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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景道:“我观你还有要事,边走边说。”他先上路,等乔峰跟上,便将当年慕容氏诸燕之事一一道出,后又讲明了姑苏慕容家的源流,以及现下四处埋伏暗子,妄图祸乱天下,东山再起之事。
乔峰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天下方才太平多久,这些人若是得逞,百姓又将流离失所,其心真可诛。”
他十分气愤,若是慕容复在此,恐怕早就一掌劈了过去,不过心里却自是有一番见解,不因一事便完全否定、一味贬低敌人,又道:“我听兄台说后燕灭国距今已六百年了,慕容家依然孜孜不倦以求复国,其志却值得敬佩,武功也算得一方豪杰,兄台太过贬低了。”
沈元景冷笑一声道:“慕容恪光明磊落,古之遗爱;慕容垂才略过人,兴复旧业,虽是胡人,亦可称得上是大英雄大豪杰。
如慕容龙城,虽已出身草莽,犹自奋起一搏,见事不谐,甘命蛰伏,也算得一时之俊杰。到慕容博、慕容复父子,志大才疏,一味行阴私手段,不知正道,竟妄图裹挟武林以乱大宋江山。如此计策,真是儿戏一般,殊为可笑。”
乔峰仔细一想,似乎正是如此,诚恳说道:“确实是我想岔了。兄台见识广博,武功高明,还未请教名号。”
“华山,沈元景。”沈元景说了姓名,见其神色不动,便知他大闹少林寺的消息还未有传到这里,想来是他跟着慕容博来的太过迅速,才会如此。
两人继续赶路,道旁突然窜出一个乞丐,大声说道:“帮主,你老人家能来,可太好了。有四个点子闯入‘大义分舵’,来者不善,蒋舵主准备差我去‘大仁分舵’请人应援,有帮主在,那可高枕无忧了。”
乔峰本要去往惠山,料想现下天色还早,便道:“好,我随你们去。”转头看来,沈元景传音道:“我听说西夏一品堂的人来了,本要去找假扮成西夏武士李延宗的慕容复,正愁不认识路,见到丐帮帮主,便想请你带路。”
“什么?”乔峰吃了一惊,方才就听他说起姑苏慕容妄图造反一事,现下就听得慕容复竟然混入了西夏一品堂,不由面色一沉,说道:“沈兄如此高义,叫人佩服,跟我来吧。”
两名汉子在前面引路,行了数里,曲曲折折,到了一片杏子林中,就听到有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杏花丛中传来:“我慕容兄弟亲上洛阳要会你家帮主,怎地他如此不知好歹,竟然跑到无锡来了,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空走一趟?岂有此理!”
沈元景立时知道这嘴臭的人便是包不同了,笑着说道:“我还道慕容复那死剩种不知跑哪里去了,原来是去了见乔帮主你了。可你分明在无锡,他怎地不知好歹的跑到洛阳去,真是岂有此理。”
一行四人转进林子里头,他边走边说,将包不同的话反着说了一遍,故意说得大声,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只见一个容貌瘦削、身形甚高的中年汉子,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朝这边看来,开口骂道:“臭不可闻,放狗……”
他话未说话,叫沈元景屈指一弹,一道锐利的气劲打入口中,撞掉两颗门牙,落入咽喉,骂人的话就憋回了口中。他咳嗽几声,又自拍了拍胸脯,“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里面正带着那两颗门牙。
旁边还有三位女子,看样子只十六七八的模样,俱都十分俊俏。当中一位白色衣衫,和琅嬛福地那玉像极为相似,不过要稍稍逊色一些,也清纯一些,当是王语嫣了。
左边这个从绿衫上看,应当是阿碧,瓜子脸,清雅秀丽,露出担心神色,到一旁拉住包不同,目中含泪,关切道:“包三哥,你怎么样了?”
王语嫣右手的红衣女子,自然就是阿朱,容颜娇美俏丽,乌黑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皱着眉头看了过来,似乎有些生气。
沈元景不自觉的看了乔峰一眼,对方莫名其妙,正要询问,那些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脸上都露出喜色,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参见帮主!”
“呀!”阿朱轻呼一声,小声道:“原来他就是北乔峰。”
第44章 教训
乔峰抱拳回礼,又转过身来,对着阿朱说道:“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阿朱脸色微红,开口说道:“我叫阿朱,只是慕容家一个小小的丫鬟,乔帮主天下有名的大豪杰,这指教二字,愧不敢当。”
乔峰不以为然道:“咱们丐帮,都是一窝子乞儿,我也不过是个要饭的头子,算得什么大豪杰。阿朱姑娘你若有事,尽管说来。”
阿朱料不到这样的大人物,如此平易近人,眼里冒出星星,正要说话,就听得包不同豁着嘴巴,破口大骂道:“哪来的野小子,暗算你家祖宗。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打,看我不把你那张臭嘴扯开,塞到粪桶里头。”
连王语嫣都看不清沈元景用的什么手法,他只道对方使的暗器,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开口叫嚣要找回场子。
乔峰眉头一皱,朝着边上一抱拳道:“沈兄,我帮马副帮主被人暗害一事,想来你也有所耳闻。现下正要查清此事与姑苏慕容有无瓜葛,这伙人是慕容府上之人,事情明了之前,也不好轻动,今日能否看在我面子上,饶他一回?”
他是在场之人中,唯一一个看清楚沈元景是如何出手的,自然清楚包不同远远不是对手,为避免再起纠纷,抢先拦截。
那阿朱吃了一惊,暗道:“以乔帮主这样的大英雄,都要如此客气,这位沈公子似乎来头颇大。不行,我要劝劝包三哥。”
她还未开口,第二次被包不同打断,这人骂道:“丐帮一群臭叫花子,藏污纳垢、坑蒙拐骗的玩意,难怪会结交这等暗箭伤人的小人,真个是蛇鼠一窝。”
他武功不差,平素仗着姑苏慕容家的名头,在江南之地横行霸道惯了,何时吃过这种苦头,是以恼羞成怒,口无遮拦。
丐帮诸人大怒,全都抽出打狗棒来,欲要上前,包不同不屑道:“怎么,戳到你们心窝啦,要人多欺负人少?”
沈元景反倒不气,笑着说道:“乔帮主,你看着慕容家的狗叫得如此之欢,我知丐帮有一门功夫,唤做打狗棒法,现下正好合用,不知是你来还是我来?”
“何须帮主和贵客动手,这打狗的活儿,交给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吧。”说话间,从树林外面走来四个老者,手中各执兵刃,将包不同、王语嫣四人围住。
包不同心里一怵,暗道一声:“苦也,怎么这几个老东西也赶来了。”面上却不露惧色,说道:“丐帮四个老儿来得恰是时候,你家包爷爷正愁没人活动筋骨呢。”
忽然半空中有人说道:“包三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打架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江南一阵风风波恶。”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落在场上,看着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形瘦小,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十分丑陋。
阿碧叫道:“风四哥,你听到了公子的讯息么?”风波恶立马叫道:“公子的事稍后说,现下让我先教训一下侮辱慕容家的毛头小子。”说罢,猱身扑上。
沈元景正要出手,却见有一道人影拦在了前头,原来乔峰曾经见过风波恶一面,其人平生只爱与人拼斗,却从不欺凌弱小,算得上一条好汉。他生怕沈元景这一出手,就要了人命,是以抢先阻敌。
风波恶一掌打来,乔峰不闪不避,还了一掌,砰的一声,后者纹丝不动,前者却倒飞而回,落在地上,连退了几步才站稳。
他大骂一声:“奶奶的,我打不过你。”实在是差距过大,打着没有乐趣,便转向一边,往一个身材矮胖的丐帮老者攻去。
乔峰连忙转过身来,说道:“沈兄,对不住了,今日丐帮人多,倒不好传出什么以多欺少的事来。”
沈元景淡淡道:“无妨,我来此也是看热闹的,并无杀人打算,否则那包不同早就没命了。”
乔峰点点头,深以为然,也不纠结于此,转头看向场中。风波恶和那老者,一拿单刀,一执钢杖,正斗得难解难分。包不同不甘寂寞,在一旁大放厥词,偶尔还转过头来,轻蔑的看沈元景一眼。
争斗中的两人一时难分胜负,边上三位丐帮众人蠢蠢欲动,东面红脸老者拿出一把鬼头大刀,背厚刃薄,刀身甚长,跃跃欲试。
包不同心中一凛,暗道:“糟糕,风四弟打一个都费劲,再来一个,恐怕就要落败了。”便站了出来,假装发现什么,说道:“咦,丐帮不是有六个老东西么?怎么只看到四个,还有两个是不是躲起来了,要对风四弟横加暗算?”
这一番指桑骂槐,倒让这三人不好下手,西面那位老者手里拿着一件软软的奇门兵器,冷笑一声,道:“我早就看不惯你这张长着臭嘴的丑脸了,来来来,咱们好好亲热一下。”
说罢,一抖兵刃,竟是一只装米的麻袋,受风一鼓,口子张开,往包不同头顶罩落。这招本是他的绝招,一开始就用上了,显然是对对手颇不待见。
包不同嘿嘿一笑,侧身一让,单手往对方胸口打过,说道:“你这要饭花子的长老,随身带着这么大的袋子,是要吃穷哪家么?”
麻袋长老一招未能奏效,也不慌张,伸手一卷,又将袋子合成了一条,往对方头上抽去。这招法迅猛无比,似棍似鞭,分辨不清。
包不同一缩头,让了过去,边上观战的另一位长老哈哈大笑道:“好一招‘老鳖缩头’,佩服,佩服!”
旁边那些个乞丐都跟着笑了起来,包不同脸色微红,一边还手,一边叫道:“没办法,遇到龟儿子,不哄着一点,哭闹起来怎么办?”
他这一分心开口,叫麻袋扫过脸颊,避之不及,胡须给打得翘起,又引来一阵哄笑。
阿碧看得有些担忧,问往一旁道:“王姑娘,这位麻袋长老使的什么武功?”王语嫣轻皱眉头,说道:“那打人的手法,似乎大别山回打软鞭十三式的劲道,也夹着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节棍的路子,用麻袋套人的法子,应该是他自创的。”
这两门武功本是那长老心中阴私,叫人窥破,不禁心神震动,手上便慢了半拍,包不同立马抓住机会,左掌打往对方胸口,右手往前一抓,竟然将那布袋抓了过来。
麻袋长老往回一夺,他却往后跳了几步,得意洋洋的道:“臭叫花子要饭的家伙丢啦,要饿死啦。”说完他扯开麻袋,伸头往里面看去。
蓦的一个小小的黑影冲了出来,包不同连忙后仰,却不料那黑影极快,眨眼到了其面上,一股疼痛从嘴唇上传来,不由得“啊”的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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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开端
众人看过去,只见一只小小的蝎子钉在包不同嘴唇上,十分滑稽。那长老顺势一带,拿回了麻袋,不住向王语嫣打量,寻思:“这女娃儿如何得知我是湖北阮家的?”。
包不同甩了几下头,没有甩落,只能用手捏住,用力一扯。这蝎子五彩斑斓的黑,模样可怖,又扎了他手腕一下,倒是不怎么疼,如同针刺。
他用力往地上一扔,一脚踩死,嘴里开骂:“暗箭……”话说到一半,身子一软,往前扑倒在地。
这个样子吓坏了三位姑娘,连忙跑了过来,用力将他翻过身,只见他胳膊红肿,脸上肌肉僵硬,上唇肿得跟个茄子似的。
阿碧哭喊着大叫:“风四哥,别打了,三哥中毒了。”风波恶一听,连忙收刀,飞到了这边,连声问道:“怎么了?”
他伸手点了包不同肘节和肩头两个关节中的五处穴道,止住毒气上行,可嘴唇上就毫无办法。
眼见着毒性厉害,他大喝一声:“拿解药来!”猛然扑向麻袋长老。那长老冷笑一声:“怕你不成。”又战做一团。
包不同脸上渐渐转黑,阿朱一咬牙,走了过来,对着乔峰行了一礼,道:“乔帮主,我常听人说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丐帮众位好汉也是义薄云天的豪杰,想必也不会以多欺少,趁着我家公子不在,杀他的手下吧。”
乔峰目光往她脸上一转,心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一番话有软有硬,倒是有些道理。”
于是他大步一踏,到了风波恶和麻袋长老中间,打出一掌,叫两人不得不分开躲避,说道:“陈长老,请给那包不同解了毒吧。”
陈长老气愤道:“帮主,那人嘴臭,数次辱骂我帮,为何要救?”
乔峰说道:“现下正主未至,我们杀了他的手下,传出去叫江湖同道笑话我们恃强凌弱。等找出慕容复来,我自会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