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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下城之中,正将一捆水棉捆在腰上,打算送往主家的鲛人谬诧异的感受着心头变化。
在他的心底,似是多了一处奇境,内里空空荡荡的,像是多了一个空洞,只是隐约之间,这空洞似与周边有何种联系。
“奇怪,莫非这便是水君陛下所言之法?既是陛下所言,那定有玄妙,肯定有其用意!”
带着这般念想,他不由加快脚步,想着赶紧将今日的活干完,然后好生去参悟神旨之妙。
不过,等到了地方,见着同样在里面忙碌的友人傀,这谬却是骤然一愣。
不光是他,那傀同样神色微变。
盖因二人在彼此接近之后,心头忽然浮现一点念想,像是有人在他们耳边低语询问一般。
踌躇片刻,谬犹豫着道:“方才,似是有人询问我,是否要与你交换心中之信!”
“正是如此!”傀点点头,表情中带着惶恐,“有这般神威的,必然只有水君神尊,莫非是神尊降下的旨意?”
二人作为信徒,心里存着敬畏之心,但凡是尊神所令,哪里敢有半点违逆?
所以在迟疑片刻之后,就纷纷按着那耳边之声的提示,各自握拳,轻触了一下。
清脆的声响中,二人同时五感一震,而后便察觉心头那空落落之处,多了一道模糊人影,待凝神过去,赫然就是对方的模样。
“还有这等事!”
心中响起了一个声音,让他们听到了彼此的心声。
跟着,一股明悟就从心头升起,让他们知道,但凡将意念集中到心中的某个人影上,那么无论身在何处,皆可将心声传于对方。
只要不复凝神,自然不会传给地方,亦无需担忧心中想法因此泄露。
这般奇妙之事,让这两个心惊胆战的鲛人,亦生出好奇之念,忍不住试了几次之后,都是精神振奋。
当天晚上,那谬归于家中,立刻就迫不及待的与家中老母、妻子,还有两个孩子依样画葫芦,也是在心头建立了心中人影,而后只要凝神于相关之人的身影上,便可随意传念,很是便利。
一连几日,这谬一家与左邻右舍都建立了心中联系,随后不久,又与那傀等同僚建立了联系。
很快,两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
如今,这鲛城之中,近乎九成的鲛人都借着这心中之信,与彼此建立了联系。
“香火之网,俨然已成人心之网,只是这城中之人的心念,有如一潭死水,不见暗涌,亦无波澜,差不多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这城中的人心变化,自是逃不出陈错的掌握。
他与独孤信等人,依旧还是住在那座宫舍之中,但既已掌握了符篆权柄,与之前的局面自然不同,不再是客,而是主,自是惬意了许多。
“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也不知局面如何了,最近城中不见风波,亦无波澜,虽说安逸,但难免消磨意志。”
议事厅中,赫子赢与众人碰头之后,叹了口气。
众人一听,都朝独孤信看去。
独孤信摇摇头:“我亦看不出端倪,不过为神不易,区区两个月的时间,能熟悉权柄已是不易,还是不要奢望太多。”
众人一听,多数泄气,但也有那灵崖、灵梅、张竞北等居然精神振奋。
倒是赫子赢神色微变,随即给自家师妹使了个眼色。
忽然,灵崖道:“不如我去探望一下陈公子,询问进度。”
独孤信就道:“我方才来时,见那公孙井匆忙前往正殿,该是有事商谈,不如等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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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错所在之处,正有鲛人侍卫进来禀报,说是水宫令求见。
“让他进来吧。”
很快,公孙井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到了陈错跟前,便行大礼,等起身站定,才道:“启禀尊上,那几个反叛之人,已然被引导了鲛城之外,但咱们的人也被发现了,没有更多消息传来,未能完成尊尚之令,吾之过也!”
“无妨!”陈错摆摆手,“他们既然来了,那便足够了,这心信之网,正好也该扩张了……”
一念落下,整个宫殿微微震颤,那城中处处皆起涟漪,又朝着城外涌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世外有法,庙外来神
“映,你还是打算要入城?”
鲛城之外,那片随着水流招展的水草林中,正有十几道身影潜伏其中,小心翼翼的窥视着,为首的两个鲛人,看着比寻常的鲛人,要强壮不少。
一个瞎了一只眼,另外一个则断了一条手臂。
此刻,那独臂鲛人正低语询问。
“一定要进去!”鲛人映不假思索的说着。
独臂鲛人有些急切的说道:“可那个传信的,是个内奸,依旧留恋旧君!”
“从其他渠道得来的消息来看,他未撒谎,”独眼鲛人映态度坚决,“若城中真的有了异变,人人皆可与他人心意相通,只要咱们也得了这本事,很快就能将主张传播于同胞心中!”
那独臂鲛人却道:“但他也说了,出了老城,便无从联系了。”
“就算只能在城中传念,那也无妨,总要试试!”鲛人映的眼神依旧坚定,他看着远处的城池,心中谋划。
独臂鲛人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你也该知道,唯有侍奉神君的人,才能与其他奉神之人心意想通,咱们……”
“咱们自出生开始,便听着诵神之言,这一路走来,身边的人哪个不念叨水君威仪?即使后来叛出城来,又有几个是真的断了念想?”
独臂鲛人沉默。
鲛人映叹息一声,才道:“咱们鲛人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侍奉神君,哪是那么容易断的?但侍神是一回事,完全忘了自己,忘了族人,忘了鲛国,可就不对了!”
独臂鲛人重重点头,道:“唉,我也知道,便是好些个逃出来的族人,嘴里说着要寻求新生,可真有了回去的机会,依旧不会拒绝,甚至是甘之如饴!”
“那当然,因为很多人是无奈之下,才逃奔出来的,”鲛人映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他们之所以和咱们站在一起,是因为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说白了,是被那城中之人逼迫出来的,若那位神君改了念头,给予这些遭难之人一个机会,恐怕他们第一时间就会回去!”
说话间,他已然迈步前行。
独臂鲛人一见,赶紧跟了上去,问道:“你这就要进去……”
“不错,就是现在……”
二人正说着,忽然神色一怔,随后对视了一眼,都露出惊愕与意外之色。
不只他们二人,同来的几名鲛人同样是神色一怔。
盖因在这瞬间,有一个声音同时在他们心中响起。
迟疑了一下,那独眼和独臂两个鲛人伸出拳头,轻触了一下。
随即,心中之影树立了起来,跟着就是心念传信,二人无需说话,心中之言就传达到了对方心头。
二人惊叹之下,抬头朝着远处看去。
隐约之间,他们能感觉到,一股莫名之力正朝着远方延伸过去,甚至带起了一阵波浪涟漪。
“映,你觉得,那话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试一试自然知道!”鲛人映笑了起来,“但今日之事,却也让我明白了,我这心中,到底还是存着念想的。”说完,他叹息起来,但眼神却依旧坚定。
此后半月,鲛城之中的气氛,逐渐凝重起来。
好些个鲛人在行走之间,时常以目相示,心中传念。
鲛人住在下城,那上城中居住的不少人类,平日里不入下城,却也察觉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于是,他们之间也开始频繁的碰头。
只是这群人少有真心侍奉神灵的,所以难用心中传念,还是靠着嘴巴去说、去传。
“这些人得了心念之法,心中传念,倒是难以监查了。”
“不错,也不知水君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与这些泥腿子、异族鄙人这般神通能耐!”
“不如我等上书水君,希望祂能收回成命,省得这事生出大混乱!”
“这事已经有人做了,都透露给公孙井了。”
“公孙井去寻水君了?也好,让他与水君交涉一番,毕竟不管这座城池叫做什么,终究还是咱们与水君共治,水君,是来不了此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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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现在担忧的,到底是什么?”
宫殿之中,陈错看着躬身于前的公孙井,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了宫殿之外,俯视下城。
“诸君所担忧的,还是城中生乱。”
公孙井拱拱手,跟在后面,低语说着。
虽然陈错语气如常,可听在公孙井的心中,却还是让他心存敬畏。
和其他那些城中鲛人、人类不同,公孙井自汉时入得此界,如今更是身为水宫令,在神祇近处,最是知晓这神灵的变化,又哪里会不知道,过去的那位水君早已被取而代之!
尤其是,原来那位河君,本是要算计这陈方庆,谁曾想,这局面翻转,河君连神位都因此失去!
权柄厮杀,最是残酷无情,能脱颖而出,没有哪个是易于之辈,公孙井曾见过凡间的权力斗争,可以说个个心狠手辣!
那凡俗的权柄,还只是出于名望、军权与拥护,可神灵之权出于自身,恩威随念,自己等人托庇于此神麾下,又哪里能真个以为,自己能与神灵共治此境?
于是,看着陈错的背影,公孙井毫不犹豫的道:“这河境中的人,多数是溺水之时,无意中卷入此处,从此为鬼,由此长生。”
“为鬼长生?”陈错诧异起来,“这鬼本来就已该是失了性命,是死了才能称鬼,又如何能说是长生?这话,说不通、意不明。”
“说是长生,该是长存,但存有血肉魂魄,一如常人。”公孙井几百年的经历,又都是立身于此,是真正的见多识广,“盖因此境与人世有隔,这诸多法则规律就有不同,至于详细为何,就不是属下所能知道的了。”
“世外之法?”
听到这话,陈错眼中闪过一道灵光!
“如此说来,你也是长生之鬼?”
这三个月以来,陈错一边在为脱身做准备,一边又在试图借机了解世外之地的特性。
他正想着,那公孙井又道:“城中之人之所以有此异动,其实更多的,是担心会扰乱自身之权柄,毕竟千百年来,这历任的水君,都是靠着他们,来维持此境统治!”
“历代水君?”
陈错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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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人间。
圆月高悬,河君庙外。
两道人影立于夜空之上,宽袍大袖,衣衫飘飘。
其中一人道:“大河之地,自古便是塑神之地,那尔朱荣窃据此地多年,甚至以此要挟天庭,现在也因果到来了,也是时候将那权柄收回来了。”
另一个则道:“不错,新旧交替之时,正是香火摇动之时,无论是何人得了这权柄,但既是新神,总该知道尊卑,更改意识到,这香火之道上,祂要学得,还有许多。”
“话虽如此,但到底是祂的一番机缘,不能做绝,否则就要留下报应之机,只要祂识时务,总还是能给他留下一官半职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欲将剥复问前因
“历代水君,皆有大神通,为执掌大河之神主,而且每一代几乎都开拓了河境地域。”
水宫之中,公孙井小心的介绍着:“不过,几乎每一位河君,都是遥遥统领,不会亲自降临河境。”
陈错点点头,知道对方话里有话,也不说破,只是问:“那前一任河君,与之前的比起来,有何不同?”
“对河境的掌控有所下降,但神通手法却更加精妙多变!”公孙井实话实说,“属下到底只是从属官僚,虽蒙上赐,得了官职,也有些手段,可那神主奥秘,又如何会让属下知晓?”
恩威出于上,当高深莫测,这公孙井所知有限,也算是正常,更何况陈错这位置还未坐稳,对方即使有所保留,那也是正常的。
眼瞅着陈错沉思起来,公孙井这心里越发忐忑。
他的地位神通,都是出于河君恩赐,无论谁是河君,动念之间,就能剥职夺位,把他一撸到底,肯定要小心伺候。
很快眼前这位刚刚生夺了上任权柄,正是有可能提拔心腹的时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放之四海皆准,公孙井又怎会不小心侍候?
左思右想之后,公孙井又主动请缨,问道:“那上城之人的动向……”
“这就是原本的利益群体了,等于是王朝勋贵,当然不会甘心放下原本的便利。”
陈错说着,看向公孙井:“他们虽是依附于鲛城,口中亦说着忠心,不过这寄托的念头,却十分寥寥。”
公孙井就道:“属下回去之后,会好生与他们说说此事,让他们认清楚尊卑之分。”
陈错摆了摆手,道:“言语之说苍白无力,你也不用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