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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本来就安静,但姬寒话里的意思不是这个。刚才打斗的动静不小,就算其他人喝了酒,除了醉的不省人事的几个之外,另外的人应该能够被打斗声惊醒才是。
但并没有。
这确实很奇怪。
难道是黑衣人提前施下了什么道法?像是姬涯的定乾坤那般,能够隔绝一方气息。
想到这些,林纪越发觉得自己对于修道的知识了解的太少,所以他坚定了要在东麓学堂好好求学的念头。
黑衣人的右肩被姬寒刺了一剑,寒光剑的剑气侵入他的身体,将他体内的气血和灵力冲散。他虽然强行止住了右肩往外流的鲜血,但是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剑气仍旧是让他苦不堪言。
他逃出东麓学堂,一路奔行,确认身后没有人了之后,他拐入一条小巷,随后身形在小巷中央停住。他靠着小巷的墙壁坐下,脸上冒汗不止,连喘粗气。
许久,他缓过气来,打坐调息,体内的剑气也是被慢慢地驱散干净,这时候他将黑色的面罩摘下。
云层被风挪移开,月光笔直地照落在他身上,他的面容旋即清楚可见。
他不是别人,是陈玄,南疆百花门的陈玄,刚在林纪住处和众人一起喝过酒。
他和林纪,姬寒等人一样,都通过了这次东麓学堂的入学考核,成为了这里的学生,只是没人会想到,他竟然会是来自幽冥的刺客。
幽冥为了东麓学堂的入学考核准备了良久,他们选了两位十分出色的弟子,一位受过冥火洗礼,另一位没有。幽冥的人不确定文庙的默识能够识人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足以看穿冥火的烙印,因此特意准备了一位受过冥火的人。
就是在入学考核被灰衣先生揭穿身份的那位。
他原本,就是来送死的。
幽冥刺客的出现,自然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那位灰衣先生。他身上注意的目光多了,另一位身上承受的目光自然就少,入学堂的可能性也会大的多。
这一招幽冥用的十分熟练,毕竟他们也算是靠着这样,数千年来都没有被摧毁。
而陈玄,则是幽冥的暗子。他的境界在入学考核中一直有所隐藏,实际上他和姬寒一样,都已经破境四象。
是年轻一辈中当之无愧的天骄。
陈玄从怀里拿出药瓶,撕开右肩的衣服,往伤口上撒了一层粉末,他忍受着钻心蚀骨的疼痛,浑身颤栗不止。
这样的疼痛持续了数息的时间,右肩上的剑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结了一层血痂。
他抹掉额头上的汗,仰着头,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完成任务。
原本今夜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但没想到林纪喝了酒,大半夜也还没有入睡。
还有一件事,让陈玄心里很不安生。从林纪屋里跳出来之后,他碰见了姬寒,两人交手了一番,姬寒不愧是姬家的先天道体,境界修为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他没能挡住后者刺过来的飞剑。
当时他下意识的用了一招百花门的秘术——花弄影,这才没让飞剑将右肩挑穿。
姬寒那时候咦了一声,陈玄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只是花弄影这招秘术,在百花门里也鲜有人知,近乎失传,姬寒应该不太可能知道。
陈玄看月色看了很久,确认是自己想太多之后,起身走出小巷,在一处树林里换好了衣服,又将黑衣用灵力化的粉碎,然后返回东麓学堂。
这一夜之后没再发生什么事情,过去的十分沉寂。
夜色能遮掩一切,但并非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120章 红河上的花船
厨子离开中州城之后,踩着刀光一路向北,直奔白水泽,但在到达沧溪山的时候落了下去。沧溪山附近有座清水镇,不过江跟厨子说了自己家的大致方位,还跟他说起过清水镇有户人家酿的水酒十分好喝。
他想尝尝不过江吹的天花乱坠的水酒到底有多好喝。进入清水镇之后,厨子问了镇子上杀猪肉的屠户哪里的水酒好喝,按照屠户的指示他找到了白石巷外半里地的水酒摊铺。
不是酒楼,只是一处摊铺。
摊铺上摆了三张桌子,两张桌子用来路过的客人喝酒,另外一张桌子下放了两个酒缸,桌上放着些吃食。卖水酒的是位中年妇女,虽然年岁上来了,但仍旧是能够看见年轻时的风姿。
厨子看着这位妇女,明白不过江为什么会将水酒吹的天花乱坠,因为酿酒的是他娘亲。
厨子哈哈笑了起来,然后选了一张桌子坐下,要了三碗水酒,还要了一份卤好的切牛肉。
他先尝的切牛肉,牛肉煮的不硬不烂恰到好处,卤水的味道很特别,厨子算是尝过天地间数百种卤水味道,卤牛肉的卤水味道绝对能挤进前三,让人记忆深刻。
吃了一块牛肉后,厨子喝了半碗水酒,两眼旋即冒出精光。不过江这回没有说大话,他娘亲的酒水酿的的确好喝,酒水滑喉,清冽甘甜,酒劲不大但酒气却很浓郁。
“好酒!”厨子一口气喝完了三碗水酒,然后忍不住赞叹道。
不过江的娘亲听着这话,抿着嘴轻笑。
厨子又让不过江他娘亲打了一壶酒,打算留在路上慢慢喝。要付酒钱的时候,厨子忽然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身上还是一枚铜钱都没有,神色颇为尴尬。
他接过酒壶,手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不过江的娘亲忽然笑道:“你救过我孩子不过江的性命,我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水酒和牛肉就当是谢礼,哪里还需要你付什么银钱。”
厨子神色愣住,他的神识落在不过江娘亲的身上,发现后者只是普通人,没有什么修为。
这让他觉得更加奇怪。
不过江娘亲怎么知道他救过不过江的性命?
“清水镇的清水河出了头浊水大妖,孩他爹就是路过清水河的时候被妖兽吞了,连骨头都没剩下。前段时间不过江不慎落入清水河,妖兽又出来害人,多亏了位仙师出手救下。仙师说浊水大妖就是冲着我孩儿来的,最好是让他跟着自己去修道,才有保命的可能。”
这是不过江跟着牛鼻子老道离开清水镇的缘由所在。
但这还是没跟厨子牵扯上联系。
他收了酒壶,继续听着不过江娘亲说话,“浊水大妖的血腥味我记得很清楚,你身上有浊水大妖的血腥味,虽然很淡,但我能闻得出来;我还闻到了我孩儿身上的味道。”
厨子恍然,在函塬镇杀了浊水大妖之后,他确实没有洗过澡,跟不过江又呆了一段时间,身上是有这两种气味。
但御风而行数千里地,厨子还以为身上的气味被流风吹散了。
“我孩儿不过江,他在外面过的好吗?”不过江娘亲神色担忧地问。
“好,好得很。”厨子笑道,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话,于是补充道,“你说的那位仙师是南华道观的道长,不过江被道长指为南华道观的天下行走,威风得很,他现在又入了东麓学堂求学,过得很好。”
南华道观和东麓学堂这两个名字对于不过江娘亲而言都陌生的很,但是听到学堂这两个字,她便安下心来。
学堂是求学问的地方,能在里面待着,那是祖上积德。
“那孩子从小就不爱学习,现在肯去学堂求学,真是好事。”
……
……
厨子没有在清水镇待太长的时间,跟不过江娘亲道过别之后,继续往北,然后在红河下游砍了些毛竹做成竹筏,逆流而上。
他要去红河中游处的湿骨地。
厨子来白水泽,虽说是想要查探一些事情,但是并没有什么头绪,因此无从下手。但不过江娘亲提到道一至圣说浊水大妖是冲着不过江去的,这让他觉得很奇怪。
不过江那小子,怎么会被浊水大妖盯上?
但至圣的话,哪里会有假?
于是他明白了件事,他在函塬镇外碰见浊水大妖并非意外。浊水大妖也不是真的要去函塬镇进食,妖兽的目的其实是不过江。
浊水大妖出自湿骨地,因此他打算先去湿骨地看看,兴许能打听到些什么。如果打听不到,他便从湿骨地开始,搜寻幽冥的气息。
这是他答应夜可可身边那位明叔的事情。
唯一让厨子有些头疼的是,湿骨地不远处就是穷奇一族的地盘。早年间他和穷奇一族闹了些不愉快,结下梁子,到今天穷奇一族仍旧是将这件事情记得死死的。
他若是路过湿骨地,被穷奇一族的发现,恐怕又会是一番纠缠。虽说人族与妖兽千年来关系融洽,彼此之间不太会有生死之仇,但比斗切磋扯动筋骨却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说了句,穷奇一族臀部的肉做菜应该不错而已,至于记恨那么多年?”厨子眯着眼,嘟囔着这句话,心里面却是不屑一顾。
他没在天上继续飞,是因为刀光太过招摇,难免会引来穷奇一族的视线,乘竹筏逆流而上动用的灵力不多,气息也能遮掩的很好。
厨子躺在竹筏上,竹筏行进的速度不快不慢。
躺了一会,他瞥见了红河水里灰白色的游鱼。这种游鱼有个专门的名字,叫做尤利鱼,鱼肉里没有骨刺,肉质鲜嫩异常,用来生吃十分不错。厨想念生鱼片的味道,指尖飞出一缕刀气,刀气进入水里瞬间铺开,然后变成一张渔网。
渔网朝着水中的尤利鱼而去,厨子挑了一条两斤大小的鱼破水而出,刀气消失,尤利鱼掉落在竹筏上,鱼尾拍动的厉害,鱼身活蹦乱跳。
厨子抽出菜刀,拍晕了鱼头,眨眼间刮鳞去皮,片出了数十片薄如蝉翼的生鱼片。他一边吃着生鱼片,一片喝着壶里的水酒,十分惬意。
“水酒配生鱼片,别有风味,就是少了蘸料。”厨子心里叹息不已,如果这时候能有一碟蘸料,绝对是一桩美事。
竹筏开始进入红河中游时,两岸的景象变了不少。红河上的船只多了起来,且都在中游游荡,并没有进入下游。
白水泽和人族关系融洽之后,红河沿岸不再是妖兽乱斗的天地,现在没有了震天响的打斗声,没有冲撞时候爆裂的气流,只是时不时会有妖兽叫骂的吼声。
后来这一代的妖主推行人族的礼仪之后,白水泽的妖兽懂不少规矩,渐渐温顺,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类步入白水泽,或经商,或修行,或赏景。于是红河中端沿岸,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厨子上一次来这里还是百年前,那时候沿岸还没有这样的景象。他望着眼前的繁华热闹,一时间有些恍惚,还以为来错了地方。
这时候,红河上游荡来一艘小船,船上站着位身形偏瘦弱的妖兽,虽是人形但还留着暗褐色的尾巴,尾巴不长,应该是只鼠妖。他满脸带笑地看着厨子,谄媚道:“这位爷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吧?要不要试试那艘花船上的姑娘?”鼠妖眼神瞥了瞥,有所示意,厨子视线顺着看过去,果然是看见了一艘花船。
和人族的花船很不一样,这艘船周围缀满了青藤和真正的五颜六色的花,香气浓郁。
“姑娘?”厨子眯着眼。
“对的,对的,有豹娘,蛇姬,狐女,妖艳的,性感的,冷傲的应有尽有。只要是爷想要的,花船上就肯定能找到。”鼠妖说的眉飞色舞,神色飞扬。
“有不用钱的吗?”厨子眯着眼继续说道。
鼠妖听到这句话,哪里还会不清楚眼前的人类身上没什么钱?然后他才注意到厨子身下的连船都不是,只是竹筏,眼神顿时不屑轻蔑起来,他连说了几声晦气,扭头便离开。
“白水泽推行礼仪之风,这鼠妖没学会人族的敬重,市侩和刻薄倒是学的像模像样。”
厨子又看了眼不远处的花船,垂下眼睑,他对人类女子都没有什么兴致,何况是妖兽化形的女人。
他打算收回视线,却意外看见了位熟人。
也算不上是意外,这人最好女色,总想着找些新奇刺激的事情做做,上妖兽的花船对于他而言一点也不奇怪。
厨子想要打声招呼,可惜抬手的时候那人已经进了花船。他没想过要靠近花船,只好作罢。
既然错开了,也就没有再等着打招呼的必要。
厨子坐在竹筏上,继续往前行进。
红河的水流忽然变得湍急起来,竹筏行进的速度变慢。接着红河沿岸又刮起了一阵大风,风吹落不少绿叶和红叶,飘落下来,河面顿时红绿一片。
厨子握住了腰间的刀,神色凛了凛,表情凝重,他感觉到这阵风不是什么好风,似乎要有什么变故发生。
不止是他,船上,岸上的妖兽和修道者都是望向风来的方向,面露疑色。
就在这时候,花船那边突然传来阵阵轰响声,一杆枪从花船正中央破口而出,接着灵力呼啸,河面上白色的浪涌卷起。
身下的竹筏被水浪拍打的四处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