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感激纣王改变了他们的身份,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让他们能真真正正的站起来,堂堂正正做个人。
可……
不需要。
这份感激,在战争中是多余的。
这些人愿意为了纣王施下的恩德,走上战场,与敌人作战,酣然赴死,就像之前在娄云衢叛乱中崛起,杀敌无数的敢当军一样。
可还不够。
大军的身后,不应该是一国之君,将士作战,也不应该是为了某个特定的人。
哪怕这个人是一国之君,也是不合理的。
尽管纣王是大商的象征,但他总归只是一个人,很单薄,很……无力。
身为行伍之人,应该是为了国家,为了社稷,怀揣着拳拳报国之心,为天下万民而抛头颅洒热血,而不是为了一个人。
比起因为恩情、感激之心而战,毫无疑问,为家国而战的目标更明确,这样的战斗,才更有动力,才更具意义。
纣王这般行为,就是让这些奴隶出身的将士,彻底舍弃所谓的恩德,进而全心为国而战。
往大了说,将士们投身行伍,踏上战场,是为了守护国家,保护国民。
往小了说,立下赫赫战功封侯得得爵,是为自己而战,更有动力。
无论怎样,都比为了“别人”的恩情而战,要强得多。
……
南宫适又在汜水关前单方面僵持了一天。
天色渐渐暗去,他只得鸣金收兵。
雷震子凝神望了一眼,摇头说道:“这窦荣不简单,我军连续叫战,又连番猛攻,他愣是不主动出击。”
“是啊。”南宫适点点头,望着关上说道,“论武艺,窦荣不是将军一合之敌,便是算上关内的韩荣等将,只怕也不是将军的对手,然而在守关一道上,此人怕是天下翘楚!”
“嗯。”雷震子沉沉应了一声,显然也是认可了窦荣的能力。
不过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担心的神色,只是淡淡道:“将军,我们即便攻不下汜水关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兄长驻扎的石亭的军队正在调往这边,只等丞相领大军杀到,多方合力,此关必破。”
“嗯。”南宫适同样嗯了一声回应,只是脸上有一丝挂不住。
他是西岐的大将军,武将之首,更是在月旦评中,大花笔墨夸赞,被评为了天下第一将。
盛名之下无虚士,南宫适还是很自信的。
攻破汜水关是伐纣头功,怎么能因为一点小困难就受阻,还得等到大军前来,由他人协助破关?
“走吧!”南宫适目光闪烁,也不多言,掉转马头,转身向大营而去,口中沉声道:“大王让我等先行下汜水关,时日无多,我军乃正义之师,怎能连区区一汜水关都攻不下,本帅以为,今晚应该前来夜袭。”
“夜袭?”雷震子胁下两翼微颤,皱眉道:“窦荣乃善守之将,整座汜水关就好像龟壳一般守备周全,怎会不防备夜袭?”
“此言差矣。”南宫适一边打马,一边正色道:“连日攻关,我军皆是正面攻取,待到日落久攻不下,便会鸣金收兵,这点窦荣亦看在眼里,想必夜间守备会有所松懈,所谓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窦荣也是人,难道还能一日一夜都严防死守吗?就算他行,他麾下的将士可以做到吗?”
“这……”雷震子迟疑了一下,转首望了一眼关上,也是有些气不过,真就头都不露,放冷箭的机会都没有,这几天都要憋屈死了,干脆夜袭试试,倒也不错。
“再说了,石亭方面源源不断调转回来的兵马已有不少,这肯定是窦荣预料不到的,大军在手,同样是可乘之机。”
见南宫适如此积极,雷震子也不再多加阻挠,只是点头一声:“可。”
第524章 困境
见着南宫适大军退却,汜水关上的众将长长松了口气。
窦荣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靠在关墙边,缓缓坐下。
关中的将领虽然不少,但大多被他麻翻过,其结果,就是他不得不在将领们被麻翻的时候,处理更多的事物。
几番下来,他根本没歇息多久,着实有些吃不消。
“周军敢造反,果然有些手段。”
关上那名操着北方口音的小将,将手中大刀杵在地上,他喘着粗气,虽然因为关中早有储备大量守城器械,没有多少伤亡,但无论是滚木还是落石,都得花费力气搬运,扔东西也是个体力活。
“是啊,小六啊,他们要再这么频繁攻关,长此以往,我们怕是累也累死,周兵都不知疲倦的吗?”
旁边一将手伸向头盔,天气炎热,又大战一场,索性脱了甲胄,凉快凉快。
可他还没动作,就被那唤作小六的小将拦住:“你干嘛呢?下了关墙再脱,窦将军的军令,忘啦?”
“麻烦……”那将松了手,嘴中碎碎念着,终是没有继续脱盔甲。
韩荣看着手底下的兵将,不由得摇摇头,没想到窦荣趁着他昏迷的这阵子,连军令都改得这么严格了。
“将军。”韩荣走到窦荣面前,犹豫着说道:“将军还是下去歇息吧,此处交与我便是。”
他昏睡了好几天,正是精力充沛。
窦荣只是个凡人,还属于武艺不怎么高的那种,身体素质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连番操劳之下,此刻竟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几丝。
他望着韩荣,只是闭上眼,缓缓摇了摇头。
韩荣看着窦荣的模样,很是着急,可又不敢催促,万一又被药倒了,不知道要睡上几天,搞不好再醒来的时候,人都不在汜水关了。
想了想,他望着窦荣,真心道:“将军若是不放心,不如就在关上歇息一阵,我军一直有探子在关上巡逻,若是有敌军来袭,定然能第一时间喊醒将军。”
窦荣迟疑片刻,眼皮动了动,却是没有力气睁开,只是哑着声道:“可。”
他再小心谨慎,也改变不了凡人之躯的事实,既然是凡人,必然是要休息的。
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就变得轻缓起来。
“将军……”
关墙上的小六有些眼睛发涩,除了将军之外,汜水关内众人,再无一人连续数日不合眼歇息。
一开始他还对窦荣处处戒备的军令不以为意,甚至对窦荣药倒多名将领的行为腹诽不已,所以在盘查过关百姓的时候,也有些敷衍。
但现在,他心里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小六见着关墙边上有一方不知是谁落下的袍子,捡了起来,看着窦荣疲惫的睡脸,想上前给他盖上。
刚走一步,他就被韩荣拦了下来:“以窦将军的性格,虽说是睡了,也定然睡得极浅,你上去将军必然会醒,还是多让将军休息会儿吧。”
小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升儿。”
韩荣有两子,长子韩升,次子韩变,与他一同在汜水关内当值,但这两人的武艺不似韩荣,若是按照朝歌吃瓜群众的武艺划分,两人只是三流武将,上不得正席。
不过韩荣当下能商量的,也只有这俩儿子了。
他低着声道:“现在虽然能守下汜水关,却全是凭着窦将军不眠不休,其实这阵子将士们也都差不多到了极限,如果到时候南宫适不惜战损以命换命,只怕是不好守,我们需要援军。”
“穿云关、界牌关乃屯粮重地,不可轻动,潼关与临潼关那边有消息了么?”
“这……”韩升望了眼半梦半醒的窦荣,不忍打扰,尽力压低了声,往一边走去:“父亲,先往这边来。”
将韩荣引到一边后,喊声才道:“有些难,几位总兵均是不愿出兵。”
韩荣一叹:“倒也是,没有军令,他们又怎能轻动,本来我汜水关与佳梦关两关互为掎角之势,不会有这种问题,可不知怎得,周营主力未出,只是南宫适与姬叔乾两路齐攻,竟也有如此巨量的兵马,实在是难。”
韩升不满道:“姬叔乾领军驻扎在石亭,偶有试探,从未正面交锋,佳梦关的四位将军也都不以为意,传闻他们一直在关内打麻将。”
“麻将……”韩荣紧皱眉头,这些天周军连番强攻,却全然不见疲惫,他怀疑周军并不是一开始的那么点人,只有调换好几波,才可能维持如此频繁的攻关,他越来越觉得姬叔乾那一路兵马只是佯攻,实际上早已合并。
可明明只要佳梦关守军出关试探一番,就能探清虚实,到时候是出兵截断周军后路还是派兵来支援守关,都可来一次迎头痛击,可偏偏这魔家四将在关内打麻将玩乐。
这四人,压根不将周军当回事啊!
魔家四将确实不把周军当回事,同样,他们也不把汜水关的生死存亡当回事。
他们自幼得高人授艺,武艺不凡还身怀重宝,那高人也告诉过他们,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他们自然不在乎任何事。
韩升望着关外,担忧道:“我军从不不主动应战,那鸟人天天在关下叫阵,只怕将士们都憋了一肚子火,本就士气不高,按着窦将军的守城方式,虽守得极稳,但将士们容易疲劳,这么连日守城,将士们体力不支,又无援军可以替,士气大减,该如何应对?”
“各路关隘都要严防四周,孩儿能理解,可朝歌早在三四月就喊着要西征,为何还……”
“莫要再说了!”韩荣皱了皱眉,低声道:“当年陛下亲征南方,曾在一山谷中安营扎寨数月,半步不动,当时也是为人不解,可最后一动,便直取鄂城,三日而下,兵法谋略何其厉害!陛下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我等为将,只需做好各自本分,安心守关吧。”
“也好。”韩升点头,道:“二弟还在府中休息,我去喊喊他,也该轮到他巡关了。”
韩荣舔了舔微微发白的嘴唇,他学会了不随便喝水。
半晌,他严肃道:“别人怎样,为父不多管,我韩家一门世代镇守汜水关,就是死,也得死在关上!”
“是!”韩升也正色起来,他虽然武艺平平,但并不缺少气节。
天色渐渐暗去,转眼便到了夜阑人静之夕。
汜水关上,窦荣是真的快要到极限了,一直睡着,未有醒来。
三三两两巡关的士兵们,麻木的提着灯,这事也不知做了多久,只是机械版重复着,连日高强度守关,确实是乏了,只能勉强打起精神。
这些日子里,伤亡最多的,就是这种疲惫巡关的士兵,他们总会一不留神跌落关下。
小六巡着关,偶尔还会看看窦荣有没有被惊扰到,灯火亮处,他猛然见到关底现出了不少黑影。
“起来,都起来,敌袭,敌军夜袭!”
喊声刚落便是一阵箭雨。
幸好关上的将士都遵从窦荣的军令,便是偶尔休息,也不会脱下盔甲,当当当几声,却并没多少商军受伤。
第525章 大商打更人
“点灯!迎敌!”
熟睡中的窦荣猛地睁开眼,支起身子,大吼道:“周军夜袭,死战!”
“这也行?”
关下的雷震子长大了鸟嘴,夜都这么深了,窦荣怎么还在关上把守?
更可怕的是,这厮不仅日夜不眠,还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戒备之心,几乎是在射出第一波箭雨的时候,就组织起了有效还击。
“果然……”南宫适却并不慌乱,只是下令道:“能以少许伤亡接近关下,已是连日攻关中未有之事,如今我军大量兵马遍及关下,即使商军守关,夜色掩护之下,又何惧之有?”
“全军向前,攻关!”
“我来打头阵!”
南宫适的亲卫家将南宫贾、南宫易低喝一声,提刀上前。
关上箭雨连绵,商军虽是第一时间组织起了反击,但仓促之间没有试弓,猛地拉弓两三次,手上便已经鲜血淋漓。
但望着依旧一脸疲惫却兀自指挥战斗的窦荣,他们还是咬着牙忍着疼,不断拉弓射箭。
“众将听令!”窦荣强提精神大喝道:“周军袭关,不过是趁着夜色之机,再过不久,便是天明,杀!”
“杀!”关上商军齐齐大喝一声。
关下的南宫适却是一阵嗤笑,再过不久就是天明?忽悠谁呢?
三更天到五更天,是那么好撑过去的吗?
商军疲惫,又是夜间遭袭,不知敌人数量,早已心神慌乱,等到五更天天色亮起,只怕这汜水关早已破了。
“杀!”窦荣亲自上到关墙前,甩手一刀,将一名攀着云梯上关的周军劈下去,粗声粗气道:“弟兄们,再过一会儿便天明了,待到天明之后,周军不战自退!”
“是,将军!”
商军顿时提起精神来,在灯火掩映下,不断杀着。
然而夜袭太突然了,周军几乎无损抵达了关下,人数实在太多,顷刻之间,便有数十人杀上了关,两军一阵血战。
战至正酣,忽然响起了“铛铛铛”的声音。
“唔?打更声?”
指挥将士们不断攻关的南宫适猛地转过头,望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