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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启者说-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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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轲……你确实蠢,蠢透了。”秦轲轻声骂了自己一句,想到明天的他们还得转移,赶紧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半夜时分,秦轲冷不丁却听见了几声轻微的敲门声。
  他睡得迷糊,但敲门的声音不断地在他的耳边环绕着,他不由得一个激灵,顿时坐了起来。
  这种时候,谁会来敲自己的门?
  老人们常说,半夜敲门蹊跷深,不是鬼怪就是……
  但,但那通常都是吓唬小孩子的把戏,秦轲现下担心的是,虽然高易水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谁知道潜藏在暗处的那些人会不会谨慎到想要杀个回马枪?
  不过门外的声音让他很快放松下来。
  “阿轲,睡了吗?”
  是阿布。
  秦轲捂着脸打了个哈欠,对着门道:“进来吧。”
  阿布推开门,手上端着烛台,火光照亮了他的脸颊,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愁思,他把烛台放到桌上,看着秦轲坐在被窝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醒都醒了。”秦轲揉着太阳穴,“也不算打扰,不过你这夜半敲门确实让我惊了一惊,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所以……是老高有了什么新的安排?”
  “不是。”阿布脸红了红,道:“是我睡不着。”
  “睡不着?”秦轲看着阿布,微微惊讶,“我可是记得你在太学堂里每天晚上都睡得像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小千而是我?”阿布回忆着道,“我觉得我睡觉还是很警觉的……”
  “没错。就是你。”秦轲翻了个白眼,“小千那头猪我根本懒得去叫他。”
  “好吧。”阿布无奈地坐在秦轲的床沿,静静地看着秦轲,也不说话,满眼的忧思,好像……还带着那么点情意?
  秦轲毛骨悚然:“阿布,你确定你没有吃错药?”他伸出手,摸了摸阿布的额头,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
  阿布讪笑着把秦轲的手扒拉走:“你才吃错药了,其实我是……我……”
  他叽叽咕咕半天,秦轲却根本听不懂他那嗫懦的语言。
  被弄得满脑子浆糊的秦轲连忙一摆手,猛然摁住阿布的肩膀,认真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别支支吾吾的,男子汉有话就说!”
  阿布眼神复杂,连吞了好几口唾沫,终于低下头道:“我……我遇上个姑娘。”


第240章 折断的手指
  秦轲心想完了,真被高易水说中了,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阿布一脸傻相……虽然他平时的表情就略显几分木讷,但这一次尤其严重,就好像失了魂一样。
  要不是自己被高易水迎头一顿痛骂一时间找不着北,早就上去询问了。结果现在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大概是因为心中有挂,所以辗转反侧睡不着?
  秦轲双眼一翻,道:“然后呢?”
  “说来话长。”阿布缓缓道,不过看见秦轲双眼一瞪,又赶忙道,“不过我长话短说。”
  秦轲哼哼唧唧瞥了他一眼道:“算了,你脱鞋上来吧,大晚上的,我们挤挤,你慢慢说。”
  阿布看了看秦轲拉开的的被子一角,他现在穿着一身内衣,只在肩上披了一件斗篷,毕竟他和秦轲两人都是气血修行者,对于寒气的抵御能力要远超常人,除非寒冬腊月,否则单薄衣服也已足够。
  像是高长恭那样的大修行者,气血早已经贯通全身,足可以说是寒暑不侵了。
  不过,冷热还是感觉得到的,坐在床沿受寒和钻进被窝取暖,显然是后者更要舒服一些。
  在太学堂,大家都是大被同眠,所以阿布也没有太多扭捏,脱了鞋袜钻进被窝,秦轲低低地骂了一声:“你是不是没洗脚,我怎么感觉到一股脚臭味。”
  “怎么可能……这些天走了这么远的路,今天来了客栈,我特意洗了脚换了鞋袜的。”
  “那好吧。”秦轲把被子往上扯了扯,也不撑着腰杆,干脆利落地躺了下来,有道是“站着不如坐着舒服,坐着不如躺着舒服”,感觉着被窝里逐渐暖和起来,他满意地长出了一口气。
  阿布也躺了下来,虽然他魁梧的身形让这张床显得有些狭窄,但太学堂经常被睡迷糊的小千挤来挤去,两人早已习惯。
  “所以呢?你遇见了一个姑娘……”秦轲呆望着天花板,好像在叙述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情。
  “她很漂亮……”
  “废话。”秦轲没好气地骂了一声,但却不知怎的,一提到“漂亮”二字,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蔡燕那张雌雄莫辩的侧脸,还有他那洁白的脖颈,顿时他全身抖了两下,心想自己一定是昏了头,他可从没有什么喜欢男人的嗜好。
  他赶忙接上阿布的话继续道:“那位姑娘当然漂亮,人家要是不漂亮,你今天晚上肯定比我睡得好,哪里还会大半夜跑到这儿来找我说话?快说重点。”
  “重点是……”阿布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叹息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干脆我从头跟你说吧。”
  秦轲轻嗯了一声,把双手交叠到脑后枕着。
  然而另一边的黑暗中,一人恭敬地低头道:“爷。人已经抓到了,就在下面。”
  路明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碗,站起身来,房间里没有点灯,但他似乎并不需要用光线视物,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精确,就算是散乱在四处的桌椅也无法阻挡他分毫,反倒是他身后的人显得有几分笨拙,中途撞到好几次桌脚。
  他抬起腿,跨过一道倒在地上的桌子,走出门口,走向地窖,地窖的门大开着,里面隐约传出一个人凄惨的求饶声:“别……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路明突然停住了,他身后的人愣了愣,不知道路明是什么意思,也只好停住。
  路明站在地窖门口,闭着眼睛,静静地倾听里面武庭高昂的声音,显然为了弥补之前跟丢秦轲的失误,他现在正铆足了劲折磨着那个叫声凄惨的人。
  “还跟我装傻?”武庭凶狠地道:“我们爷给你黄金是给你面子,结果你是给脸不要脸……还想吞了老子的黄金?黑吃黑?啊?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赶紧说,那几封书信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还有,王宫里失火遭窃又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是一声骨头嘎嘣折断的声音,声音清脆,就好像武庭折断了一根胡萝卜,大概是武庭用力折断了那人一根手指,那人大吼着痛嚎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大爷……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不知道?你敢跟我说不知道?”地窖里,武庭愤怒起来,手上发力,再度捏断了那人的一根指骨,顿时又是一声宛若杀猪般的惨叫。
  武庭这时脸上却柔和了起来,声音像是在安慰:“那吴爷,我来帮你想想?你不是说……有那么一封书信,上面写了有关五行司南的下落么?”
  吴爷刚刚从那股阵痛中缓过神来,武庭再度冲他大吼道:“顺着书信往下说!说!”
  “我没说过……”吴爷的声音微弱。
  结果,又是一声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音,惨叫声宛如涨潮,轰然在地窖中涌了出去,但路明仍然无动于衷,只是在闭目沉思,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我说过我说过我说过……别捏了别捏了……”十指连心,这样的酷刑,对于常人来说实在难以承受,即使吴爷混迹江湖多年,见识过不知道多少剁手跺脚的场景,可他万万没有想过,这样的场景竟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定安城的灯下黑,各自都有各自的盘口,城里的脚夫、盐运、赌坊、青楼都归他们各自管辖……
  常年来虽算不上相安无事,少有摩擦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顶多死伤几个小喽啰,怎么也不会碰着他这样的幕后大佬。
  和气生财嘛。
  但这伙外地佬,进城一不要地盘,二不要产业,三不要人马,出手还特别阔绰,张口就是五百金。
  只为了买一条消息。
  吴爷有人脉更有背景,当年他凭借层层关系,趁着宫里一位管事太监赵公公的寿诞之日,砰然一跪,从此那位手中颇有些权势的赵公公就成了他的干爹——说是干爹,其实也就是给赵公公当一条敛财的狗。
  但他也清楚,在这繁华的定安城里,他一个下九流出身,难道还能站着把钱挣了?
  就这一跪还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书信的事儿,也是赵公公在酒醉之后提到的,或许是因为这个秘密在他心中憋得太久,无人诉说,正好遇上了吴爷这么个看似孝敬的“好儿子”,他也就借着酒劲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不过要说把这条消息贸然吐露出去,他是万万不敢的,这定安城的天下,说到底就是王公贵族们的天下,赵公公更是在宫中的老人了,若是他把这条消息吐露出去,一旦被赵公公知晓,非得杀了他全家不可。
  他也只是想借着这条消息,趁势干一票,来个黑吃黑,抢了那五百金罢了。
  可这是一帮什么样的狠人?
  仅仅只有四个人,就把他会堂里的三十来个打手杀得一个不剩,最后把他从会堂的上座揪了下来,一路拖来这暗不见天日的地窖里。
  手指传来的阵阵钻心之痛让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因为这一时贪心,一脚踢在了一块铁板上。
  他后悔自己没把帮中的修行者供奉请来助阵,他还是太轻敌,太轻敌……
  想到这里,他终于害怕起来,手上的疼痛更是让他颤抖咳嗽,可他哭丧着脸道:“我不能说……”
  “不能说?”武庭狰狞地看着他,“到现在,你还跟我来这套?爷爷告诉你,今天晚上爷爷的心情可不怎么好,你要是早点把该说的说了,爷爷说不定一高兴,也就让你好生休息还请个大夫给你接骨,要是让爷爷我不高兴……”
  他没说下去,但满脸的威胁之意,已经不必言表。
  吴爷眼泪和鼻涕沾了满脸,此刻的他早已经不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帮主”,只是一位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上的阶下囚,可他还是哭着道:“我是真的不能说,如果我说了,我干爹……就是赵公公,非把我全家杀了不可。这位好汉,这件事情也是赵公公说的,我也只是偶尔听了一句半句,你不如直接去问赵公公?”


第241章 父女
  武庭只觉得他在拖延时间,一把伸手揪起他的领口,恶狠狠道:“去找赵公公?你怎么不说让我去找李求凰呢?啊?”说着,他再度下手,一声惨烈的呼号,又一根指头在这样的一捏之下断裂,吴爷整个人倒在地上,磕断了门牙,一阵翻滚。
  “爷……”
  路明身后的人有些等不急,刚想开口,路明却是轻轻一摆手,道:“你去,把他家里人抓来。”
  “谁家里人?”身后的山匪怔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几分残忍的笑,“明白了。”
  他一拱手,直接趁着夜色,叫上几人从门口走了出去。
  拷问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吴爷的一只手五根指头都被捏断,已经弯曲成了一种怪异的形状。
  武庭见吴爷还是死咬着牙关不肯说,直接把他绑在了椅子上,开始用钳子一只一只地拔他的指甲,然而吴爷这时候倒反而硬气了起来,嘴里大吐特吐的不是有关于书信的事情,而是一大通污言秽语:“你们这群恶棍!混账!外地佬!你们这些人迟早让人活活阉了,迟早被吊死在城门口,迟早给城外的那些豺狼给啃了去!我呸!”
  或许是因为武庭的所做激起了他原本行走江湖时的那点血性,他甚至猛地朝武庭的手腕上咬了一口,虽然很快就被武庭一拳打得门牙尽数掉落,可他反而更是怒瞪着双眼,宛如一头嗜血的野兽。
  武庭额头青筋暴起,他心中当然不安,自己今天晚上跟丢了那小子已经是让爷很不悦了,现在连问几句话都问不出来,以后在爷面前,在那几名兄弟面前,哪儿还有脸?
  自然,他也更加粗暴地像吴爷施压,把他平时在山里对那些硬骨头的手段一样样如法炮制,都用在吴爷的身上。
  吴爷满嘴都是鲜血,一身血肉模糊的他却依旧嘶声大笑:“哈哈哈,有本事你杀了我,要我说出来?除非你宫里把我干爹请来,那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武庭越发愤怒,一脚踹过,吴爷的一条腿就像是一根芦苇般干脆利落地折断,扭曲向了另一个方向。
  一声哀嚎被吴爷死死地咬紧在喉咙里,直到他喘出几声极重的呼吸,才从他的嘴里露出了一星半点。
  “我确实没办法请到那位赵公公。”一个清淡的声音从地窖入口传了过来,武庭顿时停手,转过头,路明已经从楼梯的转角显出了他单薄的身形,然而就是这个看上去孤僻单薄的人,却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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