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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杜淳刚出门,屋内一道竹帘掀起,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走出,身着当地僚女的彩色服饰,果露出胳膊与小腿,肌肤虽不是很白,却是极为健康的小麦色,流动着一层淡淡的光彩,满头青丝,结成十八根小辫子,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带着些许傲气,瑶鼻高挺,竟然是一个绝色美人儿。
“高原上的明珠来啦!”
纰论目中,现出了慈祥之色。
这名少女,是吐蕃第三世赞普芒松芒赞的长女,封为央吉公主,芒松芒赞死后,由时仅一岁的都松芒波杰继位,是为第四代赞普,大权旁落于王太后赤玛伦与权臣赞聂希顿手里。
“五叔,难道真要保那唐人小官的命?他可是我们的敌人呢!”
央吉不满道。
五叔实际上是松赞干布的弟弟,央宗,按辈份,央吉应该称他五爷,但是松赞干布这一系,凡为赞普者,皆短命,如松赞干布,只活了三十三岁,第二世赞普,活了十八岁,第三世赞普也是三十来岁就壮年早逝,因此央宗的真实年龄也就四十不到,央吉自懂事起,一直叫他五叔。
“呵”
央宗呵的一笑:“小公主,你可能猜出那唐国的小官来六诏是为何事?”
央吉哼道:“何必要猜,五叔前两年就放出蒙舍诏暗道我们吐蕃的消息,适逢唐国高宗驾崩,后又有李敬业之乱,唐国太后无暇插手六诏,现在缓过气了,自然要派人来调查啦!”
“不错!”
央宗笑道:“难得你看的明白,洱海六诏,五诏已经投靠了我们吐蕃,唯有蒙舍诏对唐国忠心耿耿,我岂能不给他们上点眼药?我会安排下去,让那小官平平安安抵达蒙舍诏,在蒙舍诏杀死他,唐廷必然震怒,我倒要看看,蒙舍诏该如何自处。“
央吉眼前一亮道:“五叔倒是好计策呢,这样罢,就由我带人去蒙舍诏杀了那个小官。”
央宗迟疑道:“蒙舍诏的背后是苍山宗,不乏高手,其苍山剑法更是道门正宗,你真能应付的来?”
“哼!”
央吉又哼了声:“五叔小瞧我啦,金丹真人轻易不会出手,而在金丹之下,本公主怕过谁来,再有三十六神鹰卫相助,六诏同辈人中,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六诏一带的局势颇为微妙,既有以道门为后盾的苍山宗,支持着唯一心系大唐的蒙舍诏,又有无孔不入的苯教,还有新兴的佛门势力逐渐控制了另外五诏,三方互有忌惮,争斗多是在金丹以下的弟子间进行,一旦金丹真人下场,就预示着决战之时来临,暂时谁都不想走到这一步,还处于试探阶段。
“哈哈,雄鹰终究是要飞上天空,我们的小公主长大啦,也罢,此役由你全盘主持,我就在宗州等你的好消息!”
央宗哈哈一笑。
“嗯!”
央吉猛一点头,挥舞起有力的拳头,眸中神光闪烁,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一刀斩下萧业头颅的美妙场景。
突然一道流光窜入屋中,央宗抄手接过,流光化为一道符令,运起精神力看去,不禁眉头微皱。
“五叔,怎么了?”
央吉不由问道。
央宗道:“事情有变,大相赞聂希顿将于半个月内,推动五诏对蒙舍诏作战,看来,我们的计划也要稍作变更了。”
“哼!”
央吉不满道:“大相太冒进了,五诏加起来都不如蒙舍诏,更何况蒙舍诏背后还有苍山宗,哪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央宗冷声道:“他想当赞普,就要获取贵族的支持,而获得贵族支持,不外乎立战功,搏取威名,如今河湟战线有唐国名将王孝杰主持,我们吐蕃大军难以寸进半步,相对而言,六诏反是大唐的薄弱之处,从六诏下手,无可厚非,你也莫要轻视他,作为吐蕃大相,掌权近十年,又有王太后支持,说不定真能让他攻破蒙舍诏,立下大功。”
“五叔,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就在宗州杀了那唐国小官?”
央吉不安的问道。
她是吐蕃长公主,自然不愿看到权臣篡国。
央宗沉吟半晌,才道:“纵然明知赞聂希顿有异心,我们也不能破坏,否则被他拿到借口,赞普的处境会更加不妙,静观其变便是,那个唐国小官放他去蒙舍诏,若死在战乱中自然最后,若是侥幸活下来,你再出手也不为迟,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了,两军交战,凶险无比,出了意外,没人能护得住你。”
“放心吧五叔,我们高原雄鹰的后裔,不会给雄鹰丢脸的!”
央吉深吸了口气,决然道。
不觉中,三日过去,这三日里,并未有沙门高僧找上门来,让萧业颇为纳闷,只得安心修行。
不过他的修行与此世的修士大相径庭,不需要打座炼气,以站桩练拳为主,每日除了演练拳法,便是与苏月儿琢磨义字符的应用。
渐渐地,二人大概推测出来,这是一种精神攻击手段,专用于攻击不义之辈,只是暂时没法试验,毕竟万一把州衙的衙役弄死了,或者弄成疯子,倒也是个麻烦事。
“萧郎,沙门可能不会派人来了,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吧。”
苏月儿站在萧业身后,从旁劝道。
“哎,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萧业摇了摇头。
苏月儿扑哧一笑:“我们对六诏的情况一无所知,殷殷也未传来消息,判断有些差池倒也无可厚非。”
“行,我们今夜出城!”
萧业刚刚无奈的点了点头,就听到杜淳在外唤道:“萧大人,萧大人,喜事,喜事啊!”
“哦?喜从何来?”
萧业迎出,问道。
杜淳忙道:“沙门与苯教在城外东面干起来啦,足足有数百人,杀的难分难解,萧大人要出去办事,正好趁机离城!”
第二零二章 我是来查你的
“这么巧?”
萧业眉心微拧。
修士之间的战斗,可不是江湖帮派一涌而上,几百人打群架的场面极其罕见,不怪他心生疑惑。
“哎呀!”
见萧业犹犹豫豫,杜淳急了,他巴不得赶紧把这尊瘟神送走,急道:“数日前,苯教不是杀了沙门好几十人么,沙门一直在寻机报复,想必是找到机会了,附近苯教的人应该都去了城东,大人往城西走,快马奔个三五十里,即可脱出宗州地域。”
苏月儿也道:“公子,我们先离开再说吧。”
“好!立刻准备!”
萧业也不再迟疑,虽然他觉得这场战斗爆发的蹊跷,但是不能总是赖在宗州,于是点了点头。
不片刻,四人准备妥当,策马驰出西门,果然没有苯教的修士前来拦截,两日后,抵达了蒙舍诏。
蒙舍诏位于洱海以南,又称南诏,背倚苍山,进可攻,退可守,土地肥沃,人口也最为旺盛,虽还未建国,却已经在洱海边修筑了方圆十来里的城池,力压其余五诏。
贞观年间,六诏相继受太宗敕封为王,拥有了正式名份,高宗年间,朝廷又封蒙舍王细奴逻为巍州刺史,代代相传。
蒙舍诏的汉人已经很少了,除了商贾,就是一些身着道袍的苍山宗弟子,其余多是当地的舍龙族人,身着民族服饰,萧业四人牵着马走在街上,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公子,我们要不要也换身衣服?”
萧义忍不住道。
“不换!”
萧业想都不想道:“我们是朝廷的人,代表朝廷脸面,哪里能穿当地蛮服,先找间客栈洗漱下,换身衣冠,直接去蒙舍王府登门拜访。”
“这”
萧义萧泽相视一眼,萧泽迟疑道:“公子,大摇大摆的去蒙舍王府不好吧,毕竟他们有通吐蕃的嫌疑啊,还是隐藏身份慢慢调查为好。”
苏月儿笑道:“正因如此,萧郎才要亮出身份,毕竟只是嫌疑,蒙舍诏就算与吐蕃有些勾当,也还未彻底叛出大唐,他们绝不敢在明面上围杀公子,反是公子若藏头露尾,一旦身份暴露,才是凶多吉少。”
“噢!还是苏大家看的透彻!”
萧义萧泽恍然大悟,同声称赞。
“走罢!”
苏月儿掩嘴一笑。
蒙舍城不愧是王城,虽规模不大,却五脏俱全,四人找了家客栈,各自洗漱一番,萧业换上了一袭正八品的监察御史官服,苏月儿依然做小厮装扮,很快的,找到王府,还未叩门,就被侍卫拦住。
“什么人?”
萧业傲然道:“右肃政台监察御史萧业,奉朝廷喻令巡查六诏,请通报你家王爷!”
“你等着!”
一名侍卫狐疑的打量了番萧业,转身而去。
不片刻,侧门打开,一名管家装扮的中年人招手道:“萧大人,请进来!”
萧泽不由轻哼一声:“架子还真大呢,指不定真有谋反之意,公子要小心了。”
萧业清楚,谁都会反,唯独蒙舍诏不会反,于是淡淡道:“兴许是我的监察御史身份惹的祸,没哪个衙门会对御史台有好感,蒙舍王摆架子,压一压我们也是正常之举,没必要与之计较,走罢!”
王府有五道门,平时中门是不开的,除非有重要人物或者朝廷宣旨,才会大开中门,稍微有点身份的,开第二道门,而蒙舍王府给萧业开的,是第三道门,这就有些下马威的意思了。
萧业也不在意,领着三人步入王府。
王府位于城北,背靠巍巍苍山,占地甚广,亭台楼阁多为汉制,四人被引领到了前殿。
萧业把萧义萧泽留在殿外,与苏月儿提步入内。
玉阶上,便是蒙舍王林理真,高踞白玉石宝座,四十左右的年纪,身着蟒袍,面色白净,三缕黑须整整齐齐,虽精气内敛,但萧业与苏月儿都能感觉到此人身上有隐约的法力波动。
阶下,左右各站着几名青年道士,男女参半,均是锋芒毕露,修为不俗,显然是苍山宗的道人,这其实不奇怪,蒙舍诏与苍山宗勾连极深,府里没有苍山宗的修士贴身保护才不正常,指不定连林理真都拜入了苍山宗门下。
这个发现,让萧业心神大定,毕竟苍山宗的背后,是中土道门,由苍山宗暗里掌握着蒙舍诏,蒙舍诏就绝不敢叛出大唐,当然了,或许林理真有平灭六诏,形成事实割剧的心思,但是杀官形同造反,在大业未成之前,理应不会向自己下毒手。
苏月儿也是星眸微闪。
“下官萧业见过王爷!”
萧业不亢不卑,拱手施礼。
“萧大人来孤的蒙舍诏,是为何事呀?”
林理真沉声问道。
萧业道:“右肃政台接到密报,蒙舍诏暗通吐蕃,特令下官前来调查此事,还望王爷尽力配合!”
“胡说八道!”
“放肆!”
“大胆!”
一群道人顿时大怒,气势勃发,甚至有人的头顶,都冒出飞剑盘旋,其中一名女道,更是气的面色铁青,恶狠狠的目光中,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苏月儿也大吃一惊,也太直接了吧,不过转念一想,与其顾左右而言他,失了气势,被人拿捏于指掌,真不如直言相向,只要林理真不敢公然造反,就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哦?”
林理真却是眼里精光一闪,沉声道:“那么萧大人以为,孤是否暗通吐蕃?”
萧业道:“尚未调查,不敢妄言,还请王爷见谅。”
“不知萧大人打算如何调查?”
林理真不动声色问道。
萧业道:“自是多方走访,于蜘丝马迹中,抽丝剥茧,理出头绪。”
林理真诧异的看了萧业一眼,事实蒙舍诏虽然拥大唐为正朔,但是与吐蕃之间未必清清白白,毕竟大唐虽强,在剑南道南部投放的兵力却是有限,未必强得过形如猛虎下山之势的吐蕃。
因此蒙舍诏与吐蕃不管是虚与委尾也好,还是暗通往来,都是不可避免的,一旦被萧业发现,完全可以作为证据弹劾,至于朝廷是怎么想,全在一念之间。
突然林理真发现这个小官很是难缠,如果藏头遮面,在暗中调查,以他的手段,完全可以让萧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可是人家上来就亮明身份,道出来意,让他反而没法暗下毒手。
“老三,你代为父招待萧大人!”
沉吟半晌,林理真唤道。
“是,父王!”
一名气宇不凡的青年道人出列,拱了拱手。
林理真又道:“萧大人,本王事务烦多,就不多奉陪了,若有任何要求,皆可吩咐犬子!”
萧业拱手道:“王爷尽请自便!”
“跟我来!”
那名青年道人毫不客气的瞪了萧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