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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抹过去,逼得左冷禅再变招。
两人都是不防守的打法,对攻几十招后,沈元景瞧出嵩山掌法的路数,剑法变得更加凌厉,一剑接一剑的进攻。
左冷禅掌法固然高明,但独孤九剑乃是一代奇人留下的绝顶神功,破掌式一经使出,沈元景纵然不能立刻胜出,也要压过这位武林大豪。
待又过了十数招,左冷禅忽拳忽掌,忽抓忽拿,更是极尽变化之能事,也无法挽回颓势,于是跳出战圈,朝旁边一抬手,喝道:“剑来!”
那边陆柏急忙从史登达手里拿过左冷禅佩剑,然后走到左冷禅面前,弯下腰,双手捧剑过了头顶,大声说道:“恭请掌门接剑!”
底下嵩山派弟子齐齐呼喊:“恭请掌门接剑!”声威震天,传得老远,山谷里面雀鸟飞旋,回音阵阵。
左冷禅接过宝剑,“呛啷”一下拔出,剑鞘又放回陆柏手里,然后神色肃穆,缓步朝着沈元景走去,每一步踏在石板上都咚的一声,直让围观众人有山都摇晃起来之感。
等他到得沈元景面前,抬手一剑,自上而下的直劈下去,如石破天惊一般。岳不群冷哼一声,华山派弟子也都忿忿不平。
这招并不是嵩山剑法中的,而是江湖最为普通的一个刀招,叫做“力劈华山”,只要是学过刀法的人定然都认得。
只是五岳剑派百年同盟,别说嵩山剑法中并无此招数,就算是有,也会看在华山派名字份上,弃之不用。此刻左冷禅使出来,分明是存心羞辱华山派。
嵩山剑法本以气势见长,左冷禅惯用阔剑,这一招“力劈华山”虽然平平无奇,但从天而降,又让他使得呼呼做响,有洞天石扉,豁然中开的声势。
沈元景见他卖弄,左手向外一分,右手长剑向右掠出,使的却是嵩山派剑法“开门见山”,意思是让左冷禅不要装腔作势,玩弄花样。
左冷禅见沈元景不为所动,反倒讽刺了自己一番,面色一沉,当下长剑自自半空中横过,从左而右急削过去,剑身似曲似直,正是一招嵩山派正宗剑法“天外玉龙”。
嵩山派弟子都学过这一招,可哪里能及得上左冷禅这般气势奔腾,雄浑壮阔,顿时喝彩声大作。
沈元景见他认真起来,也沉下心来用剑。嵩山剑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而独孤九剑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二人你一剑来,我一剑去,霎时间斗了二十余招,两柄长剑却始终未曾碰过一碰。底下有摸不着头脑的,顿时失了精神,吵闹起来,挨了长辈训斥。
沈元景见左冷禅使出的嵩山剑法,端严雄伟,正大堂皇又尽显狠辣,和华山思过崖上记录颇有不同,心里也暗赞此人天分。
当年五岳剑派与魔教十长老两度会战华山,嵩山派高手死伤殆尽,许多绝招也失传了。左冷禅汇集本派残卷,记录各人剑招,汇成一部剑谱,数十年来,去芜存菁,修整出一十七路剑招。
独孤九剑虽号称破尽天下剑法,可也要能够抓住时机。纵然嵩山剑法中并非没有破绽,但左冷禅这种大高手使来,运转如意,变幻无方,如何能够速胜。
等闲又是三五十招过去,周遭一片肃静,各大高手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决斗之处,以自己平生所学代入,印证武功。
方证大师喟然叹道:“看得这位沈少侠剑势滔滔,不禁让人想起风老前辈当年纵横天下的风采!”
嵩山派众人见掌门将嵩山剑法使得完美无缺,如痴如醉。莫大先生自忖上前,绝难敌过左冷禅三十招,可见沈元景竟然能相持许久,不落下风,心里有些骇然。
那余沧海看到一半,恐左冷禅不能胜,便趁着大伙都没注意,领着弟子们偷偷下山去了。
两人越打越凶狠,招招不离对方致命之处。左冷禅心道:“我乃堂堂五岳盟主,和一个小辈纠缠许久,徒惹人耻笑,此刻须当速战,挽回些颜面。”
他运起内功,灌注剑身,把剑做刀,猛烈劈砍起来。似他这等武学宗师,比剑之时也不一定要循着剑理,忽出奇招,也自然无比。
沈元景暗道:“这左冷禅不过与当日西湖底下的任我行武功一般高低,有何可怕!”当下独孤九剑要诀流入心间,破剑式、破刀式两种要诀融为一体,再无分别,剑光纵横,更压过左冷禅。
左冷禅连续几招都给截断,思忖纯以剑法,胜不过沈元景了,于是突然变招,右手长剑一举,左掌猛击而出,这一掌笼罩了对方上身三十六处要穴。
这一招剑掌夹杂,端是凶险。岳不群看得一突,暗道:“这招换我上去,却要躲不开了,若是闪避,立时便受剑伤,只能以掌相迎。好在元景内功还要在我之上,也不虞有什么危险。”
可沈元景并未如岳不群一样反应,他瞧得分明,左冷禅这招看似同时,实则掌前剑后,有了一丝迟滞,于是右手握剑斜撩,点向左冷禅右腕,左手微翻,待对手以为得计之时,长剑骤的转向,一剑直刺入他左掌。
左冷禅手掌一痛,往后急缩,见沈元景长剑不饶,剑尖跟着追上,咬了咬牙,不去理会,加速送出右手长剑,欲要以伤换命。
哪知沈元景只是虚招,长剑往他左掌上一点即收,刺向左冷禅右腕。左冷禅急忙收剑,却还是不及,只得尽力翻过手背,硬接了一下,顿时剑入半寸,鲜血飞溅。
周围一片寂静,长剑“当啷”掉落石板之声极为分明。
第83章 乱絮
华山派众人下山,一路都有群雄过来招呼。自劳德诺以下,众人尽皆有些恍惚,平日只知沈元景功夫高超,却料不到他能胜过左冷禅。
要知道这位前五岳盟主在江湖上,是被认为名头和功夫都仅次于少林方证和武当冲虚的正道绝顶人物。
那厢天门道人谢过沈元景之后,带着残余的五六十个弟子回山去了。定闲师太和莫大先生也是一样,都要匆匆回山紧守。
五岳剑派分崩离析,去了枷锁,但又需各自独立支撑,也不知是福是祸。嵩山派虽然得了鲁连荣、玉玑子、玉磬子、玉音子等两派宿老,可左冷禅却失了五岳盟主的威势,一进一出,还是亏大于益。
华山派虽然去了剑宗内患,沈元景又威震天下,算是略有所得,可,从今而后,再无强援,就只能指着自己了。
算来算去,此次会盟,五岳剑派竟然无一派是赢家。反倒是少林、武当与魔教坐收了渔人之利。其余青城派、峨眉派、昆仑派等,也都蠢蠢欲动起来。
五岳剑派会盟的一场闹剧,经由武林群雄口口相传,很快江湖上便是人尽皆知。左冷禅威势顿消,又兼有少林派破门在前,嵩山地界竟然也零星泛起匪患。
华山派声名渐起,那句“剑出华山”又被从故纸堆里面翻了出来,一时为人传颂。
众弟子每日勤学苦练,拜师之人日益增多,连令狐冲也收到两个资质上佳的徒弟。沈元景却窝在思过崖,终日和高根明作伴。
一则是他前些日子算计太多,乱了心思,以至于明玉功停滞不前,所以要端坐静思,理清前路。
二来令狐冲既已成婚,岳不群便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让宁中则暗里求访淑良。饶是他武功冠绝华山,风清扬亦不见得能胜,遇到此事也得远远躲开。
如此又过大半年,思过崖上高根明、施戴子、英白罗、舒奇等弟子轮流来了个遍,沈元景也不见动静。只是陆大有上来报信,听道岳灵珊产下麟儿,他才随着下山。
岳不群见到他时,又气又无可奈何,只得说道:“元景,你还是下山居住吧,我不劝你成婚便是。”这些日子得宁中则相劝,到底是江湖儿女,也不再强求。
沈元景这才宽心,同师弟师妹们一起去看令狐冲的孩儿。等见到婴儿皱巴巴的小脸时,他呵呵一笑,说道:“这小孩模样,像极了十几年前的初见那次的师妹!”
岳灵珊满脸委屈,瞪了他一眼,说道:“哪有?我那时候纵然不漂亮,五官也是端正的,怎么生出的小人儿这般的丑陋。”
见她嫌弃自家孩子,宁中则训了她几句,没好气的说道:“你同他一般大的时候,还没他漂亮呢?”
众人轰然大笑。沈元景对在一边傻乐的令狐冲说道:“师兄你这大逆不道之人还有脸笑,华山道统至你处尽毁矣!”
令狐冲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追问。沈元景一本正经的说道:“当年师祖生下女儿,招师父做婿,又传位于他,到师父身上,也是如此。怎地你就坏了华山传统,生出一个男儿,那下一任掌门,传得谁去?”
岳不群夫妇听他打趣,也不着恼。惟有岳灵珊蛾眉倒竖,怒道:“我再生一个女儿便是了,有甚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最好生上十个八个的,给我们每人发一个做弟子!”高根明笑眯眯的接过话头,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哇”的一声,那婴儿被惊醒,突然哭了出来。岳灵珊手忙脚乱的,也哄不好,令狐冲满脸心疼,把大伙都赶了出去。
岳不群也随即离开,只留宁中则和几个女弟子在里面,帮着照顾孩子。
沈元景久未下山,出到外间,见大雪纷纷,便往北峰而去。此峰四面悬绝,上冠景云,下通地脉,有若云台,故名云台峰。
到得山顶,却见早有人在此舞剑,沈元景看了一会,见对方停下,才说道:“非非,你又在练剑啊。”
曲非烟“嗯”了一声,用手接了几片雪花,说道:“师父,这飞絮剑法我练了快两年,总是感觉有问题。”
“说说,有什么问题?”沈元景对徒弟倒也温和一些。
“按理说这剑法既名飞絮,应的该是柳絮飞舞的时节,可我那时盯着飘絮一看半天,练起剑来不但没有进步,只觉得别扭。反倒是在这时节,同漫天飞雪一起舞剑,更能让我以景入剑,进步神速。”
曲非烟道出心中疑问:“莫非这剑法原本就叫飞雪剑法,后人听岔了,才唤做飞絮剑法?”
“呵呵,若按你这么说,那平之盯着飞絮不行,看着飞雪也不灵,是不是应该把它叫做撒盐剑法?”沈元景摇了摇头,说道:
“我原本和你想法一样,认为这剑法爱柳絮的人使出,就是飞絮,爱雪花的人使出,便是飞雪。如你高师叔使出,又如浮萍一般。至于平之那种木头脑袋,少了情趣,便硬生生的用成了笨功夫,只能走细密一路,像撒盐一样。好在这剑法招式也够高深,如他这般使出,也比寻常剑法要厉害。”
曲非烟就有些不解了,问道:“难道不该是这样吗?师父你和大师伯都使出华山剑法,旁人一看,根本就是两种功夫,这不就是你说的,剑是死的,人却是变化无穷的么?”
“你说的固然不错,可只看出我和你大师伯的不同还不够,需得找出我俩都有的一样东西。”
“一样的?”曲非烟摇了摇头,说道:“除了能看出是华山派的剑法外,还有一样的东西么?难道是剑法名字?”
“可不就是剑法名字。”沈元景见曲非烟诧异,接着解释道:“譬如苍松迎客、金雁横空种种,你师祖使出,如在东峰观日,层层向上;你大师伯则在远眺西峰,秀丽挺拔,无论何种变化,总跳不出华山二字。”
曲非烟似懂非懂,突然补了一句:“那师父你便是华山元首,举目云低,身在仙界了。”
沈元景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叹道:“能如这北峰巍然独秀,已是不易,何谈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他见曲非烟还要争辩,转过话题:“说回这飞絮剑法,近来在思过崖上闭关,我把功夫重新梳理了一遍,才发觉以前对这门剑法是误解了。既名飞絮,它便是一个乱字啊。”说着,他抽出长剑,徐徐舞动起来。
那剑在沈元景手上,仿佛没有了重量,被风一托,剑尖便随之飘起,一会向上,一会往下,全然没有个方向,东西南北的乱闯。
不多时这一方风雪也被搅动,围着他周身转啊绕啊的,有时两两相撞,旋即分开,有时又一坠在地,便不能复起。待他演练完后,大风刮来,这些雪花有全都落入了一片白茫茫中,再也找不见。
第84章 合围
雪越下越大,两人慢慢往下走,不出几步,远远就望见一个人影,往山上赶来。
在见到沈元景后,他加快步伐,不多时到了近前,沈元景才发现这人是劳德诺。
“二师兄!”劳德诺一看到沈元景便叫了起来,走到近前,急切的道:“可算找到你了,快跟我走!”
沈元景问道:“可是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