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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习练,便无需瞻前顾后了,大不了重来,也无甚大不了的,若能将恶鬼引来,在这寺中将之镇压,除了后患,也值了,毕竟我本凡人一个,几日根基换他恶鬼伏诛,去了后患,脱出枷锁,倒是赚了。”
一念至此,陈错又想到梦泽中的脸谱原型,便有计较。
他心中的模糊轮廓,是吐纳的时候,回忆模仿梦泽中的脸谱,在心头勾勒,如同临场作画,因此多有出入,正要再看原型,找出差异,得再入梦泽,一探究竟。
结果尚未动作,陈错这肚子里却“咕咕咕”的叫个不停,竟是饥肠辘辘,几日没有吃饭一般!
“修行这吐纳法,竟是这般饥饿?”
房外。
金光彩霞已然散去。
闭目盘坐的老和尚睁开眼睛,对知客僧慧智道:“上前敲门吧。”
慧智点点头,就要走上前,但心里忐忑,看着厢房那扇门,还有几分惊惧。
此刻,他已没了天眼通的神通,但方才眼观金光彩霞,着实震撼,余韵尚在心中,再看那平平常常的房门,居然觉得有几分高深莫测。
陈海又站了出来,他有些畏惧的看着宛如精钢铁铸的一排武僧,却依旧挡着前路。
慧智见状,合十道:“施主,小僧此来,一为致歉,二为告知君侯,寺中诚心请他留宿,还望能给通融。”
陈海一愣,见着对方势弱,多了几分胆气,冷笑道:“笑话!当我家君侯是什么人?一会说让走,一会又让留,未免太不恭敬了吧!”
慧智面露羞惭,有心解释一二,但不好直言转世,偏又不能打诳语,有几分进退维谷。
那老和尚开口出言:“先前让君侯离去,乃是老衲之令,确实有欠考虑,是以亲自过来与君侯赔礼。”
简简单单一句话,但陈海却莫名生出几分畏惧来,宛如面对老夫人之时。
他登时不敢大意,问起老僧身份:“这位老法师是?”
慧智就道:“这位乃敝寺上座。”
“上座?”陈海大吃一惊。
他出身王府,被选为侯府管事,也是陈母觉得他见多识广,能给陈方庆查漏补缺,因此,陈海对寺庙内的诸多门道,也略知一二。
南朝自梁武帝后,佛门之势日盛,与权贵纠缠愈深,利害关系逐年增长,是世家豪门之外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这上座之称,初为荣誉之职,代表地位尊贵,多为年高望重者,如今更有实权,为纲领寺众的重要僧职。
在南朝,能担任上座的和尚,出身往往也非同一般,或乡品甚高,或生为耆年,或出身名门望族,绝非陈海一介家奴能随意品评的。
陈海不敢多言,只好闷闷点头,道:“既如此,我去通报主君,看他如何定夺。”他转身敲门。
门中本来寂静无声,过了一会,传出陈错声音,询问缘故。
陈海就把情况说了一遍。
“既是长者来,我当亲自相迎。”
屋里响起了脚步声。
门外,慧智长舒一口气,转头再看上座老和尚,后者也舒了一口气。
吱呀。
房门打开,露出了陈错的面容,他见屋外几人,先行礼,后让位,请几人进去,期间不时揉了揉肚子。
老和尚见着,已然明了,开口却道:“老衲来与君侯赔礼,因着寺中缘故,让君侯受了委屈,实是我等之过。”
“不敢。”陈错摇摇头,思量着寺中前倨后恭的缘故,“法师既有决定,当是有思量的,无需过来赔礼,寺中有不便的地方,我等能理解,不会强留,方才困乏,小睡一会,现在既然醒来,这就走了。”然后就要呼陈海去准备。
“君侯余怒未消,”老和尚正色道:“老衲乃是真心,更是实意,不如君侯先用一顿斋饭,老衲让人收拾一间院子出来,给您暂住,敝寺后山之上,有几座独院,沐浴佛国光辉,有驱邪镇念之效,君侯既然来了,何不一住?此处玄妙,君侯一住便知!方圆十几里,该是没有第二家有这般益处的。”
陈错一怔。
老和尚话中意有所指,所谓驱邪镇念,若真有奇效,不正好应对恶鬼局面?是无意说出,还是有意点醒?
一念至此,陈错不由沉吟起来。
这番表态,从大寺上座口中说出,无疑是友善、示弱的表现,话中的弥补之意几乎溢于言表了。
但最大的疑惑,是归善寺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乃至上座亲自来道歉,过来挽留,一驱一留间,有什么变化?
心念一动,他想到了方才吐纳时,隐约能见金色光辉,沐浴全身,温暖平和,莫非与此有关?
咕咕咕……
肚子再次叫起来。
一番权衡思量,再看对面老和尚的真诚面容,陈错最终点头。
他是被对方的诚意打动的。
老和尚微笑起来,合十感谢,又吩咐寺中僧侣,赶紧去准备斋饭款待,最后对知客僧慧智道:“你领着君侯先去用斋,等会老衲让人去找你,尽快让君侯入住。”
慧智也松了一口气,领命点头,又小心看了陈错一眼。
陈错有些奇怪,他这次吐纳过后,本来感知就敏锐了几分,自然注意到,这知客僧对自己态度有了明显变化,原来只是客气,如今似乎有几分敬畏?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群和尚明显不打算明说,他也只能暗自思量。更何况,他现在腹中饥饿非常,也顾不上其他,跟着慧智就是一顿饱餐。
“斋饭倒是颇香。”
待得一顿吃完,陈错有几分回味。
但慧智与陈海等人,看着那一堆空盘子,却是一阵疑惑,怎的这位君侯的胃口,竟是这般大?这一顿,怕是吃去了五六人的分量!
“就是寺中武僧,怕是都没有这般饭量,但武僧打熬体魄,还要吃肉,这顿斋饭却是全素的……”
慧智还在想着,那边消息已经传来,他不敢耽搁,赶紧就领着陈错前往后山。
一行人穿过几座殿旁侧门,到了寺庙后院,连过几座客房,开始爬坡。
但走着走着,陈错眉头一皱,那种无形压力居然重新袭来!好在吐纳效用还未散去,能抵挡一二,可他心里自是十分在意。
果然有门道!
一念至此,陈错便问起来:“方才老上座一番话,说此处不与他处相同,不知有何缘故,法师可能讲解一二?”
慧智一听,迟疑起来,呐呐不语。
陈错也不勉强,笑道:“不便说,不说就是,法师不用为难。”说着,身上压力愈盛,就想着等会入了院子,别的不说,先得吐纳一回。
慧智又有几分惭愧,道:“君侯大度,此乃寺中隐秘,不好外传,但以君侯之姿,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吧。”
“这是何故?”陈错一问,见对方又是为难,便一笑置之。
等众人来到一座独院外,慧智简单介绍,便送陈错入内,自己则急急告辞,寻得上座复命。
“弟子已送君侯入院,途中君侯询问了几次,该如何回答。”
老和尚盘坐低语:“无需多言,只管安置,他住在山腰,若真是转世仙人,过几日陆忧来时,自然见分明,眼下只需等待。”
当当当!
忽然,外面响起几声厚重钟声。
慧智错愕。
老和尚长舒一口气,道:“寺主终于出定了。”
第三十一章 佛光罩鬼面
袅袅青烟,帷幔叠嶂。
青灯烛火摇曳间,一点金光落下。
殿堂中央,蒲团之上,一位面如冠玉的英俊僧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霎时间,本有些昏暗的堂间,大放光芒!
隐约之间,有青山古寺之影在僧人身后浮现,等他轻吐一口气,虚影随之隐没。
微微调息,僧人一抬头,道:“进来吧。”
房门推开,老和尚走了进来。
他双手合十,口呼寺主,然后道:“恭贺寺主,此番入定归来,必有收获。”
那英俊僧人摇摇头,轻笑道:“贫僧愚钝,徒入佛国,却无领悟,无什么可恭贺的,倒是师兄你身上缠了新因果,遭遇了何事?”
老和尚便道:“与转世仙人有关。”
“还是陆忧之事?”寺主轻轻摇头,“师兄不必担忧,既然已有约定,只等那昆仑客归来,便可完结此事。”
“非陆忧,又有一人疑似转世之仙。”老和尚也不隐瞒,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还道:“为兄此番怠慢了临汝县侯,有些失策了。”
寺主神色不变,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我方才感到佛光摇晃,竟是有贵客临门。”
老和尚便道:“转世之仙有其命格,立身世外,归善寺受佛国光辉普照,被其影响,是理所当然的,老衲还发现,那位君侯身上缠绕众念人望,浓郁非凡,却偏阴郁,或有鬼物邪魅盯上他了。”
寺主却摇头道:“也不尽然,能影响佛国光辉的,非只于此,亦有诸多可能,师兄是困于此思,加上昆仑客再来,难免事事归于其上。”
老和尚不由问起缘故。
“世间广大,不可一概而论,贫僧在佛国中听上人讲经,就说过几例,”寺主说着,又道,“贫僧既然出定,当亲自观望一番。”
话音落下,其人神色突变。
就见屋中青烟飘散,大殿深处的佛像微微一震,透出薄薄一层光辉,跟着化作丝丝缕缕,都朝着门外飞去。
“……”
老和尚默默合十。
那寺主神色如常,话题一转,道:“你方才说那安成王的事,此事可大可小。”
老和尚一怔,旋即也不看那缕缕金光,点头说着:“此事牵扯真龙,不可不察,但那安成王深得今上信任,他纵有谋划,我等也难以拆穿,更不要说,他若是在今上面前进谗言,反倒是吾等的不是。”
寺主沉吟片刻,道:“无妨,顺其自然,他既打着陛下名号,那就按着陛下之事行之,到时贫僧会邀几位同道一起观礼。”
“如此正好。”老和尚微微放心,“老衲先退了。”
待老和尚离去之后,寺主看着那缕缕金光,轻轻一弹指。
叮!叮!
一连两声轻响,他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还真是轮回未尽之态,而且有迷雾罩心,怕是连入梦观念都难做到,莫非建康城内,真有两仙都转世于此?”
。
。
缓缓吐出一口气,陈错收功睁眼。
再次完整吐纳了一百零八轮,又顺势观想鬼面脸谱,心中虚影便又清晰了几分。
因为之前有了一次经验,这次一心二用,越发得心应手,可谓一气呵成,格外舒畅。
一百零八轮吐纳完毕,依旧是通体通透,下腹处暖烘烘的,五感敏捷,连带着思路都清晰了许多,虽比不上服用通明丹之后,却也比归善寺前要好得多。
起身下床,陈错先试了试拳脚,力气果然又增长许多,跟着念头一动,浑身劲力运转,在屋子里辗转腾挪,灵巧至极,宛如脱胎换骨!
“才几次吐纳,就有这等功效了!这吐纳法确实不一般,那老乞丐恐怕也不是寻常人,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
心里是这般想着,但陈错心里也隐隐猜测,吐纳法或许神奇,但能这般立竿见影,短短几日就有这般效用,八成也和自己观想脸谱,还有身在这归善寺有关。
但附带着,一口气吐纳完毕,依旧是饥肠辘辘。
“那老乞丐带着我运转第一遍的时候,可不见这般饥饿,我在家中也曾吐纳一百零八轮,同样也能忍受,这般看来,估计和观想之法、归善寺的奇异,是有联系的,等离去此地,就能用排除法了。”
想着想着,他站起身来,看一眼窗外,想着还未到寺中用膳时间,就叫了陈海进来,让去那潮沟两岸,找家酒馆,弄些素菜过来。
没想到,门外来了个几个小沙弥,端着几盘子热腾腾的饭菜。
“我家寺主吩咐下来,让我等这会送来饭食。”小沙弥行礼之后,说明了来意。
陈错不由意外,道:“多谢寺主美意了,代我向他致谢。”心里想着,之前都是与上座老和尚接触,怎的突然连寺主都出来了?
但这会主要还是吃饭,便收敛念头,等那饭菜摆好,陈错一看,又是意外。
“居然还有肉食?”
“都是三净肉,”小沙弥双手合十,后退两步,“我等僧人固然持斋,但寺中武僧若要练武,是不能缺肉的,否则练不出来。”
陈错点点头,看着小沙弥几分站立不安的模样,没有追问,心里也有几分明白。
自梁武帝后,佛寺建立了素食制度,僧众不再吃肉,归善寺也不例外,但武僧习武,多数是练的外功,打熬筋骨皮膜,平日里要用药膳,泡药水,营养若是跟不上,身子很快就会垮了,自是要重新拿起三净肉的传统来。
更何况,武僧显是寺庙的暴力团体,有武力保证,诸多地产、土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