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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炜道:“证据倒没有。但三合会杜海涛刚死,青蛇帮的数百帮众夺取了三合会的地盘。平安堂白秋生那日出门,原是准备联合九龙帮,给青蛇帮一个厉害瞧瞧。孰料才出门,便被自己的马给撞死了。一刻后,青蛇帮又占领了平安堂的药材市场。”
“就凭这些推断吗?”高洋问。
“不错。除了这些,青蛇帮帮主没死,是不是有些奇怪?”
高洋道:“他没死,多半有甚特殊缘故。咱们现在赶过去,试着能否瞧出些什么?”
那血点绝非寻常,高洋不信区区一个小帮派能有此手段。再说,真有这样的强者,青蛇帮早就一统北城,还用等到现在?
赵炜自无不可。此案只是辅助。破不了案或者做差什么,也不是自己的错。
临走前吩咐仵作们小心看管尸首。
第94章 越琢磨,越明白
到了门外。
只听有人道:“咦,这不是老赵吗?怎么……换新主了?挺忠心的嘛!”
说话的也是一名银章。面白无须,脸色阴鸷。
赵炜神色难堪,明知在怼自己,没发火。嘟囔了一句:“原来是曹银章……”
“不敢当……叫声老曹就好。”
赵炜道:“还有事,下次聊。”
老曹看了一眼高洋,“老赵,忙什么呢?我看你换了新主子后,貌似变成大忙人了。”
息事宁人不假,但这姓曹的咄咄逼人,饶是赵炜也怒了。
“老曹,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怎么的?打个招呼,也有错?狗日的,几天没见,抖起来了……”
两人这么一吵。边上原本井井有条,络绎不绝的捕快和捕头,循声围来。
有人劝道:“老曹,老赵……怎么回事?都是自家兄弟,怎地吵了起来。”
老曹翻了翻白眼,意示不忿地道:“不敢,有些人啊……另攀高枝,你当他是兄弟,可别人未必视你为兄弟……”
弦外之音大伙都听得出。这老曹显是为了朱启之事而发飙。
大伙忍不住看向高洋。
高洋不温不火,抱拳作揖:“在下高洋,见过诸位前辈同僚……”
这些人里面有的与朱启熟稔,有的只是相识,至于交情,如果说点个头也算的话,倒是有大半。
须知朱启为人跋扈,同僚之中得罪人甚多。他之死,旁人未必有多大愤慨,顶多夜深人静时有些兔死狐悲罢了。
出手之人是睿亲王,六扇门保得又是当今皇族。这做狗做得朝不保夕,的确教人惶惶不安。
正说着,盖丕听到院内动静,走将过来。这片区域俱是他手下。
望见围着的高洋与赵炜,不用多问,盖丕已知缘故。瞧了一眼高洋。心道,总捕大人,你当真扔了好大一个锅。
见到盖丕。
众人行礼。
包括斗鸡般的赵炜与老曹。
“老曹,怎么又是你?每日价的胡说八道。是不是老子待你太好了。让你以为老子好说话?”
众人憋笑。
老曹是盖丕手下的刺头,不过这家伙办案能力极强,且修为深厚,所以虽然骂的多,却不令人讨厌。
或许是骂得多了。老曹对盖丕很是怂悚,不过因为心中有愤,倒不忌惧。
“我在说有人吃里扒外,有了新大腿,忘了老兄弟……”
他说得固然嗫嚅,盖丕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你懂个屁……整天就知道叽叽歪歪。我明白你是在为朱启说话。可你他么知道朱启死在谁的手里?又知不知道朱启这小子行了什么坏?”
盖丕斥道。
老曹头一梗,“我管他怎么死的,也不管他做什么坏事。总之某些人没良心,就不能让我骂两句。”
“狗日的,你倒话多。好,你来骂我吧,当时我也在场……”
这下,老曹无语了。
他敢骂赵炜,也敢当着高洋之面怒怼,且明知高洋身世不凡。可老实说,盖丕待手下不错,许多次,手下犯错,都是盖丕骂两句,就是当真打他们,也绝无一人敢还手。
一时手足无措。
“滚蛋……”
盖丕怒吼。
老曹等人低头应声。
周边人见没热闹看了,纷纷散去。临走前,兀自望了一眼高洋。
这个铜章了不得。不但是总捕大人亲自招入,昨日朱银章犯他颜面,竟被睿亲王亲手击毙。
“诸位……”
高洋忽然喊道。
大伙止步,回望过来,不知这新来的家伙要说些什么?
高洋笑了笑,在数十位强大武者的面前,脸上的笑容平和而灿烂。
“有些事情,需要慢慢琢磨。有的时候越琢磨,越明白,这或许就是生活的可爱之处……”
什么意思?怎么有点听不大懂?
有些人困惑费解。不过仍有人感到这段话貌似很有道理。
是以有些人眼眸精亮,有些人依旧懵懂迷惑。
高洋也不求这些人悉数喜欢自己。只要他们不成为自己行事的枷锁。譬如不时下个绊子或是添个堵。
那么高洋决计不会客气。
“最后再说一句……”
这时,高洋英挺的俊容上皆是阳光般的笑容,偏生给人一种邪魅之感。
“有的人,真不真,时间长了便见分晓,好不好,相处久了大家会明了……所以我也不再赘言,留待日后去证明一切。”
“啪啪啪……”
也不知是谁,忽而鼓掌。
突兀的掌声响起,令人不由自主的参入进去。霎那,掌声热烈。
高洋摆摆手,“多谢大家支持……小子我这就去办案。谢谢……谢谢……”
围观的大伙里面蓦然有人喊道:“小子,我看好你……”
又有人道:“认真办案,扬我六扇门之威……”
高洋抱拳,踏步远去。赵炜跟在后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佩服还是该怨憎……
盖丕望着那年青的高大背影,大手一捋,摸摸颔下的络腮胡。
呢喃细声道:“臭小子,有一套……老子拭目以待……呵呵……”
……
城北青蛇帮这几日威风得紧。四方对峙的局面,短短三五天便告结束。
青蛇帮帮主何蛟志得意满地坐在聚义厅内,两旁十数名帮内高层,个个春风满面。
何蛟安排好一些帮务,回转后堂。方进入后堂地缘,立时正颜恭色,缓缓步入。
后堂内一位黑衣老者站于中央。
何蛟跪倒,“祖爷爷,孙儿见礼了。”
“起来吧。”黑衣老者沉声说了一句,又问:“六扇门可来找过你?”
何蛟道:“昨日倒是来过,但孙儿有祖爷爷撑腰,却是不必怕他们。”
“屁话,什么怕不怕的。老夫问的是,六扇门有没怀疑什么?或者要你的青蛇帮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黑衣老者对自己的手法极具信心,然六扇门内精英辈出,保不定被人查出蹊跷。
何蛟考虑了一下:“好像没有。前来质询的是银章捕头赵炜。也不知六扇门对这几日发生的事,究竟是打算细查,还是就这么过去了?”
第95章 魔相秘仙孟韶华
黑衣老者道:“银章捕头也很看重了。不管如何,这几日,你要谨慎行事。待风头过去,再给我办事。”
“知道了,祖爷爷。”
“好了,你这么乖,老夫便再传你几招咱们何家的家传剑技。”
何蛟喜出望外,连忙跪下叩头。
老者胡乱地传了几招。
为了显本事,几招剑式尽可能的繁复巧妙。
几招在高人眼里破绽百出的剑式,何蛟看得心痒难耐,喜不自胜。
一招一式,习得认真。
有不明,当即向老者问询。半晌之后,数招剑式已然略有火候。
老者面上不显,心下震惊。
这小子看似不甚起眼,殊未料是个习武天才。更可贵的是,天赋好又肯努力。从学到剑招之后,片刻也不得闲。
暗道一声可惜。
世间从无天赐的恩惠。
作为底层混起的帮派首领,何蛟焉有不明之理?
这位自称何家老祖宗的黑衣老者,前数日曾授了自己几招拳术。与三合会、平安堂争地盘时,自己乍一使出,当真大杀四方,所向无敌。
此刻又传授剑式予自己。看来老者所求必大。老者所谓的说自己是何家老祖宗,何蛟是半点也不信。
剑招收势,何蛟跪将于地,叩了几个头。大声道:“祖爷爷大恩,孙儿无以为报,愿以青蛇帮相赠。”
嗯?黑衣老者闻言色变。厉声喝道:“什么相赠不相赠的,莫不成老夫会贪图你的一点基业?”
“孙儿惶恐!”
老者道:“惶恐就对了。你放心,青蛇帮只须吸收一些老夫往日老友们的后裔。他们入帮之后,决计不会鸠占鹊巢,抢夺你的基业。”
何蛟唯唯诺诺,点头应是。心中不以为然至极。自称祖爷爷的神秘老者,功参造化,修为超凡。他老友们的后裔,想必皆是人中龙凤。自己小小的青蛇帮有甚福气让他们听令行事?
一番试探,心中愈发忐忑。把帮会直接赠送都严厉拒绝。让他更加疑惑老者的目的何在?
老者威势极重,何蛟不敢露丝毫马脚。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似为老祖宗不受孙儿的好意,感到分外委屈。
就这时,后堂廊檐上传来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慕容白,你编得好一出戏。”
“谁?”被叫出身份,黑衣老者心头大震,喝问之间,人已飞出堂外。
却见廊檐上赫然俏立一位蓝裙飘飘,乌发云鬓的蒙面女子。
“孟韶华?”黑衣老者怔然声出。
蒙面蓝裙女道:“既知是我,你又何必藏头露尾,而且本门的太上长老岂是你扮得像的?”
她音色清冽,话风微带指责,乍听之余,也是无喜无嗔,仿似心湖间无风无浪。
黑衣老者嘿嘿一笑,手在脸上一抹,又把黑衣一扯。转眼成了一位血袍裹身的俊郎青年。
何蛟在旁看直了眼。他早就怀疑黑衣老者的身份以及所说的话语。
不过老者以威凌人,自己也得了些好处,是以故作蒙蔽。只是从未想及,口口声声喊的祖爷爷居然比自己还要年轻。
从蒙面女子的口气里听来,血衣青年冒充的祖爷爷未必是假,所谓祖爷爷还是蒙面女子所处宗门的太上长老。想到这里,何蛟没有半点畏惧,反而兴奋逾常。
“慕容白,你要整顿乾京城北的势力,我尽可不管,但你把主意打到本门太上长老的后裔身上,那就不可原宥。”
饶是话锋转厉,依然声啭音柔,恰如一曲美乐由伏至起。
这样的声音,想必破口大骂,定也美妙至极的令人悦耳绕梁。
身为血河宗核心,与此女交往极多,慕容白未受影响。
面色肃穆地道:“什么原宥不原宥,我慕容白行事,还需你们魔相门原宥?真正是天大笑话。倘若你家太上长老有意见,怎不去寻我家宗主,偏生要派你前来。难道,老家伙的伤势还未全好?”
“放肆!”蒙面女子轻斥。太上长老是宗门的精神支柱,被外人当面言辱,不可轻饶。
她双手食中二指并竖合拢,各置于螓额两侧。顷刻,一股诡异的精神波动似波网一般铺盖而出。
“魔相秘仙?”
感受到涟漪般的精神波动,气定神闲的慕容白突然气急败坏,神色间略显慌张。
身形颤栗了数下,如在蛛网里挣扎的蛾儿。猝然又从口里喷出一大团血雾。血雾由小及大,弥漫数丈方圆。
跟着慕容白声嘶音厉的破口大骂:“贱人,他么的,有这么大仇怨吗?居然用【心魂妙谛】秘法……”
话音落下,一直在血雾里四下辗转翻腾的慕容白终于瞅准一个空隙。
心念浮起,宗主果没虚言。
拔身而起,双足虚踩,在半空忽左忽右的折转了数下,最后落在一处廊檐角上。
方一脱身,暗道,好险。这妞修为差自己远甚,多半还未习过【魔相秘仙】中的【碧血化鸿术】。
万幸自己这段时日奇遇不小,血河神体有所精进,否则不定要化为一滩污血。
越想越是心悸,当即大骂起来。
“贱人,活该你那么难看。以后别出门了,省得吓到你家少爷……”
说话时,留意到蒙面女子的瞳孔由漆黑向冰蓝色转变,诡异的暗金光泽在里面不停地泛跃。
“碧血化鸿?”
此魔相秘术最能克制他的血河神体。
慕容白心头遽突,生怕又被魔相秘仙的神通域气场控住。慌忙朝另一侧连绵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