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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感觉眼角一阵湿润，连忙仰起头来，让泪水不至于滴下来，颤声道：“慢点吃。”
第85章 假扮难民
赵小雨蹲下身子，将水壶递给那小孩。
小孩拿起水壶，咕噜咕噜就了两口水，将一张饼塞进了肚子，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杨凡。
杨凡转头看向欧阳韬：“欧阳兄，你那里还有吃的吗？”
欧阳韬将自己带的干粮递给杨凡。
杨凡将干粮整个塞给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感激的看向杨凡，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附近的行人见到杨凡在行善事，纷纷聚拢过来，一个个的面黄肌瘦，像是几日未进食了一般。
杨凡自然明白他们的想法，只是自己手里的干粮也不多了。
杨凡看向欧阳韬和李开：“你们手上有银钱吗？都拿来给我，算我借你们的，以后有了再还给你们。”
李开解下身上的钱袋，里面有十几两银子：“这些钱都拿去吧。”
欧阳韬拿出银钱交给杨凡：“这些给你。”
杨凡把钱拿来分给那些人，然后拉了一个看起来有几分文人气质的男子问道：“你们都从哪里来？为什么会成这样子？”
男子作揖道：“我们都是岭南县居民，今年干旱，田地颗粒无收，百姓食不果腹，朝廷救济又迟迟未到，无良米商哄抬米价，眼看着要活活被饿死，所以都想着去州城讨碗饭食，现在大行山的李霸山带头起义，企图杀进县城抢粮食，一阵冲杀，死伤无数，却也诛杀了千牛卫守备孙友浩。
我们都是本分百姓，不想跟着李霸山造反，所以只好逃命了，只是此去州城，路途遥远，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饿死在路上，公子宅心仁厚，林某代表岭南县难民谢公子大恩。”
男子弯腰下去，向着杨凡深深鞠躬。
杨凡扶起林姓男子：“你是读书人？”
林姓男子：“不才林志平是天启十九年考上的秀才。”
杨凡：“林秀才可愿带着我们一起去那岭南县？我们可以给你报酬的。”
林志平疑惑道：“岭南县现在乱的很，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杨凡：“我们是生意人，去岭南有些事情要办，现在岭南境地兵荒马乱，有个熟人带路总要好一些。”
林志平犹豫了片刻便点头道：“好，我带你们去，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公子有恩于我，小生自当报答。”
杨凡点点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几人没有骑马，牵着马继续往岭南方向走，路边不时出现饿殍。
杨凡心情愈加沉重，问向身边的林志平：“林先生，你说这李霸山带头造反，是对是错？”
林志平愣了愣，他是读圣贤书的人，这个问题他不敢随便回答。
杨凡：“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你想的是什么，那便说什么，不要有所顾虑。”
林志平：“造反是大逆不道之罪，如今天下还算太平，李霸天成不了事，但是没有粮食，人一样会饿死，横竖都是个死，总有些人会冒险附和，得一两顿饱饭也就值得了。”
杨凡：“那李霸天能抢到粮食？”
林志平：“县城是打不进去的，那些过往客商成了李霸天他们的主要粮食来源，你们骑马去县城，要是碰上李霸天的人，可能会有些麻烦。”
杨凡：“你的意思是，他会来抢我们。”
林志平：“杨公子几位身带佩剑，想来都是会武之人，应该也不会惧怕他们。”
杨凡回头对着赵小雨说道：“找个地方将这几匹马卖了，换些粮食分给路人，另外找几件破烂点的衣服换上，我们全都要换。”
赵小雨应了一声，便去跟欧阳韬商量去了，对杨凡的做法，她是很赞成的。
赵小雨心里更加确认，杨凡平时看起来像个无赖，其实内心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在他见到路边饿死的人时，眼里的不忍让她都有些心疼。
他只是不愿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出来，在看着那个孩子吃饼的时候，他仰起头来，她却看到了他眼中还未被风吹干的泪痕，心里想着，杨凡要是做官了，应该会是一个好官吧。
几人在路边找了一家茶馆，将身上的衣服换了，全部变成了难民模样。
杨凡看着赵小雨愣了愣，说道：“赵大美女即便是穿得如此破烂，也仍旧是美艳动人，会不会被那李霸山抓去做了压寨夫人。”
赵小雨小脸一红，虽然是开玩笑，但话里可是夸她长的漂亮。
不过想到那何晓玲，心里又有些泄气，开口问道：“要抓也抓那何晓玲才对。”
杨凡愣了片刻：“怎么会突然想到她。”
赵小雨：“因为她长的漂亮啊。”
杨凡：“其实你也差不多。”
赵小雨：“那到底是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杨凡挠挠头，在他心里，还是觉得何晓玲好看一些，只是这样说，赵小雨怕不开心，便开口说道：“你们是不同类型的人，真不好拿来比较。”
赵小雨疑惑道：“有什么不同的，还不都是女人。”
杨凡：“你是那种英姿飒爽、豪气干云的美，而她是那种弱柳扶风、温柔恬雅的美。”
赵小雨听的有些晕，问道：“那你喜欢哪一种？”
杨凡认真的想了想：“我都喜欢，只要是美好的事物，我都会喜欢，不过，你们两个好像都不怎么喜欢我，难道是我长的不够帅？”
赵小雨怔住：“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喜欢你？”
杨凡：“晓玲妹妹见了我就像是见到狼一样，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我。”
这点说的倒是真的，赵小雨低声问道：“那我呢？”
杨凡皱眉看向赵小雨：“难道你喜欢我？我记得你可是说过，就算是天下男人死光都不会嫁给我的。”
赵小雨惊讶道：“我说过吗？”
好像还真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当时那只是一句气话而已，这杨凡怎么就当真了呢，还有，他都亲了她了，她好像也没拒绝啊。
杨凡认真的道：“你说过的。”
赵小雨正想解释，结果欧阳韬和李开走了过来。
欧阳韬：“杨凡，卖马的钱已经分出去了，现在我们可是只能走路去县城了。”
杨凡：“先看看情况吧，我不急着去上任，只是平掉一个李霸山并不难，但这一县的百姓怎么办？”
欧阳韬皱眉道：“可你只是新任守备，民生问题不归你管辖。”
杨凡仰头看天，缓缓说道：“我是一个要做大侠的人，不顾百姓生死，又如何能做大侠？”
第86章 打碗粥喝
在通往岭南县的另一条路上，尹天恩与何晓玲策马而行。
尹天恩：“师妹，这次没有父母在身边，我们一定要凭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番名头来。”
何晓玲表情平淡，似乎对什么名头并不太在意：“师伯和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们出来历练，增加江湖阅历，并不是要我们闯出什么名头。”
尹天恩笑道：“这还不是一样，以我们的武功，一定可以做出一些大事来的。”
何晓玲：“在逍遥岛时，我也曾认为我们在年轻一辈当中已经很厉害了，可是到了中原，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的。”
尹天恩也想到了杨凡，那家伙可是能使出三尺剑芒，打败张九天的人，相比之下，确实有些让人沮丧。
“师妹指的是那杨凡吗？我想他一定是有了什么奇遇，正常修炼，绝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假以时日，我们一定能追上他的。”
何晓玲：“那赵小雨和欧阳韬呢？”
尹天恩不以为意：“他们其实武功跟我们差不多，只是那身法厉害。”
这时候，一老者坐着驴车晃晃悠悠的行来，老者嘴里还在哼着歌儿。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
尹天恩顿时眼神一亮，这歌好清奇，以前怎么从未听过，向着老者抱拳问道：“老先生，您唱的这歌是您自己作的吗？这曲调好别致。”
何晓玲也是煞有兴致的看着那老者，这歌词虽浅显，但将豪迈洒脱的意境表现的很到位，随着曲调悠悠唱来，很容易感染人的心境。
老者笑道：“我哪有那个本事，这歌叫做沧海一声笑，是一个年轻后生醉酒后作出来的。”
尹天恩好奇道：“我猜那人一定是个江湖人，不然怎么能做出这般潇洒的歌曲来。”
老者摇头道：“我听说那人可是个读书人，作这歌的时候，他还作了另外一首词，我不知道是什么词，反正是极好的，到处都在传唱呢，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尹天恩笑道：“要是有机会，倒是想结识一番。”
老者笑道：“我听说那人年纪不过十七八岁，长得极为俊美，倒是与两位公子相仿。”
尹天恩有些惊讶，这人居然还这么年轻：“老先生可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老者：“他叫杨凡，读书人都称他为杨先生。”
尹天恩呆住。
何晓玲也是神情一愣，杨凡吗？怎么又是他？他能做出这样的歌曲出来？她心里是有些不信的。
尹天恩尴尬的笑了笑：“多谢老先生。”
尹天恩与何晓玲策马向前，心里都在想着这件事。
尹天恩心里很受打击，堂堂玉公子，竟有种被人全方位压制的感觉，摇摇头说道：“这个杨凡肯定不是我们认识的杨凡。”
何晓玲点点头，她也觉得不像。
两人进了岭南县，见到了处处饿殍，心情都是一阵沉重。
何晓玲更是感同身受，要是没有师父，她说不定也早就饿死在路边，看着这幅惨景，不由得泪盈满眶。
尹天恩：“师妹，我这里有些银票，要不，我们去设个粥棚吧。”
何晓玲感激的点点头，她早都想这么做了，不过银钱都在尹天恩手上。
他们快马进入县城，找到米铺买米。
只是那米价高的离谱，一斗米就要二两银子，平时一斗米也就两钱银，现在价格足足翻了十倍。
尹天恩买了几石米，就没多少余钱了。
粥棚很快就在城门口架了起来，难民见有人施粥，一个个蜂拥而来，何晓玲拿着勺子给人分粥。
尹天恩看着一双双又期待又感激的眼神，感觉这钱还是花的值得，只是自己银钱也有限，能帮得了一时，无法长久维持。
尹天恩看着一边忙碌着的何晓玲说道：“师妹，要不我来分粥吧。”
何晓玲摇摇头：“不用，我来就好，师兄以后还是别叫我师妹，我现在可是男装打扮。”
尹天恩笑着点点头：“那我叫你师弟好了。”
何晓玲只是笑了笑，没有应答。
……
杨凡几人来到岭南县城门口，看着长长的打粥队伍，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看起来情形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世上像我这样的好人还是有不少的。”
赵小雨笑道：“哪有你这样自卖自夸的。”
林志平开口说道：“如今城中米价昂贵，一般人家，哪里有能力施粥。”
杨凡笑道：“这不是有粥棚吗，走，我们也去领一碗粥喝喝，一路赶来，嘴里也有些干了。”
杨凡说完就走到难民后，排起队来。
欧阳韬和李开苦笑一声，也只好跟了上去，这要是被江湖同道知道，这脸可没地方搁了。
林志平倒是表现的很自然，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等待救济的人。
赵小雨挤在杨凡身后，将脸藏在杨凡背后，女孩子毕竟有些脸皮薄，这要饭的事，她真有些难为情。
领粥队伍比较长，杨凡足足排队等了一炷香时间。
当杨凡抬头看向施粥人时，顿时愣住了。
何晓玲脸色红润，细汗密布，在这粥棚里长时间分粥确实是件很辛苦的工作。
何晓玲没有去看人，打了一勺子粥，然后奇怪道：“你的碗呢？”
杨凡没有碗，他也不知道要粥还要自带碗的，喃喃说道：“我没有碗。”
何晓玲也没有在意，在身后拿出一个碗来，给杨凡盛了一碗粥说道：“喝完粥记得把碗还回来。”
杨凡捧着碗，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蹲在墙角喝起粥来。
赵小雨自然也看出了眼前之人就是何晓玲，哪里还好意思要粥，慌张逃开，来到杨凡身边，打死她也不跟何晓玲要粥。
何晓玲奇怪的看向赵小雨，然后神情一怔，眼神再转移，看向赵小雨身边喝粥之人，这不是杨凡吗？
林志平拿着碗等了半天，疑惑道：“还施粥吗？”
何晓玲猛的一醒，连忙给林志平打上一碗。
林志平倒是自带了碗的。
接下来是欧阳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