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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帧!这是大将军!”领头宦官看着这场景,眉头一竖,训斥道,“大将军要看看菜,你躲什么?”
“没关系。”高长恭摆摆手,失笑道,“你是谁的人?刘家?孙家?”
领头宦官一愣,没懂高长恭突然说这样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大将军……我不明白?”
“不是问你。”高长恭眼睛凝视着小宦官,“说说吧。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迟早总是要说的。”
尽管高长恭的声音带着他平日一贯的懒散,只是领头的宦官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他的身上悄无声息的溢了出来。他的手微微颤抖,即使再傻,当他听到刘家、孙家这两个可以说是荆吴柱石的老士族,也有所知觉。
有关于那场大水起因的谣言早已经在建邺城传开,虽然官府不曾证实,但沉默而不去严厉惩戒那些造谣者已经表明了他们的一种态度。
毁堤淹田,损坏良田无数,致使万千百姓流离失所,这得是多大的罪过?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所为,一旦查出,只怕光是砍头都不够泄民愤吧?
而这么大的事情,用脚也想得明白,绝对不可能是几个县官敢自己做主的。而一些事情一旦向上牵扯,就变得十分可怕。
宫廷的森严早已经让这些上了年份的宦官们有了先天的政治嗅觉,尽管相比较那些真正能在政治上翻云覆雨的士族或者是官员来说还差得远,可趋利避害的本事,少有人能比得过他们。
正当领头宦官脑子里像是走马灯一般,不断地回忆着建邺城这数月来的消息的时候,有一道光芒在他眼睛前一闪。这光芒太过耀眼,让他忍不住把眼睛眨了眨,他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是哪儿来的小混蛋拿着镜子照自己?
但很快,他的眼睛就瞪圆了!
不是镜子!
是匕首!
是一把,握在汪帧手里的,已然锋芒毕露的匕首!
“大……”他长了张嘴,想要喊出“大将军小心”,可那道锋芒太快,快到他根本无法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说出五个字。
汪帧扔开了那取出匕首的鼎,眉宇之间的杀意肆意纵横,宦官的衣服完全无法掩盖他的宽阔骨架,他佝偻着腰不仅仅只是为了表现谦卑,更是为了让自己不会在宦官群中过于出众。
而当他不再掩饰自己身上那些于普通宦官不一样的地方,他就好像一柄尘封已久的利器,被杀戮的磨刀石所擦亮,滋滋地冒出火星。
修行者……领头宦官自然能看出,这绝对不是常人能拥有的速度,也只有精修气血,体魄强健远超普通人的修行者才能拥有这样的速度!
那道锋芒就好像是一颗陨落的流星,眨眼之间,已经跨越了两步的距离,直直地刺向高长恭的胸口。
领头宦官惊恐的叫声也终于从喉咙中喷涌而出,在王宫的空中爆炸开来。站在他的角度,看见的是汪帧正好把手上的匕首送进了高长恭的胸口。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他的脚心涌上来,撞击他的胸口,涌上他的喉咙,让他想要冲上去扯开这位刺客。可另外一股寒意却从他的心脏向着四肢涌去,让他全身无力。
怎么会这样?他想,可眼前的场景却让他已经四肢冰凉,高长恭怎么会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被刺中了?
但当他仔细再看,眼睛里却是露出喜色,随着一口气幽幽地叹出,他翻了个白眼,直接就昏了过去。
高长恭笑了笑,汪帧的速度很快,甚至可以说在建邺城内,他这样的高手都不会太少见,但可惜他遇上的不是别人,而是这建邺城内,最有能力制住他的人。
仅仅只是右手轻轻地一抬,那在高长恭面前宛如放慢无数倍速度的匕首就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上。
汪帧甚至还没有察觉自己手上传来一阵疼痛,空空如也的手顺着他的发力,直直地撞在了高长恭的胸口。
这才在领头宦官面前呈现出了这样一个“被刺”的场景。
而在汪帧原本握着匕首的双手撞击在高长恭那结实的胸口,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一身闷哼,他握着手,向后退了一步,看见自己的匕首正在高长恭的一根指头上晃悠,他咬了咬牙,竟然是就这么想着高长恭撞了过去!
“想死?”高长恭道。他已经看出来,汪帧绝对不是什么愚蠢到在这样失败之下还执迷不悟想要背水一战的人,但他的眼里充满决绝,没有一丝退却,他要的,是把高长恭当成一根柱子,哪怕无法撞死高长恭,那么就把自己撞死在他的身上!
高长恭的耐心有限,尤其是这件事情越发地让他感觉有些费解的情况下,他也就不再留手。
汪帧要撞死在他的身上,他自然不会让他称心如意。作为荆吴战神,他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让汪帧横死当场,但也有无数种办法让汪帧的期望落空。
汪帧距离他已经不足一步。
高长恭微笑出腿,右腿慢悠悠、软绵绵地踢出,看起来似乎根本无法阻拦汪帧那鼓足了全身力气的一撞,但这一腿,却刁钻之极地踹在了汪帧的裆部!
“啊……”就这么当着高长恭的面,汪帧捂着裆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整个人跪了下去,头磕在了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就知道你是个假宦官。”高长恭轻快地吹了个呼哨,笑着说道。
第92章 另一把匕首
这时候,领头宦官幽幽地在其他宦官的搀扶下醒转过来,看着高长恭云淡风轻地站在汪帧的面前,而汪帧已经佝偻在地上仿佛站不起身来,顿时招呼着身旁的小宦官道:“把他给我拿下!”
“是!”宦官们闹哄哄地回应,站起身来挽起袖子就要去抓汪帧。高长恭却摇了摇头,轻轻一声止住了所有人的前进,“别来了。以他的实力,就算空手,也可以在几个呼吸之间把你们都杀死在这里。”
年轻的宦官们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一个个犹犹豫豫地向后退却。
而领头宦官却是愤怒地大声呼喝:“这就怕了?身为荆吴的宫廷內官,一个刺客如若要行刺主子,难不成你们还要躲在主子身后不成?不就是个死?我们荆吴的內官,生是荆吴的人,死是荆吴的鬼!拉我起来,我自己来……”
“算了吧。这位……”高长恭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能想起他叫什么名字,干脆也就摇摇头,一笑带过,“你也不必要在我面前表忠心,虽然说这个汪帧是在你们队伍里,但我还不至于要把你们都当成刺客抓起来。”
领头宦官被高长恭说破了心中所想,顿时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赔笑道:“哪里……哪里……是属下失察,就算被抓起来问罪也是应该。”
“那好。”高长恭点点头,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而就在这一声响亮的口哨之后,宫内的四处竟然同时传来了无数人奔跑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长矛拖地的摩擦声,盔甲甲片相互碰撞的铮铮声。
不一会儿,宫廷禁军统领朱然就领着上百人的禁军走奔跑了过来。
“大将军。”尽管禁军巡查各处,都比较分散,但短短的时间内就从十人一组的小队伍聚拢成数百人的队伍,却没有丝毫紊乱,足以证明这名禁军统领的能力。
当然,高长恭对这位统领的能力是再清楚不过的。只因为这位朱然,本身就是跟过他几年的下属,如果没有这样的用兵能力,自己又怎么会推荐他当上这个禁军的统领?
高长恭点了点头,轻飘飘地再出一脚踢在他的脉门上,直接绝了汪帧那咬舌想法,而后道:“关起来,你亲自审。”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可以先卸了他的手脚免得他有能力反抗或者自杀。”
朱然愣了愣,看着在地上浑身麻痹的汪帧,道:“他什么实力?”
“该是个破了三境的人修行者了。”高长恭道,“虽然不是你的对手,可终究是个麻烦。”
朱然点了点头,老成持重是高长恭当初选中他担任禁军统领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顾得王宫的周全。自然,的做事也十分谨慎。
他蹲下来,伸出双手,一一把汪帧的手脚给拧到脱臼,然后对着身后的禁军道:“一一、三三、六五……带走。”
高长恭眉头一挑,听出了朱然是在报这支禁军分队的队号,没有想到他离开自己麾下几年,竟然是把自己那一套都带进了禁军之中,有些欣慰,但此刻他还不是叙旧的时机:“派人去把膳房给围了,一应人等都不要放过。还有,这个人还是个完整的男人,既然没有净身就混进了宫里,自然净身房那边也出了问题。至于……”他转头,看了看送菜的整队宦官,因为刚才的混乱,许多宦官手上的的菜肴都已经落到了地面上,四周倒是一片狼藉,“他们,也关起来吧。”
领头宦官脸上一呆,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禁军围绕起他们,以两人一组托着他们的腋下就要走时,他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大将军!冤枉啊!我真不是刺客……我跟刺客毫无关系……是……净身房的老吴,他说这汪帧挺可怜,让我给带进来的……大将军……”
高长恭笑眯眯地道:“谁冤枉,谁不冤枉,这个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放心,只是先关你们一段时间而已,等事情查明,自然会放你们出来。”
宦官们喊冤的声音逐渐远去,高长恭看向朱然,这会儿他脸上已经没有笑容,只余下淡淡的威严。朱然认识这样的高长恭,相比较平日里闲散,看起来就好像是个富贵闲人一般的高长恭,这样的他,才是真正在战场上的样子。
现在尽管不是战场,但其中的凶险,却不比战场上少了分毫。如果刚刚那个被带走的汪帧真能混进殿内,诸葛宛陵身边的力量,只怕很难抵挡。
只是,为什么是现在?就算诸葛宛陵已经准备动手处理毁堤淹田案,可这些凭什么肯定,诸葛宛陵会跟他们撕破脸?
“士族今天有多少人进了宫?”高长恭声音凝重道。
朱然报了一个数目。
高长恭皱起了眉头,低声道:“该来的都来了。可又是为什么呢?”
朱然年龄实际上要比高长恭更大一些,在跟随高长恭之间,他还曾经为士族效命,直到荆吴建国,他才从士族转而投入荆吴军中,最后成为了高长恭的下属。对于荆吴内士族与诸葛宛陵派系的斗争,他也十分清楚:“大将军是什么意思?这事儿……真是士族做的?”
“不是他们,难道还有谁能请来这样这样修为的修行者?”高长恭冷笑了一声,“难不成是沧海和长城使团有人要杀宛陵不成?”
“怎么可能。”朱然当然知道高长恭只是随口一说,相比较于沧海国接壤的墨家,荆吴与沧海之间并无仇怨,如果说沧海的人入建邺城其实就是为了刺杀诸葛宛陵,可荆吴内乱对沧海有什么好处?
沧海南边是唐国,东边是墨家,地理位置距离荆吴万里之遥,就算荆吴内乱导致衰微,可这块肥肉仍然落不到他们的嘴里。
“既无有外盗,必有内贼。”高长恭道,“我估计那个装成太监的汪帧审不出什么来,但你还是要尽力试试看。”
“是。”
正当他们谈论越发深入的时候,有禁军卫士手持长矛气喘吁吁而来,但当他停下脚步,却仍然坚定有力:“报……从膳房搜出这件东西。”
还没等朱然去看,高长恭已经接了过来,军士也不奇怪,虽然禁军在职分上与高长恭有别,可高长恭身为荆吴军界第一人,所有的军人都不会认为他会对荆吴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高长恭刚刚打开竹简,军士就已经续下去道:“这份是膳房在采购物资的清单,不过在对比之后,原本用来割鱼的刀子少了两把,廷尉推测刺客就借着这个办法带进宫的。”
“两把?”高长恭面色大变,看向朱然,“如果说是两把,也就是说,还有一把匕首藏在某个人身上?”
第93章 苏定方
殿内的宴席依旧如常,觥筹交错,一派和睦景象。
“定方,你出列。”坐在席首的木兰唤了一个人名,随后她放下杯盏,袖上的轻甲刚好与桌子相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铮响。
在她这一声传唤之后,站在身后的几人之中,走出一位莫约二十几岁的少年,同样是身披甲胄站姿笔直,只不过略显稚嫩的脸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威严,但又多了几分年轻朝气。
那少年将手中一柄巨大的砍刀立在身前,行了个礼,顿时,满座皆感受到一股沙场酷烈扑面而来。
尽管荆吴对两国使团的待遇可以说已经达到极致,但尊卑有序,长城众人也只有木兰一人有一方桌案。她本人就是长城全权管理者,更承袭木氏家族的公侯爵位,身份尊贵,若是追本溯源,她甚至要压过坐在最上方的小国主一头,由此,她自然能坐在与诸葛宛陵相对等的位置,荆吴也是以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