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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四章 风尖浪口
户部!
“狄大人,快拿个主意吧,怕是岑大人已经被押送进台狱啦!”
宰相们道尽前因后果之后,均是急声催促。
“哎”
狄仁杰长长叹了口气:“岑大人多半是救不出来,老夫担心的是,来俊臣未必满足于把岑大人拉下马,或还有更大的图谋。”
“攀咬到岑大人已是极致,难不成年节往来也算进去?倘若来俊臣如此胡作非为,怕是太后都不容他!”
魏玄同哼了声。
韦方质见狄仁杰仍是满面忧色,不禁问道:“狄大人,何不明言?”
狄仁杰神秘兮兮,往东宫方向指了指。
“这”
几人均是面色大变,不敢置信道:“难道来俊臣还敢攀咬陛下?”
狄仁杰面色沉重道:“哪怕牺牲掉我们所有人,也要保住陛下。”
屋里沉默了。
各人心思难明。
好一会儿,魏玄同大骂道:“若非那竖子,怎会如此?此子当初可是备受狄大人的青睐啊!”
狄仁杰淡淡道:“老夫虽看好他,却未给予任何帮助,他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况且此事也不能全怨他,若非岑长安不检点,怎会被右肃政台拿到把柄?”
“哼!”
韦方质不服气的哼了声:“些许伙食银子算得了什么,说到底,还是他性情浮躁,没有大局观,才会捅出这样大的漏子,此子确实有才,但是心性不佳,狄大人,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狄仁杰眼里,隐有失望之色闪过,虽然张柬之心思诡黠,但是张柬之公私分明,拿得起,放得下,而这些宰相,与张柬之比起来差远了,索性不再说话,暗暗琢磨起了该如何把皇帝从此事中摘出去。
屋内气氛沉闷异常,魏玄同憋的难受,拱了拱手:“干坐着也不是个事,老夫出去走走。”
有魏玄同带头,众人纷纷离去。
岑长倩比想象中的还不中用,都未上刑,来俊臣只是把刑具摆出来,就崩溃了,按来俊臣的意思,构陷是皇帝授意聚敛钱财,以便购买兵甲,搜罗死士,发动政变,刺杀太后。
岑长倩清楚,这份口份出来,他和亲弟岑长安已是必死无疑,不过来俊臣向他保证,不诛连亲族,并且有意无意的把他的恨意往萧业身上引。
虽然岑长倩身在台狱,是必死的命,奈何不得萧业,可是古人迷信,万一岑长倩死后化作厉鬼去向萧业索命呢?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来俊臣都要试一试。
很快的,口供录过,岑长倩签名画押,接下来就是等死。
“好生伺候岑大人!”
来俊臣拿起口供看过,满意的吩咐了句,急不可待的离去。
如岑长倩这类非常配合的犯人,通常台狱不会虐待,任由安安静静的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岑长倩瘫在牢里,面如死灰,双目无神,只是喃喃念叨着:萧贼,萧贼,老夫做鬼也不放过你,并不时的哈哈大笑,状若疯颠。
来俊臣出了台狱,立刻入宫,觐见太后!
“呈报可属实?”
太后看过口供,阴沉着脸,厉喝。
来俊臣跪在阶下,小心翼翼道:“回禀太后,此份口供乃是岑长倩招供,臣并未对他用刑,想必是忆起太后的器重,良心发现,口供虽须核实,但未必空穴无风。”
“你先退下!”
太后挥了挥手。
来俊臣大着胆问道:“臣斗胆请示,岑长倩与岑长安兄弟该如何处置?”
太后不耐道:“革去官职,暂时关押!”
“是,臣告退!”
来俊臣不敢多留,施礼退去,不过内心是欢喜的,毕竟太后越愤怒,就越有可能一怒之下废了皇帝。
“婉儿,你说皇帝会否谋反?”
太后转头问道。
上官婉儿小声道:“天家之事,奴婢不敢妄言,还望太后彻查。”
“嗯”
太后点头道:“宣张虞勖!”
“诺!”
有太监施礼离去。
张虞勖是羽林将军,执掌羽林卫,当初废李显时,曾与程务挺带兵逼李显退位,显然,旧事即将重演,上官婉儿心里格登一下。
“臣张虞勖叩见太后!”
不片刻,张虞勖入殿,叩头施礼。
太后道:“朕赐你旨意,立即带兵围住东宫,不得放一人出入!”
“诺!”
张虞勖心里一惊,却不敢多问。
太后着上官婉儿当场拟旨,授予张虞勖,张虞勖出了殿,赶忙召集兵马,将东宫团团围困。
顿时,东宫里如翻了天,慌作一团。
“陛下,陛下,快想办法啊!”
窦氏怀抱着不足两岁的小李隆基,泪眼涟涟的大哭。
李旦面色铁青,负手来回走动,眉眼间隐见惊惧。
也确实,三哥就是这样被废的,如今又有兵马前来,怎能安心?
关键是,他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陛下,陛下,臣叩见陛下!”
这时,姚崇匆匆而来,下跪施礼。
姚崇科举之后,起点比任何人都高,直接担任太子洗马,从五品的官,虽然没有实权,但是位阶高,很多小官一辈子都混不到他的高度。
“卿莫要多礼,可知今日是怎么回事?”
李旦就如看见了明灯,忙把姚崇扶了起来。
姚崇道:“此事可谓飞来横祸,昨日,当朝状元郎萧业入职司宾寺,挖出礼宾院厨子克扣膳食银子,此厨子后台是寺卿岑长安,又被右肃政台得知,遂派出御史将那厨子抓捕,当夜就供出岑长安,今早,来俊臣亲自往政事堂,逮捕了岑长倩,想必是岑长倩受不住酷刑,攀咬到了陛下这里。”
“简直是不知所谓!”
窦氏大怒道:“他们贪的银子,东宫一枚铜板都没见过!”
“咳咳”
李旦忙清咳两声,提醒宫中可能有太后眼线。
窦氏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却仍是余怒不消,改口道:“都怨那小贼,听说那小贼曾当过监察御史,说不定就是他与来俊臣等人串通,故意制造冤案,攀咬陛下!”
李旦瞪了眼过去,便道:“如今的局面,可有办法?”
“这”
姚崇为难道:“东宫已被大军团团围困,臣就是想为陛下分忧,也出不去啊!”
李旦想到了宫中秘藏着的一名道人,是于李隆基出生不久后到来,曾言:贫道乃楼观道弟子,借陛下潜邸清修,平时不要打扰,也无须送上饮食,陛下如有难处,贫道为可分忧。
于是道:“朕或可将你送出宫。”
“哦?”
姚崇喜道:“太平公主受太后宠爱,又是陛下亲妹,必不会坐视,为今之计,只有请太平公主出面,为陛下证得清白。”
“行,朕的身家性命,就托付给卿了,朕尽快安排你出宫!”
李旦真挚的拉住姚崇的手,情深意切。
“此乃臣的份内之务,陛下折煞臣啦!”
姚崇可受不起,急忙拜倒。
太后兵围东宫一事,立刻震惊了朝野,百官人人自危,毕竟谁都不知道岑长倩会否在台狱中攀咬出自己,而萧业也被推上了风尖浪口。
谁都清楚,是他挖掘出了一桩贪腐案子,才有如此之大的牵连。
有的说他急于表现,闯了大祸,有的他说年轻气盛,不顾大局,还有人说他与来俊臣沆瀣一气,甚至岑长倩与岑长安的家人,都要操刀与他拼命!
“萧大人,您不如向周少卿请几日假,避一避吧,咱们虽然知道您是清白的,奈何人言可畏啊!”
见萧业老神在在的模样,张庆忍不住劝道。
“本官问心无愧,避什么避?”
萧业想都不想的摆了摆手:“外人说什么,由得他去说,难道本官还要在乎不相干者的看法?真是笑话,张大人且随本官再去契丹人那里看看,娘的,来了不办正事,每日还要花一钱银子供着,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能赖多久。”
萧业是绝对不会避让,避让说明心虚,无罪也变成有罪,既便牵涉到皇帝那又如何?
他是现代人,从小到大,沐浴在太阳的光辉中,对于皇权本无敬畏,他认为自己无错,在大是大非方面,绝不会退让半步。
更何况若是退了,会让他心性有缺,对修行构成不利影响。
第二八五章 为了大局请你去死
“哎~~”
张庆怔怔看着萧业,许久,叹了口气,收拾起东西,与萧业去往契丹人的住所。
还别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契丹人也听说了萧业的大名,态度大变,拍着胸脯保证,将尽快与朝廷达成和议。
萧业满意的离去。
怎么谈,谈什么,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他也不愿多事,只要契丹人表现出认真谈的诚意就好。
不觉中,到了傍晚,萧业点卯下值,与扮作小厮的心如心意策着马,漫步在街道上。
“请问可是萧大人?”
刚转过一个街角,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倚着车唤道。
“正是,阁下是……”
萧业看过去。
那中年人道:“我家老爷请萧大人上车说话。”
“你家老爷如何称呼?”
萧业问道。
中年人道:“萧大人上了车就知晓,请罢!”
“你们等着我!”
萧业回头看了眼,便下马过去。
心如心意也是心中一动,凝功于耳。
那中年人掀开车帘,把萧业迎了进去。
车厢颇为宽敞,端坐两名老者,其中一人面色酷厉,正襟危坐,另一人面容和善,脸庞圆乎乎的,向萧业招手笑道:“贤侄,可识得老夫?”
“这……”
萧业目中现出错愕之色。
此人笑道:“老夫萧至忠,说来与贤侄尚算同宗呐。”
讲真,萧至忠是兰陵萧氏皇舅房,而萧业是齐梁房南齐小房,两宗在刘裕篡晋之后就分家了,几百年间,没有太多的往来,除了同姓萧,怕是血脉上的关联都极其稀疏。
这也是萧业一直未去萧至忠府上拜见的原因,再说句难听话,当年萧家受萧淑妃牵连落难,萧至忠一系避如蛇蝎,唯恐沾上边。
不过萧至忠怎么说也是长辈,客气话还是要讲的,萧业施礼道:“原来是族叔,小侄失敬了,本该是小侄登门拜访,怎敢劳族叔亲身来见?”
“呵呵,无妨!”
萧至忠笑着摆了摆手,便道:“贤侄,老夫为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当朝宰相魏玄同魏大人!”
“下官萧业,见过魏大人!”
萧业再次施礼。
“果是一表人才!”
魏玄同老气横秋,缓缓点了点头,随即面色一肃,问道:“萧大人,可知本官为何找你?”
“不知!”
萧业淡淡道。
“砰,你干的好事!”
魏玄同突然猛一拍身边的榻板。
“呵~~”
萧业玩味的一笑,瞪眼拍桌子吓唬谁呢?
好歹他也是现代人,前世虽然没进过局子,但是对局子里的梗是知道的,当即道:“下官干了什么好事?”
“你给本官装糊涂?”
魏玄同大怒!
萧业不耐道:“魏大人把下官叫来,就是为了朝下官发火?那下官可不惯着您老,若无他事,下官就告辞了,您的火爱朝谁发朝谁发!”
萧业最讨厌这套,有事说事,没事少哔哔。
萧至忠也扯了扯魏玄同。
“好!”
魏玄同这才道:“若非你挑的事,岑大人怎会被关进台狱?你竟然和老夫装傻?现在此案已经攀咬到了陛下身上,你罪该万死!”
萧业脸一沉道:“岑长安吸司宾寺的血,难道不该揭发出来?再退一步说,岑长安的案子是右肃政台的案子,与下官何干?他一路攀咬,咬出他的兄长,他的兄长岑长倩受不住恐吓,嫁祸给陛下,这种人不该死,怎么成了下官该死?魏大人,你官官相护也得有个数罢?”
“你你你……”
魏玄同气的面色铁青,胡须乱颤,却无言以对。
萧至忠忙打圆场道:“魏大人的意思是责怪你未能顾全大局,并无他意。”
萧业纠着脖子,拱手道:“族叔,何为大局?难道纵容贪官贪墨银钱就是大局?两位身居高位,体会不到下层小官吏的艰难,几十两银子,在高位者眼里不过一餐之用,但对于诸多八九品小官,足抵全家一年开销。
下官只是从六品的小官,眼里只有礼宾院这几亩大的地方,朝廷既然让下官任礼宾院丞,下官自要尽心尽力,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国家大事,社稷苍生,是宰相们