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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樱下楼,顺便搭把手,安顿好所有灾民后,她长舒一口子,找了个石阶坐下。
石阶前生着一株梧桐树,浓荫罩下,遮天蔽日。
梧桐树的背后,传来窃窃私语。那是鸟族的两只麻雀精,其中一只麻雀精从兜里取出一块大饼,咬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我娘烙的,今早特意托人带过来的,真好吃。”
另一只麻雀精只能羡慕地望着:“我娘早死了,我都不记得她的模样了。”
“喏,分你一半。”
“谢谢,我这里有盒桂花糕,也给你一半。”
两人交换食物,开心地聊起天来。
“这仗快打完了吧,我想我娘了。”
“快了吧。”
“要是不用打仗该多好,这仗一打,死了不少人,住在我家隔壁的那窝麻雀,一大家子一个都不剩,真惨。”
“你就知足吧,要是没有妖皇和灵女,咱们早就没命了,哪里还轮得到在这里抱怨。”
如今妖族有两个妖皇,他们口中的妖皇指的是师千羽。
战争是掌权者为私欲挑起的,妖族大部分妖怪都很普通,他们无法掌握高深的灵力,像那些大妖们与天争命,更别说到处作乱了。他们的一生,就和普通人的一生一样,安分守己,碌碌无为,因此,和平也是多数妖族平头百姓的愿望。
“要是封印破了,那些大人们逃出来,咱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最先开口的麻雀精一脸担忧。
另一只麻雀精也是满脸凝重。
不说人族,妖族也怕那些大妖逃出。在妖族的传说里,妖族最初是食人的,他们不仅吃人,还生吃同族。
妖族自开启灵智后,吃穿住行,读书写字,什么都模仿人族,后来他们效仿人族,推举出妖皇,制定律法,严禁妖族以同族为食。禁令一下,明面上情况有所好转,但妖皇庇护不到的地方,这种事仍旧屡禁不止。
要是封印破裂,人族遭殃,他们这些小妖,也只会沦为那些大妖们的食物。
“不用怕,咱们有灵女在。人族共出了九位灵女,要说最厉害的,肯定是咱们现在这位灵女。她是唯一愿意保护妖族的灵女,相信灵女,一定可以保护我们。”
“对,灵女大人会保护我们的。”
两只麻雀精互相打气。
重樱悄悄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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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神交了
沈霁还在处理政事; 文武百官的折子,都是快马加鞭送到这里的。
重樱托贴身侍卫传话,片刻后; 侍卫请她进去。
重樱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向沈霁说明来意。
沈霁一怔; 抬起头来; 隔着烛光; 望着面前这个身形窈窕的少女。
重樱神色坚定,再次重复了一遍。
沈霁搁下了笔; 沉吟道:“你神格尚未觉醒,孤身犯险,并非良策; 眼前应当以驱逐蛇族为重。”
“事有轻重缓急,修补封印一事再拖不得,一旦封印破裂; 整个大魏都会陷入危难中; 等那时再思良策,根本来不及。”
沈霁当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驱逐蛇族,不过是他的一点小私心在作祟。
片刻后; 沈霁颔首:“就依你所言。”
他说完,又补充一句:“万事以性命为重; 不可强求。”
“出发前,我有一个条件,还请皇上应允。”
沈霁一愣,重樱突然改口唤他皇上,这个称呼让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疏远许多。
“你说。”
“请皇上下令; 与蛇族议和。”不等沈霁开口,重樱续道,“如今天下尽在皇上手中,师父他已身败名裂,不会再威胁到皇上,至于檀七郎,他有陈婉华和孩子,根本无心兴风作浪,皇上重用陈家人,有陈家人在朝堂一天,便可挟制檀七郎一天。”
“若朕不应呢?”沈霁的脸色沉了下来。
“纵使我修补好封印,皇上不肯收手,百姓不过是换一种方式生灵涂炭。皇上曾失去过素素,难道也要让千千万万的百姓同皇上一般,失去他们的‘素素’吗?”重樱眸底似凝着一泓清水,不卑不亢地与沈霁对视,“皇上不仅是沈素的兄长,也是我的兄长,我希望我的兄长,在后世的记载里,是一位功盖千秋的明君。我想,这也应该是沈素的愿望。”
沈素是沈霁心底一块永世难以愈合的伤疤,重樱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将这块伤疤狠狠揭开。
她言辞严厉,毫不回避沈霁眼底的厉色,有那么瞬间,她的模样和印象里的素素重合了。
做沈家养子时,沈霁从未隐瞒过自己的身份。沈家是书香世家,教出来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有不俗的眼界,沈素天生一副慈悲心肠,曾见衣衫褴褛的乞丐乞讨于门前,揪着沈霁的衣摆道:“爹爹说,哥哥仁慈宽厚,等哥哥做了皇帝,这世上就不会再有穷人了。是真的吗?”
她殷切地等着沈霁的回答。
那时,沈霁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素素的愿望会实现的。”
重樱走后,沈霁立即传召了卫无欢,两人相谈半个时辰,卫无欢才从沈霁的屋子里出来。
连日的大雨过后,迎来了第一个晴天。夏日一有太阳,气温急速升高,空气又湿又闷,直到傍晚太阳落山,这种湿热的状况才有所好转。
徐徐凉风从山岗拂来,吹动着营帐的帘子,宫明月沉着脸往帐中走去。
他刚练兵回来。
妖族不比人族,人族虽体质孱弱,却有头脑,这群小蛇精,又笨又怂,整日里只想偷懒睡觉,懒懒散散,不成气候。
但这也确实怪不到他们头上。
妖与人不同,妖就算化成了人形,也摆脱不了本体带来的限制。这群小蛇精,是从天南地北招来的,有些居于穴洞,有些栖息水中,有些白天出没,有些则是夜猫子,生活习性不尽相同,就好比一盘沙子,有个风吹草动,自己就先散了。
宫明月刚坐下,士兵上前谄媚地问道:“大人,可要备晚膳?”
宫明月颔首。
片刻后,一名小兵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搁在宫明月面前的桌子上。
行军打仗,颇有不便,基本上是有什么吃什么。宫明月心不在焉,挑起一筷子,方一入口,眼底波澜乍起:“这是谁做的?”
“这、这是新来的小厨娘做的。”伺候在一旁的小士兵,吓了一大跳,赶紧跪地请罪,“大人若觉得口味不佳,小的这就叫人去重做。”
高阶蛇妖,似宫明月这般的,向来都是决策者,根本不可能做伙夫的活,而低阶蛇妖,摆脱不掉本体的限制,生性惧火,也做不了伙夫的活。
生活做饭的活计,都是人族做的,他们有些是俘虏,有些是为了赚钱,自愿过来的。今日来了个小厨娘,自称是为了给父亲治病,愿意为他们做饭。小蛇精们求之不得,当即就招了她。
“她在哪里?”
士兵听宫明月语气并不严厉,偷偷抬头瞄他一眼,却见他眉目间堆着几分温柔,有些难以置信,战战兢兢答道:“小的带大人去。”
人族的厨子统一安置在营帐内,因今日新来的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长得漂亮,脾气又好,哄得管事心花怒放,就自作主张,给她安排了一顶独立的小帐篷。
这等仗着身份满足私欲的事,已经不是头一回,士兵两股颤颤,就怕牵连到自己的头上。
到了营帐前,士兵停下脚步,眉眼低垂:“启禀大人,就是这里了。”
“退下。传令下去,不许任何人接近这里。”
“是。”士兵如获大赦,跑得比狗撵还快。
天色已暗,帐内没有点灯。宫明月掀帘而入,一团影子朝着他攻来。
他轻而易举捉住她的两只手腕,反扭到身后,垂下脑袋,抵着她的耳畔低声轻笑:“见面就偷袭,还是一如既往的顽皮。”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温热的气息钻入耳洞,叫人心尖发麻。
重樱整个人都嵌在宫明月怀里,双手还被他挟制,挣脱不得。她侧过脑袋,唇畔擦着他的面颊而过。
微凉柔软的触感,如同一片裹挟着香气的花瓣,倏然落进宫明月的心底。
宫明月松了对重樱的钳制,将她转过来,双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一个强势凶狠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重樱被他禁锢着,无处可逃,被迫仰起脖子,接受了他的亲吻。
呼吸交缠间,幽魅的冷香在唇齿间漫开。
那是独属于宫明月的气息。
他用唇瓣轻轻碾磨,极尽温柔,像是在品尝着一块可口的糖。
重樱眼睫狂颤,突然发狠地咬了他一口。
宫明月按住唇角,惊愕地后退两步。
微弱的天光从帘子的缝隙透进来,重樱站在阴影中,身形宛若凝固。宫明月依稀能看到她垂着脑袋,露出一截脆弱的后颈。
“骗子,明明说好要一起面对,却丢下我一个人。”她的声音从黑暗中飘来,轻不可闻,难掩悲愤。
“……樱樱。”
“我险些亲手杀了你。”重樱咬牙,受了寒般地缩起肩膀,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看,我还好端端的,就在你面前。”宫明月笑着朝她靠近,不容拒绝地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掌心处,隔着薄衫传来心脏的律动。
重樱指尖蜷了蜷。
“我既推开你,必是有了万全之策,你的夫君本事这么大,岂会轻易着了他们的算计。”
宫明月的想法惊险万分,生死只在一线之际,要是真的与重樱说明白了,重樱定然拼死也不会让他冒这么大的风险。但他又如何舍得重樱陪着他一起身败名裂,成为万人唾骂的邪神。
“那日事态紧急,没有太多时间与你解释清楚,此事是我思虑不慎,你要打要骂,我都认罚。”宫明月语气一顿,声线陡然转得婉转缠绵,“是我不该,让我的樱樱受委屈了。”
“我才没有委屈,差点粉身碎骨的,又不是我。”
“不生气了?”
说话间,四周灯烛亮起,昏黄的光芒将两人重叠的身影映在帘子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重樱抬起头来,对上宫明月的目光。
宫明月挑了下眉尖,漆黑的眸中笑意漾开,半是揶揄地说道:“我的樱樱是个小心眼的,这么远跑来,只为了跟我清算陈年旧账。可我们之间,你欠着我,我欠着你,是一辈子都算不清了。”
“谁说我是来跟你算账的?”重樱急了。宫明月老说她小心眼,明明是他自己的心眼比针尖小,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记得比谁都清楚。
“那你说说,你扮作小厨娘,偷偷跑到敌方阵营里做什么?”
“我是……”重樱顿住,双眸净若琉璃,眼波流转时,粉白的面颊上,有红晕一丝丝漫开。
“我想你了。”半晌,清晰的四个字从她的喉中溢出。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间。
金光乍起,熟悉的大蛇尾巴,圈住了重樱的身体。
重樱:“……”
世间有千万句好听的话,通通加起来,都及不上此刻重樱这句朴实又直白的“我想你了”。宫明月全身的血液急速地奔涌着,狂喜化作巨浪,冲击着他的心脏。
大蛇尾巴缓缓收紧力道,勒得重樱眼前一黑。
蛇表达快乐的方式,简单粗暴得让她哭笑不得。
可她就是喜欢他这样纯粹又炽烈的爱意。
“疼不疼?”两人温存片刻,宫明月听见用重樱绵绵软软的声音问道。
“什么?”
“箭伤疼不疼?”
“我说过,只要疼痛是樱樱给予的,我便甘之如饴。”宫明月是个合格的信徒,无条件地信仰着他的神灵。
他的指尖轻抚着重樱的眉心,反问:“这里疼不疼?”
他问的是,射伤他,被灵女誓约反噬的痛楚。
重樱的脸上霎时有了委屈,点点头,说:“疼。”
眉心疼,心口疼,无处不疼。她疼得昏过去前,满脑子都是宫明月浑身是血的样子。
重樱一说疼,宫明月的心里就跟着疼了。他捧起重樱的脸,温柔的吻伴着幽暗的烛光,浅浅落在她的眉心。
他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