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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眼神迷离,心下却十分清醒,眼角瞄了瞄秦轲,暗暗咋舌。
这小子,刚进来的时候怕得要死,这么快就跟人家搂抱上了?他嘴角上扬,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有些“天赋异禀”。
只是,这亲近的感觉,怎么都不像是男女之间情事,倒像是……一个离家多年的浪子再见到亲娘的感觉?
娘咧,这家伙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吧?
秦轲和宁馨相拥时间说短不短,但说长也不长,宁馨松开了手,眼神柔和,发丝略微有些凌乱,而秦轲脸上有些红,两人相拥,宁馨胸前的丰腴自然而然地就贴到了他的身上,一开始他还没怎么注意,但等后面他察觉到这一点,顿时身体有了些僵硬,变得不自在起来。
宁馨看着秦轲,轻声道:“真好,我弟弟……他比你黑上几分,可看到你,就好像是见到了他长大的样子……”
“宁馨姐姐,你弟弟他……”秦轲欲言又止,这么多年过去,宁馨辗转到了荆吴,又怎会知晓家人现今的情况,或许,知道了,才是徒增了烦恼和忧伤吧。
宁馨低下头,她的脑海里已经勾勒不出更多有关于弟弟样貌的线条了,只能轻叹一声道:“都是过去的事儿……如今,我只希望他尚在人间,若能衣食无忧,自是更好,那样的话,我也算没有白白地到这儿来……”
秦轲静静地坐在原地,有些同情起面前的宁馨,他思索了片刻,突然道:“你做我姐姐可好?”
宁馨猛地抬头,怔怔地望着秦轲,今天能遇见一位同病相怜之人,也算是释放了一下她多年积压的情绪,而秦轲这句话一出,实在让她吃惊:“你说什么?”
秦轲看了看自己,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妥。
宁馨看着他那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破涕为笑起来:“这像什么话?公子身份尊贵,怎能认一个风尘女子做姐姐?”其实在这风月之地,叫她姐姐的未必没有,但那些人大多只为了调情,而秦轲眼神清澈,说话到现在也没在他脸上见到半点情欲之色,她看得出来,秦轲说的是真话。
想到这里,她生出几分感激道:“公子不必如此,今日能与公子相遇,宁馨已十分满足。而认一个如我这般的……姐姐,实在太过荒唐,只怕你的家人也会因此责罚于你,那反倒是宁馨的罪过了。”
“责什么罚?我没有家人。”秦轲想到自己这个孤家寡人的处境,还有那个失踪多年的师父,心中不免唏嘘。
虽说诸葛宛陵和师父是至亲兄弟,也能算作是自己的长辈,但他还是打心底里抵触着那个无法看透的人。
相比起来,如果真能认一个有差不多经历的姐姐,也算是在荆吴多了个亲人吧。
“宁馨姐姐,我认真的。”秦轲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不觉得荒唐,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公子什么的,更是当不起。”
宁馨沉默着,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她小心地观察着秦轲坚定的神色,良久才轻声问道:“你,当真不觉得我卑贱?”
秦轲摇了摇头,道:“当年我饿倒在路边,连条野狗都不如,如果不是师父把我捡回去,我早就死了……”
宁馨咬着嘴唇,眼神不断变换,最后似乎是暗暗下定了决心,朝秦轲稍点了点头。
“你同意了?”秦轲大喜,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嗯,弟。”宁馨感到一股暖意油然而生,眼中噙着几朵泪花,缓缓抚上了秦轲的脸颊,“我又有弟弟了。”
这时,高易水听着两人的一呼一唤,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我还当你们两人马上就要干柴烈火……结果这么一会儿居然姐姐弟弟地叫上了,这又是唱的哪出?”
宁馨听着高易水的话语,低头嗫懦道:“让这位公子见笑了,若是公子觉得不妥,那我……”
秦轲瞪了高易水一眼,道:“我认我姐,管你屁事儿。”
高易水拍拍秦轲的肩膀,又看向宁馨,笑道:“姑娘,可别想太多,我又不是这小子的家里人,管不了他喜欢四处认亲的臭毛病。不过,既然这家伙三言两语认了亲戚……正好,等会儿该有一份大礼,到时候我借花献佛,姑娘也能跟着沾沾光。”
秦轲呆呆地看着他,狐疑道:“你想整什么幺蛾子你赶紧说。”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高易水笑着坐回椅子上,鹅黄衣衫女子显然喝得有些多了,满面通红,身体柔若无骨,昏昏欲睡,而另外一位女子也没比她好多少,两人就像蔫儿了的两朵小花,几乎是瘫倒在了一起。
而高易水喝倒了这两人,脸上神情反倒正经了起来,开始一个人坐到椅子上自斟自饮,他酒量奇大,竟连喝三坛酒都不见有什么异样,伸筷夹菜平稳如初,说话也越发清晰。
而不一会儿,门外果然传来了敲门声。
高易水朝秦轲使了个眼色,一边轻声道:“进来。”
门缓缓打开,显出老鸨发福的身形来,她已经再度换上了那副谄媚的笑脸,语气轻缓道:“公子,兰玉轩的招待可还满意?”
她斜眼看了看那躺在地上昏沉睡去的两名女子,暗暗地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秦轲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回答:“很好,都好。”
老鸨笑得甜腻,拍手道:“那敢情好。”
身子一晃老鸨站到了一旁,把身后一人让进了屋里,那人手中捧着一方托盘,盘上盖着大红色的绸缎,也是一脸谄媚,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两位公子大驾光临我们兰玉轩,除了这顿招待,我们老板还特意为两位公子准备了一份薄礼……”老鸨拿手绢掩着嘴角,笑盈盈地揭开了那红色的绸缎。
高易水眼神微眯,似乎猜到了那红绸下的东西,而秦轲却是懵懂,站起身抬眼去看。
“嚯……”秦轲低低呼了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眼睛,红布下,块块金饼整整齐齐地堆码成塔型,于烛光中熠熠夺目。
秦轲从没想过小小的金色器物堆积在一起,能放射出如此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仿若正午时分高悬于空的一轮烈日。
第202章 赎身
“这是……多少?”秦轲愣愣地问出一句,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他无法控制自己不露出一脸呆滞,更加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座金灿灿的宝塔上移开。
“百金而已,公子不必客气。”老鸨何等精明,她观察着秦轲和高易水脸上不同的神情,心下已然明了,或许这个衣着破烂一点的才是两人中的主话人?
百金之数,听起来似乎不多,但实际上黄金一直以来熔炼不易,要从矿石之中提取足量黄金,不但费时,而且也十分费力。
当年稷朝四海宾服之时,天下通用的都称之为“金”,实际上更多都是黄铜,也被称为“下币”,真金则被称作“上币”,只有官宦人家才能用得。
孙青曾开价要买秦轲的小黑,张口便是百金,虽震撼人心,但毕竟只是口头上开价,秦轲并未见到实物。而现如今这几摞金饼摆放在眼前,闪出的金光真的是让秦轲有一种晃花了眼晕乎乎的感受。
不仅是秦轲,就连在兰玉轩多年的宁馨看到这些金饼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惊呼出声,自家青楼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她并不清楚,但多年来无论大小宾客都无一人敢在楼中撒野,楼中姑娘珠钗饰物也比其他青楼新式贵重,便能隐隐让人猜出一二。
而她,从未见过自家楼子给任何一位陌生客人送出这样一份“薄礼”。
“薄礼?”宁馨低声喃喃,又莫名有些悲哀,人和人之间果然是不一样的,对于她来说,穷其一生都恐怕攒不了十分之一,在自家老板眼中不过是一份可用来随时馈赠的小小礼金。
而有资格收下这份礼金的秦轲却认她为长姐,她心下突然生出几分悔意,担心自己刚才的所做是不是有些太不知进退了?
高易水喝了一口酒,望向那金光灿烂的金饼,面上显得十分平静,趁着秦轲还在震惊的当儿,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无功不受禄,不知道贵楼突然送上这份礼物,是什么意思?贿赂?还是有求于我们?”
秦轲眼神游离的样子,令老鸨心中有些奇怪,如果说秦轲的背景真是朝堂之上说一不二的诸葛宛陵,又怎么会被这区区百金所震慑?
只不过当高易水淡然发话之后,她顿时觉得自己先前判断不错,眼前的这位虽一身破衣烂衫,身上却自有一股清高之意,而且那一双眼中明镜似的超脱显得十分自然,完全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样子。
她心中一凛,诸葛宛陵贵为一国丞相,算得上这荆吴国土之上最高的实权统治者,这荆吴的一切财富从土地到钱货,无一物不是他的东西。
可也正因如此,诸葛宛陵反而是这荆吴之中,最大的一个穷光蛋。他的背后是国库,一分一厘都需用在国家大事上,即使他可以中饱私囊,可如果诸葛宛陵是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能在短短几年便整合士族,骤然建立起这样一个强大的荆吴?
并且世人皆知,诸葛宛陵唯才是举,从未有听说他有什么亲属靠着他的关系作威作福,而他的亲属,未必就得是家财万贯之人。
老鸨脸上的笑容并未因为心中的腹诽而消散,反而变得更加热切起来,她摆摆手,说道:“公子哪里话?我们老板只想与两位交个朋友,别无他求,更谈不上什么贿赂。”
“哦?只是交个朋友?”高易水看了一眼秦轲,此刻秦轲也收回了看着金饼的目光,与高易水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而高易水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开口对老鸨道:“既然是交个朋友,贵楼主人为何不出来相见?坐下一同对饮几壶,畅谈一番,岂非平生一大快事?”
老鸨微微一愣,却对高易水的疑问并不意外,但她一时又把握不到高易水心中的想法,只得勉强笑道:“我家老板不善饮酒……”
“喝茶也行啊!”高易水打断她,眼里有几分狡黠,“正好我还带了琴,我的曲子外面儿可不容易听到,刚好还能请贵主人鉴赏鉴赏。”
“这……”老鸨低着头,有些为难,“十分不巧,我家老板正好有笔生意要谈,所以刚刚已经出了楼子,眼下我也不知他是何去向。”
“没关系。我可以等。”高易水仍然坚持道:“若见不到贵主人,哪能贸贸然收下这份礼,唐突了……唐突了……”
秦轲怔怔地看着高易水,迟钝如他也已经感觉到了高易水一句一句之中暗藏的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好像一把快刀,直直地前进劈斩,一直向着老鸨的心脏而去。
只是,他为什么一定要见到兰玉轩的老板?
“这……实在不巧。”老鸨还是强笑着,“我家老板这次谈的生意颇大,只怕他现下已去了港口,登船离了九江城……”
“哦?是吗?”高易水脸上现出几分遗憾的神情,或许是他真的相信了老鸨的话,他摇了摇头,“那实在有些遗憾,不过虽如此不巧,我也不能再驳了贵主人的好意,这百金,我就收下了?”
老鸨当然是满脸欢喜,自己所的那些“出航”、“谈生意”根本就是瞎扯淡,让她送礼的那位主儿,如今正在顶楼的雅间中写字,只是他不肯下来见人,她又能怎样?
好在这事儿看起来算是糊弄过去了,她连连欠身行礼:“公子请收下吧。”
她忙不迭地用眼神示意身旁那位下人,让他赶紧把手里的托盘送过去。
“对了。有件事情我还得请教。”高易水开口却是让老鸨心中再度一跳。
老鸨眨巴着眼睛,心道:这家伙有完没完?莫非真是来楼里找茬的?如果是……那要不要把外面的家伙放进来杀人灭口呢?
不过高易水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浑身放松下来:“不知贵楼的姑娘……身价几何?”
老鸨灿然一笑,这事她当然最明了不过,“那得要看是谁了,不同的姑娘自然有不同的身价,若是花魁,还会公开让客人们出价,价高者得。若是公子有意,下个月初一,楼里就有一位花魁的新夜等着客人们出价呢……”
“花魁就不必了。”高易水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指向有些发愣的宁馨,“就这位姑娘,多少?”
秦轲和宁馨两人双双一震。
“哦。您说宁馨呀?”老鸨看了看宁馨,另外两位姑娘都已经醉倒,倒是宁馨一个人静静坐着,老鸨暗自点头,“她……应该是十五岁来的楼里,今年赶好二十五了,最有韵味的年纪呐,按我们楼里的价儿,想给宁馨赎身的话,起码得是这个数……”
她伸出四根指头,秦轲心中一紧,忙问道:“这是多少?”
老鸨看着秦轲和宁馨双手交握的样子,心想难不成这位少年公子第一次入青楼,见了宁馨就一下子迷得神魂颠倒,这就想要带回府邸作“妾”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