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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泵运转,轰鸣阵阵,傅坚俊人往后退了两步,防止脚下的震荡让自己摔下去。
“换水完毕。”
合成的电子声响起,升降机再度下沉,蛇怪沉入水池。
“老大,我进来了。”傅坚俊人如是说道,手指在平板上一按,实验室穹顶垂下一根硕大的注射器扎进蛇怪皮下,湛蓝的营养液被气压推着涌入,蛇怪痛苦地摇晃起来。
原本能吊起数十吨重物的绳索吱呀作响,膨胀的皮肤被勒出深刻的痕迹,导轨在蛇怪挣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形变声音,警示灯由黄变红。
傅坚俊人连忙解开绳索,抽出注射器,蛇怪终于恢复自由,在池子里游荡着,疯狂用身体撞击水池的墙壁。
将蛇怪的痛苦看在眼里,傅坚俊人却没有任何言语,自顾自跑到控制台前,抓起桌上的饮料和零食大吃起来:
“忙了一晚上,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他唉声叹气着,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嘴巴一刻也不停歇。
蛇怪撞击池壁的动静非常大,池子里的水像海浪一样往外翻,很快整个实验室都是积水,轰隆隆的撞击声让门外的研究员们个个心惊胆战。
实验基地平时都很安静,大家呆久了对这种狂暴的声音非常不适应。
不知过了多久,撞击声停止下来,浓的化不开的腥味儿在整个实验室飘荡,像是血腥,又像是某种生物的体味。
傅坚俊人轻车驾熟地取来呼吸面罩盖在脸上,即便是闻到气味却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他妈的,怎么这么痛!”
蛇怪从水池里探出脑袋,气喘吁吁地嚷嚷。
与此同时,警示灯跳回绿色,实验室解除封闭,换气系统和抽水系统全力运转。
“营养液,激素,手术器材,还有等会儿的清洁费用,老大记得结一下账啊,可不便宜呢。”傅坚俊人说道。
“没钱!”刘刹何没好气道。
“没钱!你逗我呢?每年从费伦赚那么多黄金,你跟我说没钱?”傅坚俊人脖子一梗,惊讶道,“你不会是想赖账吧?这可是你的产业,我跟你讲,不给的话实验室可没钱做后面的项目了!”
“现在确实没钱,都花在江户了。“刘刹何说着,腹部压在水池边缘,轻巧地滑出来。
“诶,视力变好了?”他惊喜道。
“修复升级基血管,我顺便给你做了视力强化手术,这个技术是三井锳介留下来的。基地里有个戴眼镜儿喜欢白手套的家伙原本是这种人体强化技术的负责人,他本来想治好自己的近视,我就让他把这套技术给深挖了一下,给你整上了。”
“好活。”刘刹何夸赞道,同时不忘安慰,“现在没钱,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就有钱,要多少有多少。”
“你说的啊,我录音了!”
刘刹何点点头应下,开始问正事:
“我现在怎么样?”
傅坚俊人哼哼道:
“还能怎么样?基血管腺体的循环系统和对五脏六腑相连的血管都好说,基因裁剪技术现在相当成熟,何况你又不是人,我们找条蟒蛇做生物实验也花不了多少功夫。经过上次你重伤下的被动蜕皮和这次完整的蜕皮,除了腺体本身外,其余地方的人造血管都被新生的血肉替代,所以我们把那些人造部分残余拆除了,现在你已经拥有了魔法生物该有的一切。”
换气扇的声音减弱,说明空气指标恢复正常,他摘掉面罩,眉头皱了皱,忽略空气里难闻的气味,抓起薯片嚼着,含糊不清道:
“除了基血管腺体本身。”
刘刹何微微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
基血管是重中之重,能储存,调节全身的魔力,作为巨龙神秘力量的来源,并不是那么容易就通过后天技术生成。
事实上,现在人造基血管的能力有限,远远比不上天然基血管能在魔网和原始魔法区,狂乱魔法区和死魔法区的适应性。
如果刘刹何不讲究的话,他完全可以等人造基血管被血肉逐步代替,然后就这么生活下去——只需要每年都在实验基地呆几个月,利用实验室的设备和人造基血管将自身的能量化副作用消弭掉。
但是傅坚俊人与一干研究人员已经准备好了新人造基血管的所有数据和模型——这些都是他们在费伦搜集到的。
刘刹何其实可以现在就安装上新的基血管然后在费伦待几年,等自己完全适应了再返回地球。
但无奈女神逼迫的太紧,他只能将就一下。
“还是魔网么。”
“对,还是魔网问题。”傅坚俊人打了个响指,“有神祇和魔网维持的地区,魔力流转稳定,浓郁,对基血管的负担非常小,可以让它保持在完整状态下实现转化。而原始魔法区的魔力太过驳杂,更何况地球的魔力需要一个转化过程,无疑是加重的它的负荷。目前材料学无法支持我们制作出足够坚挺的人造基血管。”
“懂了。”刘刹何微微点头,“也就是说,只要魔网降临东瀛,新的基血管就能将我的魔力集中储存,从而通过转移的方式自然治愈我的病症。”
“对。”
“好吧,看来得再加一把劲儿了。”
刘刹何如是道,眼珠闪烁着诡异的光。
……
“真一,你啊,还是tooyoung!”三井信友满头白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只手拿着威士忌,加了几块冰简单调了一杯水割,在天台眺望着夜幕下的江户城,颇为感叹地对自己的女儿说道。
第233章 :狂流(一)
三井财阀的大厦里,三井真一的父亲,现任财团的掌舵人盘腿坐在地毯上,身边放着一盏油灯,灯油在燃烧中腾起袅袅青烟,奇异的浓香在房间里氲氲着,三井真一跪坐在一旁,微不可查地皱着眉。
这烟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暗想着,稍稍挪了挪屁股。
三井信友深深吐息一阵,继续说道:
“你比你两个弟弟更会用脑子,但比起他们,你少了些果断和决心。”
他微微睁开一只眼,整个房间只有油灯昏暗的蜡黄微光,他看不清女儿的表情,不过他相信三井真一此时表情不会很好看。
“既然想从对手身上得到什么,那么无论是谈判还是开战,都要全力以赴。你这么犹豫着,是在等什么呢?机会都白白错过了。”
三井真一沉默着,她不能跟父亲辩解自己是想“以打促和”,因为老爹没让她说话。
因为刘刹何跟大蛇神社作为破坏三井锳介项目的实际执行人,并没有被父亲惩罚,三井真一不确定自己做出剿灭刘刹何的姿态后父亲会有什么反应。
控制欲强的首领对下属的戒心很重,不巧的是,三井信友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执掌财团十多年的时间里,开除了不少忠心耿耿但锋芒毕露的下属,仅仅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安全感。
在自己确实掌握财团之前,还是装作乖乖的吧。
她如此想到。
“你总是爱惜羽毛,喜欢利用其他人帮自己完成目标。借刘刹何打压锳介,借其他财阀压制刘刹何……可惜你没有等来人家的求和请求,反倒等到了川稻会的反咬。”
说到这里,三井信友露出一副“叫你别做非要做,吃亏了吧”的笑容:“如何?明知是他却找不到证据,现在被皇族和官府盯上,不好折腾的感觉不好受吧?”
三井真一咬咬牙,不吭声。
怎么可能好受?如果是自己先声夺人,还能用快速解决问题先造成既定事实,这样一切都好解决了。现在因为她不清楚老爹的打算和自己避战心理,事情就坏起来了。
手下的律师和侦探们再怎么撕咬,抓不到川稻会核心成员的话都咬不出幕后指使人。自己的犹豫给了刘刹何从容游说的时间,现在的情况是,官府和皇族收取了大量贿赂,给予对方有限的支持,多次阻拦三井财阀用司法以外的手段压制川稻会,调查也困难重重。
三井真一想着想着,咬着指甲面色难看。
再说这是谁的问题?我又不是战争狂热者,只是个开公司的,寻找新经济增长点和谈判才是本分好吧?谁会上来就大打出手?又不是只有肌肉的大猩猩……可恶!老爹也是,偏偏这个点回来,专挑我最狼狈的时候!
什么立即压制,老爹你疯了吧?即便是现在东瀛首相换届,大权暂时空虚,那也不是一个财团公然挑战国家的契机!舆论不要了吗?国际能容忍吗?
给自卫队提供消息和经济援助已经是上限了,所以我才说富士,三和,劝银他们是叛国啊!跟灯塔国的军队合起伙来封锁富人扎堆的江户川区,这就等于自绝与东瀛!
她越想越气,后槽牙咯吱咯吱地磨着。
见鬼!以往大家不都老老实实的么,怎么现在皇族跳了出来,连其他财团也不甘寂寞?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解决大蛇神社?事情一起闹起来,难免有人觉得是大家合起伙来欺负官府,这样下去即便想翻脸都没机会了,民众和舆论不会给我进一步扩大的机会……不如说自从江户川区被封锁之后,整个社会都警惕起来了!
“不过你做的很好。”
三井信友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陷入纠结的三井真一为之一愣。
“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他微微晃动脑袋,修理得一丝不苟的络腮胡上跳跃着昏暗的烛火,刀劈斧凿的刚硬脸型布满皱纹,虽然他是一个长相普通的老人,但仅凭气质就能让他在一众老者里脱颖而出。
三井信友睁开眼睛,用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你比你的弟弟们做的都好,真一,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可以让位了。”
“不敢当。”三井真一猛地窜起来,鞠躬九十度,鬓角冒出点点汗水,诚惶诚恐道。
“哈,我是真的为你高兴。”三井信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多礼,信友收拾了铺在地上的毯子,熄灭油灯,一个响指让智能系统打开房间所有的灯光,他从静心的修行者重新变回垄断国家命脉的财阀主人,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你一定觉得爸爸老来糊涂了吧,竟然需要靠这种东西。”他晃了晃手里的油灯,笑容有些无奈。
那灯油有着琥珀色的光泽,即便剧烈摇晃也不怎么流动,几乎算得上是固体了。
“用镇定剂和罂粟制作,燃烧后能提神醒脑,麻痹神经,这种东西曾经是我最憎恶的。”
他伸手打断真一的否认,怅然道:“原本我以为老二是合格的继承人,没想到他英年早逝,老三学到了他哥哥的果断却没学会宽容……原本大蛇神社我不处理是想作为你的最终考验之一,看看你的处理方式。不过没想到你三年之内就把其它难题解决完了,反倒留下了这个看起来好解决的‘小’问题。”
“是我判断力,执行力不足,没能领会您的想法。”三井真一听到父亲如此说,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不,现在看来你的决断是正确的。”信友把地毯和油灯放回箱子里,啪地合上。
“能说动官府和皇族,已经证明他并不是我原先想的那么弱,你优先加强在财团内的影响力绝对算不上错误,攘外必先安内,是我以往太激进了……唉,孔子说的对啊,人都老的,就不该贪得无厌。你年纪轻轻就能控制自己的胜负欲,可以称一句前途无量。”
“不敢当此称赞。”
三井信友看了看女儿紧张的脸,坐在沙发上说:“我快死了。”
三井真一骇然抬头,一脸无措地样子。
“胰腺癌,已经扩散了,现在脑袋里也发现了阴影……怎么样,现在相信我的称赞是真的吧?”
她听到父亲的话,心里先是涌现起一阵狂喜,接着才是担忧。
信友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自嘲道:“连女儿都对我如此畏惧么,我这个父亲当的可真是够失败的。”
真一知道自己的微表情出卖了自己,她没有辩解,本打算坐下认真听,突然想起那盏油灯,立马站起来,结结巴巴道:“所以,您,您才用那个……”
“是。”信友点头,“疼痛日日陪着我,我这个年纪注射麻醉剂会影响大脑,我不想做出错误的判断,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了,胰腺癌即便在癌症中也是非常难以治愈的,更何况脑袋里也有定时炸弹。”
手指敲着脑袋,信友淡定道:“你的研发项目我很清楚,以我的身体扛不住改造手术,更何况哪怕全身都换成机器,大脑也不能换,我已经判了死刑。只不过……”
“我现在不能死。”他缓缓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仿佛在拒绝在死亡,这一刻三井真一真的有种对方一定能成功的错觉。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不过是父亲多年的独断气质带来的错觉。
一个需要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