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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就要分明泾渭,理清桔积,将这个奸细挖出来示众!”
说罢,双目射出的灿光,如两把冰寒匕首,投向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泰然处之的贾仁。
贾仁按捺不住,霍地站起,两眼凶光毕露:“难道你说的就是我?”
婉贞冷笑:“对,就是你!就是你这位搭救我们冯家父女的‘大恩人’!”
顿时,奇峰突起,厅内气氛大变。
第21回
贾仁象弹簧似地跳了起来,吼叫如雷:“什么?我是奸细?一派胡言!我救了你们父女之命,到头来你们拉完磨就杀驴,空有虚名,你们不配作江湖豪侠!”
婉贞冷笑,嘲讽说:“认贼作父,为洋人当走狗,你电不配做绿林好汉!说!是谁派你来的?”
贾仁双瞳冒火,象疯子一样挥舞双手,唾星飞溅:“血口喷人,肆意陷害!你有什么事实?”
婉贞用掌猛击桌案:“有!事实就是以你为首,蒙面劫持我们民团的人,又先后以杀害你们的同伙作代价,再用解救我们父女为资本;散布迷云瘴雾,欺骗、蒙蔽我们的双眼,从而达到你们卑劣、丑恶的目的!
贾仁象只红了眼睛的恶狼,狂吠:“诬蔑,造谣!空口无凭,你拿出证据来!”
“有?睁开你的狗眼看,证据就在这里!”婉贞怒斥一声,顺手取出一个长条包裹,哆的一声扔在他的脚下,大家得视线一齐横扫过去。
贾仁见到包裹,脑袋嗡地一响,这正是自己藏匿在住室中的物件。但他故意装镇静,狰狞一笑:“这是我的东西,一点不错,又何谈凭证?”
婉贞峻目高耸:“不要装腔作势,把它打开看看。”
贾仁硬着头皮弯腰将包裹解开,大家凝眸望去。原来,里面藏有一柄鲨鱼皮鞘钢刀和一个带有绳索的薰香布袋。
婉贞嗤笑一声,显出鄙夷的神色:“你的马脚早就露出,一时还不想揭穿,看你还耍什么阴谋,刚才将你引出饮酒,我潜入室内果然从你床下搜出这些罪证。你这狡猾成性的匪徒,没有料到吧?狐狸再狡猾,也抵不住猎手的眼睛!”
贾仁脸色颓唐,强打精神嘶叫:“胡闹!这东西又能说明什么?”
婉贞嘿嘿一笑:“无耻之徒!在山林中劫杀我们的那个为首蒙面匪徒,就是使用的这两件武器!这是不可辩驳的铁证,你还想抵赖吗?”
这时,贾仁的额头、鼻尖沁出了汗珠,他见行经完全败露,内心慌恐万状,就狗急跳墙地拣起钢刀,嗖地抽出,一道蓝光闪现。他脸颊灰黄,双眼紫红,顿作困兽犹斗,吼叫道:“就是我,你们又敢怎样?哪个敢上来!”
他贼眼烁烁,顾盼四周,步步向厅外退去。可是,童大龙横握镔铁齐眉棍,鲍恩手执宽刃鬼头刀,双双拦住去路,一个怒目横眉,一个威风飒爽。
贾仁口中嘶嘶作响,伴着一声狂吼,一刀向二人斜肩带背猛劈过去。大龙用棍架住,鲍恩挺刀直扫他的下盘。他撤刀拦挡,扭身一个玉带缠腰式,向鲍恩劲扫过去。
双方见招拆招,见式拆式,乘瑕攻取,抵隙守护,凶杀恶斗在一起。兵刃相击,星火四溅;身影飞窜,如梭交错。
贾仁尽管以一对二,累得喘作一团,但是,刀法不乱,步法不紊,进攻气势未减,余焰未衰。
猛听一声大喝:“你们二人闪开!”音尽人到,婉贞飞身凌空,身躯似鸟雀飘起,两臂如鹰隼舒翼,降至人群中。
她,暗运内气,弯指如爪,猝然一掌击去,但听哎呀一声凄惨哀叫,贾仁口喷殷红鲜血,他后背被戳出五个血窟窿,俯卧于地上,脸色煞白,口吐血沫,大喘粗气不能动作。
婉贞蕴含奇力的大力金刚神掌,将他的肝、胆、脾、胃、肾五脏震得几乎俱裂。这是婉贞轻易不使用的一种具有威慑力量的掌法。
大龙、鲍恩把他架起跪在地上。婉贞归座,双眼神光四射,喝道:“说!是何人派你来的?”
贾仁满脸血污,将头一扭,一拼到底:“休想!没什么可说的!”
婉贞杏眼怒张,从肋下抽出一柄霜锋袭人的短剑,触至他的右胸前:“说,是谁唆使你来的?”
贾仁咬牙咯咯作响:“不知道!”婉贞手腕用力向下一滑,贾仁一声嚎叫,脸色顿时苍白,鲜血源源渗出。
婉贞厉问:“我们要惩治顽恶,你交出背后元凶,饶你不死!说不说?”贾仁瞪圆双瞳,闭紧嘴巴,不答。
剑尖又在他左胸狠划下去,红血溅出,登时皮开肉绽。贾仁大叫一声,浑身瑟瑟发抖,豆大汗珠从额上流下来。
婉贞震怒:“你这凶恶敌人,冥顽不化,我要把你凌迟碎刚!”
此刻,贾仁终于告饶说:“侠女停手,我说,我说。”
婉贞收回短剑:“是谁?”
“是苏州四鬼渚葛灵狐、牛金鳄、蒋九魔、江谷魂命我来的。”
“来的目的?”“趁机杀死你们主要人物,群龙无首,自然溃散。
婉贞乘胜追击:“苏州四鬼的幕后操纵者,是不是洋人?”
贾仁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婉贞据理质问:“苏州四鬼和我们过去有深仇大恨吗?”
“没有,没有。”
“既然如此,‘四鬼’怎能如此咬牙切齿,对民团施加毒手?你说出道理来!”
“这个,这个……”
婉贞不屑地瞥他一眼,音调缓和:“不要担心,据实讲出,我们会留你一命。”
这句话无疑是向溺水者投去的一束稻草。贾仁紧紧抓住它,向前爬了两步,眼露乞求裒色:“你们真的能饶我一命?”
婉贞神色严肃,诚恳地说:“你放心,我们民团说活是不含糊的,你不要担心。”
贾仁用手撑地,向前又爬了两步:“是新任英军司令官汤姆雷布署我们于的。
“此外,还有仟么指使?”
“据诸葛灵狐讲,如果打入民团,骗取信任还不能得手,那么司令官还有最毒最狠的一招。”
“这一招是什么?”“诸葛灵狐说,这最后一招,司令官没有讲,要对一切人保密,不能有一点泄露”“还有什么别的指示?”
“司令官从圆明园中掠夺了许多珍宝,要由他们四人保镖,押往天津,然后由英人装船护送回国。”
婉贞问到此处,思忖一下,面色冷峻,说:“俗话说,知耻方能洗耻,知过方能改过。今日,你说了实话,我们饶过你一条活命。我们民团春风大雅能容纳,更希望你能珍惜我们的宽宏大度,不要逆反。今后弃旧图新,改邪归正,好好做人!”
贾仁叩头,连连称谢,于是,婉贞命令:“把他押下去,好好给他医伤。”
团兵押解下去之后,众人对这场谈锋多变的鏖战,纷纷赞扬婉贞的足智多谋。
东方萌激动地击掌说:“婉贞深遂莫测的思维、雄刚润’柔的气质、流动奔放的机警,真令我钦佩、叹服!”
婉贞粉颊绯红,怡然一笑。这时三宝从屏风后闪出来,大家起身让坐。三宝忧虑重重,说:“今日多亏婉贞明眼,我是病糊涂了,竟被奸细蒙过。不过圆明园中被汤姆雷洗劫去的珍宝,乃是我国财富,怎能让它散落异国他邦?另外,汤姆雷的最后毒招是什么,我们还不清楚。真是只听辘辘响,看不见井台啊。生死关头,我们尚蒙在鼓里,不能不令人担心啊!”
婉贞说:“只有令各个村庄民团组织加强戒备,不要出现麻痹思想和疏漏之处;此外,我们再加强和‘钉子’的联络,令其严密监视,观察敌人行动。争取尽快取得情报,力争手握这柄暗斗的牛耳!”
三宝征求其它人的见解,大家没有更好的新策,均表示赞同。
夕阳残照,满目金辉,点点片片洒进园中。
阁楼中馨香弥漫。桌案上摆着父母的灵牌,灵前放着各式祭祀的供品,香烟袅袅。
丽尼凭窗极目眺望远处的青山、白云、落日、飞霞。她穿着一身素白衣裙,衣白如雪,发黑如漆,今日,是她父母殉难十六周年。
此时,丽尼想起当年随父母远途探亲路上,在江中行船被海盗拦劫,父母被血刃的惨景时,满目酸楚。不由得两行热泪滚滚,如雨落下。
她,又忆起以后被海盗辗转卖给一个广州人贩子,人贩子转手卖给了一个英国鸦片商人。商人归国后,伦敦的一个名叫汤姆雷的子爵,见这个东方女郎长得年轻貌美,丰神俊逸,就花了万千英镑买过来,做了自己的妻子。
在英国的近二十年中,虽然生活富裕、豪华,经常随丈夫出入于上层社会,无非是纸醉金迷之地,红灯绿酒之所。她深觉自己狐裘披身,美馔在口,也不过是对方手中的玩物罢了。这红尘中的欢乐、嬉戏,她早已厌倦了。
正因如此,她远离祖国的眷恋思乡之情,每天都萦绕在脑际。她想,尽管自己身居显贵,却是寄人篱下,汤姆雷何时把自己抛弃,很难预测。每每想起,都不禁涕泪横流,肝肠寸断。
尤其对这位英国贵族阶层的汤姆雷子爵,为人自私、贪婪、虚伪、奸诈以及专横暴虐的特点,是有切肤之感的。因此,她每日顾影自怜,度日如年,真是织素焚膏嫌日短,病中听漏叹宵长。
每日起身盥洗梳妆时,她揽镜一照,才惊觉两鬓虽然尚未挂霜,容颜还没衰老,可是当年青春年华时天香国色般的花容月貌,已消逝过半,换成憔悴之容了。她,心中大大增长了一种“泪洒金梭二九冬,尘封家境几多重、欲将双鬓添春色,却恨寒鸦夺俊容”之颓唐沮丧的哀感了。
尤甚者是当忆起祖国、家乡和孩提时,父母对自己百补青襟,曾暖我心的场景,更是粉颊上珠泪莹莹,掩面饮泣。
丽尼转躯坐在摆放一台古筝的案前,心情郁郁地轻挥玉笋般的白嫩十指,弹拨起占曲《高山流水》。她两手起落有一致,洋洋洒洒,升伏跌宕,弹到浓处,妙处,琴声奔放铿锵,顺畅激越,显得胸有丘壑,腹起狂澜。那颤颤跳起的悦耳甜润琴声,响遏行云,如展翅翩翩的花蝶,飞向空中。可谓一曲四词歌四叠,继继续续割肠声。
弹毕,她背后响起一阵金铃般笑声,笑声黍甜润美,不亚那琴声的韵味。丽尼回头一望,原来是吴影不知何时悄悄进来。
吴影笑吟吟跳着拍手:“太好听了,太好听了!真不知夫人还有如此音乐天才。”当她一瞥,看到夫人脸上滴滴泪痕时,才停手止音,惊讶地问:“夫人,您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丽尼摇摇头,扯着吴影的手坐下。这时吴影才注意到桌案上摆放的灵位,敛起了脸上活泼、欢悦的笑容,问:“夫人的古筝为何弹得如此令人陶醉、神往?”
而尼苦笑一声:“是先父生前教我的。”说到这里眼圈又红了起来。
吴影抿嘴一笑,体贴地问:“夫人有什么忧虑之事,使你这样愁眉不展,心内不快呢?”
丽尼心中一阵抖动,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身世始末,如泣如诉地讲了出来。
头脑敏捷,气质乖巧的吴影听罢,晰亮的眼珠骨碌一滚,关心说:“夫人,你若有什么想法或打算,可对我直说出来,别看我年小,可助你一臂之力。”
丽尼唉了一声,说:“好,以后再说吧。”
忽然,吴影看到她项上戴的珍珠项链,好奇地问:“这个玩艺真好看,是司令官赠给你的吗?”
丽尼点点头,然后愤愤地渲泄说:“对,这是汤姆雷从圆明园中掠夺来的其中一个,我戴上它心中实在有愧。”
“司令官是你的丈夫,一定会把这些好东西交给夫人收藏的。
“哼!他全都私自藏在后院的一间左偏房里。”
窗外,传来聪耳的嘤嘤虫声,丽尼神情恍惚地自言自语:“蝉鸣了,怎么听不见关关呼应?”
吴影噗哧一笑,纠正说:“夫人,你真是书痴,这季节哪有蝉鸣?蝉并非睢鸠,只有雄的会叫,又怎能关关呼应?”
丽尼面颊一红:“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腹中却有如此文墨。”
吴影掩口格格一笑:〃就算我肚里有些墨水,也比不了夫人心地晶莹无私,怀念祖国、家乡的高尚情操啊!”
丽尼喃喃说:“我是一个中国人,怎能饮水不思源?怎能忘本呢。”
她,就是当年在三清观中被年轻的冯三宝救出的单萍姑娘。
时近三更,吴影回到房间刚要宽衣入寝,蓦地有人在窗上轻轻地敲了三下。吴影大喜,晓得是自家人来临,忙打开房门,一个身影窈窕的人灵巧地闪进来。
来者,正是侠女冯婉贞。
吴影闩上门,拉着婉贞的手坐在床边,问:“姐姐,今夜来此,有什么急事?”
婉贞用手抚摸着她的乌黑发亮青丝:“有件大事想要问你,汤姆雷是有许多圆明园掠夺来的珠宝吗?”
吴影小脸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