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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有难同当。咱们也不忍看袁兄一人担责。
不妨同负共仄，有个交代……”
袁画一听，又想说话。
不过口刚张，猛觉臂肉被抓。
注视高思方，只见他眼睛连眨。
袁画不笨，旋即会意。
不道歉，断然离开不了。
僵持下去，也是自己等人倒霉。
分担责任，事后外人要笑，也是笑咱们五家。自己不必一人蒙羞。
另外几人也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事情尽快过去。
无有异议。
五人上前，排成一列。齐齐作揖，向如梦姑娘躬身行礼。
事情刚完。
却听有人笑起。
“席真，那不是你席家席东英，也就是你小叔吗？怎么在此给一个欢场女子弯腰施礼……
……真是笑死我了。”
又一个声音响起，“高思方，你在干什么？”
循声看去。
却见三位青年男子联袂从楼阶上走将下来。
这三人明显比袁画等人成熟一些，看着有二十四五样子。
左首一人留着胡须，起码三十岁。就是他先开口讥讽席家。
“大哥……”
高思方对着后一位说话男子，兴奋喊道。
随他迎上去，三人里面右首一位，快走两步。
“思方……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比高思方魁梧，与高洋几乎一般高。
俊容无须，身材匀称，一袭长袍居然遮掩不住隆起的健肌。
高洋也转目望去。
听到高思方所喊，来人是谁，心中明了。
高思棣，二叔高怀义长子。
自己堂兄。
比大兄高锐年长一岁。
心道，这些世家公子很是喜欢到风月场所游玩。先是遇见弟弟，这会又看到哥哥。
遇到高思棣，高思方终于有了主心骨。
悲上心头，“大哥……”
双目微红。
委屈之意，难以名状。
高思棣揉揉他发顶，转首注视高洋。
厉声道：“你是谁？竟敢迫我家小弟向一欢场女子低头。”
瞧他鼓眼努睛样子，高洋直觉好笑，殊无惧色。
冷声道：“欢场女子又如何？欢场女子就不是人？你们世家公子自以为生来高贵，胜人一筹。
岂不知有些人，家世虽好，却如废物，有些人，生来贫穷，却能奋斗向上……”
说到这里，目光炯炯转向袁画。
“据我所知，袁家高贵吧？可袁家的创始家主，曾是一乞丐儿。
之后因为福缘所至，让他练就一身绝世武功，并开创万年传承不绝的元州袁家……”
目光扫掠众人。
“试问，乞丐儿的袁家老祖其时有何身份？又有何高贵。而且，《海山杂谈》上还记载了这么一件趣事。
袁家老祖艺成之后，始终不近女色。
旁人一问，才知他心有所属。
原来他一直爱着一位，在他还是乞丐儿时，赠送过他两只馒头，一碗稀饭的一位青楼女子……”
“你胡说……”
袁画目眦欲裂。
这事若被人传出，袁家诚然名声大噪，不过好坏，唯有自知。
“呵呵……你就当我是胡说。”
高洋笑了笑，“《海山杂谈》又有一个名称，叫做《大晋皇室秘录》。
我想，前朝皇室不会无聊到记载一些荒诞不经的事。”
“你、你……你……”
袁画语无伦次。
袁家老祖之后所娶正室，确是一位青楼女子。只因名声不好，袁家始终讳莫如深。
孰知今日偏在一干朋友面前，被人揭穿，当真羞煞怒煞！
“这有什么怒的？你家老祖娶一位青楼楚馆女子，可见用情至深，算是有情有义之辈。
这该值得骄傲！”
“你胡说，你毁我袁家清誉，我跟你拼了……”
袁画冲上来。
就在他有所动作同时，高洋腿一伸，适巧踹中袁画腹部。
以比来时更为迅捷速度倒飞出去。
嘭……
背部撞中墙壁，贴在上面。
众人骇然结舌。
袁家有天人阶功法【本初经】。
不过玄奥难解。
是而在袁家第二位天人时，曾从【本初经】里面，推衍一门适合修为较浅之人修炼的【子午神功】。
袁画虽是后天武者，修炼得却是地道的【子午神功】。
他一跃而出，半空现一道弦线。
左右两侧高低、进退、轻重、缓急。具力像，有刚柔，实乃后天境劲力最齐全武学。
一般先天武者，应对不当，阴沟里翻船不足为奇。
据说，袁家先天强者，使出【子午神功】，还有正偏、盈亏、虚实、曲直之劲。
这已有两仪之力。
待到宗师境，又有分合、里外之别，严格说有空间之像。
而袁家大宗师，更为厉害。
【子午神功】一出，分阴阳、理顺逆，祸福因果，弹指之间。
至此，【子午神功】已尽，接下来便是悟透阴阳终始，子午存亡，从而迈入【本初经】天人阶。
袁家已有数百年未出过大宗师。否则袁家大宗师向是天榜前三甲人物。
至于天人，更属罕见。除一二代以及第六代袁家之祖。
往后岁月，袁家一代不如一代。
迄今只剩宗师坐镇。
遑论天人，就是大宗师，似乎只能久远记忆里寻找昔日荣耀。
袁家衰颓至今，【本初经】渐渐成了传说。然而【子午神功】威力，世人有目共睹。
袁画尽管浅薄，不能尽显神功之威，可怎么也没想到，身子刚动，就被人一脚轻轻松松踹了出去。
这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草民有何区别？
此一幕若被世人知晓，非但是袁画耻辱，也是【子午神功】屈辱。
由此可及，袁家盛名，留给世人，将是名不符实。
这些事情也就高思棣、席真和如凤这些阅历颇丰之人才能想及。
至于魏阚等堪堪成年，接触世间不多，一时半会压根理会不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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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除名即可
见到袁画飞出。
魏阚心忧如焚，急忙过去察看伤情。
高思棣保持缄默。
高洋觉着奇怪。
袁画被打，缘起高思棣。
若非他挑起话头，高洋不会拿袁家始祖举例；不举例，也就不会让袁画暴跳如雷。
回头望去，却见高思棣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嘴角挂着浅浅笑。半点没有为袁画出头意思。
什么意思？
认出我了？
多半是的……
高洋心想也是。
自己酷肖父亲，适才一脚固然有禹步八卦原理，然万变不离其宗，明眼之人，自然瞧得出奔雷腿影踪。
事情确如高洋所想一样。
高思棣猜出了他身份。
尤其他瞥目间，看见殷亥安。
这便更添证据。
既是大伯儿子，自己堂弟。就不好出这个头了。
只是他现在大费踌躇。
对接下来事情发展，左右为难。
北地四家姻亲关系不多，却因地缘关系，向来守望相助。倘然目下说穿高洋身份，难做的反是自己。
想到这，索性不发一言，静观其变。
他想求静，有人不答应。
魏阚看过袁画伤势，舒了一气。除了胸腹间多一个大脚印，竟无分毫伤势。
显然那可恶家伙脚下留情。
他没感激高洋，自恃有高思棣、席真在。
自己五人算是有了奥援，何必忍气吞声。
大声喊道：“思棣大哥，席真大哥，袁画被那家伙打伤了，你们还不出手，帮咱们报仇……”
也不管高思棣和席真有没有应承，径自狠狠瞪着高洋。
咬牙切齿，恨不能吞其肉，寝其皮样子。
高思棣很尴尬。
他有不得已原因，不好宣扬。
高思方刚想说话，高思棣瞥他一眼。
高思方猝愕，随即闭嘴不言。
他狐疑瞧了一眼高洋。
今日北地四家除临州沈家外，简直无地自容。大哥也是好耐性。
高思方不由自主看向席真。
魏阚、袁画、端木熙三家都没高手在场，自家大哥不给力，只好求助席真这位席家核心嫡系了。
席东英没说话。
他是席真父亲幼弟，辈份比席真大，实际岁数却小了两岁。
武功又远远不及。
“小叔，没事吧？”席真蓦然问道。
“没，没事……”
席东英窘迫得很。
这便是辈份高，没实力的痛苦。
吃了亏，要求助后辈。
情何以堪？
除非那种特别不要脸，厚颜无耻之辈，才会舔着脸。
“你是谁？”
高思棣沉默，不代表席真可以视而不顾。
看着高洋，冷声发问。
席真一袭素袍，浑无半点装饰。淡净得恍若宣纸裁剪，却亮得耀眼。
黝黑长发，深邃黑目，雪白衣衫衬托，好似一汪深潭。波澜不惊，却蕴无限量，无限力。
腰间悬一柄长剑，三尺七寸六分。
剑柄丝绦中间是一个山河倒悬图案。
“这还用问？显然是个捕头，不过穿着便装……
瞧这架势，约莫是争风吃醋吧？”
那与高思棣、席真同来，留着细须年青人嘻嘻哈哈调侃着。
“崔继欢，这不管你事……”
席真回头，对他斥道。
“席真，你够拽！”
崔继欢并不买账。
“哼……崔继欢，你是不是想试试席某的剑是否锋利？”
席真说话如他人一样，姿态矜贵，不乏尖锐。
“我怕你不成？”
崔继欢也是暴脾气。
席真一撩拨，当即跳了出来。
魏阚、袁画等人愕然。
不是应该先教训那个疑似六扇门的家伙吗？怎么自己人倒先斗起来了？
高思棣、席真、崔继欢，于他们这一辈皆是佼佼者。平日视为榜样。
吵起嘴来，魏阚、袁画等人万不敢劝。
席真脸上风轻云淡。
“枯骨教武学别走蹊径，我早想领教……”
即使应战，也未见情绪有半点波动。整个人就似他腰中长剑，冰寒彻骨。
这番表现，愈发激怒了崔继欢。
如凤眼见不妙。
“两位……两位公子，听奴家一言，好不好……”
她怕两人斗起来，万一收不住手，莞晴楼非给打烂了不可。
常来之人均知晓，她是莞晴楼老板。可这些刚到乾京的公子哥何尝识得她。
席真道：“你又是谁？”
他说话平淡，眼神却如利剑。仿佛深入人心，窥破所有破绽。
如凤很不自在。
硬着头皮，温颜而笑，“这位公子，是奴家不好，奴家失礼了。奴家是此处负责人……”
席真手一扬，止住她话头，淡淡地道：“原来也是魔门之人……”
莞晴楼底细，似魏阚这些刚出道的不熟稔。
但像席真这样不定是家族未来支撑的杰出骄子，自是明白得很。
看向崔继欢。
“你们索性联手，我一对二，今日来一个大战魔相门和枯骨教，为人榜之战留一段佳话。”
如凤咽咽口水。
她学得是精神魅惑之术，拳脚功夫不怎么精擅。
再说了，莞晴楼是魔相门对外探察情报的外堂机构，岂会无缘无故得罪人。
讪讪一笑，不无恭维道：“公子，说笑了，奴家焉能是你的对手。
就你这柄剑，尚未出鞘，都已把奴家吓死了。”
她手拍胸脯，“凶器”轻颤，荡起引人入胜涟漪。
可惜这样诱人之举，只有袁画、高思方流露好奇。
其余好像都成了瞎子，全无动容。
席真沉默。
脸上一丝傲意尤为明晰。
手掌握着剑柄，锐利目光明亮有神，似蕴丝丝火焰。
席真战意盎然，崔继欢反倒不跳了。
笑兮兮看着如凤：“堂堂魔相门沦落至此……”
眼神在一干莞晴楼女子身上掠过。
“好好一个堂口，卖笑卖得自保能力都没有。无怪在南疆被本教镇压得无翻身余地……
哈哈……”
他纵声长笑，放浪形骸，猖獗无比。
莞晴楼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