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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帝境一言一语，便将他们这场战争胜利之后会诞生的后果诉说。
当然，还有更多更多不那么重要的不用一一列举。
“所以，这些东西能够造成什么？对我们而言……对这个世界而言。”
白帝眼神微眯，仿佛找到了什么关键。
“我们每前进一步，便是道天界的力量消失一分。”
“所以，他的担心是道天界依旧有着强大的力量，他在担心着什么……”
几乎是在瞬间，在场的人就已经分析出了林尘的问题，哪怕他担心这些人知道真相之后会有着不好的反应而隐瞒。
“能够让他现在还担心惧怕的？难不成是真仙不成？”
“慎言！”周围人出声呵斥了过来。
当初进入道天界，他们是被严禁说出那个字的，就是怕道天界察觉出什么。
就连他们手下的那些修行者，包括神尊在内，都被他们布下了恐怖禁制，于记忆中消除了他们对于真仙的认知于回忆。
这是他们数百年洞天岁月中做的其中一件。
便是为了防止道天界通过任何人的任何表现而得知苍云有仙。
那样的话，道天界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催生出来一位真仙。
对苍云的影响不知道，但是对他们这些远征之人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他们之所以一点点想要蚕食道天界的力量，便是不让这个世界轻易达到那样的绝望。
而等他们彻底展露獠牙要将这个庞然大物咬死的时候，道天界绝不能还有力量去诞生真仙。
这是林尘最在意的一点，也是诉说之后所有人都谨记的底线。
给道天界一种还能翻盘的希望，哪怕是在最后一刻。
那么……林尘担心的是这一点吗？道天界……在行动？
“不，应该不是这件事，那样的话他不杀了那四人是不可能退下来的。”开口的是武逸仙，他毫不怀疑林尘的决心，如果真是因为这样，绝对不可能放任四人安然退去。
“那么，就只能是有可能了。”
有可能……
那难道不应该是降低进攻的力量以麻痹道天界吗？
“也许，这件事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麻烦？”出声的是牧春秋，他自大殿之外走了进来，周围魂雾的力量极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暴走。
“以前我在红月的时候，经常看到一件事。”露出洁白的牙齿，牧春秋的笑容有些可怕。
“那些邪修，总会在关键时刻，抓去周围的低阶修士，吞噬他们的一切，以强行提升力量，反败为胜。”
一席话，令所有人惊醒。
出来太久了，他们差点都忘记了苍云红月的疯狂。
第904章 我们只是尘埃
绝境长城的进攻，更加惨烈了。
然而一个不得不影响战争节奏的问题开始出现。
道天界，是有尸体的。
苍云曾经从不需要考虑的问题，现在不得不正视。
一场战争下来，战场上残留的是数以千百万记的尸体。
比起厮杀的血腥，这场面，才是最震撼人心的。
但是双方都必须要收敛那些尸首，这是对底下修士最后的交代。
而这样的画面，也使得战场被迫减缓了速度。
一具具还算完整的尸首越过绝境长城，送回了洞天之中，帝君们要将他们带回苍云。
这是回荡绝境长城上空的承诺。
但这依旧一次次的刺激着双方修行者的内心。
苍云的修士，过去可是不曾见过多少尸体的，这一幕的冲击，格外的深邃。
没有了灵力潮汐，他们似乎终于回想起，那些倒下的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战斗的频率，不得不再一次变缓，哪怕每一次苍云这边都已经竭尽全力地去进攻，也实在难以突破道天界已经适应过来的防线。
但这也算是满足了苍云帝境们的打算。
接连不断的战争，我攻占不了你，但你也别想损失太小。
损失越大，牧春秋所说的后果便越难以出现。
时间，就在这样的过程中不断流逝。
三年，五年，一成不变的世间有了波澜。
两个世界对那个凡俗的影响，终究开始发酵。
有着武者气劲存在的凡人，能够在运转法决之后迅速获得足够的修为。
然而这只是小部分。
还有更多的，他们不曾练过武，没有丝毫根基的他们只能从凝聚第一缕灵气开始。
然后，绝望开始慢慢蔓延。
三五年过去，他们也不过提升了三两层的修为。
大部分的人，还在练气低阶徘徊。
这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这些凡人们感觉到了修行的残酷。
他们追求长生**，在被不断挤压。
而更让他们急切的是，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哪怕此刻，有人出现告诉他们，这是正常的速度，每一个练气巅峰的修士，若非天资卓越，无一不是数十年的苦修。
他们都不会再信任。
人心，永远是深渊也难以测量的距离。
凡人在三五年前得到了修行之法，但他们的年纪，已经不支持他们有时间去数十年的等待。
……
“这部法决，不适合我……”有人咬牙切齿，曾经欣喜若狂的希望被无情碾压，他不想死。
长生就在眼前，谁也不想死。
于是他们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去麻痹，去挣扎抓住那最后的希望。
只要心脏依旧跳动，他们便不甘此生。
没有人，可以拒绝长生。
所以，他们开始寻找，另外的办法。
他们想到了那些灵材，但是找不到，况且那些东西，早就被仙门所掌控。
自然的，没有人会大义到给他们修行的资粮。
实力，让一切阴暗的念头不敢升起，练气前中期的修为，怎么可能有资格去和那些仙门争夺资源。
他们只能另想他法，而他们能接触的唯一和修行有关的，也只有这些初级的法决。
自己不适合现在修炼的法决，成了大众唯一的慰藉。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天资不足以长生，希望，不过昙花一现的天火流星。
所以他们疯狂，去追求其他的修行之法。
而好在，三五年的修炼，让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
文明在向着修行一侧停靠，这些初级的修炼之法，并不那么难见到。
然后……另一个问题出现了……
看着眼前费尽心思弄来的修行法诀，无数人眉头紧锁，有的甚至控制不住情绪咆哮如魔。
他们……不敢赌。
时间对于林尘这等人物来说，早已没有了多少意义，千万年的变化，不过弹指一挥间，但是对这些刚踏上修行的凡人来说。
分秒必争。
三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凡人不过数十年的寿命中，还剩下多少三五年？
谁又能肯定，他们真的是不适合之前的法决。
欺骗自己的借口，终究是重新将伤疤接了开来，并且，更疼了。
没有人是傻子，他们的内心很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所以，他们不敢下手了。
他们不认为自己始终是世界的底层，注定被掩埋的沙尘，但他们也不认为，这些法决和之前的有什么不同，会让自己焕发新生。
表面上，不愿意承认，内心中，他们哀嚎不已。
凝气诀，就这样沾满尘土的被重新摆在了他们面前。
一边，是光鲜亮丽视若珍宝的仙门法决，如高悬九天的烈日，绽放光芒千千万万岁月不息。
一边，是布满尘埃，早已被舍弃就连垫桌角都闲太薄的凝气诀，卑微如尘埃，挥扬间亿万沙砾，谁知道其中那一颗长什么样。
他们形成了对比，但是现在，无数人伸手向着凝气诀而去。
他们知道这些年天上的人物们，始终冷漠的说着修炼凝气诀者夷灭九族。
他们也知道，这是邪魔之法，修炼能够增加的寿命不足仙门落下的修行法门一半。
但他们也因此更加知道，这凝气诀，和仙门的修行之法……不一样。
这一点，就够了。
法决不一样，修炼法决的人，自然也会不一样。
和修炼另一边仙法的过去，不一样。
不管是怎么个不一样法，难不成还能比之前更惨？
“不惑之龄，难道还怕死吗？”有人仰天长笑，以此去模糊另外的无数后果。
最重要的是，修炼凝气诀的灵力，并不会和任何法决一样，没人能够知道他们究竟是修炼了什么法决。
内心中不愿承认的天资，将他们的颜面一层层挂下，鲜血淋漓。
我们，只是尘埃。
不懂九天之上的烈阳，是如何璀璨。
散去的修为果断，凝气诀重新出现在这片大地，亦如燎原星火。
过去，凝气诀被光明正大的放弃，现在，被小心翼翼拾起。
没有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放弃了凝气诀。
没有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修炼了凝气诀。
第905章 你怎么又突破了
王朝国度所在，修行遍布，然而修行之人还是喜欢偏远之地。
那些地方，灵气更加浓郁，但同样的，也原理繁华喧嚣。
名山大川，成为了新的修行者聚集之地。
而数年时间，已经足够这些地方渐渐扩充规模，以及，互相之间有了了解。
人来人往稀疏，修行者之间的距离，远超于凡俗世界。
朦胧的画面渐渐清晰，修行界，也不乏为了三五颗灵石而头疼。
一个摊位面前，摊主面带笑容看着眼前来人。
“黄兄可算来了，再晚一段时间，这些幻雾草可不一定还能留给道友了。”
“不用留了。”摊位面前的修士大手一挥，“这次来，我是想要一些中级练气丹。”
“中级……”摊主咀嚼着这句话，随后猛然抬头看着眼前的修行者。
仔细感应下，他也不由得露出羡慕嫉妒之色。
“一年半时间不见，黄兄居然突破练气五层了。”
他的语气中难掩震惊，原本还以为他们是差不多的，可是现在自己还是练气三层，第四层都还寥寥无期，看不到希望。
黄姓修士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不知道友……”摊主郑重地将练气丹拿了出来，这东西也属于别人叫他售卖的。
交易过后，他当然想要从黄姓修士口中试探一番，希望能得到一些机缘。
“只不过是侥幸在阎罗山脉找到一株灵植而已。”
黄姓修士轻描淡写间，将自己转修了凝气诀地事敷衍了过去。
同时，他也有些惊骇自己地修为。
一年半之前，他咬牙在绝望之后转修了凝气诀，这十数个月以来，不曾离开隐修之地半步，便是为了重新恢复练气三层的修为。
不能给任何人知道他转修过其他法决。
但是修炼的过程中，他越来越惊喜。
凝气诀的修行速度，比起那些法决可太快了，一年时间，他便重回了凝气三层。
虽然有着体内残存灵力的作用，但依旧不可避免地让他知道凝气诀地可怕。
然而一切都还没结束，他接着一次次冲破瓶颈地势头，更是超越了之前的修为，达到了练气第四层。
名副其实的练气中期修士。
并且，在这之后，他也却是找到了一株灵植，从而再次一鼓作气在半年之后突破到了练气五层。
而之所以能够找到灵植，也同样是因为凝气诀。
这部法决，并没有多少攻伐的手段，但是，却有着比其他法决更加效率的炼化灵气，自然的，对于天地灵力的感应，也更加仔细。
所以，他有了现在的修为。
未来，前途光明！黄姓修士眼中闪烁精光。
“转修凝气诀的，不会是我一个。”一种明悟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转修凝气诀的修士。
一百五十年寿命有望……
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在隐秘之地看到的地图，那浩瀚的城墙……
邪魔……
咀嚼着这两个字，黄姓修士拿着手中的练气丹离开了着修行汇聚之地。
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进度。
……
一年后。
黄姓修士再一次来到了这集市所在，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继续前往过去几年常去的位置。
因为他又突破了。
凝气诀的强大，让他在那山脉之中又找到了几株低阶灵植所在，没有想着将其炼化成丹，他的修为同样突破到了练气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