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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帝的脸色愈加阴沉，其实从第一次测试问答结束后，他便发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距离地宫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以他的现有条件，若无金手指或者贵人相助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达到地宫中的战力。
其后他又注意到地宫影像里，自己握着的那把极具标志性血红色缅刀以及他人言谈中提到自己施展的是《血杀刀》。
武器或许有相似，刀法名字也有可能出现相同的情况，但两两相加未免有些太巧合。
当然这算不上多大的疑点，可他是林陌，无论是主世界还是投影世界，都有一种被害妄想症特性的林陌。
就像在主世界中，从系统出现，林陌就有过多次怀疑，就算其后几位超限级大佬或有或无的暗示了系统不会害自己。
林陌依旧不断加大试探力度，像是之前的与天对弈，看似是在薅系统羊毛，实则也是林陌来间接探究所谓的规则对系统的约束程度。
因为那有些病态的掌控欲，他的多疑仿佛烙印在骨子里，并渐渐地生成一种让他感觉愉悦的乐趣所在。
而第二次问答空间，则是让林天帝的怀疑完全落实。
只因最强人榜巅峰一战中，自己表现得太强了，比获得《天魔功》的自己还要强。
所以他猜到了本应该属于他的金手指被某人夺走，并有某个幕后黑手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他不知那人的目的，也不知那人为什么不顺手将自己一巴掌拍死，可一种紧迫感却在不断催促着他变强，不择手段的也要变强！
之后能够确认那幕后黑手就是林陌，还要多亏了血染不绝，就算它有足够的灵性，甚至思维已经与一般人类相仿。
可它面对的是林天帝，是堪称投影世界中的最强林陌，也是一个耗费了三十年，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耐下心来，一步步设下言语陷阱，只为了得到真相的林陌。
而这个答案对已经成为了林天帝的林陌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结果。
林天帝深吸了一口气：“你了解我的一切，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林陌笑了笑，到了最后，他发现林天帝始终还未放弃，这种故作颓态，却开始默默积蓄力量，只为了拖延时间，趁机发动绝杀一击的把戏。
不对，他是在赌我的骄傲，或是在赌自己的骄傲吗。
“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而三个问题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林天帝点了点头，对于林陌猜到了他的想法不感到意外，他本就不觉得能瞒过对方，同样他觉得若是另一个林陌一定会明白他的不甘。
“第一个问题，你的目的？”
林陌淡淡道：“窥破命运，唤醒系统，完成独属于我的招式。”
这个回答很全面，但对林天帝而言，却不算是一个好答案。
“第二个问题，对你而言，我算什么？”
“投影分身。”说到这林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应该是最有价值的投影分身。”
林天帝微微皱眉，因投影分身这四个字本就解惑了许多他心中的不解。
在想通一些事情后，他自嘲道：“我本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林陌却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是独一无二，天命者具有先天的唯一特性。”
这话让林天帝有些不解，可看着林陌没有解释的打算，他也不打算将最后一个问题浪费在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给他产生任何优势的事情上。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你真的赢定了吗？”
林陌叹了口气，随手一挥，那困住血染不绝的阵法就被解除，血染不绝有些委屈的飞到林陌身旁，凝聚的红色小人恶狠狠地看向林天帝。
论及其十星级的战力，本不应该这么容易被林天帝给束缚住，说到底还是它大意了。
毕竟林天帝一直称呼它为主上，就算成为了天帝还一副谦卑的样子，再加上他也是林陌，所以让血染不绝毫无警惕和提防。
一时不察，才被他设下的天龙大阵所困。
“你借助大墨天庭所凝聚的龙气之力封印住血染不绝已经是极限，这其中已经借用了这方天地的最强力量。
而你本人又是在我亲眼见证下，一步一步成长至今，面对一个知根知底的自己，你如何能胜。
对了，为助你这一路走的顺畅些，我可是帮你赶走了几个你根本无法应付的敌人哦。”
林天帝眉头紧皱：“你是指李四，也就是神蛊邪皇他们？”
“这是第四个问题了。”林陌踏出一步，四周的混沌竟然被一种虚无的力量强制净空。
林天帝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所谓的皱眉，疑惑，焦急本就是他故意表露出来的，包括一些解决困惑时的恍然大悟。
这一切真相其实对于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他，根本毫无意义。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只见他张开双臂，一股澎湃的魔气从体内涌出，他的形象也逐渐扭曲，化作一个可怖的天魔黑影。
“你算漏了一点，或许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或许你能看到我这一路上经历的所有机缘，可内在的变化只有我一人知晓。
在第一次问答测试阶段，你奖励给我的心魔空间，就是你最大的失策！”
林陌若有所思片刻，看着面前气势已经攀升至极限，甚至打破原有天地九星级限制，直入伪十星的林天帝，神色还是那般平静。
“你误会了一件事，你抽中的天魔功，血染不绝以及心魔空间，并非我私下作弊给你的，那其实是命运的选择。”
第二千一百七十八章 虚妄与真实
命运……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林天帝感到无比沉重。
特别是以灭世劫气将体内的天魔之力强行突破极限后。
他发觉对于这两个字，他连摸到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所谓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实力越强的人越清楚喊出这句话将会承负其多大的代价。
命，玄之又玄，运，妙不可言。
这一刻林天帝有了一些明悟，或许他之所以能够成为林天帝，并那么顺利的完成灭世滋养己身，这也是命运的选择。
“不错，你想到了啊，不愧是这方世界钦定的主角。”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天帝神色一怔。
当他再次与林陌的目光相对后，发现自己仿佛被看了个精光，这种感觉让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羞恼的同时又是无法抑制的恐惧。
随即隐于黑影中的眼眸被赤红吞没，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攻击，否则都无需林陌出手，他将完全被这恐惧淹没！
这一刻他才明白所谓的知根知底什么意思，其实换一个词或许更恰当。
全知全能。
看着不顾一切扑来的林天帝，林陌微微摇头，但眼底的欣赏还是未变。
果然就算是另一个自己，当面对死境和无法形容的巨大恐怖时，也依旧会固执的选择誓死一搏。
然后他缓缓伸出了右手，骨节分明且白皙的五指向着那好似世间最恶最绝望的天魔黑影抓去！
当天魔之气与林陌指尖接触的那一刻，就算面临恐惧都未发出一声叫喊的林天帝，突然痛苦的惨嚎起来。
随着林陌的右手不断变大，五指与掌心和天魔之气全面接触后，林天帝竟然退缩了，他不顾一切的向后飞奔。
即使后方的混沌之力已经能对他造成一定的威胁，他依旧头也不回的想要摆脱林陌的手掌。
可就算他已经开始燃烧自己的生命力，就算他在穿过混沌的过程中，不经意间泯灭了数个还未完全诞生的投影世界，并让其速度又攀升了一节。
他始终无法与那个手掌拉开距离！
几个呼吸后，他发现前方再也无路，自己已经被牢牢锁在林陌的掌心之间。
看着即将攥紧的五指，又是一声惨嚎响起，一团黑影从他体内冲出，而林天帝本人则是盘膝其中，默默闭上了双目。
砰！
那团黑影被直接捏碎，而一种玄之又玄的力量仿佛跨越了无数世界，从根源上抹杀了天魔这种以灭世滋养己身的特殊存在。
等到林陌收回手掌时，林天帝完好无损的出现，他平静的看着林陌道：“其实我还有最后一招。”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所以我也清楚现在我大概是没机会施展了。”
“不，从一开始你就不可能成功。”
“不试试我不甘心。”
林陌主动后退了一步，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天帝伸出双手，对着虚空全力一撕，一道隐约的缝隙刚刚出现，可又以林天帝完全无法阻止的力量极速愈合。
林天帝神情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看向林陌，好似明白了什么。
“从我灭世的那一刻，脑海中就多了一个声音，它在告诉我可以前往另一个世界，更真实也更强大的世界。”
“那是主世界，也是我所在的世界。”林陌开口道。
林天帝苦笑一声：“可现在它好像不希望我去了。”
“是因为我，因为你回去，我也会顺便回去。”
林陌主动解释道。
但林天帝却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
两人目光相对，神色在这一刻有了一定程度上的重合，只是平静下隐藏的深意却截然不同。
林天帝没有在开口，只是慢慢闭上了双目，随着林陌右手一挥，他便化作一点金光融入到林陌的精神海内。
而林陌也直接在原地盘膝而坐，他的气息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种近乎虚无的状态，可其本人看起来却有一瞬的绝对真实。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长舒了口气，喃喃道：“人皇大道，统御大道，王霸大道，欲望大道……竟然领悟了三十六种大道，其中的七种还达到了距离玄奥只有一步的程度。
该说不愧是我啊……
不对，这应该是主角在天地加持下，才能够做到的极限。
这样我倒可以不只是依靠内天地的自行衍化了。
嗯，仔细估算一下的话，战力大概提升了百分之七点三。”
此时一道虹光闪过，欧阳赤离的身影出现在林陌面前，刚才外界的一切他都在壶中世界看到了，可也是因此，他有一些疑惑。
“天王大人，林天帝刚才表现出的实力已经和与天对弈时的天帝相仿，可我却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投影世界相对主世界，本就是虚妄的力量冲破真实。
而十星级的真实力量可对虚妄力量造成次元压制。
你因已经正式踏上了真我唯一的道路，所以察觉到这点很正常。”
林陌解释道。
欧阳赤离点了点头后，却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因为林陌并未完成真我唯一，可为什么能对林天帝造成碾压式的攻击。
林陌读懂了欧阳赤离的眼神，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要走的路，所谓的虚妄与真实在真正的‘无’面前又算作什么。
命运、因果、气运、时空，这种种至玄的力量同样能被抹除至虚无，凡以任何姿态存在过的都能从根源上抹杀，甚至包括根源都可废除。
只可惜还是差了一点，看样这一招想要完成需要在经历一些投影世界了。”
说完这段话后，林陌的眉头微皱，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系统的十星级附身，据他所知能够被系统借用附身之力的高手。
恐怕都是无法完成真我唯一的伪十星，就算可将大道晋升至玄奥，虚妄力量面对真实力量依旧难以抗衡。
这不是表明十星级附身完全无用，只是今后使用时，要考虑的应该从先天天赋亦或特殊的修炼体系道路下手了。
随即林陌以右手食指在虚空刻画了一个奇妙的字符，蓦然间字符炸裂，但也让林陌锁定了下一方适合自己的世界。
第二千一百七十九章 万年
因有第一个投影世界的经验，林陌接下来又开始了各种尝试。
除了每次习惯性的回收投影世界中，分身体内的子系统外，通常他都再补上一个自己捏的系统，毕竟自己的开局确实有点地狱级。
若是没及时唤醒前世记忆，亦或没有一个合适的系统作为杀手锏，他发现十个林陌里有九个会在金阳城就直接夭折。
其中死掉的七个是因酗酒过度，剩下的两个虽能在木捕头的帮助下踏上武道之路。
可因先天体质太差的关系，过早与木捕头接触反而惊动了胡家，然后被胡为地不顾一切后果的灭杀。
唯有一个林陌勉强逃出胡家的追击，可又被路上的劫匪顺手秒了。
最终林陌得出了一个结论，若自己不是一方世界钦定的主角，那便会继承主世界的零气运特性。
也就是不可能碰到机缘，也不会遭到某种恶意针对，平凡到和普通人一样默默无闻。
而在这个武道盛世，普通人算是最悲惨的群体，若无足够的实力支撑，就算你表现出极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