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他对于蔡琰向来没什么耐心,一进蔡琰的手,就挣扎起来。
它尖声叫着,像是在威胁蔡琰,但又碍于秦轲的面子,不好真的动嘴去咬,一时显得十分无奈。
而秦轲乐得让小黑多些麻烦,谁让它平时对自己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势?
不过在几番挣扎之下,小黑还是从蔡琰的手里蹿了出去,几个蹦跳,就落到了驴子的头上,这头驴子显然没有当初的黑风敏感,即使小黑跳在它的头上,它也依旧傻傻地啃着地上的野草,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倒是显得有几分滑稽。
高易水和那些当地的蛮人说了一些话,大约是询问了茶铺的位置,也是在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那间茶铺竟然开在伏牛山的深处。
既然伏牛山的深处是妖兽栖息之所,又怎么能让人开上一间茶铺?
“他们说,茶铺的主人一定是有天神附身,所以在茶铺的附近,从来没有妖兽会靠近,他们这许多蛮人猎手,进了深山之后,都会去茶铺喝上一碗茶,求个平安。”高易水说道。
毕竟是蛮人,动不动就扯上什么天神,至于他们的天神……看着他们弓上刻画的那个弯弓射箭的高大男人,旁边还有条黑狗蹲守的简易形象——大概是他们蛮人的图腾神?
“不过,能开在妖兽活动区域的茶铺?倒是十分有趣。”高易水自言自语地轻轻笑了起来,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一把折扇,慢慢扇着。
秦轲翻着白眼,懒得理会他这故作“风骨”的做派,看了一眼那尝试着再去抓小黑的蔡琰,问道:“那你知道怎么走了?”
“那当然,我是谁?这世上还有我找不到的地方?”高易水挺着胸膛道。
但很快,他就原形毕露:“我已经跟那个蛮人说好了,他给我们当向导,我答应给他几两银子,让他拿着去附近村落换一些布匹,这些蛮人穷得衣不蔽体,有这样的好事,人家当然不会拒绝。”
“……”秦轲看着他,两眼无神,朝他十分违心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蛮人向导很高,穿着的布衣外还套了兽皮,头发脏乱,胡须油腻,倒是一双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他名字叫巴图姆,根据高易水的说法,巴图姆在他们的语言里是“老虎”的意思,既然他的父亲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名字,自然是希望他能够如老虎般勇猛,至于他是不是做到了那般勇猛,想想他肩膀上挂着的野兔、狍子应该深有体会。
不过秦轲倒是很快发现这个名字叫“老虎”的蛮人还有另外一项特质,那就是话多。
或许是蛮人那粗犷的血液在他的身体里流淌,给了他这种豪迈且不拘一格的性子,这一路上,他不断地夸赞着高易水的蛮族语讲得好,又不时地夸赞阿布那高如铁塔的身形与他强健有力的手臂,在他看来,阿布无疑是一位“勇士”。
至于秦轲,他很快就略了过去,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在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蔡琰之后,说出的话却是:“这女人,不好,太瘦,不好生娃。”
秦轲忍不住笑了出来。
其实蔡琰并不算瘦弱,至少相比较那些常年在闺房少有走动的官宦小姐,蔡琰身材匀称,行动敏捷,宛如一只凌厉的野猫,手臂上也都是结实的肉。
然而对于巴图姆来说,女人至少得像是他这么健壮,将来丈夫出门打猎的时候,才能照顾好孩子,顺便握着刀子,防止别的男人的侵犯。
高易水也是有些无奈,对于这些土著蛮人部落里的状况他有所了解,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说的倒是没错。
大概到了一颗大树下的时候,巴图姆叽里呱啦地说着话,高易水则对秦轲他们翻译道:“他说再往前,只怕会有一些凶猛的野兽,而且路途颠簸,驴车已经再难前行,只能靠双脚步行。”
几人没有反对,都从车上爬了下来,顺势把驴栓在了一颗碗口粗的树上。
下车的时候,秦轲不仅仅只是取下了菩萨剑,顺势也把长弓背在了背上,对着毛驴头上的小黑,他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小黑极其通灵,甚至都不需要教导,就是在几个跃动之下,就攀爬到了秦轲的肩膀上。
他抚摸了一下自己手里弓弦,想了想,又从垫着稻草里扒拉出了箭囊。
这些日子,他一直用的都是菩萨,很少有用上长弓,原因还是因为许多事情上没有用武之地,而一会儿自己如果去那间茶铺,说不定与路明等人再度相遇,到时候,这把长弓,或许能发挥出惊人的作用。
巴图姆看着长弓眼睛一亮,又是叽里呱啦一阵听不懂的鸟语。
高易水笑着对秦轲道:“他说你的弓不错,能不能卖给他。”
秦轲看着蛮人,摇了摇头,道:“我就这么一把,卖给他就就没有了。”
巴图姆显得有些可惜,在他的眼睛里看来,秦轲这样不魁梧的男人,显然不适合用这样有力的弓。不过他现在是个向导,而不是强盗,除了可惜自己没法得到这把弓之外,倒是没说别的。
在路上走着的时候,秦轲不由自主地去抚摸着箭囊里面的箭簇,感觉着那尖端的锋锐,随后一起迈开脚步,向着前方走去。
蔡琰看了看,有些好奇,伸出一只手,眨了眨眼睛。
秦轲会意,把自己手上的一根箭簇递了过去。
“这是……骨箭?”蔡琰像是一只好奇的猫一般眨了眨眼睛,伸手去抚摸那尖锐的尖端,感觉到那上面的锋芒,赞叹道:“真是锋利。”
秦轲点了点头,道:“不是骨头,是凶兽的牙齿。”
“凶兽?”蔡琰抚摸着箭簇,一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般欣喜,“从哪儿来的?你去过长城吗?”
“没有没有。”秦轲看了一眼四周的满眼翠绿,道:“我没去过长城,也不知道凶兽到底长什么样子。这个是我在荆吴一个商人哪里买的。我试了试,确实很适合做箭矢。我在路上试过,就算是石头,在这牙齿面前也能被射穿出一个窟窿。”
高易水懒洋洋地走着,温暖的阳光晒在他的身上,他笑着道:“可惜,二两银子一根,阿轲,你要是在九江城做生意,只怕会亏得连裤子都没得穿咧。”
第313章 茶铺
秦轲听到高易水不阴不阳说这一句,脸上红了红。
也是后来和高易水的闲聊中他才知道,其实凶兽牙齿在九江城并不少见,长城居于西北苦寒之地,本就不够富饶,若是不能与外界通商,经年累月只会更加贫瘠。
凶兽的牙和骨制品算是长城的一种特产,虽然说每年长城固定出售的数量不会太多,但也绝不会像那个商人说得那么少,只不过需要特定的人介绍去黑市购买而已。
一颗凶兽牙在黑市的价格是一两银子五根,相比较精铁或者青铜箭簇,还是显得昂贵,而且数量也不够多,所以荆吴军方也从来没有大量买进过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在特定的圈子里,当成玩物罢了。
而秦轲这二两银子只能买一颗凶兽牙,等于是做了一笔大大的亏本买卖。
秦轲无奈地道:“那我怎么知道,我第一次去九江城,正好身上又背了一把弓,也就买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当习惯了乡下穷鬼,突然有了诸葛宛陵,或者说……突然有了整个荆吴的财力做后盾,就免不了有些飘飘然,想大手大脚一次。
只不过他的大手大脚……相比较那些在建邺城里的士族子弟……还是显得十分寒酸……
要是稻香村的叔叔伯伯们在就好了。他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是为了在那些乡亲面前表现一下豪奢,只是想让他们也去一次九江城、建邺城或是定安城,去一次那些漂亮得像是天宫一般的酒家,让他们吃上一顿平日里根本无法想象的菜肴。
蔡琰抚摸着那颗捆绑在箭矢上的凶兽牙,眼神露出几分向往:“其形状如羊,人面,虎齿人手,血魔涎有剧毒,夜魔喜夜间突袭,动如闪电……小时候我一直以为这都是大人吓唬小孩子的怪物,但后来逐渐长大,才知道长城那边好像真有这样的东西,但一直没有见过到底长什么样子,听说它们的眼睛长在腋下,那它们怎么看东西?”
“真想去看看。”她果然又说出了这句让秦轲倍感头疼的话,或许是因为在家里关久了,如今出了“牢笼”,她真是什么都想看看,哪里都想看看。
对于秦轲而言,他这一辈子能不去长城就不去长城,他可不想见到凶兽如潮的壮观场面,还有它们喷着腥臭的口气,向着高达八丈高的城墙,疯狂地抠着砖缝向着上方攀爬的样子。
不过将来说不定他真的得去一趟?神器分散四方,说不定长城就有其中之一……
甚至,有可能就在那位英姿飒爽的木兰将军手里。
高易水则大大方方地道:“想看就去呗,三年前我倒是去过一趟长城,可惜没能见到凶兽攻城的可怖景象,却也见识过凶兽的尸体,眼睛确实在腋下。长城人都说那是凶兽大军的‘斥候’,果不其然,就在我离开长城没多久,就听说两种凶兽昼夜不休地猛攻长城。估计也是因为那场仗胜得艰难,所以长城才派遣了使臣向各国求援,最后……去了荆吴。”
阿布对这件事情知道不少,在南下去邬县的时间里,他与木兰也有过长时间的接触,对于木兰,他心存敬仰,感叹道:“木兰将军,真是令人敬佩,听说她少年时就已经入军,那时候估计我还在替人放牛,每天想的是怎么让牛羊吃得饱,让自己吃得饱……而木兰将军却已经在为了天下安宁奋战了。”
高易水对这件事情倒是不反驳,木氏家族确实是天下之盾,久居长城历经不知道多少代,论战力,长城军多年与凶兽争斗,从未松懈,早已经养成了一种可怕的战斗本能,就算是沧海的那些蛮族军,在战场上与长城军交锋也会是输多胜少。
不过他感兴趣的倒是另外的事情,他用手肘捅了捅阿布,脸上露出几分猥琐的笑容:“诶,对了。我倒是听说你们那位高大将军……少时离家曾经北上去过长城,还当了几个月的参将,跟那位木兰……有那么一腿,这件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阿布傻傻地看着高易水,突然一口口水没咽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他流下两行清泪,他的脸上也顿时憋得通红。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好不容易,他终于止住了咳嗽,喘气道:“长恭大哥的私事,我从不敢过问的。”
高易水撇撇嘴,指指点点道:“所以说……唉!我说阿布,你不行,难怪你没能把那位婵儿姑娘带回来,你看看人家阿轲……”他正要把手指向蔡琰,秦轲立刻踢得他像是一只公鸡一般“哦哦哦哦”地叫了起来。
巴图姆确实是个土生土长的好猎手,就光从他在丛林中甚至都不用停下来辨别方向就足以证明。
从小生长在这片山脉边缘的蛮人,他们进入山脉宛如一个出生已久的孩子重新回归到母亲的腹中,对这里的一切熟悉无比。树影、菌菇等等东西,在他眼里就是最好的指向标。
一段路之后,几人看见了一棵被雷击折断的松树,巴图姆走了上去,显得十分虔诚地跪拜下来,嘴里低声地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同时把自己身上的狍子切下一小块肉来,放在这棵松树前。
高易水解释道:“他在跪拜天神,他们这些蛮人很敬畏天雷,认为这是天神的震怒,只要他们看见这样的树,哪怕猎物再少,也得切下一小块来作为供奉,否则是对天神的不敬。”
蔡琰看着巴图姆的虎背熊腰,他磕头的样子像是一头憨傻的熊,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对于蛮人所谓的天神,她自然是不相信的,但不代表她不会心生敬畏。
至少在她父亲蔡邕看来,这世上的事情都是要人务实去做,若是事事乞许那甚至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神的施舍,人何以能成事?
“茶铺不远了。”高易水听着巴图姆站起来说的话,道,“大概还有一刻钟的路程。”
几人精神为之一振,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笑意。
能在这么快就接近茶铺的位置,巴图姆这个向导自然功不可没,而巴图姆在路上还严肃地向着高易水交代了一句:“等会儿到了茶铺,要对茶铺的主人恭敬一些,他是天神的使者,如果他一旦震怒,我们就会跟刚刚那棵树一样。”
高易水失笑地看着巴图姆,道:“天神的使者?还要用雷劈我?这倒是有些意思。”
然而在几人远远看见茶铺的时候,却发现这间茶铺根本不如巴图姆嘴里所说的那般“巍峨”、“庄严”、“神圣”……
歪歪扭扭的松木支撑起了那铺着枯草的茶棚,却遮挡不住一些从缝隙之中投下来的阳光,它们斑驳在原木制作的桌子上,有小虫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