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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舞柳
玉磬子听到师弟惨叫,稍一回头,大惊失色,就要转身。沈元景见敌人内讧,也不趁机杀他,而是一意应付左冷禅等人的凌厉攻势。
这边玉磬子脱出战圈,提着剑就要上前质问邓八公,旁边陆柏被沈元景逼退一步,突然暴起,一掌打在玉磬子后背。
玉磬子闷哼一声,往前一个趔趄,栽倒地上,再无声息。余沧海眼都不眨,只是一意强攻。鲁连荣心里打颤,不敢吱声,出手更加迅猛。
两个外援都是如此,嵩山派众人作为主谋,岂会落后于人,也都拼起命来。沈元景顿觉压力倍增,出手更加谨慎。
独孤九剑是料敌先机的功夫,让他打斗至此,躲闪从容,丝毫不损,还能寻出敌手破绽,做到杀二伤一。但攻敌必救的招数,此刻大打折扣,左冷禅还有反应,可其他几人见沈元景的剑杀到,全不闪躲,要以一伤换得他一丝迟滞。
高克新一着不慎,右肩被他刺中,也不去理会,左手竟还要去抓他长剑。沈元景吃了一惊,反应慢了那么半拍。
左冷禅长剑自身后杀到,刺在他身上,心里一喜,用力一搅,却只挑起一件斗篷。原来沈元景急切之中,脚上轻点,往旁边挪移了一尺之地,让他刺了个空。
沈元景抓住左冷禅这个失误,往前一冲,高克新右手提不起剑来,想学着邓八公用左胳膊抵挡已来不及,被一剑割喉而过。
左冷禅大怒,王元霸与泰山派三人死绝他也不心疼,可高克新乃是他的嫡系,自是不同。当下他把内功运转到极致,一招一式都凶猛异常。
沈元景只要和他长剑交接,下一招必定慢上一丝,脸色虽然不变,心底却做起了计较:“以左冷禅内力深厚程度而言,坚持百余招并非难事,说不得气势上来,还要猛烈。旁边还有其他人拼命牵制,我倒不虞有性命之忧,可若身上挨几下,也是不美。”
他亦灌注内力于剑身,和左冷禅叮叮当当的硬碰起来。旁边陆柏几人,再和他交剑,都有些拿不稳了,俱都骇然。
斗得二三十招,左冷禅瞅准机会,左掌打来,却不料沈元景毫不避让,也回了一掌。
两掌相碰,左冷禅往后退了两步,见沈元景却倒飞出去,不喜反惊,大喝一声:“小心!”复又追了上去。
他与沈元景对掌之后,感到对手内力丝毫不差自己,可能还有胜出,退得如此夸张,必定有诈。
可左冷禅提醒的有些晚了,陆柏已经是脸上带着喜色,朝沈元景扑了过去。出招一半,已难收回,他心念急转,自觉摸清了沈元景的三分剑理,于是出剑更绝,舍出命来。
沈元景若是一剑刺过去,固然能够送陆柏归西,可难免被他搏命一击打乱阵脚,让左冷禅有机可乘。于是他手里长剑一转,劲力全散,下手变轻。
陆柏心里一喜,自觉小命保住。可不料沈元景剑轻人更轻,如风拂柳,从他身边一错而过。
余沧海等人站在两边,看到陆柏转过身来,只见他喉咙上有一个小红点,蔓延成一丝红线,然后鲜血从红线里面涌出。在他歪倒落地之前,脸上还带着笑意。
左冷禅涩声问道:“这是什么剑法?”原来刚才沈元景和陆柏交错之时,他手里的长剑如柳枝抚在游人脸上一般,轻轻滑过了对手的喉咙。
沈元景清声说道:“此乃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
“回风舞柳,好名字!为何这种剑法,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左冷禅追问了一句。
旁边余沧海却喃喃说了一句:“飞絮,回风舞柳,这剑法难道也是你家传的?”
“算是吧。”沈元景答道:“这江湖中除了我,没人知道这门剑法,左先生又怎会知道。”
余沧海不再做声,寻思道:“那日姓高的那个小子恐怕说的是实话,林平之用的不是林家的辟邪剑法,可能真是沈家的飞絮剑法。”
他此刻见沈元景剑法绝妙,还要高出师父耿耿于怀的林远图不少,哪里还会怀疑沈元景觊觎辟邪剑法。
到了此时,他心中已是十分后悔,只是林家四口被他吩咐劳德诺杀了,大错已经铸成,也难以回头了。当下深吸一口气,眼里现出死志。
两边正要斗起来时,一旁的鲁连荣一言不发,突然转身逃跑。他自忖没有太过得罪沈元景,又有左冷禅等人挡着,只要过了今天,便回衡山求掌门原谅,想来华山派也会给莫大先生几分面子。
再不济逃亡塞外、西域或是海外,都能生存。最差的情况无非是投奔魔教,如今他们分作两派,都在暗中招人,过去也不定是条出路。
鲁连荣临阵脱逃,左冷禅等人怒极,但忌惮沈元景,也不敢追杀。他刚要出门口,正准备发足狂奔,突地一道剑光闪过,没入他的胸口。他惨叫一声,只看清眼前之人是劳德诺,便气绝软倒。
这一下倒是有些出乎众人意料。左冷禅大笑几声,森然说道:“徒儿做得好,今日不斗到最后,谁也不能站着离开。”说着,眼睛往余沧海处斜了一眼。
劳德诺慢慢走进院子,“扑通”一声,跪倒在沈元景边上,大声道说:“二师兄,这小人敢围攻你,我已为你除去。”
他方才翻出院子,走了几步,便听到玉音子一声惨叫,忍不住悄悄折返,找到个石头缝看进去,就见到王元霸已躺在地上。而后自己这边说不了几句话,又死了一个玉玑子,让他忍不住发颤。
于是也顾不得去处理林家四口,躲在墙外,看着沈元景大发神威,接连杀死高克新和陆柏。眼见着形势已经完全倒向沈元景这边,他自忖出手帮左冷禅也无济于事,逃也难逃掉,于是突施暗杀,杀了鲁连荣,向沈元景邀功。
这一动作出人意料,左冷禅都要气炸了,大喝一声:“孽徒!”
可自从左冷禅上次败给沈元景后,在劳德诺心里威望大减,反而沈元景成了他最惧怕的人。
他不理会左冷禅,见沈元景冷着脸不说话,便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说道:“二师兄,我知道错了。可这都不是我本意,是左冷禅那贼人逼迫我的。”
第87章 不及
明玉功有聪耳明目之功效,沈元景早就知道劳德诺躲在门外,于是点了点头,说了个字:“好。”
劳德诺见沈元景态度似乎有些软和,又磕了个头,继续说道:“师弟我到华山几年,一直勤勤恳恳,替师父打理杂物,又辅助大师兄熟悉门内事务,虽无大的功劳,却也有几分辛苦。但能眼见到华山派蒸蒸日上,我自然乐在其中。可不成想左冷禅这贼子,亡我华山派之心不死,暗中以我在嵩山学过三脚猫的功夫为把柄,要挟我要去告发,我不得以之下,才稍微透露了一点信息。”
他已然涕泪横流,边哭边说:“除了这次,我也只在上次泄露过辟邪剑法出自南少林的事。那时候左冷禅说少林派动作频繁,他倍感压力,又要我陷害师父和师兄你,我思来想去,惟有无意中听来的这个故事,能转移他注意,又能帮助我华山派脱出困境,才自作主张说了。”
听到这里,左冷禅冷笑一声,说道:“还有一些,你怎么忘记了,我替你说说吧。华山派自岳不群往下的每一人出身、功夫高低,门下产业如何,等等,不都是你送进我书房里面的么。
还有当日陆柏师弟带人上华山,不就是你报信说华山上空虚的么?你真以为这姓沈的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他暗度陈仓从后山偷走,还不为了防备你。只是可怜我那好友被你连累得丧命。我也不管是你贪生怕死,还是早有反心,这笔账都在你头上,今日便不要想着走出这院子了。”
劳德诺听得一颤,也不知因为左冷禅戳穿他的谎言,还是受了威胁。他开口求饶:“二师兄,不要听他胡说,我岂敢伤害师父师娘,伤害师兄弟们。就连那林家四口,我动也未敢动。”
这一番话道出,连余沧海都忍不住愤怒,想道:“晦气!我原想若是死在此处,还能有林家四口陪葬,也不算毫无作为,却不曾料到连个垫背的人都没了。”
他如此悲观,好似必死无疑一样,可见对战胜沈元景已不抱希望,只得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好赖有左冷禅这等枭雄作伴,黄泉路上也不孤单。况且我死在此处,那华山派总不至于去青城闹事,未必不是件好事。”
当下余沧海也就无喜无悲,看着劳德诺对着沈元景不住磕头,同时嘴里骂道:“师兄,这嵩山狗贼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俱都该杀。那在漠北伏击大师兄和北岳恒山派师太之人,只是他们坏事的冰山一角。上次少华山出没的一帮贼人都是他的手下。还有东岳泰山派和南岳衡山派,他都安排了人手。
刘正风师叔和曲洋相交一事,左冷禅早就知道,派人试探得知刘师叔不同意五岳并派,这才发难。还有曲非烟身份之事,他也心里清楚,不过是想顺藤摸瓜,找你和魔教勾结的证据。”
劳德诺为了求生,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末了还觉不够,又道:“师兄,我还知道嵩山派的好多秘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回山全都告诉你。”
余沧海这时候也忍不住了,嗤笑道:“你这老小子倒是想得美,你做了左掌门的暗谍,复又反叛,谁敢信你?”
劳德诺见沈元景不开口,咬了咬牙,做了最后的挣扎,说道:“二师兄,我发誓,从今往后,绝不骗你,绝不泄露华山信息。师兄,你要信我,你在湘江边上,杀了费彬那件事,我都没有告诉左冷禅。”
沈元景“呵”了一声,说道:“是上个月梁发告诉你的吧,怪不得他都不敢上思过崖了。”
“好小子,原来费彬也是你杀的!”嵩山众人听得此言,哪里还忍得住,一齐扑上来了,余沧海也随之而来。
沈元景迎了上去,索性使出回风舞柳剑法,清空灵动,又是另外一种风姿。不出十招,左冷禅等人对这突然变换防备不及,每人身上都挨了一剑。
看到几人又打了起来,劳德诺偷偷的起身,往门外边摸过去。邓八公看在眼里,喝道:“你这叛徒,往哪里走!”放下围攻沈元景,朝着劳德诺扑过去。
劳德诺尖叫一声:“师兄救我!”然后举剑前档。沈元景冲着邓八公后背一剑,围魏救赵。他确实要救劳德诺,起码他肚子里面的嵩山派情报,还是很有用的。
可邓八公竟然全不避让,他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也要拉着劳德诺一起。于是他先一剑插入了劳德诺胸膛,后也被沈元景刺入背心。
此刻院子里面只剩下四人,钟镇两股战战,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托剑举过头顶,膝行过来,高声叫道:“请沈大侠饶我一命,我返回嵩山之后,必定说服其他师兄,奉华山派岳先生为五岳剑派掌门。”
左冷禅面沉如水,不言不语,余沧海嘴角泛出笑容,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嘲笑嵩山派的风骨。
钟镇到了沈元景跟前,更是拜倒在地,磕了个头,继续说:“请沈大侠上路去吧!”突然右手里洒出一团雪花,左手长剑急速横扫。左冷禅也骤然暴起,合身扑来。
这一对师兄弟配合得天衣无缝,余沧海竟反应不过来。沈元景眼睛微闭,手里长剑却不停歇,往前一递,直插入钟镇胸口。钟镇来势不减,又往前抢了一步,让长剑全部没入胸口,左手剑势不停。
沈元景微叹一声,松开长剑,往他左手一拂,这嵩山阔剑就到了手里,又往边上一斩,磕到左冷禅剑上。
左冷禅哈哈一笑,顺手松开右手的剑,往前一撞,任由沈元景手里的剑刺入他胸口,却毫不在意,双掌猛的打来。
沈元景也不退缩,以双掌相接。两人掌上一触即开,他脸上一白,连续退了几步。左冷禅却站在原地,满脸通红,嘴里鲜血不住的往外涌,随即双眼神采渐失,仰倒在地。
左冷禅为了使出这一击,榨干精力,浑身经脉俱断,威力数倍于他平日,称得上石破天惊。江湖之上,也无人能撄其锋芒。
沈元景猝不及防之下,硬顶此重击,只感到左冷禅的劲力全都倾泻进来,化作一股寒气,在体内乱窜,显然受伤不轻。
“果然是一代枭雄,临死前也自有风度!”沈元景感叹一句,站在原地,径自调息。余沧海手里握紧了剑,又松开了。
片刻之后,沈元景说道:“余观主怎么不出手?”
“出手又能如何,即使能延缓你恢复,我也要早一步死,何必呢?多活片刻便是片刻。”余沧海已全然放开。
沈元景笑了笑,说道:“未曾想余观主也是个妙人。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辟邪剑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