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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打了鼻环的混混吐出卡在嗓子里的炼痰(浓痰),筷子一撂,骂骂咧咧:“你有屁就放啊!搁这儿表演漫才落语呢?我是不是还要给你打赏?”
“啧。”黄毛端回碗,一脸神秘地左右看看,这才小声道:
“他告诉我说,那边正打仗呢!”
“扯几把淡。”鼻环哼声,“咋了,傲来国跟我们开战了?照理说当年投降,咱方壶岛还是傲来国原定的占领区呢。”
黄毛听见这个,一脸不爽:“你听老子把话说完成不?”
“讲讲讲!”鼻环不停地摆手,一脸不爱听又不得不听的样子。
“咳,那兄弟说啊,打仗的都不是人!”
“更扯淡,不是人,难不成是妖怪?”
黄毛一拍大腿,激动道:“你说准了!还真是妖怪,一帮子妖怪和乌泱泱的死人骨头打仗!”
“我说你是不是玩游戏魔怔了,啊?”鼻环男扔了才捡起来的筷子,掌根粗鲁地抹了圈嘴,“这是2078年,不是幕府时代!”
“我发誓,我朋友就是这么跟我说的!”黄毛昂地一下抬高声音。
“那就是你朋友魔怔了。”鼻环豪不退让。
两年轻人眼瞅着就要撕打起来,大豚哥轻描淡写“嗯?”了一声,立马老实了。
这位大豚是黑鸦组的二代目,俩年轻人的头头,老大发话,二人再不对付也得住手。
大豚哥慢条斯理嚼完面,往桌上丢下鹅黄底子,中间印着水兵叼烟斗拓印的烟盒,敲出一颗,黄毛立马屁颠屁地凑上去打火,狗腿至极。
随着巧克力味儿的浓雾喷出来,大豚哥眼睛藏在雾里,低沉的男声悠然响起:
“无论放炮的是不是自卫队,不管闹得欢的是不是妖怪,组织的任务我们必须完成。”
“是!”两个年轻人大声回答。
“哪怕真的有妖怪也不打紧,打杀了便是,我的枪也不是吃素的!”
大腿哥从腰间解下被赘肉裹着的套子,露出里面的乌兹冲锋枪——这是演习前上面发的武器,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但黄毛和鼻环却并没有露出叹服和羡慕的眼神,反倒突然脸色苍白起来。
这让大豚哥有点不爽,他打开保险,拉着枪栓,在清脆的“啪嚓”声里说:“这可是真家伙,什么妖魔鬼怪都吃不住一梭子……诶,我说话呢,你们看什么?我背后有什么西洋景吗?”
鼻环哆哆嗦嗦伸出一根指头,牙齿打颤,想出声提醒自家老大,但声音被收紧的声带堵着,跟飘满黄白坏掉的厕所似的,恶心自己也恶心别人。
大豚哥皱着眉往后转。
灯笼大的眼珠,脑袋锃光瓦亮,宽敞地大豚的身材都能躺上去,身体绵延看不到尾巴,黄黑二色斑斓交错,背生骨刺,浑身是伤却不显得虚弱,反倒更显狰狞怖人。
那是条硕大无朋的蛇怪。
蛇怪嘴巴裂开一道缝,能让大豚哥的脑袋塞进去。
磨刀似的声音刮着大豚哥的心脏,刺得他腿肚打摆子。
“你……试试?”
……
地上躺着两具昏死的肉体,浓重的骚味让刘刹何咧嘴不快。
黄毛和鼻环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就果断昏了,一头砸在地砖上,声音通透,保不齐是个脑震荡。
反倒是被惊得倒栽葱的大豚哥虽然浑身被冷汗打得焦湿,却意外清醒无匹,粗短的手指拍着桌子艰难站起来,难怪能成为组长。
他抖着,把桌子带着一起抖,面汤从碗里跳出来,溅自己一身浑然不觉。+
刘刹何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和着装,很快猜到镰鼬八成是突袭的过程中抓住了九口会高层,借他们的手给自己运了货。
“货呢?”
懒得废话,刘刹何开门见山。
大豚哥连滚带爬跑到货车旁,腰间的钥匙拨弄得哗啦响:“这,这儿呢。”
这是一辆冷链车,在东瀛随处可见,一般用来低温运输海鲜和肉制品。
“我说,啥东西啊要用到这玩意儿?”刘刹何嘿然“莫非是三井锳介的尸体?”
大豚哥颤抖的更凶了,差点没腿软再摔倒。他好容易解了锁,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小,小的没资格知道,您,您,您自己看吧。”
“行了,滚吧。”
大豚哥如蒙大赦,连两个喽啰都不管,头也不敢回地跑了。
他跑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电话里轻巧的话:
“下家啊,他来了你就知道了,反正绝对猜不出是谁!”
这不废话嘛!
谁想得到来的是会说话的巨蟒啊!《狂蟒之灾》也不敢这么演!叼你老母,这不是害人嘛!
又气又急,大豚哥在心里把从电影里学的傲来粗口用上,狠狠诅咒指使自己的顶头大哥。
……
刘刹何用牙齿咬住把守,将冷货车的车慢慢拉开。
冷气冻结空气中的水分,化作更重的白色结晶下沉,从宏观上表现为流水似的雾被蛇怪脑袋从中切开。
轻轻一吹,雾气四散,露出车厢里的高大囚笼,里面的囚犯抬起头,锁链碰撞着,响成一片。
“我的妈诶。”
“辨识法术”还未散去的瞳孔映出里面的生物,刘刹何惊讶地轻声感叹。
法术灵光从那健壮的身材上一闪而过,又被刻满符文的锁链禁锢,让囚犯痛苦地闷哼。
那是一位有着明显费伦气息的德鲁伊。
……
“锳介少爷,我奉家主之命前来带您回去。”西装打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擒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面恭实倨地站在三井锳介身后,管家被挤在门外不能靠近。
“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您,您已经失去了继承人的身份。”男人用手帕捂住鼻子,声音清晰。
沙发里,三井锳介身上满是酒渍,威士忌,伏特加,白酒的瓶子滚了一地,有一个还塞满了烟头。
他揉着爬满血丝的眼睛低沉地笑道:“这么快么?”
男人好心回答:“这么大的场面,您已经孤注一掷了,可惜……”
“可惜还是被那个婊子抓住机会,呵。”三井锳介舌头划过牙齿,原本光滑的牙釉质因为一整天的酗酒抽烟粗糙起来,牙垢满嘴,臭得哈气自己都上头。
他嘟着嘴,完全不把爸爸派来的人放在心里:“忠恕叔,来谈的妖怪怎么样了?”
管家在门外诚惶诚恐道:“少爷,那个社神受了重伤没来,其余的都来了,条件按您的吩咐已经应下了。”
“那就好。”
三井锳介站起来,影子被投影的光拉得变形,恶意翻涌:
“爸爸只叫我回去,没叫我立刻回去吧,我想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能通融一下么?”
男人不动声色地推了推眼镜:“请便。”
三井锳介看着投影里密匝匝的妖怪,没有一只是他的目标。
面部肌肉一点,一点,一点绷紧,宛如拉满的弓,牙齿摩擦声越来越大,攥紧的拳头泌出血。
“收拾不了那个婊子,我还收拾不了你?”
他挤出一点点笑,勉强而残忍。
第135章 追牛·巴弗劳
冷光灯照射出他棕红色略略微发白的皮毛,肌肉虬结充满力量,两对角冲天立起,一边的尖部折断,露出被时间磨平的断口。
鼻翼喷射出灼热的气流,融化胸前冰霜,令人想起某款功能饮料。
这是一头米诺陶斯。
在傲来国,网民们亲切将其称为“牛头怪”,或者另一个更耳熟能详的名字。
牛头人。
啪嗒。
特制的密码锁被“敲击术”解开,压制牛头人魔力的源头已经无效。
刺进骨头的金属针被肌肉挤出来,在密密匝匝的钢环上凸起,牛头人睁开眼,拧麻花似的扯烂束缚自己的锁链。
然后他站起来,一米九的身体佝偻着好让自己不会顶破车顶——那对弯曲的长角将他的身体拔高到了两米以上。
“橡树之父在注视你,应运者。”牛头人从褡裢里取出鸟羽制成的夸张冠冕戴在自己头上,一手按住胸口用巨人语说道。
“你等会儿。”刘刹何把脑袋撤出来,免得牛头人身上陈年的提味儿熏死自己,他哈了几口气驱除鼻腔里的臭味,没头没脑对牛头人发问:
“不知阁下对纯爱是个什么看法?”
……
“追牛!把那块鸡血石放进去!”
“追牛!墨鱼汁给我一下!”
刘刹何操控着骷髅临摹魔法阵,待会儿还要把秘银灌进沿着墨鱼汁开凿的痕迹里。
被他指挥着的牛头人甘之如饴,没有丝毫抱怨。
这让刘刹何很满意“真是个称手的工具人。”
追牛·巴弗劳,出生在南瞻部洲的牛头人。他先祖的族群两千多年前在费伦生活着,那是一个由牛头人组成的德鲁伊社会,巅峰时期有四十多位牛头人族群生活在森林的洞穴中,原本生活平静,惬意。
一天,在这些牛头人吃着蘑菇唱着歌,忙着调和自然的时候。三位耐色瑞尔帝国的大奥术师(耐色帝国最伟大魔法师的称呼,这些大奥术师必须独立复制密瑟拉之核并修建自己的浮空城)突然来到他们生活得森林上空进行某项魔法实验——这在耐色瑞尔帝国巅峰时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那时一座又一座浮空城升入天空,连诸神仿佛都对这些大奥术师们退避三舍。
于是安定的生活轨迹被打破,灾难转瞬即至。
难以言述的魔法摧毁了整片森林,但牛头人德鲁伊们有部分幸免于难,他们被卷入狂乱的魔法中昏厥,等醒来后便来到了地球。
只剩下9个族人。
“真是标准的穿越戏码,不过比我的传奇多了……额,您继续。”当时听得津津有味的刘刹何如此点评。
于是追牛一边跟着他往乌有町赶,一边继续絮絮叨叨。
也许是魔法的后遗症,又或者是水土不服。总之,来到地球的先祖身体虚弱,法术很多也都失灵了。
他们日夜向西凡那斯祈祷却得不到回应,大家在森林里艰难生存,直到被玛雅帝国俘获。
那个时候玛雅的土著神还活着,实力不凡,祂欣赏牛头人强大的肉体与表现出的施法天赋,于是将先祖吸收进自己的宗教组织里,还帮助他们学习和了解地球的自然。
于是几十年后,第二代牛头人重新获得了微弱的魔法。
刘刹何猜测是牛头人本身就拥有处理魔力的器官或者某种循环系统,加上玛雅神的倾力帮助才重拾魔法。
不过这种问题也不大,《浩劫残阳》里记载了一个诸神放弃的阿塔斯世界,那里的法师和德鲁伊没有神灵相助也能施法——只不过需要用生命力作为源泉。
换言之,氪命。追牛的先祖倒没有这么惨。
不要小看生命的适应性,更何况是德鲁伊这种与自然息息相关的职业,刘刹何相信就算没有玛雅神,追牛的祖先也会掌握在地球释放魔法的能力,虽然时间会更久。
接着,在这群牛头人德鲁伊的陪伴下,玛雅人度过了一段光辉的岁月。
他们放火烧毁森林刀耕火种,然后德鲁伊在废弃的土地里重新种出植被恢复自然。
金字塔,雕塑,神像,祭祀。一个个宗教的仪式被建立完善,一个个以神庙为核心的城市建立起来,玛雅很快在公元前四世纪迎来文明巅峰,那时候牛头人数量超过两百名,遍布玛雅帝国各地。
但九世纪末期开始,玛雅神的力量急速衰退,不单单是祂,地球的其他神灵也随着天地大变而日渐衰弱,几百年的功夫,这些不可一世的神便撒手人寰。
后面就是其它土著城邦兴起,国家衰落,接着西牛贺洲的殖民者带着火枪和十字架来了,整个印第安人统统滚进保留地,回家看看都要花钱买票。
画好最后一条直线,骷髅放下笔拿起锤子开始凿刻。
“诶,那照你说的,你们还和西牛贺洲的人拔过刀子?”
追牛用巴掌揉碎烟叶,火星点燃,抽起来,刘刹何歪头瞟了下,不是印第安人一贯抽的雪茄,而是傲来国的水烟。追牛一百四十多岁,已经进入暮年,他的肺被雪茄熏得黑透了,只能靠水烟过过瘾。
他的耳朵扇着,鼻子缓缓呼出二手烟点起头,头冠上的羽毛飘摇:“对,然后就输了,白人也有施法者,人数多武器也先进,那些圣水装进子弹里,我们扛不住。”
“这就怪了。”刘刹何笑道,“牛头人出生是混邪,但学习自然之道后阵营偏移成混中,这圣水咋还有效果呢?”
追牛哼声:“人家的圣水不是看你是不是好人,而是看你是不是他们意义上的好人,懂?”
“了然,了然。那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二十来个吧,老的五个,小的八个。”
“我啊。”追牛掰开矿石,露出里面浅绿的晶矿递给刘刹何,眼睛眨也不眨看着魔法阵出神,“我是受了大祭司的命令,来东瀛找应运者的。大祭司两个月前突然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