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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是谁?”道缘眯着眼,他没有回答,反而是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林纪。
林纪皱着眉头,没说话。
风吹起两个少年的衣服,衣角擦过,但却没有碰到。
就像是注定不会碰到一般。
“我就是我,还能是谁?”道缘微微笑道,他的神情淡然,这句话没有任何掩饰的意图,就是他要说的话。
听完这句话的瞬间,林纪确定了眼前的不是姬寒,但也放弃继续追问下去。
曾经的姬寒是个坏人。
现在是个好人。
他还是他……有什么问题呢?
第221章 春试开始
不论怎么说,这样的变化,都不会是一件坏事,那也就没有要追问下去的理由。
四周起的晚风吹开了厚重的云层,月光得以照落人间,湖面涟漪起波光粼粼,像是一片闪耀的星河。
星河之中有一处处漩涡,不大不小。
那是吹落的柳叶飘落湖面掀起的涟漪,柳叶则是在这一圈圈的涟漪中随波逐流,然后沉入湖水之中。
风止了之后,四周变得格外安静,静的让人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但今晚,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至少这里没有。
姬寒没有和林纪一道回东麓学堂,而是回了中州姬家。
林纪一个人返回学堂,在路上的时候,他思索着姬寒最后几句话的意思。
他说,我就是我,所以姬寒出了落魄山对你做的事情,也是我对你做的事情。
那时候他的神魂已经占据了姬寒一半的意思,而且那样的事情,也是他觉得可以做做看的。
他还说,我不是好人,说不定某天我还会杀了你。
姬寒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淡漠,似乎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话里没有冷笑,也没有威胁的意味。
这两句话,前面一句很好理解,但第二句话,林纪想不明白,姬寒以后为什么会杀了自己?
想来想去,都觉得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不知不觉间,林纪走回到了东麓学堂。
到住处后,林纪看见猿重靠着那根柱子发呆,不过江和郝狂在盘算着自己今晚的收获。郝狂看见了林纪,告诉他白灵来了好几趟。
林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便没再说话。
他来到二楼阳台,晃了晃刀柄上的铃铛,对面那栋楼里的白灵也是走出阳台,白灵看见林纪之后,放下心来。
然后,林纪在阳台盘腿坐下,开始修炼。
就这样,一夜过去。
……
……
文庙的春试地点定在东麓学堂最大的广场,第二天钟声敲响三次,正写字画画的书生放下笔,扎起发髻走出阁楼。
他们为了今天,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剩下的就只是等钟声响起,走出去。
林纪等人同样也是往中央广场去。
从前天开始,来自其他学堂的读书人都是住到了东麓学堂,其中南麓学堂和西麓学堂的人数多些,中州城外的学堂人就偏少,也就几十位。
中央广场的人却很多,除了要参加春试的书生,还有从四面八方而来观礼的各方势力,一时间,人声鼎沸。
中央广场正北方向的高台上,摆放了一排排的座位,座位目前都是空的,还没有人坐上去。
“学堂里的老先生们还没到。”林纪自言自语道。
“学堂里的老先生还有其他两教和中州九门里前来观礼的都是大人物,自然不会早早的入场。”白灵在一旁说道。
眼下中央广场人多,声音喧嚣嘈杂,白灵不得不靠近林纪,贴着后者的耳朵说话。这一幕十分暧昧,白灵自己也是有所察觉,所以在说完话之后,心脏脏跳动的厉害,脸颊也是升腾而起几缕红晕。
她偷偷看了一眼林纪,发觉后者神色如常,没有什么变化,心中顿时暗恼,哼了一声。
“什么?”林纪因为她在说话。
“没什么。”白灵声音微冷,心里暗骂林纪就是个傻子,呆子。
就在这时候,天地间涌动起十分磅礴的灵力,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灵力涌动的同时,东麓学堂敲响了钟声,高台之上出现了身穿儒袍的老先生们,有些林纪认识,是东麓学堂教书的先生;有些十分陌生,林纪还是第一次见,应该是其他学堂的教书的先生们。
虚空之上,灵力一时间变得热闹起来。
那些灵力涌动的最为厉害的几处位置,都是站立着一道人影,人影周身的圣人意,也是璀璨恢弘。
那道苍白如雪的剑光,是姬家老爷子。
那道声势浩大的雷霆,是郝家家主。
那枚黑色铃铛,是白老爷子。
那道苍翠欲滴的绿光,是木家家主。
……
……
中州九门里的门主都是来齐了。
九门门主才落座,北边白水泽妖主卷了一阵狂风,雪原剑池宗主踩着一道飞剑落场。
原本冷清寥落的高台,转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各方势力的大人物,也是施展神通,文庙的盛会,各大势力都在,他们自然不能丢了脸面。
西方一道金莲携云层而来,莲座之上是悬空寺的灯捻至圣。
灯捻至圣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三个位置,选了右边的座位,落座之后闭眼,一语不发。
文仁至圣一袭青袍,没人看见文仁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也没有人看到他落座,看见的时候他已经是端坐在位置上。
“三位至圣到了两位,我师傅是不是也会来观礼?”不过江摸着脑袋。
“这样的盛会,你师傅自然是要来露露脸面。”不过江耳旁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等他转过头去,发现牛鼻子老道就在自己面前站着,一脸坏笑。
“牛鼻子!?”不过江又惊又喜。
道一皱着眉头,“你我好歹是师徒,牛鼻子这个称呼不好。”
“那我叫你什么?”不过江愣了一下。
道一抬起手拍了一下不过江的脑袋,狠狠地瞪了后者一眼,“我是你师傅,你当然是该叫我师傅。怎么,我做你师傅,让你丢脸了?”
道一至圣气的吹胡子瞪眼,好在他出现的时候遮蔽了四周的天机,众人只能看见不过江在自说自话,但却看不见他。
“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做我徒弟,小子,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文庙只是安居一时,可不是你最后的归身处。”
不过江想要反驳几句,等回过神来,道一至圣已经不在了。
他抬头,看见高台之中出现的风雷,风雷消失之后,看见了牛鼻子老道。
四周响起了一阵惊呼声,议论纷纷。南华道观的风雷遁法闻名遐迩,道一至圣又是将风雷遁法修炼到奇绝之地,百闻不如一见。
不过江听着这些话,顿时替牛鼻子老道臊得慌。
众人还以为牛鼻子老道是从千万里外的地方施展风雷遁法来到高台,殊不知老道就在高台眼皮底下施展遁法走上高台。
这种糊弄人的本事,还真是一绝。
果然还是脸皮够厚。
那句古话还真没说错,脸皮越厚越吃香。
道一至圣到场之后,迎客的钟声消失,说明不会再有人来了。
一些人心里都有疑惑,因为没有看见云顶山的云霓真人。云霓和文仁之间的事情,整个人间都是知晓,如今文庙盛会,她竟然没有到场,很多人都是没有想到。
难不成是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
人间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啊……
众人都想不明白这件事。
林纪看见了高台上的剑池宗主,剑池宗主也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林纪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剑八的踪影。
雪原剑池只来了宗主观礼,门下弟子都是没有来。
钟声结束之后,一位老先生走到高台最前面,念着祷文,这是历来春试的规矩。
祷文十分冗长,观礼的修道者并非是书生,对于祷文里的内容听的耳朵都是快要起茧子。
等到祷文念完,所有人都是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重头戏——春试。
文庙所有学堂儒生数十万,但参与春试的儒生不过两百,这两百位眼下都是站在广场中央的位置。
文仁至圣起身,他看着高台之下两百位儒生,长袖一卷,一道画轴从袖口飞了出来。
“当初东麓学堂的考核便是灰衣先生的画卷,难不成春试也是在那副画卷里再重来一次?”不过江疑惑道。
“不是同一幅画卷。”
飞入高空的画卷缓缓打开,就像是开了天光一般,一缕缕金色的光线从里面逸散而出,落一地的金光,这些金光将两百位儒生尽数笼罩其中。
画卷打开之后,所有人都是看见了画卷之中的内容。
是一副泼墨山水画。
画里有挺拔的山峰,有蜿蜒曲折的河流,有苍翠的松柏,有楼房商铺,有街道庙会……
画卷之中景象繁多。
的确是和灰衣先生的那副画不太一样。
当然,这幅画最不一样的,是这幅画出自文仁至圣的笔墨。
至圣的手笔,自然是非比寻常。
林纪抬头看着头顶的泼墨画卷,想起了茅草屋里的那副天下山水图,想起了在涵塬镇捡到的山水图,以及眼前的这一副,内容都是一模一样,但是给林纪的感觉却都不一样。
茅草屋里的那幅,林纪看见了天地。
涵塬镇的那幅,林纪看见了生机。
现在的这幅,林纪只是看见了山水,里面的山水虽然扎根大地,但却给林纪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他只看见了山水。”
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在这里似乎是有所体现,但不是看的人,而是作画的人。
牛鼻子老道看着这幅画,捻着自己的胡须,怡然自得。
灯捻至圣看着这幅画,手里的念珠转动了三颗,他看着文仁,想不通一个满腹经纶的书生,怎么又有佛门色相的影子。
“文庙的这次的考核主题——规矩。”
文仁至圣的声音在整个广场飘荡,声音落下之后,被金光笼罩的两百位参与考核的儒生,身影都是没入画卷之中。
不少观礼的人都是摸着下巴苦思冥想,规矩是文庙历来信奉的东西,只是这两个放在春试考核之中,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文庙的考核向来都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一次更是如此。
他们猜想不到,只能将目光投向画卷之中参与春试的儒生们,希望能从他们的行为里看出这场春试考核的意图所在。
泼墨画卷里的天光落下,转眼便是夜幕,茫茫夜色里,进入其中的儒生们都是没有乱动,而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春试的考核,不会那么简单,需要想清楚规矩这两个字的深意。
而且他们此刻,境界压低变成了道引境;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境界都是至关重要的,因此他们打算先修炼,看看一夜能到什么地步。
第222章 从来如此,便对吗?(上)
修炼无岁月,日升月落只是转瞬而已。
第二天早上,绝大部分儒生醒来后都是意识到,泼墨山水画卷里的灵力十分稀薄,一夜的修炼也还是在道引境,这让他们十分失望。
不是一两人如此,而是绝大部分人都是如此;这也说明,本次春试,境界或许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规矩……
修炼一夜之后,所有人仍旧是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思考着规矩这两个字,想要从这两个字中延伸出正确的立意。
何为正确?
这是他们思考的重心所在。
这样的思考持续了一段较长的时间,不少人开始在地面上写写画画,写的是文章,画的是这处山水。
文庙素来讲究的是道理和规矩,春试的主题定位规矩一众儒生都不意外。文仁至圣的那方大字—礼,本身也是规矩。
只是,文庙的规矩里包含众多,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如此之多的规矩,究竟说的是什么规矩呢?又如何将规矩与眼前的山水联系在一起?
如果只是单纯的论述规矩,大可不动用泼墨山水画卷,直接在案牍上撰写文章。
地上的字越写越多,画里的山水勾勒的越发清晰,儒生们眉心的皱痕看看抚平,神色涌出一丝丝喜悦。
不少人心里都是有了些许明悟的东西,他们读着笔下的文章,或看着笔下的山水画,停了笔,起身离开。
他们离开之后,地上的文章和山水画发出淡淡的光晕,里面的文字和勾勒的线条从地面浮出,迅速升空,最后消失不见。
渐渐的,两百多位儒生都是从修炼中脱离,然后在原地思索了一阵之后,离开了原来的地方。
他们开始在这一处山水里行走。
没有方向,没有路途,没有目标,路在脚下,只管走便是。
“这幅山水?”外面的道一老头摸了摸有些发红的鼻子,这两天待在东海那处海腥味浓郁的地方,鼻头忍受了够久那样的味道,以至于到现在鼻头上因为过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