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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烬思索片刻道:“云水台边的葛仙草,受云水滋养而生,煮汤有清目醒神之效,轻殊姑娘不如采些回去一试。”
“好!多谢言将军告知!”轻殊舒心一笑,不用碰见太上老君那真真是极好的!
不用多说,轻殊肯定直奔云水台去了。
云水台处,水波清浅,几缕云丝飘渺,周边满是碧意。悠白与碧光的交界处,一抹娇红轻扬而入,身姿曼妙。
轻殊在云水台边蹲俯下身,审视了番眼前的一片绿草,株株叶上皆有微弱碧光的浮珠。附近唯这一种草,应该就是言烬说的葛仙草无疑了。
她会心微笑,仔细采了几株虚握在手心,正当起身准备回去,一双纤柔的手递到她面前。
入眼的是那人手中的一块乳白色帕子,和熟悉的蓝白色轻裳,轻殊低垂的眼帘抬起,果然是琳琅。
琳琅笑姿闲适,将帕子又递近了些,轻殊略一迟疑,却也没推脱,缓缓接过帕子,将葛仙草轻轻包住。
“多谢琳琅仙子。”
琳琅眉眼微细,笑道:“这等小事何需挂齿,反而是我要谢你才对,之前为了帮我捡面纱,害你失足落下悬崖,险些……”她有意无意停顿一片刻,眸心微微一收:“幸得有神鸟相救,否则即便是我及时鸣笛,帝君赶来也为时已晚。”
鸣笛之人确是琳琅,并不意外。
轻殊那时着实为她脸上的刀疤心生怜悯,帮她捡面纱也是心甘情愿,落下深渊更是因为自己一时脚疼,她也及时鸣笛呼救,总归条条迹象,都表明着琳琅是无心之过。
只是那句“为时已晚”让她甚感不适,哪里不适却又道不明白。若是那日没有青鸾,不论琳琅求救与否,她都早已粉身碎骨。
轻殊瞅了眼琳琅:又开始了是吗?
第20章
轻殊浅笑道:“有惊无险,也多亏那一遭,让我意外通过了考核。”
琳琅的晶眸掠过微不可见的冷光,姿态仍旧婉丽,语气清淡,不喜不怒:“那日你走得临时,都没机会恭喜你。”考核第一她并不稀罕,只是那时扶渊竟毫不介意地在众人面前,和她执手而归,如此坦然自若,如此理所应当。
“轻殊,那日的神鸟,是帝君之物吧?”琳琅似是随口一问。
她口中的神鸟是青鸾,师父给了她青鸾,是担心她,轻殊扬眸,点了点头。
她不经意荡漾眉眼的欢喜,落在琳琅眼底:“帝君对你如此关爱,着实让人羡慕。”面纱下她弯扬的嘴角却无一丝笑意。
琳琅分明对师父有情意,现在为何会坦言羡慕,难道是自己先前对她有误解?
轻殊看不清她究竟是何心思,便抿唇浅笑,默不作声。
琳琅低眸看住她手中之物:“不知轻殊采这葛仙草,是作何用处?”
葛仙草提神醒脑,自然是她打算给扶渊备的。
轻殊抬眸,展颜一笑:“唔……近日看书时乏困得紧,预备着用它醒醒脑子。”
“原来如此……”话音刚落,琳琅微微往她身后侧了眸,一阵沉默后,她轻柔唤了声:“师妹。”
轻殊顺着她的视线侧过身去,只见那个鹅黄浅裳的女子稳步走来,已至眼前。是那日和郁瓷在考核上争执的女子。
其实轻殊也有几分明了,先前郁瓷说的曾有司花神女之后因心生嫉妒而用寒匕毁了自己师姐容貌,想必她就是黎玥了。
黎玥娥眉精致,秀丽至极,看着倒不是传闻中的那般刁难无理,只是那声师妹,令她薄唇淡抿,显有分切齿之厌。
视线从轻殊身上淡淡扫过,落在琳琅身上。琳琅像是有几分胆怯,在黎玥面前低垂着头。黎玥心里冷嗤,好个玉软花柔的模样。
眼中尽是嘲讽,黎玥冷笑道:“师姐这泫然欲滴的样子叫旁的人看到了,又该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琳琅垂下眼帘,轻轻说道:“师妹说笑了。”
许是黎玥太过盛气凌人,琳琅又如此低眉顺眼,这么一看,倒真像是一个刁难无理地在欺负另一个。
漫天神光之下,气氛却异常肃冷,如此讽刺之意轻殊又怎么听不出来,她参杂在两人之间很是多余,也太过无趣,于是微微笑了笑:“今日的书还未读完,我就先回去了,二位仙子告辞。”
她略一欠身,刚踏出两步,经过黎玥时,就见她无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莫测,淡淡道:“看在你是帝君的徒弟,我好心提醒一句,不论神鬼妖魔,总有口蜜腹剑之辈,有句话说得好,”黎玥沉眸凝向琳琅,语气冷了几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轻殊知她意有所指,面上自当不会戳破,但心中多了份思量,凝望她一眼,含笑道:“多谢黎玥仙子提醒。”
她出来时,扶渊尚在寝殿休息。这两日他除了去曦池沐浴一个时辰外,几乎没有出过屋子。轻殊只当他是前日酒喝岔了,伤了身,还未清缓过来,于是没去正殿打搅他,兀自捧着葛仙草,在前院中点了个小火炉子,想着煮碗汤给他。
虽是白日,冥界也从未有过万里春光,只有半明半暗的微弱光影。
一个小炉子浅浅燃着,若不仔细看,全然发现不了边上还蹲着个她。
轻殊耐心等候着,良久,正殿之中似传来些轻微的动静。
“那便有劳帝君了。”
那人含笑的声音有些耳熟,轻殊闻声望去,远处正殿外,隐约看见一道灰白道袍的身影走出,虽盖在裙下,也看得出此人双腿略短小,手肘处搭了束拂尘,下巴是花白长胡,眼睛……
轻殊顿时瞪大了双眸,张口结舌,太太太太太、太上老君!
白阶如玉,扶渊负手立于殿外,太上老君又言语两句后欠了欠身,似是在同他拜别,随后回身往宫门方向离去。
经过院中时,看见那烧得正旺的小炉子,默默斜眸往里瞥了眼,随即嗤之以鼻,走之前还不忘鄙夷嘀咕句:“这小火苗岂能煮得出葛仙草的精髓,跟我的六丁神火简直是云泥之别!”
等没了动静,轻殊悄悄从树后探出半个脑袋,扫视一圈,确定太上老君不在了,才松了口气。在天宫躲过了他,却险些没在冥楼宫躲过,还好只是一场虚惊。
轻殊趴伏在树干上,渐渐陷入了沉思,老君方才的意思是,普通的小火苗煮出来的汤药,效果不好?
“偷摸躲着做什么?”
耳畔突然响起的低沉嗓音和身后人倾身的靠近,轻殊吓得一震,蓦地旋过身去,只见扶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正略微俯身打量自己。
“师父!”
扶渊直了身子,唇边漾开温柔笑意:“在煮什么,都闻到涩味了。”
空气中这浓郁的苦涩气息,分明是汤药煮过头了的气味。
轻殊呀了声,慌忙三两步跑过去,捞起地上的蒲扇扑灭了炉火,可惜此时炉中汤药已是糊稠泛泡。
扶渊缓步走近,看着她满是心疼的脸色,从容道:“一壶汤,再煮就是了。”
轻殊忍不住苦着脸:“可我今日带回来的葛仙草全在这儿了。”
她泄气地蹲在炉边,扶渊垂眸看她,凤眸弧度修长,葛仙草又非什么稀罕事物,她却当宝似的,不禁低声笑道:“你煮这个干什么?”
轻殊抬头:“当然是要给师父醒酒清神的呀!”
扶渊闻言眉眼微挑,失笑道:“再烈的酒,过了两日也早就散了。”更何况那夜他并未喝酒。
轻殊和他平静的目光相对,抬眸审视道:“可师父这两日分明都没什么精神……”
扶渊袖袍静垂,神态自若:“已经无碍了。”
沉稳的语气不容置疑,轻殊点一点头,须臾又徐徐道:“师父,太上老君他……怎么突然过来冥楼宫?”
一袭红裳娇美,肌肤凝脂如玉的女子蹲在步前仰视凝他。闻言扶渊眉心有略微凝重,深深看了她一瞬,淡淡一笑:“他向我讨个东西。”
轻殊好奇道:“是什么?”
扶渊眸色意味深长,一字一句慢条斯理道:“一不可或缺之物。”
什么不可或缺之物,能让太上老君亲自来躺冥界?
轻殊想了片刻,霍然一惊:“莫非是我之前毁了炼丹炉,老君问罪来了?”
“是也不是。”扶渊向前踱了一小步,悠然抬袖,将她从地上拉起,声音温润低雅:“别担心,没人知道你就是那掀翻了太辰宫的小顽球。”
他话中隐有取笑之意,只要他不说,谁会将这娇俏美艳的女子和那顽劣难驯的肉坨扯上关系。
是也不是,那究竟是还是不是?
“那老君他……”轻殊还是忧心忡忡,毕竟自己惹的祸端不小。
扶渊笑容惬意,调侃道:“怎么,不相信师父,怕我将你供出去?”
轻殊立马摇头:“怎么会,我只是怕他们与师父为难,听说老君的炼丹炉到现在还没个起色……”她说着又浮想联翩,莫不是炼丹炉修复无望,太上老君要将肉球讨回去,杀她泄愤吧……
“既在我冥楼宫,就不必担惊受怕。往后只管寻开心,左右都有为师护着,记得,无论何时,无论何事,有师父在,就没人动得了你。”
他轻柔的话语,如同冷风中的暖阳,萦绕耳边,如此温和,如此幽沉,好像将所有的阴霾都吞没。
一字一句,是他的承诺,重如亘古的誓言。
面对他目中深邃,轻殊心中一动。花枝魅影,青冥幽火,寒风森瑟,她一直都知道,在这为所有人畏惧的冥间鬼域,他是暗雾尽掩的天日下,唯一的暖光拂面。
深陷咫尺间他如墨的眼神,和刻骨铭心的话语,轻殊抿着唇角笑意,一时失了言辞,半晌,又听他低低一笑:“所以……”
“嗯?”轻殊抬眸等他继续,双眸澄澈明美。
扶渊唇边是不怀好意地浅笑,他眉梢一挑:“明日凌霄殿有宴席,要不要陪师父一起去?”
嘴角弯扬的笑意随着他的话句一点一点收了回去,凌霄殿的宴席定是所有人都在,容易暴露罪证,轻殊下意识摇头如拨浪鼓:“不去不去!”远离众人,保住小命。
扶渊幽幽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不相信为师。”
轻殊怔然反应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方才的一句一诺,是别有目的。
师父总想诓她!亏得她还感动到了……轻殊瞬间变了脸,闭目扭头,索性一言不发。
“当真不去?”扶渊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含笑复问了一遍。
轻殊侧着头,撇了撇嘴,摇头不答。
“哎,”扶渊一叹,俯身缓缓收拾起了她煮汤药留下的烂摊子,似是随口说道:“到时众仙皆在,免不了多饮几杯……”
轻殊眼波流转,脱口道:“众仙皆在?那……”那岂不是爱慕师父的仙子仙娥们也都在,师父酒量这么浅,她们花花心思又那么多,万一兽性大发,对喝醉的师父图谋不轨怎么办……
“我去!”
扶渊放下小炉子抬眸看她,满意一笑。
轻殊:为了师父冲鸭!
第21章
虽还不知是何宴席,轻殊一时冲动就应下了,回去后仔细回想,才方觉不妥,只是话已出口,后悔也莫及了。
既然逃避不得,那就坦然面对。
秉着如此意志,轻殊将千樱圣果装进怀里,想着万一她被当场抓获,马上吃了说不定还能逃得远些。说到逃跑,日行千里的青鸾怎能不带上呢,于是她腰间又多了块碧玉佩坠。
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她又东拐西凑,装了满满一佩囊。
见她今日多背了个极鼓的配囊,一副任重道远的姿态,扶渊忍不住取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徒儿要到天宫暂住。”
轻殊却是昂然自若,搂紧了佩囊,里面的东西可一件都少不得!
平日庄严肃穆的凌霄殿,今日却是觥筹交错,清歌雅舞,笙歌鼓乐间尤其热闹,满殿的瑞气淋漓。座席上,蟠桃瓜果,玉露琼浆皆不俗。
入殿时,宾客盈门的阵仗令轻殊不禁一颤,不自觉就从扶渊身侧悄然退移一步,跟在他身后,娇躯几乎被他遮挡住。
轻殊心里咂舌,不愧是凌霄殿,能容下如此众人也不尽拥挤,人多也不是坏事,这样她一小小灵仙混在其中,也就如沧海一粟般不起眼了。
东岳帝君一出现,众仙纷纷起身行礼,不时,殿中恭迎之声此起彼伏。
“恭贺帝君!”
一声声道喜,听得轻殊云里雾里,不过是来赴个宴,对师父有何可贺?
扶渊只是惬意含笑,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四界之主自然是端坐殿首的,眼看着扶渊就要往昊天边上的座席去,轻殊忙拽住他的衣袖。
她一拉扯,扶渊就停下了。
他回首轻声道:“怎么了?”
众仙这才看见如玉树颀长的男人身后,还有一抹轻絮红影,不禁一阵唏嘘,还有些在各处不经意的角落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不是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