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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放岳灵珊上山一解相思之苦后,沈元景便将思过崖后山洞穴里面的情形告诉了岳不群,当夜两人就赶上了山。
举着火把站到石壁之前,再看这些武功,令狐冲感慨颇多。岳不群第一次见张乘云张乘风破解华山派剑法的招式,也是吃了一惊,而后便反应过来。
三人出得洞外,盘膝坐下,令狐冲将发现洞穴的经过讲了一遍。提到风清扬名字之时,岳不群眉毛一挑,也不解释。
听完之后,岳不群说道:“这洞穴发现也有二十天了,你们今天才告诉我,怕不是已经练了里面的武功罢?”
令狐冲唯唯诺诺,答了声“是”,知道师父平日严厉,不喜弟子们做出格的事,便低着头准备挨骂。
岳不群看了看令狐冲,又看了看沈元景,心思转动,说道:“学便学了,如今五岳剑派大变在即,嵩山派咄咄逼人,我华山有倾覆之危,也顾不得其他了。”
令狐冲一向没心没肺,此刻听到师父的一番话,首先想的竟然是师父转性居然不骂了,尔后才反应过来华山面临的困境,又是一阵担忧。
三人计议良久,当务之急也只能是提升岳不群、宁中则、沈元景和令狐冲的武功,充实门派高层。之后便可提拔有天资的弟子,壮大中层人员。
若有必要,可暗中接洽其他三家,许以该派秘籍,共抗嵩山。或华山派争得盟主,亦可借此笼络人心。
令狐冲不耐琐事,此刻却也认真讨论,显然是把门派之事放在心内,岳不群不觉欣慰,自觉门派复兴有望。
此后数天,岳不群和宁中则每日都上思过崖,弟子们猜测是在传给大师兄武功,也不奇怪。
岳灵珊则有些闷闷不乐,父母都在思过崖,她便无法和令狐冲厮混。宁中则看在眼里,问过沈元景,便和岳不群说了这事。
岳不群把两人叫到跟前,话才起来个头:“冲儿,你和灵珊是怎么回事?”
令狐冲思过之后,日渐沉稳,此刻却手脚无措,人似蒸熟龙虾,“呼呼”往外吐气,“我,我”几下,说不出别的字。岳灵珊平素性子活泼,走路一蹦三跳,惯于大呼小叫,现在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脸如秋天苹果,红晕一丝丝的往上爬。
看见两人如此模样,岳不群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情愫已生,心内欢喜,脸上却不露声色,郑重的说道:“也罢,冲儿,你和珊儿青梅竹马,只要你们两情相悦,我自不会阻拦!”
岳灵珊圆目大睁,檀口微张,随即低头不语,以手弄裙,也不跑开。令狐冲喜极而泣,跪下来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响头:“谢师父师娘成全!”
第20章 出山
练武场笑语阵阵,热闹非凡。
令狐冲面壁思过之期已过,此刻正和师弟师妹们打闹。陆大有上蹿下跳,陶钧插科打诨,他偶尔和在莺莺燕燕中的岳灵珊对视一眼,便觉人生乐事,不过如此。
沈元景自门外走进来,声音顿时小了一些,众人纷纷上前行礼,神色端正了不少。
令狐冲早就听岳灵珊说起,倒也不奇怪沈元景在师弟师妹中的威信,笑着说道:“二师弟你来得正好,今日早课就要开始,师父不在,还是你来主持吧。”
众人听了是又喜又怕。喜的是沈元景确实比师父大师兄会教人,几个月下来,大伙均进步神速。怕的是二师兄不好亲近,平素倒不骂人,只谁犯了错误,看上一眼,便让人浑身发冷,羞愧不已。
“不了,你已出关,我也好卸下这份担子,重新下山行走起来。”沈元景本就不耐教授弟子,前阵子不过一时之念,如今得以解脱,自然不会再跳进去。
“师弟何必着急,我才出来,多待几日可好?”
“江湖已数月不闻华山派消息,怕是寂寞了!”
黄鹤楼的主楼建在长江边的高台,楼高三层,上有两个歇山顶亭。楼前有一小方厅,再前便是入口。两侧粉墙环绕,门前道路一边临江,一边傍坡。
长廊蜿蜒,牌坊端正,亭、台、轩各立于高大雄伟的主楼畔,既不失北方园林之雄浑壮观,又显江南园林之秀美灵性。
别过门派众人,沈元景当日便下得山来,一路向南,转眼间已至长江。
正是秋高气爽时节,树木葱郁,山花烂漫,清风轻抚,惹人沉醉。
居于高楼之上,俯瞰江水滔滔,千古不易,矢志东流。沈元景思及华山剑法中的一招“无边落木”,再看之时,便觉有“不尽长江滚滚来”之意,此时竟也生出兴亡之感。
拿笑傲世界来说,朝廷是明而又非明,历史只因一事而变。九十年前的土木堡之战,大太监王振于千军万马之中,突袭杀掉瓦剌首领也先。皇帝立刻领全军出击,一战定瓦剌,而后再胜鞑靼,博了个显宗庙号和武皇帝谥号。
此时天下海晏河清,歌舞升平。也就不需学郭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楼中喧嚣不已,有人在此设宴,非官宦、名士、举子或其提携不可进入。沈元景一时无聊,也掏出举人名帖,寻了个角落独倚栏杆。
楼下游人如织,叫卖声四起。一个淡黄衣衫的女童显得活泼,东瞧瞧西看看,突然从糖葫芦摊上抽出一根便往嘴里塞,卖货的老头气极呵斥,旁边便有位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赶上来,一边赔礼一边给钱。
“沈兄,看什么呢?”一个月白长衫的青年过来,说道:“今日以会友,大家都在一旁作诗,不知沈兄可有大作?”
“我向来不擅诗词,何况到了此地,脑子里便只剩下崔司勋大作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思乡情切,实在无能为力。”
“哈哈,沈兄年纪轻轻,正该是志在科场,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怎么忽地想起家来。”另外一个同时陕西的举子笑道:“这可有些暮气。”
本来沈元景平淡清冷,平素也不与人交际,但架不住他性情高远,风采照人。容貌既美,又擅弹琴,时人誉为莲花之性,比之嵇康。
当然,出于众人而不受嫉妒者,无非是他为人慷慨大方而不盛气凌人,但有所求,绝不推辞的财气。
见沈元景确实无意诗词,两位朋友便摇了摇头,重回宴席,饮酒行令。
沈元景并非是不能写诗词,只是他志在江湖而非庙堂,有无名,也不影响他单人只剑逍遥江湖,。
“好!”某个大才子又写出了精彩的诗词,赢得众人喝彩连连。沈元景看那个小女孩已经蹦蹦跳跳的走了,也生出了离开的心思。
“沈兄,此刻退席怕是不妥吧?”一个三角眼吊梢眉的灰衣秀才拦住了他,故意大声呼喊,楼里众人都被吸引过来。
却见夕阳余晖正好射到楼里,沈元景脚踏霞光,一袭白衣随江风摆动,宛若仙人降世。而旁边那位灰袍秀才,活脱脱一个老鼠成精,在满天金光里面现出原形。
宴会主人正待责备,也被沈元景姿容所折服,话语一窒,转为温和:“维新可是有事?”维新是沈元景的字,取“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之意。
灰袍秀才却没察觉到楼里众人眼中的异样,反因能够提前拦住沈元景而得意洋洋,说道:“他哪有什么事情,恐怕是瞧不上我等的诗才,不屑为伍罢了。”
这话挑拨意味太重,众位才子本来皱起眉头,但看见他昂首挺胸,偏偏身材矮小又有些驼背,声音尖细如“吱吱”乱叫,就都有些忍俊不禁,一时也无人开口。
见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灰袍秀才更觉得意,自顾做起主来:“沈兄一定要走,也无不可,先要把大作奉上。”
他仰着头度了两步,右手摸了摸唏嘘的几根胡子,然后一挥手:“只要和什么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之类的相差仿佛,自可去留随意。”
众人瞠目结舌,这要求岂止是无礼?现场命题,再做一篇媲美念奴娇赤壁怀古的诗词,就算坡仙下凡,也绝无可能。
有知情者再也忍不住,转身掩面狂笑。
这灰袍秀才也是薄有“名气”,平生只读八股之书,却又喜欢卖弄,曾对茶馆里面说三国的先生道:“孔子之后乃有孔明,可谓道德传家。”
说书先生目瞪口呆,问道:“你可知诸葛亮是谁?”灰袍秀才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天:“莫非?”说书先生当下不敢再言,拱了拱手,收拾东西一溜烟的跑了。
这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也不定是刚才宴会上哪位吟诵过,灰袍秀才匆忙记了下来。
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灰袍秀才搭好了台子,沈元景也就不再客气,东坡之词自是难以企及,但震慑一下明代人还是能够做到的:“取纸笔来!”
上辈子寒窗不足十年,此身却从小练字。沈元景所在的白羽世界惯于以武入字,而笑傲世界他独爱欧阳率更,两相结合,以回风舞柳剑意书写,锋锐之气几乎不见: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第21章 打草
南岳衡山位于衡州府,上应二十八宿轸星之翼,度应玑衡,可称天地,故名衡山。衡山派坐落于回雁峰上,潇湘八景之一的“平沙落雁”就在此处。
沈元景往衡山派拜见,却听衡山弟子说掌门人莫大先生已携着胡琴下山游历去了。见过鲁连荣等几个衡山派长老,他便移步衡山城,找到刘正风的府邸。
五岳剑派里面,除了华山,其他每派都有几位蜚声江湖的老一辈人物,衡山派最出众的就是莫大先生和刘正风。
这两人同处一个家,理应同心协力,振兴门派,就算有些龌龊也是正常,这种消息一般也就留在门内,不会为外人知。可近来两人的不和,已经传到了江湖同道的耳朵里,着实有些奇怪。
“哈哈哈哈,是沈师侄过来了吗?”爽朗的声音从屋里透出来,后面跟着现身的是一个身穿暗红色茧绸袍子的中年人,矮矮胖胖,脸上笑呵呵犹如土财主,正是衡山派刘正风。
莫大先生身材瘦长,平素都是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见人也不笑,神情枯槁,一脸愁苦,无事便拉起胡琴,咿咿呀呀,听着悲切。
这两人若是出身丐帮,怕也会分成一个净衣,一个污衣,如何不起隔阂。
“早就听说过沈师侄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刘正风没口子的夸赞,沈元景谦虚几句,就听这位衡山派师叔热切的说道:“我听闻师侄精通音律,尤为擅长古琴。师叔我盼望已久,不知是否有幸得听仙音?”
面对江湖人物时,沈元景尚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也不便拒绝。抚过一曲后,刘正风大加赞赏,说起音律来就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一路从阳春白雪说到广陵散,直到下人过来报告宴席已备好,刘正风才反应过来天色已晚,意犹未尽的说道:“哈哈,和师侄一番谈论真是畅快。这江湖上都是些粗糙汉子,整天舞刀弄枪的,没甚情趣。”
沈元景奇道:“莫师伯不也擅音律么?”
“他那算是什么擅长,不过拉个胡琴而已,茶馆里说书的先生都会。”刘正风似有不屑:“况且他一味凄苦,落了下乘,更无甚可说的。”
沈元景这才知道刘正风和莫大先生最大的分歧在哪。伯牙本是贵族,子期一个樵夫,成长环境不同,性格迥异,也能高山流水成为知音。可见地位、贫富、性格之类皆不是两人矛盾的根源。
惟有音律理念背道而驰,恰似道统之争,水火不容,正如华山剑气之争一样。
音律分歧无非互相鄙薄,两不往来,强分高下也是不能。武学理念之分,两看相厌,却可在刀剑上见高低。
刘正风叫过儿子刘菽、刘芹和女儿刘菁出来相见,还有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几位,也在衡山城,俱都赶来,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酒宴并无华山派那么多规矩,米为义和刘菽等喝酒赌斗,其乐融融。向大年陪着沈元景说话,笑语晏晏。席间刘菁壮着胆子,红着脸敬了沈元景一杯。
刘正风看在眼里,却不敢问沈元景婚配如何,如他一般的风姿俊朗的少侠,满江湖也仅有这一个,女儿远称不上漂亮,自忖配之不上。
他这一门上下,不能说歪瓜裂枣,顶天了也只是普通容貌,刘菁没有如他一般矮胖已是烧了高香。
“来来来,喝酒!”他端起酒杯,问道:“对了,还没问过师侄这次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