告慰她在天之灵!”
熊倜手中暗月剑被夺回的一刻,神智便恢复了一些,随后苦大师逍遥子聊了许久,心中清醒了大半,暗自忖道:即便我是蒙古人又怎么样?逍遥子寻苦大师寻了这么多年,爹娘被杀的大仇岂能忘却?
他忽然化悲愤为力量,心道:“就算是要轻生,也要查明身份查明爹娘为何人所害,替他们报了仇,再替岚报了仇,这才是正理,不孝不义那是鞑子……那是猪狗不如的性子。”
他念头一通,求生的欲望反而更强,方才群雄都对自己虎视眈眈,现在被逍遥子和苦大师吸引了注意力,正是他摆脱危机的好时候。但是他左腿虽已不碍事,但气海穴仍似堵了木塞一般,浑身真气使不出来。
他一面调运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