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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仙霞谷嫡传
他是仙霞谷谷主丹王薛万方的嫡传弟子，在其下还有一位名唤丹云子的师弟。
据说薛万方已打算收第三位亲传弟子，目下对修为深厚，天赋极高的高婉梓颇为有意。
不过此事皆是传闻，是真是假尚未知晓。
丹阳子倒是从薛万方那里听到一些。高婉梓背景不凡，涉及大乾朝廷太多，此间委实复杂，薛万方踌躇难决。
丹阳子暗下决断，这次回去务必搅了此事，绝不让高婉梓顺遂。
说来也怪，仙霞谷女弟子较多，而且女弟子心思细腻，辨认药材抑或背诵丹方均比男弟子认真得多。
可是仙霞谷万年以降，炼丹术超凡的皆是男弟子。
例如当下的仙霞谷，谷主薛万方，男。两位天资出众的弟子也是，男。仙霞谷十大长老里面，女的有六位，男的有四位，论丹术之精，男性长老皆可炼制五品丹药，女性长老至多炼制出四品丹药。
五品丹药与四品丹药的差距，好比凡人与仙人区别。
“师姐，咱们走吧！”顾宁看出气氛不对，有心解围。
高婉梓也不想立刻与丹阳子弄僵，道了声好。朝丹阳子看了一眼，略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拉着高洋，与其并肩，带着顾宁和雪箬进入食楼。
丹阳子一言不发，默默注视着四人背影。将要入门的时候，高洋回过头，朝丹阳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促狭地眨眨眼。
他不想故意挑事，却不惧事临。
丹阳子若从此乖乖不再招惹高婉梓，也就罢了。不然，他毫不介意的替仙霞谷谷主教训一顿这个阴私极重的家伙。
他精神力感应出丹阳子与那日被自己掌毙的真魔道执事徐良境界相若，同为先天四重。
那时与徐良对决，你来我往，颇费一番手脚。但一来初臻先天，真阳之力尚未完美掌控；二来无极拳道的发劲手段，总与真阳之力有那么一层隔阂。
可自从得到一丝幽冥玄气，参以无极拳道，互融真阳之力，领悟阴阳相吸、相斥、相济、相合的原理。
那刚猛无俦的真阳之力，好似脱缰野马装了笼头，通过出神入化的无极拳，终能尽展威力。
他认为无极意境，启鸿蒙，辟天地，化两仪，分四象……
立意上高出其它意境不少。偏生无极拳道的许多招式，难以尽显其威。
就像空具理论，缺失实际应用。
所以，他在祖地，因为修为突进，打磨真元那段时日，不时参照神技遮天印的玄奥至理，把出自无极拳道的阴阳磨继续推衍。
这段时日固然效果不大，未尝没有丝毫进度。
可以说，此刻高洋的一身艺业开始脱离前世与今生的武学樊篱。逐渐走上了自己独有特色的道路。
这也是当世任何一个武学大宗师必须行经的关键。
譬如有些宗师跟着前辈留下的武技秘籍或心得笔记，亦步亦趋，一步一个脚印的在武道之路前进。
虽能获大成就，毕竟学得死板，一个模式印制，不觉设定了一个上限。若无特大机缘，休想超越先贤。
相反，不赖祖师余荫，真正靠自己外参自然，内悟至理，摸索天地大道的人，方能有无限的大远景。
不说定能掌控天地。
超师迈祖，前途无量，未必再是妄思了。
如同他前世听过的一句话：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一样的道理。
武学上，高洋绝对属于一个举一反三的高智商。尽管离踏上真正的通天道途，仍归遥远。好在已有这个意识，并且正这么去做。
被他这么当面挑衅，丹阳子怒极。作为仙霞谷谷主的大弟子，乾京城敢这么对他起衅的当真没几人。
旁边那人道：“丹阳道兄，那人这么肆无忌惮，未必是一个小小的铜章捕快。你莫要受他激怒，这里是乾京。”
“乾京？哼，我仙霞谷人在乾京可从未受此屈辱。此仇不报，我丹阳子何以为人？”
丹阳子说得极端。
那人嘴角一撇，保持沉默。心道，劝你一句，已是看在这段时日的招待份上，你既不听劝，待撞得满头包，休怪我置之不理。
……
高洋等人入了春风细雨楼，选了一处靠窗观湖，装饰精美的包厢。
依次入坐。
酒菜俱是高婉梓点的。前身喜蔬不喜荤，高婉梓照其办理。
高洋入耳全是蔬的，即道：“二姐来几个肉丸子和红烧猪手，或者五香牛肉也行。”
他生性粗豪，清爽脆口固然要一点，可全是一样，终归寡淡。
高婉梓闻言怔了下，随后莞尔，连忙按他所说，多添了些硬菜。
酒席很快就绪。
高洋据案而坐，“二姐，还有两位师妹，咱们先干上一杯。”
三女陪他小饮一口。
高洋开动。
说实话，前一顿还是四个小丫鬟在舟上为他准备的。自飞舟降落，又去了六扇门总部报道，之后大明湖闲逛至今，粒米未进。
先天之人，数天不吃，大可无碍，但又非神仙，口腹之欲，高洋没有放弃的打算。
满桌佳肴，按捺不住。
风卷残云，吃了片刻。忽发现高婉梓三人只是饮些小酒，菜也没动。
抬起头，笑了笑，自嘲地道：“照理与两位师妹初次会面，原该斯斯文文，来个小饮小嘬，可是实力不允许，很无奈。”
他说话的时候，笑容温煦，不说高婉梓如何，在顾宁与雪箬眼里，婉梓师姐的弟弟，生相英武，谈吐有礼，举止豪爽，当真是个幽默风趣，落落大方的好男儿。
高洋的外貌不像另外四个兄弟姐妹，酷似其母姬丽敏的绝色，但他与高怀德一样，不拘形迹，气质豪放，给人雄姿英发之感。
顾宁一路偷觑，不免心神荡漾，难以自持。即便雪箬心思单纯，也对高洋好感大增，但觉世上怎有这般有趣之人。
倘若与他成为好友，日子断然不会无聊。
接下来，是高洋一个人的独角戏。满桌酒席大半进了他肚子。
高婉梓三女在旁悄悄说着女儿家的私密事。譬如适才逢遇血河宗的事，虽已事过，业已惊魂早定，再一聊起，依然颇有余悸。
不觉间，顾宁和雪箬向高洋投去感激眼神。
第81章 刀芒劈空，剑气如虹
高洋一笑还之，他压根没去听，女人家的事，一个大男人侧起耳朵偷听，算什么？
专心致志，直顾填饱肚子。
偌大包厢，三个国色天香女子说说笑笑，时而依偎拥抱，时而薄嗔轻怒。
另一边，一位英武青年目不斜视，狂吃狂喝。
临窗的雪箬忽然“咦”了一声。
“湖面上有个男人踏波而来。”
大家望去，湖面荡漾之中，一位栗袍青年足踩木板，浮浮沉沉由对岸驶来。
速度疾快，身后泛起一道白色水浪。不片刻，已离春风细雨楼不远。
只听那人忽然大喊：“何兄，别躲了，段某早知你在此。速速出来，段某在此领教你的高招……”
前面语声还算正常，说到高招两字，一声大喝。
春风细雨楼临湖一面的所有窗棂哗哗直响。修为之深可怖至极。
“啊！？”高婉梓一声低呼，“这人我晓得是谁。他是天刑门的霸刀段天楼。听说学得是天刑门的盖世绝学刑天八斩。”
刑天八斩？好霸气的名字，也不知是否真有刑天之力？高洋暗忖。
顾宁咯咯笑了起来。
雪箬奇怪她为何发笑？
顾宁对她咬耳细说，美眸却是瞄向高洋，“你道婉梓师姐何以如此了解段天楼吗？”
雪箬摇摇头。
听到涉及二姐，高洋不自禁侧耳聆听。
顾宁道：“天刑门的段天楼与真武会的何溪简直是天生的死敌。他们二人，一个人榜二十五，一个人榜二十四。这些年来，凡相遇，必有激战。婉梓师姐嘛，因为那个何溪，才了解段天楼……”
说到这时，音量渐起，终被高婉梓察觉，轻斥道：“又在胡说，小心我生气了。”
顾宁住口不言，且还捂住自己的檀口，以目示饶。
神态软萌，高婉梓不忍斥责。
便在这时，春风细雨楼内飞出一张圆形桌案。
几乎同刻，一白衣人，展臂跃出，如鸢飞翔。
双足虚踩，一个加速，直接落在桌案上。
桌案去势甚急，扁薄旋转，带着急速的风旋。
白衣人双手负后，衣袂猎扬，几如仙人逡巡。
这般横空出世的绝代风姿，楼上食客免不住掷筷喝彩。
乾京城卧虎藏龙，三天两日一睹高手。似目下两位年青强者，大伙倒不会大惊小怪，反而兴致勃勃。
湖面上，段天楼哈哈大笑：“何兄，想见你一面，当真难得。”
“一战而已，不必多言！”
白衣人高冷得很。言简意赅，无半句废话。
背后阔剑自行离鞘，剑鸣声响彻云际。
腾空一个半弧，落于他手。
脚下一蹬，桌案朝后疾飞。
人擎剑，身翔空，由上至下，如飞仙般刺向踏波驶来的段天楼。
“天枢飞星？好招式！”
段天楼扬声喝道。
两人交手不下百次，别说招式名，互相之间使用绝招时的小动作，都一清二楚。
他们的刀剑制式皆非寻常。
段天楼的霸刀，整个刀身，由柄开始，从细至宽，两面开刃，刀尖斜形，仿佛被人捏去一截。这把刀最细的刀身部位仍比寻常的大刀宽了一半。
横刀上迎的时候，如同小块门板挡在身前。
何溪的阔剑也有普通长剑的两倍之宽，与这面门板一样的霸刀一较，依旧小巫见了大巫。
阔剑点于横至的霸刀中央。
刀剑碰撞。
音声脆亮。
凑在湖畔之人，双耳遭震，耳膜欲破，纷纷捂住耳朵。
以剑击刀，何溪身子下沉，眼见再无借力。
岸上之人道他定要落水。
先前扔出的圆桌适好便在左近。
一个鹞子翻身，轻盈如羽，潇洒地绕过几根柱子般的湖浪横空折移，羽鸿飘空般落在随波荡漾的桌岸中央。
手持阔剑，指着段天楼，一动不动。
直到这时，适才刀芒剑气，激荡互撞的后遗症堪堪到来。
掀起的湖浪，半空降落，水花四溅。
段天楼任湖水溅湿衣衫，拭了拭脸，哈哈大笑。
“何溪，上次输你半招。今日定要赢了你。”
“上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何溪嘴角微撇。
段天楼脸一黑。
“你这家伙，讨厌得过分。”
“我又不求你喜欢。”
“可老子喜欢你……”
岸上人哗然。
这番对话暧昧得很呐！
有人盘算，稍后如何撰写【乾京今日】的稿子，开头就是：
【震惊了，宗门弟子不得不说的暧昧】，或者【人榜豪杰互生爱慕】。
段天楼话罢，长刀上扬，刀尖荧芒吞吐不定。
刀芒旋飞之中，破空划过，驭虹直劈。
“有点进步……”
何溪嘟囔。
没有硬接。
刑天八斩是当世刀法之中堪称刚猛无俦，一往无前的霸气刀法。
你若受不得激，与它硬来硬往，非吃大亏不可。
手臂摆动。
剑影耸烁，一连七闪。
七道剑气姿态不一的滞空不动，旋即悉数归一。
须臾融成一把与其阔剑一模一样的真元大剑。
眼见两人使出绝招。
岸上与楼里的游客、食客纷纷喝好。
乾京城内强者甚多。众人看热闹之心远远大过惜命念头。
高洋疑道：“二姐，乾京城天下首善之地，他们这般打斗，不怕引来六扇门的抓捕？”
高婉梓道：“两人均是超级大宗的后起之秀。只要不是太过，漫说六扇门，就是皇帝也懒得管。”
高洋点点头。心道这大乾非同前世。此处伟力归于己身，大宗师发怒，血洗万里。
朝廷与超级宗门实属共治天下。
说话间，刀芒劈空，剑气如虹。
湖水炸开，千百银鱼被气芒撕碎，血红一片。
两人俱是先天境，磅礴真元激湖荡波，可以暂时虚空站立。
刀来剑往中，底下湖水越来越低，渐渐湖底隐现。
堤岸边，却是湖水倾涌，惊涛骇浪。部分行路的白石岸堤顿被淹没。
两人仍不罢休。
刀剑相撞，在空中急速的互换方位。
只是两者功力悉敌，一时你奈何不得我，我奈何不得你。
忽然，段天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