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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闺房里的铜镜成精了-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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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

    薛盈心底娇羞,却瞧着盛俞的诧异而很想笑:“臣妾月事至,身子不便。”

    盛俞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但见她唇边笑意愈浓,失笑问:“你就这般得意?”

    寝殿里的宫人识趣退下,薛盈不知为何,此刻在帝王身前卸下了身份与礼数,她想起他说过要与她一夫一妻,心底里有丝甜,竟如民间里夫妻间的闺中之乐,没有身份僭越,只有两心欢喜。她抬眸凝望他,笑如春山。

    她像是第一次这般有了底气,眨眨眼:“不是得意,只是陛下无法奈何臣妾。”

    盛俞目光灼灼,迎上这笑喊:“拿香油来。”

    薛盈微愣,白湘低垂着头呈上一个雕绘精致的瓷瓶,放置在床头的红木案上便退了出去。

    薛盈仍是不明所以,直至她被盛俞抱上了床榻,直至他开始了动作,她才始知自己被吃亏得欲哭无泪。

    后半夜,薛盈在浑身的疲累里还有强烈的知觉。她腿脚因月事有些乏力,胸口……经那一番抽。送,太酸胀发疼。

    上半宿的厮磨是她没有料到的,原来世间竟有如此多的法子,花样百出到令她羞不能持,明明是无地自容到想拒绝,却被身体里真实的感觉束缚了行为,被他一次次的搅弄控制了欲念。

    盛俞是团烈焰,与他相遇,她终将被激烈点燃。

    ……

    夜色。深遂。

    朱雀街上□□。

    一道男子身影被迎入府门,步入亮着烛光的书房。屋外侍守护卫,今夜风声急,阵阵呼啸里,里面的交谈声谨慎而沉着。

    “皇帝登基不过二十日,却把卫尉廷尉换成了心腹,还把薛贵妃那个毛头弟弟提拔成卫尉寺少卿,兼任起皇宫禁军统领。庆王府昭雪,想必不出几日也会身兼要职……”

    “这一切都在你我预料之中,不是么。我顿悟不通的是,他沉睡有十二载,告诉我们身边的內侍一直为他喂药续命,针通经脉。可思想呢?一个十岁就病倒昏睡的人,怎么能有这般运筹帷幄之魄力。”

    书房里一阵寂静,余下的交谈细细碎碎,隐约只有“贵妃”“专宠”“重新纳妃”等声音。

    入秦。王府的人待得不长,两刻钟后便披上连帽斗篷离开。他坐的马车在城中绕了无数条道,行事谨慎得诡谲,最后只剩下茫茫夜色。

    天明时的皇宫一派热闹。

    东朝使臣入宫,宫人在为夜宴请示薛盈。薛盈忙完已是午时,听江媛道几名受邀的王妃提前入宫跟许太后道谢。她身为后妃,听这消息便也前去了朔阳宫。

    许太后正与殿中众人谈笑,薛盈上前行礼,许太后朝她道:“薛贵妃来得正好,几位王妃非要前来谢哀家一番,明明大家明日里就能见着了。你入座,让大家认认你,给你见个礼。”

    几位王妃闻言皆起身给薛盈行礼,薛盈凝笑记下了她们各自的身份,后头还站了几位年轻的小姐。薛盈记不太清她们的家世,江媛轻声在她身侧道:“娘娘放心,奴婢记性好,都记下了。”

    薛盈抿唇轻笑,回首时恰见其中一个贵女盯着她瞧。那双灼烈如骄阳的凤目里嚣张跋扈,在瞧见薛盈也望见她时,倨傲地抬起下颔扭过头不再看她,竟一丝也不给她留脸面。

    作者有话要说:  未成年在吗?没开车,真的。

    盛俞:别糊弄小孩子,朕会的可不止这些。

    薛盈:qaq

    第18章

    薛盈微有诧异,她回想了片刻,记起那似乎是卫国公之孙,许太后的侄孙女许欣曼,按辈分是盛俞的侄女。

    薛盈出声笑道:“臣妾知晓太后这里热闹,便命人新煮了酸梅汤过来,三伏正热,太后与众位王妃、小姐都喝一杯。”

    当着人前,许太后虽然心里不太满意薛盈,却还是要给足盛俞的颜面。她赞叹薛盈辛苦,命众人都饮。

    忽有一贵女放下碗,瞅着殿外早开的菊惊叹:“这菊怎么与臣女见到的都不一样,真好看!”

    许太后扬起笑,秦王妃笑道:“这是当然,若不然太后怎会邀请妾身们一同观赏。”

    那贵女许是年轻,思虑不周,脱口而出道:“可是这宫里也热,明日咱们就在这外边赏花么,那岂不是热得直流汗。”

    她身旁的许欣曼嗤笑一声。

    薛盈打着圆场:“太后为大家着想,设宴在骊风亭,皇宫里取冰降暑,不会教人感觉到热。”

    贵女竟仍不知礼数:“我在书里见过骊风亭,那里没有什么遮蔽,如此烈日骄阳,肯定也还是很热啊。”

    薛盈诧异不已,能入宫者都是千金名媛,怎么偏生有这般天真得不懂礼数之人。

    许太后脸色不霁,贵女中有一人落落大方,款款施礼道:“太后勿要怪罪赵妹妹,她生性单纯,直言快语。不过臣女倒是有一提议,这宫里虽有宫人抬冰降温,但菊花娇贵,大意不得。臣女听闻景北别院后山有一溶洞,那处幽风阵阵,夏凉如秋。方才臣女才瞧见,原来景北别院里的菊竟有跟朔阳宫里一模一样的。”

    薛盈的心微怔。她知道景北别院,那里确实有一溶洞,几年前的那些盛夏里,封恒没有冰块降暑的待遇,只能去溶洞里避暑。

    那个青衣少年衣袂飘然,静坐于洞中就是整日。薛盈缠着他,要他与她说话,他沉默无言,直至她从石头上滑倒在水潭,他才飞快地奔到她身前。她记得太清楚,封恒的手臂僵在半空,在她伸手要握住他手掌时,他收回手,弯腰拾起一根木棍递给了她。

    他开口:“男女授受不亲。”

    薛盈以为封恒没有关心她,可是他疾步回到房中,拿了一盒化瘀药递给了她。

    殿内,那名贵女温声道:“母亲曾经带臣女去过一次,臣女记得很清楚,那些花确实一模一样。”

    薛盈被这声音拉回思绪,她见许太后脸色不太好看,深知是因被拂了面子。而开口提议去景北别院的贵女是宁国公之女魏锦岚,盛秀即将迎娶的王妃。

    许太后自然不好拂了魏锦岚的好意,薛盈凝笑道:“若真是一样的菊,恐怕也缺不少朔阳宫的独特品种吧。前殿的花大家都能瞧见,可本宫知晓太后精心养育了珍稀品种在花苑内,每日命人专门打理,如今应也开得盛了。”

    许太后颔首:“贵妃说的正是,那些花可是宫外都见不着的。”

    魏锦岚微微失望,只得笑着打趣:“美事难两全,臣女原本是存心惦记着景北别院旁的那家点心,看来吃不着了。”

    这事儿过去,众王妃与贵女小坐了片刻便起身道辞。薛盈也欲离开,许太后唤住她道:“贵妃理当如今日这般,细致入微,审时度势。”

    薛盈俯首:“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她欣慰,第一次得了许太后的夸奖。

    款待外邦的夜宴开始前,薛盈来朔阳宫陪同许太后一同前去。许太后衣着庄重,薛盈平素甚少佩戴首饰,今日应对场合也稍扮得隆重一些。

    她身着酡颜色曳地宫装裙,发饰珠玉甚少,一张细致描妆过的脸却足矣抢去这满宫风华。迤逦裙摆曳地而行,薛盈一言一行都端庄谨慎,可身侧许太后偏头凝来,却怎么都觉得是妩媚摄魂。

    许太后蹙着眉,两人已走进泰和殿,殿中众人皆朝她们二人行礼,许太后便没再说什么。

    须臾,宫人禀道皇帝驾到。

    殿门处的盛俞由众臣拥簇而来,而他身后侧,被推在轮椅上的人容姿隽逸,眉眼冷淡,一身青衣。

    薛盈轰然间僵在原地。

    满殿臣子与宫人俯首行礼:“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恭迎豫王入我周朝——”

    豫王,封恒。

    曾经不喜言谈、被困自由的质子,三年后却是东朝挟掌天子令的豫王。可是他为什么坐在轮椅上,他的双腿呢!

    满殿喧阗,盛俞被拥簇着走到薛盈身前,他嘱咐许太后入座,凝眸望向她。

第16节

    “贵妃随朕入座。”

    薛盈的目光怔怔落在盛俞身上,他已走向龙椅,她敛眉走去坐席,举止款步间衣袂生风,可衣衫下包裹的僵硬只有她自己清楚。

    殿内是祥和的,笙歌鼎沸,众人脸上都洋溢着欢笑。

    薛盈早就放下那段过往了,她与封恒,风月再无关。

    即便相逢,也应当如浮萍掠水不能识。

    她甚至应该恨他薄情的。可是为什么她控制不住满心的震惊与疑惑,甚至心底里还有那丝真真切切的心疼。

    她从入座便目不斜视,只望着案前的点心。

    封恒的坐席离她不远,盛俞在问封恒:“豫王来我周朝可还习惯,没有不伏水土吧。”

    “入乡随俗,一切安好。我曾为质子居周七载,没有不伏水土。”

    风将这道声音送到薛盈耳朵里,依旧清冷,连同他身上那一丝藿香草的淡香都依旧未变。

    封恒道:“这位是周朝太后?”

    盛俞颔首,许太后笑容庄仪:“难为东朝天子还知入我周朝恭贺陛下登基之喜。”

    封恒说着维系邦交的话,目光落于薛盈身上,问:“这位是陛下的贵妃?”

    盛俞薄唇勾起:“是。”他望向薛盈,“贵妃,豫王远道而来,可有准备美酒?”

    夜宴是盛俞昨日便吩咐宫人准备的,薛盈负责监管。她起身施礼:“陛下,臣妾已备有醇香佳酿款待远道而来的贵宾。”她偏头招呼白湘去安排,方才她的声音里,似乎有她自己都听见了的颤抖。

    封恒淡淡一笑:“多谢陛下好意。我此般问,是为太后与贵妃准备了薄礼。”

    他身后的使臣分别呈上礼物,在盛俞的示意下,江媛接下礼物回殿安放。薛盈抬眸望向封恒,宛如只是两人间初次相见,带着疏离,守着礼节,轻道多谢。

    封恒的双眼落在她身上,她控制着心尖的颤动,迎上了这道视线。

    泰和殿的上方是轮明月,那轮月映衬在了盛俞的眼里,余下的暗夜都落入了封恒的眉眼里。他目光幽深到她看不真切,只有那刀锋雕刻过的五官鬓眼仍旧是从前的模样。这一眼万籁无声,所有的静却也都只是相逢陌路。她收回视线,再也没有望向过那头。

    许太后身边的宋嬷瞅了一眼呈上来的礼物,许多珍宝上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宋嬷掀开罩盖,一时间四周昼亮如光,许太后笑望封恒道了声谢。

    殿中有秦王妃,她坐在许太后身旁,秦王妃朝许太后笑着低谈:“夜明珠太后想必不稀奇,可这般硕大浑圆的还是第一次见,真乃稀品矣!今日咱们还在朔阳宫里提到景北别院,说来也巧,景北别院还是这东朝豫王从前待的地方呢!”

    秦王妃不知说了什么话,逗得许太后笑开了颜。

    白湘似是瞧见什么,低低笑出声来,但忙碍于规矩伸手掩住嘴。江媛轻声问:“白姐姐,你笑什么?”薛盈听到她二人在她身侧的谈话,白湘道:“你瞧豫王身边那侍卫,形高如熊,脚踩的地方竟陷进去许多,他得有多沉!”江媛一听,也吃吃笑了一记。

    薛盈目不斜视,没有因她们的谈笑望去。她从来都知晓北边上的东朝人高大,封恒也是身姿颀长,却并不粗莽,他待她时,是谦谦如玉的君子。可他如今却再也不能靠双腿行走……

    薛盈抿了抿唇,维系着端庄神色。

    大殿上众人除了以礼款待东朝使臣,许多道目光还有意无意地投向薛盈。

    这是盛俞第一次带薛盈见众臣,她在闺中时,及笄后只与薛淑姐妹俩外游过一回,并不像薛淑那般在京中贵女中有任何名声。可她是生而瞩目的。薛盈并不以貌侍君,却在如今知晓自己的外貌到底是什么分量。

    卸下从前薛淑逼迫她在脸上画的小雀点,今日里见到的各家贵女与女眷,哪怕是昔日容冠后宫的许太后,也尚无人及她耀眼。

    薛盈被这些目光瞧得不太自在,端起案头的果酒抬袖饮下。殿中之人惧天威,又见她如此,自然不敢再看。

    典客卿受命待客,在与封恒交谈。薛盈听不清那些谈话,只听到那声音里依旧还是如从前那般的冷。

    夜宴毕,封恒离开皇宫住往皇家别院,有官员专门护送他明日出京。薛盈安排人送太后,盛俞与臣子有政务相谈,她先回了披香宫。

    殿里氤氲着桂花清香,薛盈浅浅闻到才稍觉心安。她吩咐白湘去备水沐浴,走入寝殿,江媛忙来请示她。

    “贵妃娘娘,东朝豫王送的礼品奴婢已清点妥当,娘娘累吗,奴婢为您卸妆。”

    薛盈坐到镜前,江媛为她取下发间珠玉。她在安静里忽然开口:“东朝豫王所送何物。”

    “金器玉饰有九十九,东朝绫罗绸缎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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