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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红云听后,心中大惊,心想:南宫前辈将这毒药说的这么厉害,其来历必定不凡,而红儿只是流落江湖的普通女子,又怎会拥有这等奇物?
跟着,他心念一动,又想:莫非当日有人想于我不利,而红儿恰巧在那儿?也不对,她没修习过内力,倘若也中了毒,那绝没有比我先醒来的道理。再说了,要是于我不利,怎么又没动手呢?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南宫煜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当年,这种毒药只有我师父和师叔才制得出,而后来师父下落不明,这种毒药也就随之而泯灭在了江湖风雨中。唉,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出现了!”
“啊!”秦红云听了,瞳孔猛地一缩,惊道,“你说什么?这种毒药只有你师父和师叔才能制得出?”
南宫煜面露不解之色,却仍是点了下头。
秦红云又道:“那现在令师仙逝,就只剩下你师叔制得出了?”
南宫煜再次点了下头。
秦红云接着道:“而你的师叔,就是天香谷的谷主?”
“不错!”
秦红云得到他的确认,一屁股坐到了床上,面带颓丧之色,口中喃喃道:“不会的,她绝不是的!”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红红,你在门口干嘛呢?为什么不进去?”
“轻烟姐姐,人家刚才有点儿不舒服,刚到这儿呢?”却是红红的声音。
秦红云瞧了南宫煜一眼,心想:莫非红儿在偷听咱们说话?
南宫煜正好也有这种想法,当即打开了房门,见红红手中端着一碗汤药,便笑道:“姑娘那儿不舒服?需要在下帮忙么?”他虽然在笑,但脸上的刀疤被牵动,显得更加可怖。
红红后退一步,表情有些不自然,微微低头道:“不…不用啦!只是有些头晕而已!”
步轻烟走过来,拉了她手道:“让前辈瞧一下又有什么打紧了?”
红红见他二人都这么说,也不好再推辞,便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劳烦南宫前辈了!”
“好说,好说!”他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红红走进房内,将药碗放在桌上,跟着抬起右臂平放在桌上,再伸出左手将衣袖撩起,露出一截玉藕般的手臂。
南宫煜伸手往怀中一探,取出一个布状物事,旋即在桌上一摊,露出其中各种规格的银针。
红红乍然见到这么银针,还道要给自己扎个遍,不禁面色一白,然而,正想将手臂缩回来时,却见南宫煜微微一笑,在银针下面一摸,抽出一根比头发丝略粗的红绳,这才明白他的真实用意。
“悬丝诊脉么……”
秦红云见到众人来到房中,也是回过了神。这于这项绝技,他早已有所耳闻,但一直未曾见过,因此很是怀疑其真实性,不过现在那种怀疑已消失得干干净净,所剩下的只有敬佩。
………………………………
第66章 误会丛生
众人商议已定,便打算出发,秦红云忽然想起一事,“啊”了一声道:“南宫前辈,你有没有那种专门对付高手的毒药?”
南宫煜不知他的用意,却仍是点了点头,道:“那自然是有的。”
“那你把他们都给叶桐,让他们先从小路出发,你随我去办件事情。”秦红云微笑道。
对于这个决定,南宫煜倒是没什么异议,熊家是否会再遇上危险他也不怎么关心,只是要他将那毒药全给叶桐,却是让他感动十分肉疼,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毒药扔给了叶桐,跟着又扔给他一个圆筒状的东西,叮嘱道:“遇到紧急事件,就将下面的引线拔下来,我和掌门会立即赶来。”
叶桐大喜,当即便答应下了,旋即一马当先,带领众人走上小路,秦红云则带着南宫煜向城中赶去。
这次无人刁难,倒是很快便到了城中。街上冷冷清清的,除了几片枯黄的树叶在随风飞舞外,只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难民,依旧在路边嗷嚎,让那原本繁华的江夏城,宛如炼狱一般。
秦红云再次来到那江南第一楼前,楼中小二见到他,登时认了出来,忙迎上来赔笑道:“哟,这不是上次那位宅心仁厚的阔公子么?要照上次的来一份么?”他旋即转头瞧了眼南宫煜,却忍不住一个激灵,从小到大,眼前这张脸,绝对是见到过的最可怖的脸。
秦红云大手一挥,大声道:“好!”
“一共是三百两银子,公子是给银票呢,还是给银子呢?”那小二笑得更加谄媚。
秦红云转头看向南宫煜,南宫煜见到那些难民,在联想小二的话,便猜到了几分,但以他对秦红云的了解,不认为他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因此也不敢确定,旋即他从怀中掏出银票,递给那小二。
酒楼做好了饭菜,秦红云便让他们放在门口,自己和南宫煜则要了上好的花雕、酱牛肉,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便吃便聊。
酒过三巡,秦红云往楼下瞧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让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了起来,那难民虽然还在哀嚎,却只有极少数人,前来拿食物,有些拿了食物回去,竟还被同伴打落在地,斥道:“这样人的食物你也吃,你还是不是血性汉子?”
秦红云刚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直到这时才发现不对劲,上次他救了这些人的性命,不说被感恩戴德,至少不会被冷眼相待吧?
他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产生了误会,于是亲自走下楼去,向那些难民微笑道:“大伙为什么不来吃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众难民有的低头凝视着地板,有的冷眼旁观,更有甚者,故意将头别向一边,但一致的是,他们没一个人开口答话,就连孩子的哭声,在这时也弱了很多。
秦红云又笑道:“这不是嗟来之食,我请你们吃,是要你们帮我干活儿的!”
“哼,你休要在这儿假仁假义,咱们就算是饿死,也绝不会领你的情!”
“对,没错!”
秦红云听难民们这般说,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禁皱起了眉头,忽然他想起了上次那个小男孩,能找到他的话,或许就可以解开这个谜团了,可是他目光在人群中扫了好几遍,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小男孩。
“小二!”
酒楼中那小二听他大声呼喊自己,立马奔了下去。南宫煜一直在楼上关注着他,这时便从二楼窗户跳将下来,双手负于身后,面色狰狞。
“公子爷有什么吩咐?”
“我走之后,这儿又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二见他目光凌厉,又是忍不住一个激灵,唯唯诺诺地道:“公子爷,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小人也是不知!”他见秦红云眼中光芒一闪,又急忙补充道:“不过我却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秦红云点了下头,示意他往下说。那小二抹了把额头,继续道:“公子爷是从熊家来的吧?”
“正是!”
“那熊家的长子,也是公子爷所杀吧?”
秦红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怒道:“这不是我干的!说,你受什么人的指使,要如此污蔑于我?!”
那小二吓得脸都白了,一边掰他的手,一边带着哭腔道:“不…不是我说的,小人是…是听来的!”
秦红云还待再问,人群中忽然站起一个瘦高汉子,指着秦红云冷声骂道:“哼,你这小子,休要狡辩,你前脚刚去,熊家就传来了死讯,不是你又是何人?!”
秦红云最是不喜被别人冤枉,当即一把放开了那小二,回头盯着那人,冷声道:“人是雌雄双煞中的雌煞所杀,我去时他已死了!”
又是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站起身来,一脸的大义凛然,有人喝道:“大胆贼子,还敢狡辩?!”也有人喝道:“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男人?!”
秦红云眯了下眼睛,指着他们,冷笑道:“你们也只有做难民的命了!倘若是我杀了熊家长子,还有必要来跟你们示好?哼,我要走,谅你也拦不住我!”
“不错,你是没必要讨好我们!”先前站起来的瘦高汉子,见众人有些怕了,当即便道,“但你杀了人,又想坐收救人的美誉,自然要来假仁假义一番!大家伙说是不是?”
“是!”这次响应的人更多,秦红云瞧得又气又怒,心中却是又冷又凉,后悔自己当初救了这些白眼狼。
他见这些人都是难民,虽然气恼,却也不愿意与他们一般见识,就道:“上次那个小男孩呢,我只跟一人说!”
“哼,那个小贼受了你的小恩小惠,果然投靠了你!”那瘦高汉子一指秦红云,大声道,“既然他吐露了熊家的位置,害死了熊家长子,那必须要为之付出代价!”
秦红云心中一凛,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凝视着那人道:“你杀了他?”
“不错!就是我杀的!有种的就将我命拿了去吧!”
秦红云双眼顿时就红了,心道:是我害了你!随即他抬起头,目光如刀锋般盯着那人,喝道:“你他妈也就能欺负孩子!”说着,猛地飘身而起,右掌猛地向他脑门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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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流言四起
秦红云掌风呼呼,转瞬间便到了那人头顶,将他的头发都吹得飞舞了起来。旁观之人皆发出一声惊呼,均知这掌落下,那人必定要脑浆迸裂,可反观那人,却闭着双眼,脸色颇为平静,似乎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秦红云终究做不到杀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当即手掌一转,击向一旁堆着食物的方桌,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木桌登时炸裂开来,混合着食物碎屑,一齐落在了地上。
接着,他又击出三掌,每一掌落下便有张木桌化成木屑。这时,南宫煜向他走了过来,秦红云还以为他来劝说自己,当即又是三掌闪电般击出,比刚才更为迅捷。
南宫煜二话不说,刷刷刷连出三掌,将剩下的三张木桌全部击碎,随即转头看向秦红云,却发现他的目光也在瞧着自己,两人目光一经接触,当即一齐大笑起来。
众难民都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都被吓得呆了,直到二人的大笑声响起,才蓦地回过神来,那瘦高汉子也在这时睁开了双眼,大声道:“大家伙看见了吧?这贼子真面目被我揭穿,连假仁假义都不想装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又何必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嘿嘿,人心!我这么多年被冤枉的还少么?”
秦红云心中暗道,随即大踏步向小路赶去,没想到刚走两步,那扎耳的话便又传入了耳中,他当即接了一片被北风吹起的落叶,然后手腕向后一翻,那落叶便向那瘦高汉子飞了过去,跟着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再次落到了地上。
南宫煜见他这手,不禁在心中暗暗喝彩,他只有用飞叶杀人的把握,但将力道控制到这般却是有所不能。那瘦高汉子更是惊骇,那片叶子划过脸颊时,那种感觉跟剑锋划过并没有什么区别,倘若目标不是脸庞而是咽喉,只怕自己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秦红云头也没回一下,径直而去,只有时刻不停的寒风,拂起了他额前的一绺长发。刚走了数丈,一个女孩虚弱地道:“娘,我好饿啊!”
秦红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位骨瘦如柴,头发凌乱的妇人,手中抱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她似乎已饿了很久,颧骨高耸的非常厉害,眼睛时睁时闭,显得奄奄一息。跟着,他向二楼瞧了一眼,然后翻身而上,再下来时,手中已多了一盘酱牛肉,缓步走向那妇人,对那小女孩厉声道:“给我吃了它!”
那小女孩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敢去接那酱牛肉,先是将头埋进母亲怀中,随即又探出来,对他道:“你是坏人,我不吃你的东西!”
秦红云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当即脸色更加狰狞,左手刷地一下扼住了那妇人的脖子,然后又道:“你要是不吃,我就杀了她!”
那瘦高汉子见了,又想出言讥讽,可还没等话出口便被南宫煜一把掼到地上,然后在地上抓了一把食物,强行塞进了他的嘴里。
那小女孩无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然后含泪将酱牛肉吃了下去。秦红云一直等她吃饱才将左手放下,而那妇人脖子上,竟然连一点儿被扼的痕迹都没有。
秦红云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走,口中唱道:“桃花仙人不种树,浪迹天涯有酒钱。尔等挨饿我得闲,一在平地一在天。”
南宫煜听出这是大才子唐伯虎的桃花庵歌,当即和唱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正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诗歌。
二人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