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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们的约定,你们交了双倍的钱,而我们只有义务带你们绕过外围巡视傀儡,却没有义务带你们再深入,若你们要做什么事,我们也不会奉陪,六个时辰一过,我们立刻离开。”
这是长生楼的人在说话。
那裹着黑色斗篷的三人中间的那个高个子开口道:“无妨,你们等在此处,六个时辰后,我们必定归来。”
说罢,三人于风雪里裹了裹黑色斗篷,往禁地深处掠去。
白渊眯了眯眼。
“这三人是什么人,出现的时机,可真巧啊。”
他没有打草惊蛇的想法,而是利用【镜法】暗暗跟随。
三人在雪地里行走,而似乎除了中间那人外,旁边两个矮个子步伐都有些僵硬。
而显然,他们都未曾察觉头顶的树林间有一道身形在闪烁跟随。
……
一路上。
白渊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周边的污染兽似乎完全无视了这三人,而根本不发动攻击。
没多久,三人就顺利地来到了第二重天的边界外。
稍作停顿,三人便是果断踏入。
才一踏入,中间的那个高个子便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东西,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继而又取出香炉和清香。
白渊细细看去,发现那小东西竟是蜡人。
高个子把蜡人放好,旋即将三柱清香插入香炉,继而点燃,然后开始叩拜。
他叩拜的时候,他身后那两个矮个子却完全无动于衷。
白渊默默看着,心底生出些好奇。
然而,下一刻,谜底就揭开了。
高个子起身,直接扯去了两个矮个子的斗篷,然后随手扔远……
而那两张斗篷下的,竟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只是那两个孩子的瞳孔里都充满了呆滞,有一种被人控制着的感觉。
紧接着,高个子从怀里抓出一把刻绘着蔓藤花纹的弯刀。
铿~~
刀出鞘,其上花纹重重,这些花纹又构成了血槽。
继而,高个子驱赶着让两个孩子来到了蜡像前,继而恭恭敬敬地又向蜡人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随后,他来到两个身侧,倒抓弯刀,用刀尖直接向其中一个孩子的瞳孔割去。
白渊忽地明白了。
这特么是在用小孩活祭!??
一股炽烈的愤怒之火充斥了他的脑海。
真是畜生啊。
他虽然很好奇祭祀后会发生什么,但却不可能安静地观看下去了,再看下去,哪怕多看一秒,他也是个畜生。
一瞬间,他以镜法将虚影投射在了那高个子身后不远处。
继而,拔剑。
一股浩大的禅意喷涌而出,不斩性命,却斩五识。
高个子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遭遇袭击,但他反应迅速,本是割向孩子瞳孔的弯刀于手中变戏法般的一个转向,携带着劲气横斩出去。
凌厉的刀光构织成半月的银芒,气劲澎湃,四方气流顿时激荡。
可攻击有什么用?
他的刀才出到一半,就发现自己失去了一切的感觉……
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全部消失不见了。
他的刀光也不知斩到了何处。
然后,他开始茫然地动着,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在动。
片刻后,等到这高个子再睁眼,却发现他双手手筋已被斩断,腹部气海也被捅穿,正潺潺地流着血,而血已经在他身下流了一地,化作了一个小潭。
而一个灰衣人正揉捏着粉末,在为他止血。
“你……”高个子愣了愣,脑子里充满了矛盾感,如果刚刚对他出手的就是这个灰衣人,那这灰衣人又为何要为他疗伤?
可若不是,那刚刚又发生了什么?
“别动,你出血过多,若是再乱动,会死。”
冷冷的声音传来。
高个子诧异道:“你救了我?”
白渊略作思索,只觉别人不是傻子,即便他忽悠一下,效果也不见得多好,反倒是自讨没趣,于是淡淡问:“为什么要拿小孩做祭品?”
高个子忽地明白了,“你……伤了我?然后又为我疗伤?”
白渊道:“说。”
高个子哈哈大笑起来,眼中闪烁着一种扭曲和邪异的光芒,“你……阻拦至高的祭祀……你竟敢阻拦至高的祭祀……你该死,该……”
话还未说完,白渊直接点了他穴道,然后随手一巴掌打晕了他。
继而,他提着两个孩子和这个高个子,瞬间来到了第一重天入口。
入口处,那四名长生楼的转业刺客正在等候,忽地见到人影,都警惕起来,可再看到来人的身形和装扮,纷纷露出了激动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直到白渊淡淡道了句:“是我。”
四名转业刺客的瞳孔顿时被点燃了。
“无名先生!”
“见过无名先生!”
四人各有不同,有男有女,有书生装扮有粗莽大汉装扮,但同样的是,四人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然后为首的一名男子出列,瞥了一眼白渊手上拎着的几人,恭敬抱拳道:“先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白渊道:“身份铭牌呢?”
四人愣了愣,旋即出示铭牌。
为首之人更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契约书,把契约下角的双方签名给白渊看,同时解释道,“先生,我们只是做生意,客户要做什么,我们并不知晓。”
白渊扫了一眼,铭牌是真的,签名也是朱照尘的字,那确是楼中之人了,便把右手拎着的两个小孩放下道:“带他们回楼中,问清情况。”
“至于这个人,你们带回去,好好拷问。”白渊又把那才刚刚止血的高个子丢了出去,想了想又道,“这人用精神法门操纵了两个孩子,意欲屠戮以祭邪神。”
四人面面相觑,为首之人忙道:“先生,我们并不知情……若是知道,这生意也不会接啊……”
白渊也不去管这信息真假,便道:“快去吧。”
“是!”
四名刺客恭敬行礼,然后带着三人离去。
风雪的苍莽林中,白渊目送几人远去,心中怒火犹然未曾熄灭,下一刹,他身形一晃,再无踪迹。
第95章 通天河幽灵沙洲,欲念或幻梦之瞳
五月二日。
卯时。
白渊存储了7点气运后,便暂时离开,返回了平安坊,与墨娘说了说自己的信息需求。
他需要了解一个巨人的下落,这个巨人身高四五米,全身烧焦,抓着巨斧,而伴随他的出现,可能会带来火海幻象,躯体自焚,或是发生诡谲事件。
墨娘直接应下了。
先生的事就是她的事,她会在兼顾隐秘性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查到相关信息。
事实上,她已猜到这巨人就是风雪森林那诡异事件的幕后禁忌,而这般的禁忌若是出现在周边,那么一定会引来不小的动静。
至于先生为什么要查这些事,和这禁忌又是什么关系,她却不问。
身为一个成熟的女子,她很明白,男人若是想告诉你他自然会告诉你,若是不想你最好连问都不要问,这未必是生疏的表现,而是男人觉得你还不该去知道这些。
墨娘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点事而生气发脾气之类的,事实上,她感到先生能让她去查这些事,就是她正在慢慢走入先生心底的迹象了。
……
……
天色渐明。
白渊沐浴更衣,返回北城尹府的床榻上后,甩开心底的许多疑惑,开始准备度过白昼时分的日常。
今天的日常格外忙碌。
昨日未曾来拜访的各个小坊主们一一前来,其中还包括平安坊明面上的坊主,这就数百人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有名有姓的武馆馆主,帮派帮主,前来。
最后,则是朱照尘夫妇前来。
小佛爷夫妇显然没认出白渊,而是小心谨慎地和这位新任地方官聊着。
一来,夜晚的白渊本着“少说话就不会暴露”的原则而显得性子很高冷,而白天的他风格却又是遵循着“演好六皇子,并在原本六皇子的基础上,遵循天人组织的要求而做出细微的调整改变”,这两者完全不同。
前者是藏,后者是演,都不是本来的他,故而自然绝无可能相同。
二来,谁也不可能把无名和这位北城府尹联系起来。
这无论是身份和动机,都完全搭不上关系,毕竟中间还藏了一层“替换六皇子”的戏码。
时间推移。
小佛爷夫妇从北城尹府出来,上了马车。
车上,两人沉默着。
忽地,小佛爷开口道:“夫人觉得这位六殿下如何?”
叶霞衣冷笑道:“他可能失望了。”
小佛爷道:“哦?”
叶霞衣冷声道:“他原本定是想着今天会是悬空坊的人来到,却不曾想过悬空坊会失败……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这些信息。”
小佛爷笑道:“若说他和悬空坊无关,我也是不信的,阴姬若是和他不识,为何大战当天会去到他府中?而今天,他虽是对你我热情,但神色却颇有些躲闪,显然是心底藏了这份事。
只不过,他终究是皇子,又是北城尹,我们还是要与他维持表面关系的,至于他和悬空坊的关系却也可以暗中调查,若是能够寻到什么把柄,也未尝不是好事。”
叶霞衣道:“楼主和阿爹……有消息了吗?”
小佛爷道:“岳父有些消息,而楼主……”
他神色闪过黯然。
叶霞衣握紧他手,柔声道:“夫君,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楼主那么强,不会出事的……”
……
另一边,
白渊再次度过了昏头转向的一天。
而黄昏时分,当他回到内堂时,却看到一个身形玲珑的姑娘正在等他。
这姑娘正是长生侯府守护外院四人之中的玲儿,也是当初白渊在扯那些歪理佛经时,发了个屁的姑娘。
此时……
玲儿神色焦急,来回踱步,完全坐不下来,而看到白渊,便匆匆迎了上来,压低声音,带着些哭腔喊道:“四先生……”
这称谓已是表明她把白渊当做了自家人了。
白渊看她这副模样,知道出了事,便也没和她开玩笑,而是问道:“怎么了?”
玲儿咬着嘴唇,一双美目左顾右盼。
白渊摆摆手,示意周围人退下,然后道:“说吧。”
玲儿道:“四先生,您……您能不能帮我调阅一下最近几天的北城进出人员名录,尤其是进来的名录……”
白渊问:“府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玲儿带着哭腔道:“您别问了,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哎呀,您先别问……真的是火烧眉毛了,却又寻不到其他可信的人,只能来找你了。”
其实,身为龟家家主府邸的人,想要调阅名录还是可以找到人的,但办事容易保密难,保不准她才问了问,这事就传到有些人的耳朵里去了。
卷宗失窃一事可谓极大,若是不能在被人发现之前寻到,那就出事了。
看守卷宗的鹤家本家居然失窃,这是何等大事?!
若是再牵扯出失窃之时诸葛先生并不在府中的故事,那更是雪上添霜!
不过,诸葛先生也没存隐瞒的打算,只是昨天白天他求见皇上时,却被司礼监的执印大总管拦在外面,大总管告诉他“皇帝在闭关修炼,暂不见人,让他过两天再来”。
执印大总管身份特殊,不比常人。
诸葛先生也是无奈,但却也不可能把这等大事让大总管转告,于是他返回府后,便是令府中人往四处秘密调查,若是能寻回失去的凶卷那最好不过,若是不能,也多少能够在第一时间寻到些蛛丝马迹。
这也是玲儿来此的原因。
调阅的流程,白渊还是熟悉的。
而这种事对北城府尹来说,根本就是屁大点事。
于是,他旋即叫了人,去取来了进出城名录,交给了玲儿,让她慢慢看。
而白渊则是在一边揣度着。
见玲儿看的出神,他忽地问:“是老师出事了?”
在他看来,四月三十晚,诸葛先生拦住了悬空坊主,要出事也只能是在这里出事,其他还能有什么事?
但他却没问“是老师受伤了?”
因为前者是正常询问,后者则是在知道某些特定信息下的询问,这点基础性错误他还是不会犯的。
玲儿虽看的仔细,却也没到随口回答的地步,她侧头看了眼白渊,道:“四先生就先别问了……”
白渊随口道:“好吧……我这几天也不过是没空去府上,女施主就对我这么生疏了?连府上的事都不告诉我了?”
玲儿露出苦笑,然后招了招手。
白渊凑过去。
玲儿附耳轻声道:“是二先生受伤了……”
二先生?
无情?
白渊瞬间明白过来。
有人趁着诸葛先生外出偷袭了长生府,还伤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