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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景物如流光掠影，不断远去。
李恒似乎瞬息就跨越了已知的世界，来到了混沌的未知当中，并且依旧在不断穿梭，远去，要抵达某个终点。
心神远游么？
他意识过来，若有所思。
这或许是他的一缕心神在一众大虚空意志的加持下远游未知，若是出了意外，应当也不会威胁到他的本尊。
当然那只是应当。
无穷未知，谁也不清楚其中有什么凶险。所以李恒还是很识趣，也给这缕心神附上了源力防护，防止突然暴毙。
一路掠过无穷未知。
在李恒这个观测者的观测之下，他所看到的未知全都坍塌为已知，随着他的心念变化，演变成某种具象之物。
或是生灵。
于泥土中爬行，不断筑巢的蚂蚁。渺小，寿不过百的凡人。超脱凡俗，上天入地的超凡者。顶天立地，执掌法则的天地古神。开天辟地，演化大千的混沌神魔……
或是世界。
一块大陆，一片海洋，一颗星球，围绕着一颗恒星运转，亦或者容纳千亿兆数量的星系，宇宙中的不同维度，不同时空，支撑整个宇宙的天文结构，乃至宇宙，多元宇宙……
亦或是文明。
如菇毛饮血，不知火为何物的生物群体。
如发现了火，但依旧渺小的原始部落。
终于出现了明显的秩序，有了一定的运转能力的奴隶制社会，到接下来的封建社会，现代社会，最后走向星宇，在宇宙中不断殖民，开拓，从零级文明跃升到神级文明，涉及多元宇宙，掌控多元宇宙……
这等具体显化之物是何等的辉煌？
然而，当李恒的视线稍微移开，失去了他这位有分量的观察者，这些具体显化之物又重新被未知侵蚀，回归未知混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刚才的情况都是虚妄。
但李恒知道，刚才的文明，世界，生灵，都是真实无虚的，甚至还演化出了真实性唯一，堪称永恒真界，唯一真界的已知之地。
当然这些面对无穷未知是何等的渺小？
这时候李恒也意识到一点，相对于无穷未知而言，区区观察者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的。
无论观测到多少已知，当其坍塌具象化为何种强大到极致的东西，但一旦视线稍稍离开，甚至不需要稍稍离开，只需要过段时间，一切已知就会重归混沌的未知！
如此想来，大虚空的这群意志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以前甚至还能演化出与无穷未知对抗的已知陆地！即使到了现在，也还存在着无穷尽的已知之地未被未知淹没，同化。
只不过这样看来，之前大虚空所说的话，他们的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他区区一个观察者所能观测到的东西，瞬间就会被无穷未知重新同化回去，哪怕真的观测出什么怪物，那威胁也不大吧？
这个念头一经生出。
李恒瞬间摇摇头，暗道自己是不是得了降智光环？自己怎么能生出这种想法呢？面对无穷未知这种邪门的概念，可不能不信邪。
否则下场只会和恐怖片的炮灰一样。
不过这种想法憋着也不是这么一回事。他这缕念头之所以能在无穷位之中畅通前行，那也是因为有这些大虚空意志的引导。
索性，他直接向大虚空意志问起这件事。
大虚空意志的回答也十分爽快。
“哦，看来你注意到这点了。确实莫说一个观察者，哪怕是无数个观察者出现观测无穷未知，但对于无穷未知而言依旧不值一提。”
“那些没有得到足够支撑，锚定真实，仅仅只是因为观测者的视线而具体显化的已知之地，只会被无穷未知重新同化回去。”
李恒闻言微微挑眉。
“我问你们事情，不是要你们重复我的发现。”
“你不用着急嘛，反正还是有时间的。况且要在无穷未知中穿行可费力了，离抵达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呢。”
面对李恒的催促，大虚空意志不以为然。
“其实我们重复你的话，也是想突出一点。那就是因观察者而显化的已知之地，在没有被观察者观察之前就一定不存在吗？”
“你在看到那些因你视线而生的文明，生灵，世界之后，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他们的造物主，一个念头就能让他们随意生灭？”
李恒思索了片刻，点点头。
“不错，确实有这种感觉。不过既然你们特意指出来，而且还是第二次，那想必这种感觉是一种错觉吧？”
“是否是错觉由你来定，无穷未知的事情怎么可能说的那么清楚呢？我们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可能性，正如我们先前所说观察者只是观察者，因观察者所显化的事物从一开始就存在于未知当中，并非因观察者而生。”
大虚空意志回答。
“你可以这么理解，无穷未知也相当于一个黑箱，里面装着所有一切，你认知之内的，和你认知之外的都在里面。”
“而观测者要做的就是打开黑箱，确认黑箱里面的某一个东西，然后这个东西就具体显化出来了。从表面情况看，是观察者缔造了这些东西，但实际上观察者只是做了个选择。”
“所以这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呢？”
李恒点点头，继续询问。
“当然有联系，因为从这个理论出发，无穷未知这个黑箱里面可是装着很多恐怖的东西，比如已经观察者确认选择，就能永恒显化出来，就不会被未知的混沌同化回去的东西！”
“就比如，你看。”
大虚空意志的力量在无穷未知当中进行了特定的扰动，化身成了一个特别的观测者，然后李恒眼前就出现了一只猪。
这只猪平平无奇，没有一点超凡之力。
顶多就是看起来挺好吃的。
但奇怪的是，就是这一头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猪，却能安然无恙的在无穷未知中走动着，并没有被重新侵蚀同化回去。
这含金量可比刚才李恒观测，从而显化而出的生灵，文明，世界强太多太多了。
真就是不如一头猪！
“看到了么，这还只是一头普普通通的猪，对我们没有威胁，但如果换成其他恐怖的东西呢……”大虚空意志幽幽说道。
第八百二十五章：黑箱之内
李恒点点头，若有所思。
他大概懂了。
“不过既然如此，那在这无穷未知当中，也应当潜藏着足以解决灾劫和怪物的东西吧，你们怎么没尝试将那种东西给观测出来？”
他笑着说道。
“你说的完全有可能，比如说是解决灾劫和怪物的东西了，瞬间解决的都可能有。但是我们做不到，我们以前尝试做过，但得到的是很坏的结果，对大虚空造成了很大的破坏。”
“我们观测出了一只怪物。”
大虚空意志语气渐渐变的低沉。
“一只怪物？”
“灾劫和怪物的源头？哦，不对，你们是为了解决灾劫和怪物才选择观测的。对大虚空造成了很大的破坏，难道指的是当初让大虚空从已知陆地破碎为无数已知之地的大劫？”
李恒惊讶猜测。
“你猜的差不多。”
“先是灾劫和怪物莫名其妙出现，我们无法解决，就尝试用了这个方法，然后观测出一只恐怖的怪物，这只怪物让本来应该可以坚持很久的局面彻底破碎，无边无际的已知陆地破碎，让我们一败涂地。”
大虚空意志解释说道。
“那么那只怪物是？”
李恒似乎猜到了，但他需要确认。
“你不是已经见过他，甚至和他打过几次吗？就是蠕动之物，当然这是以你的认知命名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名号，比如无底深渊，蠕动呢喃，一切之暗，未知呢喃者等等……”
大虚空意志叹息说道，提起这件事情就不由想起了当初的溃败，心情任谁来都好不了。
“还真是它。”
李恒诧异了。
感情这蠕动之物还不是一开始就牵扯灾劫怪物一事的？而是被大虚空意志贯彻出来之后，才与灾劫怪物同流合污？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自己理解错了。
就像大虚空意志刚才所说，无穷未知是个黑箱，那蠕动动之物本就存在，只是因为大虚空的观测，打开了黑箱门，才具体显化于世。
所以并不排除早在黑箱之内，蠕动之物就已经和灾劫怪物牵扯上关系。甚至更进一步想，所谓的灾劫和怪物也可能是黑箱之内的恐怖之物，只不过不知是被谁所观测，或者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被释放出来了？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很多都说得通了。
至于为什么说是很多，而不是一切？
那自然是因为源力了。
李恒能隐约感应到，源力似乎不是未知黑箱内的产物，或者本就超出了这一概念的范畴。但奇怪的是，源力又与灾劫怪物，与那伟大之力有些紧密的联系？
所以这到底是在黑箱内还是黑箱外呢？
李恒反复想着，有些纠结。
当然，或许大虚空意志说的也不一定对？
或者是对的有限，还缺少几块拼图？
李恒这边叹息着想着，大虚空意志那边开始杀猪了。
“这只猪看似普通，但是绝对不能让它永远长存于未知当中，否则绝对会引发变数。”
“没错，这只猪虽然是我们特定的观测产物，但谁也保不准这只猪也是未知黑箱里面某个恐怖之物的伪装，或者坐标道标。”
大虚空意志纷纷发言。
“那你们倒是杀呀，在这里讨论什么。”
李恒回过神，听到这些讨论，无语说道。
吵来吵去，都打扰他思考问题了。
“我们正在帮你引导开辟道路，与你那方故乡取得联系，此刻分身乏术，要杀只能你杀，除非你想让我们断掉联系。”
“不错不错，这只猪的出现究其根源还是因为为了解答你心中的疑惑，你有莫大因果，还是得你出手。”
“解驴还须系铃人，杀猪非你莫属。”
大虚空意志给出各自的回答。
“我怎么感觉是你们不敢冒这风险？”
“真害怕这猪是某个恐怖之物的鱼饵？”
李恒有些狐疑说道。
“这是另外一回事。”
“总之这头猪不能留！”
大虚空意志含糊其词。
“你们真是，既然明知道自己解决不了，那就何必将其贯彻出来呢，举个例子就行了，我又不是理解不了。”
李恒淡淡说道。
随后大手一挥，要将这头猪抹除。
可突然间，就在即将抹除的那一刻，这头猪突然怒吼起来，周身散溢的魔气，气息极端恐怖，并且周身血肉开始扭曲着，有阴影在其中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开。
“来了！”
“我就知道！”
“果不其然！”
一众大虚空意志纷纷精神一振。
然后……李恒再度大手一抹。
这头猪瞬间化为了混沌未知，什么魔气，什么血肉蠕动，阴影跳动，通通消失不见。
“我说你们激动什么？”
李恒拍拍手，挑起眉头说道。
大虚空意志此刻沉默了。
“说说吧，刚才这头猪是怎么回事，我总感觉你们是特意的呀，这真的是一头普通的猪吗？怎么还会单着魔气？”
李恒微微一笑。
大虚空意志依旧沉默良久。
但最终还是出声回答了。
“猪确实只是普通的猪，但这头猪也确实是某个恐怖魔物的道标。你刚才尝试抹除这头猪，实际上就是在抹除那恐怖魔物的道标，自然会引起那恐怖魔物的反抗。”
“看来你们知道的很清楚啊，故意的吧。”
李恒语气不咸不淡说道。
幸亏技高一筹，动用源力，否则他刚才就翻车了。这翻车虽然不至于死亡，但肯定会狼狈不少，让这些一直看笑话。
“这……确实是我们的错。”
“我们确实是故意的，毕竟无论说多少，不如自己亲身经历过一场，那才印象深刻，否则总不当回事，不是吗？”
大虚空意志讪讪回答。
他们有点没想到李恒会那么轻松的解决这件事。那股超越大虚空的力量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啊。
“不过你放心，哪怕你解决不了我刚才的事情，我们也会出手，不会让你出现意外的。”
想了想，大虚空意志又保证说道。
“最好是了。”
李恒幽幽出声，觉得这群意志特没谱。
以前大翻车，弄出了个恐怖怪物。
现在要是再翻一次，大虚空岂不是炸了？
“咳咳，这事不说了，快到目的地了……”
这群意志连忙转移话题。
第八百二十六章：故乡之人
混沌的未知中出现一抹光亮。
然后，李恒只感觉自己穿过了这抹光亮，转眼间便换了天地，出现在一方浩瀚虚空当中，不再是一片混沌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