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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秦轲微微一怔,随后看见一身黑裙已经向着后院走去,明白过来,咧嘴笑道:“好,请你前面带路。”
看见他像客人一般被领着离开,薛弓等人的眼神终于由疑惑变得惊恐起来。
一进后院,秦轲先是看见薛家费了不少心思栽种的花圃,而花圃的中间是一座看上去十分雅致的凉亭,假山流水潺潺环绕,蔡琰正在其中,面色冰冷,身后有侍卫握着刀柄,低头恭敬地在报告些什么。
而眼见秦轲的走近,蔡琰轻轻摆了摆手,让侍卫退了下去,在凉亭的几十步外戒严。
“蔡……琰……”明明现在亭子里已经只剩下两人,可秦轲发现蔡琰还是那副漠然的样子,甚至身上那种身处高位者的威仪都没有减退半分,她负手到背后,居然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
这气势……
秦轲头一次见到蔡琰这个样子,好像换了一个人,再不是那个平日里活泼爱闹的姑娘了。
“本官面前,还不跪下。”蔡琰审视了片刻,突然从牙齿缝里挤出这样几个字。
哈?秦轲微微一怔,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实在没有想到蔡琰会对自己这样说话。
但随后,“噗哧”一声,蔡琰终于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咯咯笑了起来。
“怎么,傻啦。”蔡琰收敛了笑声,看了看那正在警戒着的校事府侍卫,发现他们依旧纹丝不动,不由得赞叹了一声这些人的训练有素,随后看向秦轲继续道:“看你那样子,就快真的跪下了,我有那么可怕么?”
秦轲脸上抽搐,才知道自己又是被蔡琰戏弄了,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怎么装成这样?是不是我那块腰牌……”
“在我这儿呢。”蔡琰嘻嘻一笑,褪去伪装之后的她伸了个懒腰道:“谁让你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的,至于装……我都不用装。我可是蔡家小姐,有一年我为了躲我爹,偷偷溜进了禁军里头,连国主都没认出我来……今天这个,小事一桩啦。”
“也是……”秦轲微微叹息一声,自己好像常常忘记了蔡琰那显赫的背景,大概是她太平易近人的缘故?
“那通敌、谋反的事情……”
“当然是胡诌的。”蔡琰回答得理直气壮,“这种手段本来就不稀奇,先给人扣上一顶罪名,再网罗证据就好了。反正双刹帮这么大的帮派,里面的猫腻肯定少不了,查一查是不是有走私,走私的过程中是否跟敌国的人有所接触,这些本身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顺着查下去说不定真能挖出点什么呢……”
“呃……”秦轲也是被蔡琰这“娴熟”的样子惊到,无奈地笑了笑,“果然还是你有法子。”
“那当然了。”蔡琰翻了个白眼,对秦轲明明寻仇却还心软的想法有颇有微词,“知道你担心我做得太过火,但还是先把你那菩萨心肠放回到肚子里去。这通敌、谋反的罪名,可大可小。大了足以让薛家全家人头落地,连通双刹帮从上到下一扫而空。可小了,顶多也只是一通盘查之后就不了了之,不会牵连无辜的人。何况这右郎中本来就是你,我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秦轲被蔡琰数落,也是有些汗颜,知道自己有时候还是不够狠辣:“那我们先去救姐姐,接下来的事情,视情况而定。至少薛家那个儿子,我绝不会放过他。”
第661章 私藏
然而真正等到两人见到房中有些正有些坐立不安的宁馨和地板上睡得像是死猪一样的薛家公子的时候,倒并没有第一时间对其发难。
“姐姐,你没事吧。”秦轲焦急地打量着宁馨的脸,似乎是想从宁馨的神情上看出是否有什么不悦之处。
宁馨也是有些激动地双手握住秦轲的手,露出柔美的笑颜道:“我没事,还好有人打晕了薛公子,就是这位……呃……”
她转过头,李四的身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了房中,只有一道清风撩动发丝,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在她咫尺之间,好像一缕游魂。
“哎……明明刚刚你们开门的时候他还在……嗯?”宁馨惊讶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却发现秦轲突然面色凝重夺门而出,凭着栏杆向着远处眺望。
那是一棵靠近院子边缘的垂柳,春日的微风吹出了它宛如婴孩般成长的新芽,微微荡漾在暖阳之中,不过秦轲关注的地方不是柳树的生机勃勃,而是在柳树的最上方,有一个人影正静静地随着枝条一起荡漾。
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个人就横跨了这样长的距离,并且他居然可以如此轻盈,站立在这样柔软的柳条上随风飘荡。
如果不是秦轲的风视之术听见了那细微的风声,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居然有这样一名恐怖的高手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从离开。
隔了很远,秦轲看不清李四的面目,所以只能是看着李四冲着他缓缓点头,随后又像是一只鬼魅一般飘荡着消失在和煦的阳光之中。
“巽风之术……”
心底的一种强烈直觉告诉自己,李四在巽风之术的修为明显要比他高明了许多倍,可这个到底是谁?又是从哪里学的先天术法?
“怎么了?”蔡琰没有修为,只能是在旁边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而秦轲为了不想蔡琰担心,也是微微摇了摇头。
“没什么。”秦轲最后看了一眼李四消失的方向,随后又再度走进房内,开始询问起宁馨这一晚的前因后果。
“所以……那个救你的人是……大老板?那个九江城赫赫有名的财神?”
秦轲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还会和这个人有所联系,虽说宁馨当初确实是在他门下的产业谋生,可如果他真的对宁馨好,又怎么会任由她在那样的泥潭里深陷?
“嗯。其实在九江城的时候,他对下面人还是挺不错的,记得有一次,一个姐妹让一个不安分的客人伤了,第二天那个客人的尸体就被发现溺死在码头边的水里,人都面目全非了,从此之后再没人敢在楼子里撒野……”
“唔……也不见得是为了下面人好,说不定只是为了自己的生意。”秦轲并不像宁馨那般乐观。
而自小成长于风尘的宁馨也看出了这一点,心里微微一暖,抿嘴笑道:“你不必这样,其实以前的事情,我自己都看开了,何况我们这些像无根浮萍一般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去让人爱怜?就我知道的其他楼里的那些姑娘,比我们的日子艰难百倍的都有。”
从见到秦轲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后,宁馨想起那一封信,也是立刻从怀里取了出来,交给了秦轲:“对了,这是大老板留下的信,说是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交给我?他知道我?”秦轲再度一怔,接过信件之后立刻抽出翻开,随后发现这封信实际上是要自己转交给诸葛宛陵的,上面的字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说薛府的院子里藏匿着几箱重要的东西,让他亲自去查看,而另外一部分,则十分简短。
“有妖物自西北至,为言灵所使,还请诸葛兄多加防范。”
妖物?秦轲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想来诸葛宛陵应该能看懂,所以又把帛书卷了卷,重新塞回那只丝绸编织的袋子里。
到底是九江城的财神,一只装信件的袋子也制作得如此金贵,非但摸上去如同流水一般顺滑,上面还精致地绣着一些栩栩如生的图案,似乎是飞禽走兽互相争斗的构图,乍一看却好像那无数双眼睛都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放在建邺城,这样的袋子恐怕也能卖个不少银钱。
“不论如何,姐姐你没事就好。”秦轲收好了书信,也有些感激上苍垂怜,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好的结果。
宁馨轻嗯了一声,随后把目光转移向了在一旁微微笑着却故意不发出声音,好让两人尽情抒发心意的蔡琰。
“这位是?”宁馨轻声问道。
“这是蔡琰。”秦轲主动地介绍起来,“我们……我们一路同行,我和她,嗯……”
秦轲正在思量着如何介绍才显得不唐突,结果宁馨已经轻轻迈出脚步走了上去,双手亲昵地握住了蔡琰的手举到胸前,嘴角翘起道:“原来是蔡姑娘,这一路上亏得有你照顾阿轲,多谢了。”
秦轲听了,面色古怪地转了转眼珠子,心想明明这一路上自己应该才是照顾人的那一个。
“宁姐姐好,阿轲常常提起你,我也总想亲眼见一见的。”蔡琰也是笑着,娴静的样子既不像是刚刚扮演校事府官员的冷傲,也不像是平日里一贯的闹腾,倒真像一个出身士族的大家闺秀一般。
宁馨转过头,看了一眼正腹诽的秦轲,露出玩味地笑容:“我们的阿轲也长大了呢,知道带姑娘来见姐姐了,还是个这样漂亮的大家闺秀,以后可不许欺负人家。”
秦轲一下子涨红了脸,慌忙地摆起手来。
宁馨既然没事,秦轲心里的火气也消退了许多,不过为了宁馨出气,还是把那个躺在地上睡得像是一头死猪一般的薛家公子打了个满堂彩,期间薛家公子还醒过来一次,不过又被他干脆利落地一拳给打得晕厥过去。
等到拳脚施加完毕,秦轲看着那已经肿大了好多,甚至已经辨不清面目的薛家公子,满意地拍了拍手。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依旧没有结束,就在校事府的人在按照那卷书信中的内容,成功找到十几箱藏匿着的东西之后,竟是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小楼里,一名校事曹单膝跪地,一手按着刀柄低头恭敬道:“大人,一共是八箱盔甲,六箱兵刃,兄弟们清点了一下,这足以武装一支近百人的军队了。”
其实校事府的人最初对于这个突然拿着令牌就要领着人来薛家的“女大人”也是有些将信将疑的,只不过毕竟令牌做不了假,为避免将来被这个顶头上司找了麻烦,也就听命行事了。
如今真在薛府找到了那十几箱东西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心服口服,并且为薛家一个江湖帮派居然胆敢私藏兵器盔甲而感到震惊。
要知道,荆吴有法令,私藏盔甲超三具便是足以斩首的罪名,如今薛家内发现盔甲近百具,送到大理寺论罪,恐怕薛家一家从当家的薛弓到扫地的小厮,都免不了一个死字。
薛家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必定已经对满门抄斩有了觉悟,可问题是,以薛家的情况,就算反了又能如何?一个江湖帮派难不成还能翻天?
建邺城内有禁军近万,高长恭的军营就在城外不过十里,青州鬼骑动若雷霆,不过几息时间就能到达城下,想必这背后,必定有更大的人物在暗中谋划……
校事曹气沉丹田,声音稳重,在思索之后再度开口道:“看来这薛家真有谋反之心,只是属下以为,这背后必定还有更大的人没有露面,请大人下令彻查。”
宁馨坐在一旁,望着这样的情形也有些发愣,好在秦轲轻声解释了前因后果之后,才捂嘴低低地发出一声轻笑。
第662章 熟人
蔡琰现如今又变回了那个冷若冰霜的“大人”,坐姿微斜,一只手轻轻敲击太阳穴似乎在思索什么,随后慵懒地道:“把薛家人先带回校事府关起来,至于双刹帮……你去跟校事府令禀报,就说建议取来双刹帮帮众的名册,按照名册禁止所有双刹帮帮众出城,留以审问。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吧?”
“是。”
校事府做事,向来效率惊人,不一会儿,薛家上下近百口人就都已经被捉拿起来,仅仅从小楼上听过去就是一片哀嚎,大多数人都是直呼冤枉。
受了伤的薛弓也在其中,勉强地支撑着沉重的躯体,听着那“私藏盔甲”的罪名落实,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冤枉!薛家绝无谋反之心,此事必有内情,还请大人明察!”
然而他的呼喊只换来了校事曹刀鞘一次重重的击打,直接打得他重重地撞击在地上,激起不少尘土。
“证据确凿,盔甲就是从你薛家被翻出来,还能说冤枉?”校事曹冷哼了一声,“冤枉不冤枉,审了就知道,校事府的大牢里,多得是让你开口的手段。”
薛家的所有人都是激灵了一下,随后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直窜天灵盖。校事府的大牢?他们可都听说过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要知道校事府这样一个衙门,办的都是钦案,连大理寺都无法与之相比,不知多少达官贵人一旦像狗一般被拖进校事府,那哀嚎声之响亮据说整条街都能听得到,鸟雀都不敢在校事府的大牢附近停留。
很多人,甚至出不了那座大牢,哪怕是出来了,大多也已经形同枯槁……
一时间,薛家的一众人等都放声哭了起来,唯独薛弓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只恨不得这就是一场噩梦。
这时候,又有校事府的侍卫跑了过来,大声道:“大人!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