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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白云楼眼前忽而一亮，身周的混沌虚空彻底换了模样。
……
古街旧道，荒草残叶随风飘飞。
路上行人寥寥，形色匆匆。
看着天色还早，长街两旁却大多关门闭户，不远处的一座高大酒楼同样是大门紧闭，招牌跌落一旁，看来歇业已久。
这是剑灵小世界……
转身观瞧四下景物，白云楼感慨不已。
谨守一缕本识，倒是没有沉迷于这梦境般的小世界，但此间的景物实在太过真实。
看着空空的双手，念头也无法凝聚剑罡，白云楼俯身从泥地上拾起一根树枝。
抬手一震，枝条上沾染的泥土尽落，多余的枯枝败叶也尽数震碎。
一根枝条在手，气势立时不同，实力虽然爆降，但剑道领悟还在。
心神凝聚处，一道剑气显化于枝条的尖端。
随手甩出，剑气破空斩落，在古道上留下一道数丈长的剑痕，深达尺余。
还不错……，斩恶人去！
方一来到此间小世界，白云楼便知晓了破界之法。
斩恶人！
别无他念，白云楼暗自感叹一声，一震手中枝条，抬步向古街最尾头的那座高门大户走去。
哭喊之音隐隐传来，恶人正在其中为恶。
纵身而起，不消数息工夫，已然来到那朱红大门之前。
斩！
一道剑光随念斩出，朱红大门被斜斜一剑斩的倒飞而出，翻滚着砸入那大院之中。
与此同时，院中传来一声暴喝，随之一道身影跳了出来。
满脸横肉，目露凶光，手持长刀，嘴里骂着腌臜的话语。
是恶人没错了……，单凭这脾性，该斩！
懒得问询缘由，白云楼当即纵身而起，手中枝条连连挥出，道道剑气向那持刀恶人落去。
“当当当……”那恶人竟然持刀将剑气随手挡下。
“就这点本事，也敢上门寻仇，找死……”猖狂之音响彻长街，那恶人纵身而起，手中长刀带起重重刀影，向前劈下之时，瞬间劈出了十数道血红刀罡。
竟然可以凝出如此刀罡，看起来有些麻烦。
感叹间，白云楼身形一动，从刀罡间闪过，破空一剑向恶人斩落。
“砰”地一声，剑气如斩败革，那恶人满脸狰狞之相，凶狠地举刀劈砍，看着很有几分章法。
刀罡的强度远超剑气，白云楼仗着对剑意的感悟和无思无念的心境，游荡在无尽刀罡间，虽然吃力，但还能坚持一阵。
一阵刀来剑往，附近几座宅院房倒屋塌，恶人愈发嚣张，嘴里腌臜之言更甚，出刀之时毫无顾忌，数息工夫，已有两位无辜之人伤在其手。
第一千零五十章 剑道真意
“算了，和你玩够了……”
恶人恶语听的白云楼甚是无语，懒得再借这恶货磨砺剑意，说话间，神念倏然一凝，手中剑意暴涨，瞬间斩入那恶人眉心。
“噗嗤”一声，剑光洞穿头颅，整个场景随之变得虚浮起来。
斩了恶人，这是要破界而出了吗……
念头方动，白云楼眼前一阵恍惚。
古街旧道，荒草残叶随风飘飞……
这熟悉的场景看的白云楼一怔，竟然回到了原处。
剑灵小世界，果然不简单。
稍稍一顿，白云楼打算推衍一番，却觉神念沉沉，能凭着感觉施展剑招剑意就已经很不错了，想再运转本识推衍破界之道，那暂时是不可能了。
事已至此，那就继续吧，重试几次，说不定便可寻到破绽。
动念间，白云楼收回即将碰触到地上枝条的手，抬步向古街的一侧走去。
方才路过之时，扫过一眼，见过一个铁匠铺的招牌。
荒废的铁匠铺，费了一番工夫，终是在其后院的杂物堆中寻到了一柄残剑。
残剑也是剑，剑气涤荡之下，两尺长的残剑透出几分锋锐之气，算是恢复了往日几分神采。
残剑在手，白云楼凝出的剑气也愈发凝实了几分。
斩朱门，恶人出，一场大战再次展开。
让白云楼颇为意外的是，自己的剑意变强，这恶人的实力也增强了几分。
再次交手之下，让白云楼见识到什么是极恶之徒。
这恶徒出手毫无顾忌，见白云楼出剑极有分寸，还出剑挡下不少斩向镇民的刀罡，当下狂笑连连，刻意在拼斗之时频频对无辜路人出刀。
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白云楼按下心神间的怒意，专心出剑，终是寻到机会，一剑斩出强大剑气，破入这恶人的眉心。
随着场景的再次恢复，白云楼没有急着动身，而是回到铁匠铺，取了残剑，寻个安静之处，盘坐静思起来。
极境的本识被强大的剑意充斥，思量的念头有限，也还是让白云楼察觉到异常所在。
那恶人的实力越来越强，应该是这剑灵小世界的规则之力在暗中推动。
但自己凝聚的剑气也越来越凝实，这便是白云楼奇异的地方，这方小世界并未衍生出灵气之类来相助蕴养本识，但剑气剑意却莫名变强。
如果极境的本识还在，可能瞬息间便洞悉因由所在，但残存的本识念头太过羸弱，只能一点点去思量推衍。
第一个场景中，最后那一剑的威力其实已经有些出乎白云楼的预料，这次被恶人的卑劣行径激怒，当时爆发的剑气威力倍增，几乎斩出了剑罡之势。
两相对比之下，白云楼大致知晓了因由。
应该是见识了恶人之恶行，剑意才有了突破。
念及于此，白云楼一振手中残剑，其上透出的剑气果然强大了几分。
究其根本，是对那恶人生出真正的杀念，斩出的剑气因此愈发凝实。
思量之下，白云楼渐渐有些明悟，这剑灵小世界想让试炼者知晓，剑因何而出，又因何而斩。
原来如此，这试炼倒还颇合胃口……
感叹间，白云楼站起身来，抬步向院外走去，掌中残剑上的剑意愈发激荡。
到得朱门之前，这次白云楼没有破门而入，而是纵身而起，踏足于门楼之上。
宽阔的一个大院，其内正在上演着穷凶极恶的一幕，几个木桩上绑缚着十余个男女老幼，其中有几位看模样已被这恶人虐杀。
果然该杀，看着那恶人面上的笑意，白云楼手中的残剑一阵剧颤，凝出的剑气倏然蜕变。
剑罡，终是被强大的杀意凝炼出来了。
恶人有所感应，转首观瞧，一道剑光已斩至面前。
这恶徒当真了得，瞬息间撑开了血红色的护身罡气。
“嗤啦”一声裂锦之音响起，血红色的罡气盾光被一斩而破，恶徒自是难逃此劫。
虚空也随着这道剑罡落下再次恍惚起来……
片刻后，看着眼前熟悉的古街场景，白云楼并未失望，而是收拾心镜，不紧不慢地再次抬步前行。
……
剑灵小世界，很奇特的幻境，层层叠叠，斩破一重还有一重，连番试炼下来，白云楼初步看清了本相。
虽然没有日晷法宝傍身，却也有所感应，这道专为历练而布置的小世界，就好似梦中之梦。
上古仙君的手段，当真不可用常理度之。
此间半日，也许外界不过一瞬，紫嫣师妹传念也说过广寒仙令之事，当时漫天星辰碎块被定在虚空，仅仅数息工夫，紫嫣却经历了不知多少岁月时光。
是以白云楼不疾不徐，借着这重重剑灵幻境磨砺全新感悟的剑意。
这剑灵试炼并未留下什么剑招传承，而是借着幻境让白云楼感悟出了剑之真意。
无论剑气剑罡，越是契合本心，其威力便越强大。
知晓对方之恶，落剑之时问心无愧，心神通透，凝聚的意志就越强，剑招也就越发锋锐和强韧。
得此感悟，白云楼仅凭一丝残念，推衍出了一种最为契合本心的剑意。
这剑意本身无招无式，却可融于任何剑招剑式。
全新的剑意方一凝出，便被白云楼随性取了个名号。
天罚剑意！
想当年，一场风雷涤荡西州魑魅魍魉，何等快意。
天罚二字在白云楼心神间并非真的代天罚恶，以此为名，只为记住那一场快意。
对于大恶之徒，诛其心，斩其魂，自有一番畅快。
经过无数试炼，白云楼已然轻车熟路，彻底摸清了那恶人的诸般恶业，也知晓了这古镇萧条之因。
那酒楼、那铁匠铺，整个镇子的良善之辈几乎都受过这恶人的欺凌。
试炼幻境内的诸般法象如真似幻，白云楼却渐渐融入其中，于感悟剑道间明悟了道心。
无论是幻境还是人间，甚至是仙神上界，不过是生灵神识存身之所，无甚高低贵贱之分。
就如眼前所见幻境，虽明知是虚妄，但只要融入它认可它，感受这方小世界的存在，便能与之共鸣。
所谓共鸣，即为引动大势。
规则之力，天地气机，甚至是整个小世界的力量，皆可化为己用。
……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杀恶诛心
恶人庄内，白云楼立身高台之上，那恶人正被一道剑罡钉在粗大的木桩之上。
剑罡上爆散出丝丝碎念神通和缕缕生之气息，不停地崩碎着恶人的神魂，却又让其留得一丝生机。
不远处的院中，站了二十余位寻常镇民，正被一道剑光护持着。
“恶贼，今日你也有此下场……”
“就该千刀万剐……”
有高人出手惩恶，城民胆气终是大了几分，尽皆愤慨出言。
“一群……贱民……”
恶人强撑着裂身之痛，不屑地骂了一句后，转头向高台上那位看去：“要杀……便杀，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
“果然硬气……”白云楼撇了撇嘴，抬指弹出一道剑罡，在那木桩附近撑起了醒神剑域。
倏然间，粉身裂魂之痛剧增十倍，惨呼之音暴起。
白大掌门满意地点了点头，向院中镇民招呼道：“你们在此慢慢欣赏，我去镇子中转转，说不定还能寻些苦主过来……”
闻听此言，木桩上的恶人似乎急了，立时嘶吼出声：“杀……，杀了我……”
“别急，杀，终究是要杀的，就是……这场面略显冷清了些。”白云楼不疾不徐地随意说道。
说话间，挥袖向院外而行。
“地……，地宫……”恶人剧痛难耐，有些一心求死。
“哦？还有地宫？”白云楼脚步一顿，转头向恶人看去，很是配合地真情演绎，眼中透出好奇之色，抬手召回了醒神剑域。
“有……，有的，其内黄金珠宝无数，还有美女上百，都送于剑师大人，只求……”剧痛骤减，恶人似乎看到了一丝生机，赶忙说出了求活之言。
“待本仙看看……”白云楼抬手按下恶人的话头，随即足下云雾升腾，浮空而起。
大袖一拂，无数剑光遁出，齐齐没入后院之地。
“轰隆隆”一阵巨响，地动山摇一般，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整个后院庄园被无数剑光抬起，现出灯火通明的地宫。
“这是……神仙术法。”
“原来是神仙驾临……”
“仙长大人会不会……”
……
“原来是上仙降临，小的有眼无珠……”恶人言语中少了几分惧意，多了几分希冀。
看着数十丈方圆的地宫，白云楼感叹出声：“这地宫果然够气派，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咦，竟然还暗藏炼丹之术……”
“小的偶得炼制血丹之法，只是不得长生……”
“哦？还想求长生……，资质倒是不错，可惜走了邪路。”白云楼感慨道。
“小的定当改邪归正……”恶人从仙长的话语中似乎听出了惜才之意，顿时贪念大起。
“算了……，你可以去死了。”
随性而平缓的话语听的恶人一愣，刚刚看到长生之机，却又要被掐灭……
“恶贯满盈，当诛！”
随着一声轻喝，半空中无数剑光渐渐合而为一，化作一道巨大金色剑罡，携着浩荡湮灭之势，向下方斩来。
“不……”恶人不甘地爆吼出声。
“按照你的资质，哪怕是被斩，阴魂或可遁入地府，化作恶鬼，若得机缘，说不定可以走上鬼修之道，成就长生……”
“……”恶人忽而仰首而望。
“可惜……本仙君剑下不留恶魂，神魂尽灭吧！”
金色剑罡随着仙音缓缓而落，在那恶人的一声声不甘嘶吼中，将其碾压的飞灰烟灭。
这一剑落下，场景再次虚浮起来，待得白云楼眼前一清，现出仙后宫的殿前之景。
终是破了剑灵小世界……
感悟不少，收获颇丰，就是方才似乎啰嗦了一些，虽然诛心之言说着颇为痛快，下次还是得出手利索些……
正感慨间，此番历练的记忆忽而模糊了几分。
“物尽其用……”轻声嘀咕一声，白云楼动念招出心镜，将有些散乱的记忆，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