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先收监,没有本官的吩咐,谁也不许动他们。”杨大人烦躁地丢下一句。
丞相和国师互掐,他在夹缝中求生存,太难了!刚想站丞相,国师就上门了。那可是东陵大陆第一灵术师,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了他的命。站国师吧,那丞相权势滔天,一句话就能给他罗列个罪名,灭他满门,更是惹不起。
杨大人一个脑袋两个大。
“好你个卫无欢,这等棘手事丢给本官,真会打如意算盘。这可怎生是好!怎生是好!”杨大人揪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喃喃念叨着,屁股着火地走了。
杨大人一走,重樱和宫九被送回牢房,不知是不是那杨大人临走前吩咐的,这回狱卒对他们毕恭毕敬,还取下了套在他们手上的镣铐。
重樱扒着门望向幽暗的甬道。宫明月来了,就会接她走吧,毕竟她是他看中的容器。
“你刚才是想向那狗官投诚?”身后飘来宫九幽幽的声音。
“那是权宜之计,笨。我不拖延时间,咱们两个都要倒霉。”
宫九一噎,还要再说,甬道内传来脚步声。
昏黄的烛火映出交叠的影子,当先一人身着绯红长袍出现在重樱的视野中。那红浓郁得像是会流动一般,叫人想起忘川河畔铺天盖地的曼珠沙华。
狱卒提着灯笼,点头哈腰走在宫明月的身侧,其中一人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重樱被烫了似的松开铁门,不由自主往后退着。
宫明月微微低了下脑袋,抬步踏进牢内。狱卒们不敢跟进来,各自都散了,宫明月带来的侍卫和侍女,也都站在门口,目不斜视,如同一尊雕塑。
宫九猛地站起,脸上隐约划过一抹惧色,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朝着宫明月跪下,脑袋深深地垂了下去。
宫明月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绕过他身侧,走到重樱面前,黑黢黢的双眸,沉沉将她盯着。
重樱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脚步往后挪着,一步,两步……
不知不觉退到石床边。
重樱毫无防备地跌坐在了床上。
宫明月俯身,双臂撑在她的身侧,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重樱的心脏扑通乱跳起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万物都化成虚影,只有眼前的宫明月,红衣化作一团火,灼着她的双眼。
重樱的背倏然抵上身后的墙,再退无可退。
宫明月隐约弯了一下嘴角,似乎对她这样的困境很满意。捕猎是蛇的天性,将猎物困得逃无可逃,会给他带来愉悦。
他抓住重樱的右手。
重樱吓了一跳,睫毛狠狠地颤着。宫明月享受着她的畏惧和小心翼翼,在她的身侧坐下,撩起她的袖摆。
手腕微微一凉,重樱低下头,不安地缩了缩手。
宫明月强硬地抓住她的胳膊,扬声唤道:“霜降。”
霜降提着一只木盒,走到宫明月身边,将木盒打开。木盒内摆着些瓶瓶罐罐、纱布、匕首,以及一排针具。
宫明月的指尖在那些瓶瓶罐罐上掠过,迟疑一瞬,取出其中一支白瓷瓶,拨开瓶塞,将药粉倒在重樱的手腕上。
原来重樱的手腕在奔逃中不小心跌了一跤,擦伤了,磨掉一层皮,鲜红的血肉横亘在腕间,触目惊心。宫明月隔着衣裳,居然能敏锐地嗅到她身上的腥气。
怪不得说蛇的嗅觉灵敏。
他能嗅到她身上的腥气,岂不是整个天都城,哪家姑娘来了月信,都瞒不过他的鼻子。
真变态。重樱嫌弃地想。
小惩大诫
药粉沾上伤口,泛着微微的刺痛,重樱的手腕缩得更厉害了。
“师父。”她小声唤道,语气里带着些祈求。名为治伤的举动,更像是处罚。他明明有无痛无感的药。
宫明月拿出一张帕子,裹好她的伤口,打了个结。
一截红色的袖摆垂下来,被重樱握在手里。重樱的五指不自觉地将他的袖摆揪来揪去。
宫明月抽回袖摆。
重樱手中一空,本能地去抓他的袖摆,不小心抓到了他的手。她的指尖泛着凉意,乍一碰到他的掌心,反而衬得体温低于常人的他,手掌更干燥温暖一些。
宫明月略皱了下眉头:“怎么这么凉?”
“冷。”重樱适时地抓住时机,可怜巴巴地说道。
“霜降。”
霜降再次踏进牢内,这回手里捧着一件披风,看到这件披风时,重樱的眼皮狂跳。
宫明月仿佛没有瞧见她微白的脸色,展开披风,裹在她身上。
重樱彻底蔫了下去,像个霜打的茄子。没有比做坏事被抓包更惨的了。
“怎的如此贪玩,说好在船上等我,自己偷偷跑出去闯了大祸,连披风都丢了。”宫明月看似苛责地骂了一句,但语气中并无苛责之意,反而透出几分亲昵。
重樱暗暗吃惊,猜不透宫明月的心思。他到底真的以为她是贪玩偷跑出去,还是已经觉察出她的想法。
宫明月都点出她是“贪玩”,重樱赶紧顺着台阶下,抿了抿唇,小声道:“师父,我知错了。”
“知错就好。”宫明月很好说话的样子,行为举止都很符合府里流传的无底线地宠爱最小的徒弟。
“白露。”他唤道。
白露走进来,手中拎着食盒。宫明月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一个青瓷炖盅。炖盅中盛的是重樱在府里常吃的燕窝。
宫明月拿着汤匙喂重樱。他用的是左手,他是个左撇子,平日里不管是吃饭,还是握剑、写字,用的都是左手。
原书里他最喜欢用他的左手去调戏千重樱。
重樱张嘴,小口小口吃着,跟个小猫儿似的,眼睛盯着他修长的手指。
就连原书里剖开千重樱的胸膛,取出心脏,用的也是这只左手。
重樱在这里裹着披风,吃着燕窝,宫九从宫明月进来起就跪在地上,宫明月不叫他起来,他便不敢起来,一动不动,像个木头。
喂完了燕窝,宫明月将炖盅放回食盒里,起身道:“你先留在这里,过两日我接你回家。”
重樱脸上露出些许沮丧:“师父。”
牢里又湿又冷,还有蟑螂老鼠,她半刻都不想待了。
宫明月道:“乖,再忍两天。这次你闯的祸有点大,又有那卫无欢掺和在其中,师父需要周旋一番。”
“卫无欢”这个名字吸引了重樱的注意力,重樱抬眸,问:“师父,卫无欢,可是他们口中的卫大人?”
宫明月轻声“嗯”了一声:“他是镇妖司的,很麻烦。”
《师尊的宝贝》全篇都是师徒互动,很少出现配角,这个卫无欢重樱听都没没听过,她会多嘴问一句,是因想起了昨日她逃跑时将她拎回来的那名白衣男子。
名字和脸对上,感觉就对了,那张冰块脸,看着可真叫人生不出欢喜,怪不得叫无欢。
她琢磨着,能让宫明月头疼的,定是个厉害的角色,又有镇妖司的背景,这个卫无欢,也许可以利用起来。毕竟镇妖司是专门对付宫明月这样的大妖怪的。
“怎么突然问起卫无欢?”宫明月双眼危险地眯起。
“昨天我就是被他捉回来的。”重樱嘴角垂下,一脸的不开心,“我丢了师父的脸。”
宫明月摸了一下她的发顶:“樱樱是师父的骄傲,一点都不丢脸。”
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还真的是拿她当幼崽看待。
“师父,那卫无欢很厉害吗?”重樱试探问道。
“很厉害。”
宫明月都亲口承认他很厉害,重樱猜测得果然不错。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不高兴的模样,似乎是被打击到了。
宫明月想了想,说:“论功力,樱樱的确比不过那卫无欢,不过有一样功夫,樱樱肯定能赢过他。”
“什么?”重樱好奇。难不成这卫无欢还有什么弱点,那可是太好了。
“嘴皮子功夫。”
重樱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宫明月是拿她开涮。她气恼地鼓着双颊:“师父!”
宫明月弯起嘴角,笑得满室生辉:“师父可没有骗樱樱,那卫无欢生来就有个毛病,说话超过五个字便会口吃。下回他要惹了樱樱不高兴,就直接痛快骂他,包管他一句都回不了。”
“那我大概率会被他直接砍死。”重樱小声嘀咕着。
宫明月哄好重樱,待了一会儿便走了。经过宫九身边时,他垂下眼睛,状似无意地看了宫九一眼,眼中厉色叫宫九浑身一僵。
宫明月的背影消失在甬道的尽头,宫九才敢起身,一瘸一拐走到重樱身边。
重樱在心里“啧”了一声。
宫明月的十个徒弟,九个怕他,只有千重樱是个铁憨憨,不要命地暗恋他。这世上能一句话不说,就把宫九治得服服帖帖的,大概只有宫明月了。
宫九与重樱当众毁坏灵女像一事,引起天都城百姓的愤怒,百姓联名上书,要求严惩。此事牵扯到宫明月、卫无欢和丞相大人,那杨大人被夹在中间,各方都不敢得罪,十分为难,索性心一横,将案子直接上报给了皇帝。
他不敢动的人,皇帝总能动。
哪知皇帝看到折子和百姓联名上书的陈词后,脑袋比杨大人还要大。早朝时,丞相师权主动提出灵女像被毁一案,皇帝揉着眉心,偷瞄下方的宫明月。
这位国师大人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光是大陆第一灵术师这个称号,就足以叫人敬畏。
自灵女千重曦牺牲后,东陵大陆已经好些年没有灵女了,当年幸存的妖物集结在各地,似有卷土重来之势。
镇妖司人才凋零,如今只有一个卫无欢可堪大用,聚集了天下灵术师的神霄宫倒是令妖物闻风丧胆,可那神霄宫已经不问世事多年,整个大魏能依仗的,就是这位国师大人,皇帝万不敢得罪他。
国师不能得罪,百姓和丞相亦不能得罪。皇帝深觉自己的龙椅坐得窝囊,偏又无可奈何,灵女久不归位,妖魔死灰复燃,大魏早就外强中干,不堪一击了。
皇帝只好将这口锅甩了出去,由朝臣们讨论该如何处置国师的两位弟子。
这下整个议事大殿一下子炸开了锅。
总共分为了三派:
丞相派认为,宫九与重樱在灵女祭上毁坏灵女像,是不把皇帝和百姓放在眼里,二人亵渎灵女,毁坏神像,影响恶劣,应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国师教导无方,一并问罪。
国师派认为,宫九与重樱年纪尚小,实属无心之失,并非故意冒犯灵女,当小惩大诫,彰显皇帝仁德。
中立派表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是来凑数的,我们和殿内矗立的石柱子没什么区别。
皇帝原本是想商量个结果出来,丞相与国师两派吵得不可开交,这下脑袋又大了一圈。眼看着吵不出结果,大殿的屋顶都快要被掀翻了,皇帝求助地看向宫明月:“国师大人,您看……”
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谁的锅,谁来背!
宫明月接收到皇帝的眼神,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说来也奇怪,方才大家争得面红耳赤时,他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像是透明人,突然站出来,依旧不用说一句话,所有人都不自觉停下了争吵,看向宫明月。
宫明月理了理紫色的朝服,拱手道:“皇上,臣的徒弟樱樱至今尚未测过灵骨,臣提议,不如给臣的徒弟樱樱先测一测灵骨,再做定夺。”
话音刚落,群臣哗然。
不是在讨论怎么定罪么?怎么话题歪到测灵骨上?
宫明月是出了名的护短的,全天都城谁不知道,他有十个徒弟,其中九个极为优秀,就连这次闯了祸的宫九,纵使灵骨测出是凡品,也有一身超然的剑术。
见了鬼的,他最宠爱的却是小徒弟千重樱。
那千重樱是个徒有美貌的空壳子,背地里有个“草包美人”的称号。她的存在,简直就是毁了宫明月的一世英名。
绝品灵骨
宫明月说两日后再接重樱回去,重樱真的做好在牢里住两日的准备,谁知翌日就有侍卫过来,将她和宫九提了出去。
超出宫明月承诺的范围,这让重樱很不安,以为是宫明月那里出了什么变故。
侍卫领着她和宫九直接出了天牢,上了一辆马车,这下重樱更不安了。
不会是宫明月政斗失败,她要变成炮灰了吧?
重樱胡思乱想着,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
宫九盘腿坐在角落里,掀开一条眼缝,看着她跟座位上长了钉子似的扭来扭去,突然道:“毁灵女像一事,终归是我连累了你,我说过,会保你,就一定保你。”
重樱道:“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
宫九懒得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