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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时节的太平村。
“这回不如就学龙溟装个假道士……哦,某种意义上我是半个真道士。”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上几百年后,蜀山墨蓝为主体,昊白纹路渐次的道袍,谢云书还特意把仙剑派的标志给卸掉,省得被人发现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他现在背负磐龙剑,腰悬妙道葫,器宇轩昂、仪表不凡的作派,当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再加上店里那些没送出去的香,李忆如干脆就给他做了几个玉质的香囊佩戴在身。旁人一见谢云书就觉如沐春风,出众而引人注目。
说来,这太平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连石墙青砖砌院的人家也有一些,应该是日后太平县的位置。离寿阳城不远,所以人烟气还挺充足。提到那寿阳城,却非指代山西寿阳,而是安徽寿县,为避帝后名讳,故曾改名为寿阳。
“这位道长,我小女儿半年前就开始咳嗽不止、每晚必遭梦魇,浑身虚汗不止,不知可否向道长求些丹药?”
“哦……你不怕我是欺世盗名的骗子?”
“不瞒道长,为替小女求医,小可找了不少郎中,花光了家中银钱。如今……如今也只能恬不知耻,向道长求助了。”
就在谢云书四下游览之时,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灰布衫的男人,拉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七八岁小丫头,像是病急乱投医似地拦住了谢云书。
谢云书略一收心,发现周围路过村民,都用打量的眼光往这边瞧了过来。谢云书稍加思索,琢磨着反正要换来望舒剑,总得在云天河来前露一手,否则没什么引人上钩的说服力,于是便当着路过村民的面,蹲了下来用手指轻搭了一会儿小丫头的脑门。
“果然是惊了邪,附近应该有妖兽作祟……你去拿个碗来。”
“是,是!”
“大壮,接着。”
男人一听有救,登时想转身去拿碗。结果今日恰逢端午节,不少行人在街上买粽子吃,于是旁边一个路人不用男人来回奔波,直接热心地把自己的碗递了过来。
谢云书也不多说,从身上摸出一瓶常用的定神丸,倒了一粒在水里等它化开,一边嘱咐道:“这药用来宁神安魂不错。但小姑娘太小,不宜多服。先让她喝一小口,不要急。”
“哎!”
男人哪顾得其他,赶紧小心翼翼喂了小丫头喝了一口药水。没多大工夫,就见到小姑娘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引起旁观者啧啧称奇。
谢云书也不啰嗦,接着取出一方香盒,交给了这个男人:“慢慢喝,等她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时候,剩下来由你自己喝掉。至于这香……每天睡觉的时候给她薰一点,千万不要滥用,基本上过个七天就差不多没事了。”
“唉唉,谢谢道长,谢谢道长,道长真是活神仙啊!”
男人感激涕零,却也没什么好拿出来报答的,只能拉着闺女连连致谢。但这小女孩毕竟是病人,谢云书自然不会任他们在这里给他感恩道德:“行了,你们先回去歇息吧。”
“是,是!”
有了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附近很快就有一群人围了过来,熙熙攘攘吵吵闹闹,顿时闹做了一团。谢云书也不着急,索性等村长找了张桌子椅子来之后,让村民排队整齐,就一心一意地给这太平村免费做了义诊。
过了一两个时辰,刚刚从青鸾峰下来的云天河与韩菱纱,不免好奇太平村的人聚在一起做什么。
一听有活神仙义诊,妙手回春药到病除,满心长生之念的韩菱纱,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可能碰到了游历风尘的剑仙,于是顾不上风尘仆仆,毫不犹豫拉着云天河凑了过去。
但,等排队到了她之后,韩菱纱却又因谢云书年纪不大而半信半疑,迟疑地问道:“道长,恕我冒昧,不知仙家是否真有延寿丹方?”
像是故意摆出似笑非笑的架势,激起韩菱纱心底叛逆,谢云书开口就是危言耸听。
“有是有。但姑娘命不久矣,只怕用不太上。”
第15章 不识好人心
“喂,你这小道士……”
额角就差挤出一个井字,一身红装的韩菱纱,像是被人戳中了要害,忍不住叉腰瞪着谢云书,连左右两包包头发饰都气得晃了晃,娇俏地驳斥道:“我只是问个问题,你有必要这么咒我吗?”
“我讲的是不是真话,你自己应该清楚。”
为了增加可信度,谢云书毫不讳言道:“观姑娘面向,阴德有损,族中之人定大多早亡,死于非命。就算是你,也未必有多少年可活。”
“……”
云天河听不懂道士:“菱纱,我觉得这位稻食,他好像说的是真的呢。”
“呆子,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故意瞎编吓唬人。”
“噢,不过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长生的办法。”
“承你吉言啦。”
虽然心里信了谢云书几分,但韩菱纱又不是第一天走江湖,总归会多留个心眼,听到云天河帮“外人”说话,不免有些不乐意,然后听到后文又颇觉安慰温暖。
而她新认识的这位同伴,看似装束粗野破旧却眉清目秀的云天河,反而心思明澈,似乎有种独特的直觉,认为谢云书一片善意,不由心中好感陡升。
不过被韩菱纱一呵斥,云天河“哦”了一声就干脆闭了嘴,任由韩菱纱继续与谢云书交涉:“小道长,那你说我要延寿该怎么办?”
“你要延寿很难……或者说你承受不起延寿的代价。”
谢云书坦诚道:“我能炼延寿丹药,但我从来不炼。因为像你这样的人,命数早被怨魂惦念,留在寒……生死簿中。若以人力强行干涉延续,被裁定有罪待赎之人的性命,势必惹来鬼界鬼差勾魂。”
“……那会怎样?!”
“还想怎样?六界之中,鬼界也有它的规则。暴力袭击执法人士,打得过鬼差你就能活久一些。打不过鬼差的话,等去了鬼界之后,要赎的罪就得赎更多呗?”
谢云书打趣道:“当然,要是你有朝一日能修成天仙。鬼差也将奈何你不得,便算逃过了寿命这一关了。”
“那,看来我追寻的长生之路,不是作假的了!”
“你是不是根本没在听我说啊……”
一点都没被谢云书给吓到,韩菱纱反而像是找到了门径,跃跃欲试地拉着云天河,满心欢喜地说道:“喂,天河,不如问问这位道长,你爹娘留下的那块玉上,上面的标记究竟来自哪个仙家门派。”
“噢……”
“咦,这小伙子是不是长得像那个谁?!”
“不错,定是云天青那混账的儿子!”
找寻云天青夫妇的过去,乃是云天河此回下山首求之物。然而不等云天河把玉给拿出来,周围的村民突然认出了云天河的长相,与云天青生得极为神似。
由于云天青少年轻浮,曾在这太平村,也就是昔日的云家村屡屡得罪同村之人,可谓人缘差到了极点,几乎到了狗憎人厌的地步。连带着云天河也因此被误解,反而成了被村长驱逐的对象。
已经和他两人搭上了线,谢云书本没想留在这太平村留太久,于是干脆起身道:“既然诸位和他们两人有话要说,我就先走一步了。缘尽于此,请。”
“道长请留步,你还没让我们太平村好好招待啊!”
“都是这两煞星,把道长给气走了……”
“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天青当年是个什么混世魔头,大家伙还不知道吗?”
谢云书脚下生烟,仿佛魅影一般,眨眼已去到村头。他都没给众人挽留的机会,顿时激起一片乌烟瘴气的嘈杂议论。
别说太平村村民一再追忆往昔,数落云天青的“丰功伟绩”,气得云天河七窍生烟。光是这一天一地的待遇,韩菱纱自问也受不了,脑子里灵光一现,索性就拉着云天河疾追谢云书,免得误了寻觅仙缘。
过了许久,两人施展轻身功夫追到巢湖边上,发现谢云书正笑意盈盈站在前方,似乎知晓两人心思一般提前等着,更加提高了韩菱纱对他能力的期待。
所以,拉着云天河一路小跑,到了谢云书跟前,韩菱纱立刻俯身揉了揉膝盖,喘了口气才说道:“呼,呼,道长你走这么快,是不是有什么御剑法门啊?”
“只是一个小小的飞仙术罢了,走得快一些,不用太在意。”
御剑飞行之后进阶的飞仙术,乃是神游万里的御空飞行之术,断然算不得蜀山小道。谢云书也就是随口一说,然后便正色问道:“姑娘刚刚说有一件东西要我看看,不知是什么?”
“天河,快点。”
取出家传的灵光藻玉,云天河把它端正地放在手心,展示给谢云书去观察。
只不过谢云书就瞧了一眼,便沉吟了片刻说道:“告诉你们可以,但你们要修仙的话,最好不要去这个门派。”
“为什么?!”
“如果去了,这位姑娘的命可能会保不住。”
“什么?!”
谢云书等了等吊足了胃口,然后才向毫不遮掩焦急神色的云天河说道:“此事大概涉及人家门派之中的秘辛,我不全知,也不能宣之于口。信与不信,只在你两人考量。”
韩菱纱迟疑道:“我不去的话,就能多活一些日子吗?”
“那也不能,可能死得还更快一点。”
“……”
一句话把云天河与韩菱纱同时怼无语了。
谢云书的目光却落在了云天河背负的望舒上,说:“这剑极寒极阴,认了姑娘为主,但也无时无刻不在损伤你的命力灵力。若无另外一口成对的阳剑制衡,你终究免不了早死。从你碰到这口剑开始,是不是经常觉得没精神嗜睡?”
“是……”
“原来‘这是剑’这么坏啊?那,稻食,你有什么办法救菱纱吗?”
“不要叫我道士,我有名有姓——谢云书。如果你们愿意将剑交我,然后勤修我传给姑娘的法门,或许还能稳住一段世界。”
要换来望舒剑,总归要付出些代价。
不过,谢云书自然不敢在这外传蜀山修仙之法。要制衡韩菱纱体内极重的寒气,以他参悟的纯阳丹功也有机会抗衡寒气。
前提是——没人动用望舒剑。否则每挥动一次望舒,都是对韩菱纱元神的巨大负担。若无节制而为,定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而且,这纯阳气还不能是上个世界的纯阳气,得是谢云书融合自身修炼法门,修出先天一炁的功法。虽然凭他如今的修为,这套功法的上限,未必有机会飞升天界。但给韩菱纱保住生机,却还不是太太难。
当然,韩菱纱天生诅咒寿数短暂,就不是能靠外力能轻松解决的了。
然而韩菱纱心思玲珑,却不是太好忽悠,突然让云天河收起了灵光藻玉,警惕地看着谢云书道。
“我说……道士,不对,谢道长,你不会真正想要的,是天河的‘这是剑’吧?”
“剑我的确另有用途。不过,你不会以为一口神兵交换,就想改变自己背负的诅咒?”
“你,能?!”
第16章 一出手就暴露了
“我说实话你们不信,那也不妨自己去琼华看一看。”
要不是谢云书还想着蹭慕容紫英的铸术,并且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帮他种药草、埋下阴阳紫阙,他其实真的没必要和两位搅和在一起。
倒不是说,慕容紫英如今的铸术,能高明到超过蜀山。而是等他进了剑冢清修,百多年后入道驻世成仙之时,则必然有替谢云书重新打造一口神剑的能力。
要做就做到最好,谢云书又岂肯退而求其次?
他等的起,所以并不在意多陪云天河他们浪费几天:“那块玉上的标记,就是昆仑琼华派的标志,算是世上少有的修仙大派,距离此地何止千里。你们要过去,却没那么容易。”
“……昆仑琼华派?”
见谢云书再也不提望舒剑的事,韩菱纱心下顿时有种误会好人的惭愧之情,却又不能替云天河做主,只能闷着声询问道:“那,谢道长你又是什么门派的?”
“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罢了。”
“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就能有中和这口大派宝剑寒气的法门吗?”
韩菱纱可不傻,但看谢云书缄口不提,也就不讨人厌烦多嘴,往巢湖边的小树林看了看,说:“天色也不早了,天河我们捡些柴火,准备休息吧。”
“可是菱纱,我饿……我去打头熊来吃吧?”
谢云书还没吃过熊掌:“我支持,要不干脆杀头妖怪烤着吃?”
“……”
原本以为谢云书是个正经人,韩菱纱没曾想他居然也陪着云天河胡闹,只能把包袱里的干粮拿出来分给两人,说:“吃什么吃熊啊妖怪啊,江湖人行走在外,有口干粮就不错啦,还那么挑剔?”
“韩姑娘这句话就不对了。风餐露宿的饮食习惯,最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